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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女人慌张的动了动,想要摆脱,腰腹上的手臂却是越搂越紧。
“别动。”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响在耳边。
肩膀上尖锐的下颚压的她生疼,落地窗上折射出她紧蹙的眉梢。
那男人看到了,放松力气,头抬起来,贴上她的耳廓,而抱着她的修长手臂还是没有放开。
两人就这样抱着,站在雷雨交加的落地窗前,静静垂立,安静的目视窗外。
“为什么这么怕下雨?”他低着头问。
说话时,吹拂的热气会偶尔划过她的耳根,红红的,热热的,她的身体僵直,燥热,很不自在。
“不……不是怕雨,而是对水有阴影。”
任何形势上的水。
“为什么?”男人又问。
宁婉鱼抿抿唇,对向落地窗里折射出他追根究底的视线,想了想。
“听修女说,是跟我小时候的一次落水有关,不过具体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修女只说,第一次看到我就是在江边,当时的我浑身湿透,陷入昏迷,小小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大概就是那时候,心里落下了阴影,才会对水有很深的排斥感,恐惧感。
她解释完,不安的垂下头。
“我……我要睡了。”
她在他的手臂里转身,双手向后压他的手,想让他放开。
忽然,天边再度响起一道炸雷。
她啊的一声向前,不知是他低下头故意的,还是她真的太惊慌。
两张冰凉的唇撞在一起。
她张着嘴,膛目结舌的瞪大眼睛,焦急后退。
那男人哪肯放手,在她的唇碰上去的一刻,他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危险,紧绷,喉结滚动,声音沙哑。
“龙耀阳。”她抬目惊呼。
“叫叔叔。”
窗外的雨淅沥沥的没有停,雷声一个接一个,闪电晃白了夜空。
宁婉鱼的阴影早被抛之脑后,现在她的阴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外面的雨淋的窗户很冰,可身前的吻却又炙热滚烫,宁婉鱼陷在这冰与火的折磨中,无法自拔,渐渐沉醉。
他靠近她,挑起她的下颚,将吻附上去。
“婉婉,叔叔喜欢你,真心的。”他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宁婉鱼突然回神,清醒的理智回归大脑,抬目看他。
如果他对她是真心,那杜箬儿算什么?杜箬儿的付出又算什么?
她是为了他才和他弟弟在一起,他得到他想要的了,却把杜箬儿推开,不再碰她。
还有万丽娜,她是怀过他孩子的女人,可转眼间,他就能把那份爱意收回,对她用真心吗?
这样的真心,可靠吗?
不管是替身也好,还是他已经忘记了万丽娜,对她动情,不管哪一点,都只能证明这男人的冷漠,自私,这样的男人,怎配有真心?
【他不会有真心的。】
万千思绪在脑中聚拢,搅得她心慌意乱。
手下一急,猛然间推开他。
“对……对不起,我想去卫生间。”
她匆忙闪过他的身边,直奔浴室跑去。
眼下她还不能和龙耀阳闹翻,刚刚推开他,只是心灵控制身体的自主反应。
他不放她走,她很难离开他,和他闹翻,日子不会好过,工作也会没有的,她不想那样。
更何况,万瑶还让她留在这里查万丽娜的事,她不该惹他。
浴室的房门关上,龙耀阳才收回沉重的视线。
从床头柜上拿过烟,点燃,金色的火光在暗淡的光影中一闪一闪。
他重新回到窗边,打开窗户,单手插进浴袍兜里,另一只手夹着烟。
夜晚,因为下过雨气温降了几度,有些凉。
龙耀阳正想让这抹阴凉浇灭心中的火,身体的火。
夹着雨丝的风顺着窗户吹进来,扬起他额角的黑色发丝。
寡淡的眉眼,落寞无边。
这辈子,第一次向一个女人表白,可他的喜欢,那女人不待见啊!
他嘲讽的笑了笑,多么无力。
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她防他,骗他,敷衍他,不管他是不是把真心掏出来,她却连看一眼都不屑。
叱咤风云的龙少啊,你也不过如此,到底,还是栽在女人的手上了。
宁婉鱼小心翼翼的从浴室出来时,那男人已不在。
空荡荡的大床上,两个枕头一条被子,还有被他换下的白色浴袍撇在一边。
走过去,转身,看向墙上的时间,凌晨两点了。
没有他的卧室里,再次变得安静,冷清,孤单。
一阵冷风吹过,宁婉鱼一阵颤栗,冷的瑟瑟发抖。
发现之前被她关上的窗户打开了,她下床,跑去关好窗户。
窗外的雨丝打进来时,在她冰冷的小脸上覆上一层湿意。
好冷!
关好窗户后,她瑟瑟的钻进被子里,失去的温暖,只能在被子里寻找了。
她抓起被子,将整个人都缩进去,同时也阻隔了窗外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
清晨,下了一夜雨的海城市天空湛蓝,空气清新。
聂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向座椅后的男人报告今日行程。
“龙少,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下午的预约都取消了,我上网查过,像太太这样年纪的女孩过生日都喜欢浪漫,像是突然惊喜这种,我查到几家有特色的饭店,有一些惊喜的小活动,小礼物什么的,太太应该会喜欢,这是资料,您看一下。”
“还有花,年轻的女孩子吗,都喜欢花……”
“聂新!”说的正兴高采烈的聂新被垂眸看文件的男人打断。
他突然抬起头,冷冽的目光一扫,冷漠交待:“下午,我会去箬儿的电影庆祝会,你准备一下,下午跟我一起去。”
呃……
这是怎么个情况?昨天不还信誓旦旦的让他安排好时间,要替太太过生日吗?
怎么才一夜,说变就变了?
难道是昨天,太太不给他睡?
“还有事?”座椅后的男人交待完,见他不动,阴冷的挑起眉眼。
抬头,浅色琥珀里射出的犀利视线,锋芒的冷光足以杀人。
聂新抖了抖额头上的汗,尴尬的笑着,应着,转身退出去。
出了门口就给苓姨打电话,那边一接起来,他就心急的问:“怎么回事?昨天龙少和太太又吵架了吗?都说好今天要替太太过生日,结果龙少却突然改变主意。”
电话那边叹气一声:“哎,别提了,龙少今天凌晨下着大雨开车走的,要说吵架没听到声音,但那个时间离开,你觉得能好吗?”
“怎么会这样呢?”聂新眯眯眼,疑惑道:“昨天你告诉龙少太太在梦里喊他的名字,让他回家,是不是他问太太了,还是龙少察觉到是我们在骗他,生气了?”
苓姨在那边摇摇头:“龙少多睿智的人啊,我一开口他就知道真假了,不过是借着台阶回来看太太,实际上是他想那小人了,谁知道两人怎么又僵上了,哎,我也没辙了。”
那太太的生日……
哎!两个人对着电话一同叹息。
办公室里,龙耀阳的修长大手间挂着那条闪着白光的海螺项链,在他的掌中荡了荡。
男人冷目,另一手拉开办公桌下最底层的抽屉,长手一甩,白色的链子掉进去,抽屉门啪的一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