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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里,穆尘拿下X光片。
冷着面孔皱眉道:“可真行,昨天还高烧烧到39度,今天就能喝酒喝到胃疼,打消炎类点滴又喝酒,有轻微的过敏反应,你们两个倒般配,命都这么不值钱。”
龙耀阳吸了口烟,眯眸看向地面,对他的挖苦毫无反应:“死不了吧?”
“再作下去就快了,她的胃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龙耀阳吐出一口烟圈,目光落在病床前毫无血色的小脸上。
“聂新,送她回去。”
龙耀阳的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来,夹着烟的手指按压眉心,转身往外走。
“龙少,太太不用再住院观察几天吗?”
已经走出病房门口的龙耀阳闻言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冷声道:“她自己作死,由着她。”
夜晚,宁婉鱼在公寓的床上醒来。
全身无力胃也感觉阵阵疼痛。
床头柜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药瓶,上面有说明。
她拧亮床头灯,按照说明倒出里面的药逐一吃下,连水都没喝直接吞咽。
又重新躺回床上,等着这些药力发挥作用。
10分钟后,疼痛渐缓了,宁婉鱼从床上坐起来,蹒跚的走到门口开门。
客厅里的灯亮着,可是没看到人,她扶着墙壁站了会,捂了捂空荡荡的肚子,想了半天,又退回房间里。
书房的办公桌后,龙耀阳一边开着视频会议,一边盯着另一台电脑上的监控画面。
手中的钢笔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看着她迟疑在门口的脚步,看着她委屈的退回卧室里。
“政府正在完善公租房项目,仅我们龙氏集团去年一年提供的公租房,就占整个房地产市场百分之……”
“休息十分钟。”
龙耀阳突然打断对方的报告,眯着眸,从座位上起身,暂时关闭电脑。
走出书房,朝厨房走去。
几分钟后,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蛋面走进卧室里。
放在床头柜上,而床上的女人似乎又睡过去了,半侧着身体面向落地窗,双眸紧闭。
他转身要走,垂下的手臂突然被一双细嫩的小手抓住。
“叔叔。”
龙耀阳回过头,眯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宁婉鱼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从床上坐起,抓住他的手却始终没放开。
视线半转,落在床头柜前还冒着热气的面条上。
敛下视线,微低着脑袋,咬了咬唇瓣,小声喃喃一句:“谢谢,还有……对不起。”
龙耀阳掀掀眼皮,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外走。
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些。
宁婉鱼当然也知道,可她……
身体攸然向前,跪趴的姿势,对着面前的男人高喊道。
“叔叔,我不是不爱惜自己,只是我不想欠人东西,从三年前开始,直到坐牢,到现在,柳思聪真的帮了我很多,我只是想在工作上回报他。”
不想欠?龙耀阳讽刺般的掀掀嘴角。
是啊,她是不喜欢欠别人,连他都不想欠,可偏偏她还不起,只能越欠越多。
龙耀阳已经走到门边的步伐突然停下,半侧着身体,歪着头,在指尖点燃一支烟。
吞吐一口后,向天上吐出烟圈,回眸,视线微微眯起。
抬起骨节分明的中指按压着太阳穴,从喉骨里发出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你想用命还他的人情?”
“不是,我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
“留住你的命,要讨债也轮不到他。”
龙耀阳打断她的话,整个人都转了过来,直面的看她。
阴冷的眉眼像是一汪深谭,浅色的眼仁深处映出两个小小的她。
迈动修长的腿向她靠近,巨大的身高每靠近一步都是另人窒息的压迫。
龙耀阳站到她面前,捏起她瘦的削尖的下巴,抬起。
冷声道:“你要还,是不是也先还我?”
她不太明白,怎么还?
宁婉鱼睁着懵懂的大眼,没有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反而衬出她红唇的血艳,杏眸中的黑白分明。
她眼中的无辜,就是这世上最尖锐的利器。
看着似水,可她的心却是铜墙铁壁,怎么走也走不进去。
龙耀阳的大拇指抚摸上她带着湿湿凉意的嘴唇,眯眸,压低身体。
靠近道:“先把你包里的药都扔了,剩下的,我们再谈。”
宁婉鱼撑大错愕的白眼仁。
药?避孕药?
她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只是他让她扔掉……
她攸然抬头,惊愕:“叔叔……”
龙耀阳的手指从她的红唇上收回,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起。
而他的头也半俯着压低下去,贴近她的嘴边,露出魔鬼一样的笑容道:“一命换一命,她欠了我一条命,既然你想帮她,护她,当然要用命来还我了,我要个孩子,你生下来,或许我会放过她,怎么样,这个交易还算公平吗?”
“叔叔……”她大叫着,想要躲开他靠近的气息。
他却硬抓着她的下巴不让她躲避,越捏越紧。
她青白细嫩的脸被他掐出红痕,龙耀阳侧目,冷淡瞟过。
“婉婉,生下孩子,我放你走。”
他没有吻她,只是在她唇边说出自己的决定。
话音落,他甩开她的下巴,转身离开。
关门的瞬间,他回头,盯着床上和他四目相对的女人眼眸闪烁。
婉婉,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心狠?
我在你心里屁都不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一样?一样留不住你,你一样要离开。”
房门砰的一声被甩上,龙耀阳回到书房,打开电脑:“继续吧。”
监控画面里,宁婉鱼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变,怔愣,愕然。
龙耀阳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公租房的事对我们龙氏集团会是个很好的宣传,比去年再多加4成房源给政府……”
……
清晨,宁婉鱼从床上爬起来。
睁开惺忪的目光在卧室内一扫,床头柜上放置着一碗已经糊掉的面。
视线流转,扫过左侧没有丝毫褶皱的床铺。
起身,走出卧室。
书房外,她纤细的身子趴在门上,两只小手撑着门板,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声音。
直起腰板,小手探向门把,轻轻转动,打开,探头。
明亮的书房里空无一人,她松开手,门板向里敞开。
沙发上的毯子凌乱的丢在那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塞满烟蒂。
他在书房待了一夜。
宁婉鱼退出书房,落寞的关好房门。
既然这么讨厌看到她,又何必留下她?让彼此都难过呢?
去浴室里简单的洗漱,刷牙时,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昨天他说过的话。
孩子?她要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