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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鱼端着小脸，转开头，垂首，攥了攥小手指，抿唇道：“他认定我和林千业上过床，你不是说，他不会再碰被其它男人碰过的女人吗？”
“可你们什么也没发生，杜箬儿让人拍了照片就被我截获了，当时的你和林千业都在昏迷，怎么上床？”
“真的？”宁婉鱼的目光一亮。
她就说吗，如果做过，身体上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可是……
她的视线又再度沉了下去，摇摇头，肯定道：“即使证明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想再回龙耀阳身边了，我好累，总是欺骗他，防着他，我真的好累。”
“你不想替你的姐姐报仇了？”
宁婉鱼纠结的视线突然抬起来，凝向万瑶。
很平静的嗓音：“说实话，万瑶，你总让我报仇报仇，这两个字我真的好陌生，也觉得空洞，万丽娜，我的姐姐，我的记忆里基本上没有她的存在，即使是双胞，没有生活在一起的记忆，同样也是没有感情的，你突然莫名其妙的跳出来，让我替她查凶手，让我替她报仇，我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现实。”
“你还是不相信我？”万瑶微微眯起眼睛。
半转的身体遮挡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戾气，杀意。
她问她相不相信她，宁婉鱼抿着唇瓣没有答。
那就是不相信了。
万瑶挺直背脊，从小桌子上拿起一大叠照片，扔过去。
手中播放着一条录音。
“怎么样？龙耀阳相信那些照片是宁婉鱼上传到网上的吗？”
“好像不相信，我跟踪他的手下，发现那些人已经查出来上传的IP地址是宁婉鱼，但龙少并没有追究她，反而跳出来承认那天和杜箬儿在一起的男人是他，还警告所有人不要再去翻这件事，表面上看是为了杜箬儿的名声，实际上好像就在保护宁婉鱼的IP不要被人查出来。”
“小姐，我们要不要帮她爆出来？”
电话那边的邱堇气息一沉：“不用，动的太频繁被会耀阳发现的，你暂时先盯着那女人的动静，不要有动作。”
“是，小姐。”
录音卡的一声停下。
宁婉鱼惨白着小脸，惊愕的撑大眼睛：“什……什么IP？”
上传照片的事，为什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龙耀阳出面承认那晚和杜箬儿在一起的事，怎么又变成是为了她？
她的意外似乎早在万瑶的预料里，女人的眉眼弯弯，黑布下的脸看似在笑。
“之前，你手机中过病毒吧？”
宁婉鱼点点头。
万瑶又道：“那就是邱堇的人在背后动的手脚，目地是将你和杜箬儿一箭双雕，同时铲除，杜箬儿让人拍了照片，本是要陷害你，结果照片被我得到，交给你，你却草率的扔进垃圾桶，被她的人拿走，用来陷害杜箬儿，又嫁祸到你头上。”
那些照片已经被她剪的支零破碎，还能拿去复原吗？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
“你知道有多少真相都是从那些看似没用的垃圾，或是被碎纸机绞碎的文件里找到的。”
她点击录音，继续播放下一条。
“杜箬儿走了，宁婉鱼也滚蛋了，现在该是我回去收复失地的时候了，那些愚蠢的女人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几张照片而已，就把她们玩在鼓掌之间。”
卡的一声录音又停了。
万瑶将手机扔在床上。
不屑道：“现在，你还觉得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吗？她们不止陷害你的姐姐，现在又把目光对向你，宁婉鱼，如果你不先下手为强，只能成为待宰羔羊任她们鱼肉，你愿意？”
“只要我离开龙耀阳，只要我离开他，她们还有什么理由对付我？”
“宁婉鱼……”
万瑶突然尖声叫道，怒不可遏，阴红了眉眼。
一步步逼迫似的向她走来。
每靠近一步，宁婉鱼都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狰狞的肉，在颤动。
她确实气的不清，上前，揪住宁婉鱼的衣领：“你确定，你不想替你姐姐报仇了？”
宁婉鱼咬着唇，任她褶皱的手抓住自己，半侧着头，敛下目光。
“就算我无能吧，我真的不想再参合进那些复杂凌乱里，万丽娜的事，我也没查到什么。”
万瑶眯着眼睛，看了她很久。
突然推开她，将她推倒在床上。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可万瑶的这股力量依旧弄疼了她，推的她胸口一阵憋闷。
没想过她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万瑶带着怒意转身离开了。
冷面男子载着万瑶去了一处偏远的农地，草丛间，她拿出宁婉鱼的手机给邱堇发去短信。
“邱堇，我是宁婉鱼，我已经知道了当年就是你在万丽娜的验孕单上动手脚的事，还有让人放火的事，如果想封我的口，明天中午在淮阳的高速桥上见。”
她编辑完短信，将手机重新关机。
阖目靠近后座椅，脸上难得的露出疲累。
冷面男子回头：“小姐，宁婉鱼还是不受摆弄吗？”
万瑶阴鸷的视线猛然张开，提起这个就有气。
如果不是怕她主动献身，会被龙耀阳怀疑，她又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把宁婉鱼推出去。
“等解决了他身边的这些麻烦，我就会以光鲜亮丽的一面重回他身边，所以，现在，我还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可他已经在怀疑我们了。”
万瑶嗤嗤一笑：“怀疑，和肯定，毕竟还有区别，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推到宁婉鱼身上，和我，没有关系。”
同一时间，海城的南侧近郊。
聂新以及身后的一群保镖快速跑来，手里拿着一枚小型的手机定位跟踪器。
“龙少，我们跟踪线索只找到这个，太太的手机刚刚在北面近郊的农地里曾经开过机，可现在，又没信号了。”
聂新红着眼睛愤恨的想，万丽娜这个城府的女人又在耍他们了。
车里的龙耀阳，视线半眯，右手指尖夹着香烟，左手探出窗外，从聂新的手里接过那个小型定位器。
这是他让人安放在宁婉鱼的手机里的，为的就是确定她的行踪。
竟被他们发现，扔到这里来了。
他吸了口烟，几乎把手里的定位器捏碎。
“还是没有追踪到车子吗？”
聂新愧疚的垂下头，摇了摇。
都怪他们没用，太太不见了，他们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回去，查道路监控。”
龙耀阳弹落烟蒂，同时扔掉手中那个被捏的残破的定位器。
掉转车头，率先开走。
龙少真的很担心太太。
“太太，你到底在哪里啊？”聂新忧心忡忡的摆手，指挥大家上了车子，跟在龙少的后面尽速离去。
色泽争艳的花圃中，宁婉鱼走下床，在这沁着植物芬芳的地方走来走去。
来到小桌子前，蹲下，看到刚刚万瑶擦脸用过的手纸，蜷在一起，皱皱巴巴的扔在地上。
而那上面，粘了两根细长的头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