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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早已是宾客满门,由于韩进近来风头火势,因此,半个朝廷的大臣都受邀出列了。
段连鸢瞧着这热闹的场面,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冷笑,不过是一个闺中小姐的成年礼,却惊动了半个朝廷,便是连宫中的几位娘娘都送了贺礼。
如此高调行事,除却有重要的事需要众人见证,还有其他?
“连鸢,真的是你?”随着一道清脆的女声,段连鸢瞧见温婉正冲她招手,想起来两人已经好些日子不曾相见了。
而在温婉的身旁,就是今日的女主角韩湘凝,她们两人互相挽着,亲密的好似亲姐妹一般。
段连鸢冲两人点了点头,道了句:“恭喜韩小姐!”
客套疏离,与温婉的态度恰恰相反。
她的冷漠立即惹来了温婉的不满:“连鸢,今日可是好日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韩湘凝却是丝毫没有介怀,温顺美丽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伸出手便要去拉段连鸢的手,笑道:“连鸢,却是不想,我竟还长你几个月,将来我是该叫你一声姐姐,还是……妹妹呢?”
说到这里,韩湘凝羞怯的半低下头去。
她这不明不白的话,立即引来了温婉的疑惑,她狐疑的皱着眉问道:“什么姐姐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湘凝红着脸,正要解释,却被段连鸢生生的打断了:“韩小姐,你多虑了,我亲娘只给我生了一个弟弟,哪里来的姐妹?”
话刚说完,她再不停留,转身离去,唯留下一个背影给韩湘凝和温婉。
随着她的离去,韩湘凝的一张脸惨白一片,目光中含了些许泪花,她明明已经低声下气了,为何段连鸢还不同意?
依她哥哥的品级,她理应是晋王的正妃,可她不争不抢,不为其他,她只想陪在晋王身边,好好伺候他,便足矣。
从围猎到如今,她放下身段,极力的讨好段连鸢,可却换不来对方的回应。
“湘凝,你说连鸢是不是吃错药了?她为何总是不喜你?”温婉摇了摇头,虽说段连鸢为人清冷,但在围猎的路上,她可是一路瞧着,韩湘凝哪里不是处处让着段连鸢,就连她都对韩湘凝改观了,为何段连鸢还要如此疏远她?
“这……或许是段小姐知道安嫔娘娘想将我许给晋王殿下做侧妃,段小姐心里不高兴吧……”韩湘凝敛下双眼,满脸的羞涩和为难。
她的话还没说完,温婉已经惊得瞪圆了双眼。
此时此刻,她似乎才明白为何段连鸢一直不喜韩湘凝,段连鸢一向聪明,想来在许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桩事。
眼下再看韩湘凝的模样,怕是早已心仪晋王谢蕴,之前不过是想借机接近段连鸢,从而与她处好关系,也好为日后嫁进晋王府做一个铺垫。
原本挽着韩湘凝的手骤然松开,温婉的心里矛盾尴尬至极。
想到自己这一路上对段连鸢的误会,想到自己竟一次又一次的误会了段连鸢,她的心里悔恨极了,就恨不得马上找到段连鸢与她亲自道歉。
“婉儿,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了?其实我在十三岁那年就爱上了晋王殿下,哥哥原本是要替我作主的,但我不想晋王殿下为难,我是真的只想好好呆在晋王殿下身边,即便是做个奴婢我也认了……我不会跟段小姐争宠的,真的!”韩湘凝死死的拉着温婉的手,楚楚可怜的哀求着她。
卑微的如同蝼蚁一般。
她这副模样让温婉又恼又怜,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湘凝,你为何要如此执着?你明知道晋王殿下深爱着连鸢,在围场,为了能让皇上赐婚,晋王殿下可是赔了性命也要拿到那头筹,你说……你即便嫁进了晋王府,你又能争得几分宠?”
