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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深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告诉我,江曼早就跟沈蔚然勾搭在一起,沈蔚然当初为了绊倒沈嘉泽,不仅仅跟我,还牺牲色相去陪了江曼。
说实话,这种事情我是不信的。
也不可能。
黎深不知道,但我知道,沈嘉泽最后见我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些话,根深蒂固在我的脑海里,那个荒诞的可怕的猜想,却隐隐好像真的是事实。
或许,所谓沈蔚然的儿子,大概是沈嘉泽的那个孩子?
沈蔚然为什么要把沈嘉泽的孩子留在身边,我不知道,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见我的女儿念念,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就好。
所以我让黎深打听到了念念所就读的那个幼儿园,也算是深圳数一数二的公立幼儿园了,不得不说,沈蔚然对念念算是用心的,特意没有选择那些贵族学校,而是安排和大家一起读书。
第二天是周三,一到了放学时间,我就躲在幼儿园门口的大树下面,安静地等待着念念的放学。
瑟瑟北风中,我等了很久,等到所有的小朋友全部都被接走以后,在我以为念念今天并没有上学的时候,门口忽然来了一辆黑色的路虎,那个之前被江曼叫做李嫂的佣人急匆匆从车子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念,“太晚了太晚了,怕是来不及了,都怪小少爷太闹腾了。”
李嫂慌慌张张冲到幼儿园里,我跟随着她的身影朝里面张望着,很快就看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班级的门口,她梳着一个马尾辫,穿着也很素淡,一点也不像一个才三岁的女孩子。
念念在等待的途中完全没有别的孩子的焦躁,而是安安静静地抱着自己的画板,小脑袋低垂着像是在数地上的蚂蚁一般。
“小姐对不起,因为昭廷少爷他非要我陪他去买一个东西,所以我才来晚了,念念小姐你等急了吧?”李嫂麻利地替念念把粉红色的围巾手套都给穿戴上去,把我的女儿变成了一个粉嘟嘟的小雪人。
我捂着嘴巴躲在那儿,只听见念念说,“我在这里跟老师挺好的。”
她的声音是那么柔软,那么懂事,可总是少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天真感。
我一路目送着念念跟李嫂上车,当我的女儿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要认不出喊出她的名字来,但我最终还是没有敢让自己发出声音。
就这样,直到汽车远去以后,我还站在树下没有动。
沈蔚然说的没错,我的女儿或许因为不能站起来而有些自闭,如果我冒冒失失出现在她面前的话,未必是一件好事。
自从知道在哪里可以看见念念以后,我几乎每一个上学日都会按时在这里等待念念。
然而,来的次数多了,终究会被发现的。
在我无数次在门口等待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李嫂接完念念就带着孩子快速地从我面前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怎么每天都过来,这么麻烦,下次告诉沈先生让沈先生给处理了。”
念念很淡然地说了一句,“算了,李嫂,我们不理她就好了。”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朝我看过一眼,我想念念心里大概是在怨恨着我吧。
李嫂听了念念的话,赶忙拉着她朝马路那头走过去,我看她的眼神躲避,猜测江曼或者沈蔚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我的心忐忐忑忑,万一江曼看我不顺眼,让念念转学怎么办?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嫂因为要躲避我的视线,一步三回头地在牵着念念朝前走,忽略了一辆斜冲过来的小轿车,我抬眼一看,那司机正在打着电话,完全没顾到眼前的一老一少。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念念,又狠狠推开李嫂。
那辆小轿车虽然在最后时刻发现了我们三个人,及时踩下了刹车,但巨大的惯性还是让我的背部撞到了车头上面,我只觉得五脏六腑好都好像移了位置。
那些小说里一夜跟男主缠绵了浑身像大卡车碾过去的场景都是骗人的!
我全身的骨头都差一点儿要散架,这种剧烈的的疼痛感,完全不是那些所谓房事能够比拟的。
“阿姨,阿姨你怎么了?”念念在我的怀里探出头来,一双小眼睛里满是焦急的情绪。
李嫂也在这时候回过了神,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连忙蹲下来查看我的伤势。
其实我伤的不算重,没有那一次我自己设计的车祸严重,撑死了也就是被停下的汽车惯性给冲击了一下,一丁点儿血都没有流下来。
我大口大口喘了两下气,这才朝念念微笑了一下,帮她整理了小辫子说,“念念乖,我没事,念念下次过马路一定要看车子哦。”
沈念脸上的情绪,像是强忍着什么一样。
她看了我一眼,不再说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沈蔚然的电话号码,“爸爸,爸爸你快来学校吧,念念刚才差一点被车子撞伤了,是阿姨救了我。”
“不,不需要麻烦你爸爸,念念看,我没事。”我从她手里拿过电话挂断,然后咬着牙单手撑地给站起来,胸口挺痛的每说出一个字都需要费一些力气。
念念摇了摇头,精致的小脸上眼泪刷刷直流。
有友善的围观人群帮我们喊了救护车,念念因为不愿意让我一个人去医院,最终李嫂拗不过她,我们三个人一起坐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
我独自走进去做完检查以后,迫不及待想要走出来跟我的女儿多说说话,亲亲她的脸颊。
可当我走出来的时候,念念并不在等候椅上,李嫂也不在。
换成了一个我永远也忘不掉的背影,沈蔚然的背影。
他见我出来,眼睛从我手上的检查报告上来回扫了一下,又移开,声音淡漠地说,“江舒尔,用这种方式来吸引念念的注意,你可真是不择手段呀。”
我楞在那里,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彻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