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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东旭对***病情早就担心不已,现在总算解决了公司的事,可以抽出时间来,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开车出发,回京城去看望奶奶。
一路上,苏流暖还是有点忐忑,不安地问道:“东旭,奶奶向来不是特别喜欢我,你说,我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会不会让她气得病情加重啊?”
昨天夜里莫爷爷才打了电话来,告诉莫东旭,莫爷爷已经醒了。莫东旭心里高兴,当即把他们要去看望的消息告诉了爷爷,然后他也把和苏流暖一样的担忧说了出来。
当时莫爷爷就说:“放心吧,你奶奶十分想你,这次病中醒过来,也看开了不少,没那么多执念了。而且,这次暖暖为超时代的事付出了那么多,我都和你奶奶说过了,你奶奶对暖暖印象改观了不少。”
此时听着苏流暖的担忧,莫东旭就把昨天爷爷的原话告诉了她。苏流暖这才放下一点心来,低声说:“要是这次能扭转奶奶对我的印象,那我也算因祸得福了。”
听着她的口气,莫东旭心中自责之情又起,握住她一只手,温声说:“都是我不好,让你在莫家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流暖甩开他的手,笑着说:“你又开始胡乱感慨了,我什么时候委屈过?哎,你别动手动脚了,好好开你的车。”
莫东旭这才松开了她,抬头望前方一望,倒看见车窗玻璃上隐约映着自己的影子,嘴角微微弯起来,分明是在微笑。
奶奶已经从重病中醒了过来,自己的老婆又这样善解人意地陪在身边,他莫东旭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车子进了京城,他们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开去了莫奶奶所在的医院。
莫斯超知道他们要来,一早就估算着时间,此时正在医院大门口迎着他们。一看到苏流暖下车,莫斯超就阔步走了上来。
这些天照顾奶奶,莫斯超也是憔悴了不少。昨天奶奶总算醒了过来,他脸上这才有了久违的光彩。他接过他们买来的营养品,拎在手里,带着他们去莫***病房。
路上,莫斯超边走边说:“东旭,暖暖,这次公司的事,真是多亏你们了。”
莫东旭还未开口,苏流暖已经抚慰说:“你别这么说呀,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吗?如果蓝光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相信你也一定会帮我们的。”
莫斯超疲惫地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亲人之间,客气反而成了生疏,而且他也明白,莫东旭和苏流暖想要的,从来也不是他的感激。他们这么努力帮他扭转了局面,稳住了超时代,他最该做的就是振作起来,让超时代再次成为炙手可热的广告设计公司。
面对他们这对夫妻,很多话也不必说出口,莫斯超于是一路介绍着这几天以来***情况,然后把他们带进了***病房。
在苏流暖的印象里,莫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直是精神矍铄的。但此时看到她,整个人消瘦干枯的不成样子,仿佛是贴在了病床上。而那蓬松柔软的白色羽绒被,盖在她的身上,也显得十分厚重,要把她压垮了似的。
苏流暖突然鼻子一酸,竟然觉得非常心疼。这个老人家对她也好过,哪怕是不好,也是因为自己的孙子,所以对她有了偏见。如今她病成了这样,苏流暖作为晚辈,对从前的那些事必须放下,她最该做的是帮助莫东旭好好照顾奶奶。
莫奶奶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精力还是十分有限。清早醒过来,吃了一点稀粥和点心,然后不一会儿就沉沉又睡过去了。
此时莫东旭进门来,老人家好像有心电感应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最疼爱的孙子含泪坐在自己身边,呢喃着喊了一声:“东旭?是你吗?”
老人家一边问着,一边颤抖着伸出手来,仿佛想要触摸他的脸。莫东旭连忙弯下腰去,把***手贴在自己脸上,用力点着头说:“是我,奶奶,我是东旭。我回来看您了,您现在还好吗?”
莫奶奶眼睛里泪花闪烁,昏迷的那些日子里,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到东旭和斯超小的时候,围在她的身边不停地叫奶奶。
那时候幸福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因为不管这两个小家伙要什么,她都愿意给。而现在,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意愿,她怎么反而糊涂了呢?
醒来之后,莫爷爷的几句劝解总算起了作用,莫***头在枕头上辗转了一下,看到了旁边弯腰站立的苏流暖。
苏流暖被她的目光一扫,还是有些心虚,生怕老人家仍旧不喜欢她。但这次,莫奶奶艰难地对她笑了笑,虚弱地说:“暖暖也来了?最近……累坏了吧?”