“婉儿……我这辈子除了晋王殿下谁也不嫁,如若不然……我去求安嫔娘娘让我做个妾可好?”韩湘凝的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痛,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使得她的容颜更加的凄美可人。
温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替韩湘凝擦干了泪珠子,拉着她一块进了前厅。
毕竟美名远扬,再加上韩湘凝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她一出现,立即引来了惊艳声一片,特别是一些特意来此想一堵芳颜的公子哥们,更是惊得连连赞叹。
如果说段楚瑶已经是倾国倾城了,那么韩湘凝便是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集优雅、温柔与美丽于一身。
“这就是韩小姐?好美啊……”便是一些未见过她的小姐也纷纷发出了赞叹之声。
更是有一些公子哥起了求娶的主意,今日是韩湘凝的成年礼,礼成后,便意味着可以许配人家了。
“晋王殿下到……”随着一声通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向着谢蕴行礼。
韩湘凝满心欢喜的跑了过去,含羞带怯的望着她……他,如约来了,那便意味着,他是愿意娶她的,这个想法让韩湘凝心喜若狂,恨不得现在就扑进晋王的怀里,可一抬头,却望见眼前的人冰冷如霜,她吓得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说什么,眼看着谢蕴绕过她,一步一步朝着高位上的韩进走去。
韩进见他望着自己,心中亦是一喜,连忙迎了上来,道:“王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今日正好是湘凝及笄礼,也正好……”可以与晋王订下亲事。
后面的话,韩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谢蕴生生的打断了:“本王今日来恭喜韩将军!”
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使得韩进眉头一皱,疑道:“哦?”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韩进接旨!”他双手负于身后,让出一条道,将身后随他一道前来的林木让出来。
众人这才发现,这前来宣旨之人,竟是皇上身边的公公林木。
韩进便也不敢马虎,赶紧跪了下去,应道:“微臣接旨!”
林木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夏候家嫡次女夏候萱聪慧灵动,端庄贤淑,特许配给韩进为正妻,钦此!”
这道圣旨来得突然,别说是在座的众人了,便是连韩进都呆怔在了原地。
他原本以为谢蕴带来的是韩湘凝被策封侧妃的事,却不想……竟是自己的事,且不说他与夏候萱的性情不合,便是……今日他们的计划怕也是被这桩圣旨给打乱了。
如若他接了旨,那么……断不可能在同一日再宣布妹妹许给晋王做侧妃的事,如此一来,韩湘凝与晋王的婚事就被搁浅了。
而听了这道圣旨的韩湘凝也整个人呆怔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蕴。
是他亲自将林木领过来的,而哥哥的这桩婚事,连哥哥本人也不知情,便是说……是谢蕴想了办法让皇上下的旨,而目的便是为了在今天推掉韩湘凝的心意。
想到这里,韩湘凝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唇瓣,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韩将军,快接旨啊,难不成您想抗旨不成?”林木见韩进迟迟未接旨,赶紧出声提醒他。
要知道,抗旨可是杀头的大罪,眼下就算是韩进不愿意,这旨也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给宣了,自然是收不回去了。
韩进这才如梦初醒,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微臣谢陛下隆恩!”
很快,厅中一阵祝贺声响起,交杯换盏,好不热闹,众人都说韩家今日算是双喜临门了。
趁着这热闹的场面,谢蕴抽身离去,寻着那角落里的人儿一步一步的走去,此时甚至长长久久的以后,他的眼中、心中,便只有那一人,褪去了冰冷的面容,他的嘴角染上了几分温和,伸手将那坐在角落里独自饮茶的人儿拉起,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这份大礼,你可满意?”
段连鸢忍不住噗哧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了,只是……晋王殿下就不觉得可惜?那可是咱们大齐的第一美人儿啊?”
这天下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对韩湘凝唾咽三尺,便是瞧着今日这些人看韩湘凝的目光,也该知道她在男人的心目中到底有多受欢迎。
她便是不信,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死心塌地的想嫁给她,谢蕴会丝毫不动心?
捏了捏段连鸢的鼻子,谢蕴拉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路穿出热闹的人群,朝府外走去:“可惜,所以……你要补偿我!”
他的话回荡在段连鸢的耳边,直到上了马车,段连鸢便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的双眼像是要望进段连鸢的眼底,声音低沉沙哑:“便在第一次遇上你,我这里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他拉着她的手,摸向自己跳动的心脏,不管段连鸢心里将他摆在何处……谢蕴都认了,因为,他这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段连鸢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整个人像是被融化了一般,进而,她狠狠的拉住谢蕴的前襟,将他拉向自己,红唇奉上,主动吻上了他。
马车辘辘驶离了韩府,车内的温度却一度上升,与车外的寒冬背道而驰。
好半天,两人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段连鸢靠在谢蕴的怀里,心里荡恙着从未有过的甜蜜,这辈子……她只怕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