苏流暖一愣,站在那里受宠若惊,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还是莫东旭拉起了她的手,把她送到莫***面前,对奶奶温声说:“奶奶,是暖暖,她和我一起来看您了。这些日子,她一直很关心您,现在公司的事忙完,她马上催着我过来的。”
莫奶奶明白,自己的孙子只怕是故意在帮苏流暖刷好感。但是她也默认了,继续慈爱地微笑着,看着苏流暖说:“看看,都累瘦了。暖暖呀,你是个好姑娘,以前,都是我错怪你了。”
“没有……不是,我是说,没关系的,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苏流暖觉得幸福太突然,居然让她有点语无伦次。她凑上前来,握住莫***手,动容地说,“我知道奶奶您都是为了东旭好,我明白的。”
莫奶奶艰难地点了点头,说:“你不怪我就好,我年纪大了,糊涂了……”
“怎么会呢?再说,您年纪哪里大了?现在只是有点小病,过上几天就能出院,到时候,我和东旭开车带您出去玩啊!”苏流暖耐心地哄着老人家,到底她是女孩子,比莫斯超和莫东旭这些大男人们心细,也更会说话,一会儿就哄得奶奶笑了出来。
看他们两个女人聊得开心,莫东旭和莫斯超默默退了出去。
莫斯超拍着莫东旭的肩膀说:“你有福气,找到这么一个好老婆。”
莫东旭的笑容里有几分骄傲,也对他说:“不用羡慕我,艾依婷也是个好女孩。”
不提艾依婷还好,一说起她来,莫斯超垂下头去,苦笑了一声,“依婷……也不知道她这辈子还肯不肯原谅我。”
“别那么悲观。”莫东旭安慰说,“她和暖暖一样,都是典型的嘴硬心软。你这次遇上了麻烦,你以为艾依婷不关心你?她是没和你说,但是给暖暖打过好几次电话,旁敲侧击地问超时代的情况。”
莫斯超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莫东旭有些好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放心吧,总有她接受你的那一天。”
他的安慰起了不小的作用,莫斯超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头压下的大石头都放下了。原来商业上的那些打击根本算不上什么,只要艾依婷还关心他,再大的压力他也能够举重若轻。
看到他神采焕发的样子,莫东旭笑了笑,又回病房去陪苏流暖和莫奶奶了。
莫奶奶精力还是不好,和苏流暖说笑了几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莫东旭一进门,苏流暖马上回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放轻了脚步,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然后苏流暖也轻轻起身,拉着他出了病房的大门。
关好门之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苏流暖说:“奶奶这次就算能好,估计也要元气大伤了,哎,这么大的年纪了,真是的。”
莫东旭倒是比她更释然,低声说:“别感慨了,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爷爷奶奶……他们总是要老的。”
“是啊,将来我们也要老的。”
“想的可真远。”莫东旭对着她的脑门敲了一下,温声说,“这次,我真是想不到,奶奶大病醒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苏流暖也说:“可能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所以把一切都看淡了吧。我估计呀,奶奶现在就是不想再和你们闹别扭,然后为了家里的安宁,才接受了我。我现在要趁热打铁,让奶奶真正的喜欢上我。”
“你……不用为了我这样去讨好人的。”
“说的什么话?”苏流暖嗔怪了一声,“我照顾自己的奶奶,什么时候还变成讨好了!虽然奶奶以前不喜欢我,但是我却从没讨厌过她。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总是觉得特别亲切,情不自禁想要靠近。还有,我对爷爷也有这样的感觉。”
莫东旭抿了抿唇,她不知道为什么,可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二老,本来就是她亲生的爷爷奶奶。也许血缘关系自然是有种扯不断的感情在,所以暖暖才对二老倍感亲热。
莫东旭此时也只能这样解释:“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你注定要做我们莫家的人。”
苏流暖笑了一下,也不去纠结这感觉到底为何而来。她牵起莫东旭的手,说:“趁着现在奶奶睡着,我们先回家去看看爷爷吧。”
此时爷爷正被全家人勒令在家休息,所以没在医院看到他。莫东旭也急着去看爷爷,当即说道:“好,先回去看看爷爷,然后再和他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