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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我做的,是生是死我最清楚,何必落人把柄。”这话浅淡淡的,却如同重磅炸弹炸在我耳朵里。
他当众承认了?!
可祁镇海似乎是个多疑的,依旧没有挪开枪口,而是不屑的问,“我这人,什么都信,就是不信你,非得要亲自看看才能安心,是吧,小丫头片子。”
祁镇海手上又用了一把力。
我的心里,既是悲哀,又是庆幸。
悲哀沈蔚然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跟林厉城的死脱不了关系,就代表他要彻底跟我划清界限,从此只做陌路人。
庆幸的是,听祁镇海的意思,他跟沈蔚然之间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他们两都是林三爷的仇人,只要没有联手,我就总有逐个击破的机会。
沈蔚然笑了一笑,长腿一撩便走过来,跟我一样手握住祁镇海的枪头。
他的手,就搭在我的手上,这么近的距离,淡淡的薄荷味丝丝缕缕从我的鼻子里钻进去,直冲脑海。
我不由自主就脱了力,整只手依着沈蔚然的力道。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朝旁边偏移。
沈蔚然说,“那就看看吧。”
然后他一用力,子弹擦着我的肩膀弹了出去,硝烟味瞬间弥漫空气里。
我的耳朵,也因为贴的太近,产生了耳鸣,周围瞬间失去了一切的声音。
子弹没有打到我,而是偏向了林厉城的棺木上,打掉了棺木的一角,也打掉了那一根钉子。
原本垂在棺木上的白幡被这火热点燃,原本幡就很多,一条着了火,周边的全都燃了起来。
没有要几秒钟,整个灵堂的上空满是大火缭绕,祁镇海见打开了棺木,三步并作两步就想要冲上去推开棺盖。
恒叔忙着扑火,我连忙整个人趴在棺木上,祁镇海是真恼了,一脚跟踹在我的肚子上,把我踹到后面的台子旁边。
这一举动也惹恼了祁东野,父子两个不知怎么滴就厮打在了一块儿,谁也不肯让谁。
我跌坐在地上,视线没有遮挡,也不知道是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从我这个角度看见原本站在外面的陆涵不动声色地把棺木前的蜡烛朝边上最大的挂幡挪了挪。
原本微小的火势变得极大,黑烟一阵一阵直冲天际,灵堂陷入一片火海中,前来吊唁的人都纷纷朝外面跑去。
我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眼见着棺木被大火围绕,根本就冲不进去救火。
恒叔也束手无策,拉着我便朝里面跑。
隔着火光,沈蔚然在灵堂外面波澜不惊地转身,牵起了林思思的手带着她毅然决然地离开。
很快,祁镇海跟祁东野他们也跑了出去,我被恒叔带着从林家老宅另一个门离开。
开车离开大概有五六百米的时候,再回头,林家老宅已经成为一片火海。
恒叔停下车,默默下了车窗点燃一支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了。
事情完全超出我的想象,沈蔚然刚才的一举一动在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回放,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以祁镇海的性子,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所以联合陆涵干脆烧了灵堂,既给足了林家的面子,又让这事看起来像一个意外,让祁镇海无从追究。
他为什么要帮我。
我按耐下心里翻涌的不安,试图转移话题问,“恒叔,房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恒叔掐了手里的烟,眺望了一眼火光,笑了笑,“有,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过烧了也好,干干净净的,再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他这话说的我糊里糊涂的。
可我再追问下去,也没有一个答复给我,我只好闭嘴。
林厉城的遗体就这么被一把火给烧掉了,连同很多黑暗的,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全都一并烧成灰土,不复存在。
火可以烧得干干净净,但尘埃,并不会随之落定。
事情结束以后,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忘记沈蔚然带来的痛苦,专心致志埋头于林厉城留给我的资产上面,说多不多,但说少也绝对不少。
加上之前沈蔚然给我的林氏集团,总资产想要跟江海集团抗衡,也是绰绰有余的。
我没有打理过公司,你指望我有什么受刺激以后的爆发力,那是不可能的,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幸好林厉城留给我一个恒叔,而恒叔,也彻底从一个毒枭身边的保镖,转型成为企业CEO,留了一撮小胡子,每天穿得西装笔挺的,整一个好大叔的形象,在公司里很受欢迎。
遗产继承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祁东野,让他调查出沈蔚然在哪里。
上一次匆匆一面,生死之间,什么都来不及去追问,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问到底。
祁东野别别扭扭了好几分钟,最终还是给我的微信发来一个定位。
位置在皇庭的某个私人包厢里,就是曾经我被顾浅秋父母羞辱过的那个皇庭,想不到时移世易,有一天我竟然会换了一种身份踏足那里。
进皇庭的时候,前台并没有换人,她看着我狐疑了好一会儿,她是认得我的,从我是沈蔚然的秘书开始,到他的妻子,再到离婚,所以她在犹豫应不应该放我进去。
我一笑,随手给了她一张名片,我把林厉城留给我的所有公司都合并成一家林氏集团,并没有改名字,所以大家都认得。
前台小姐看到以后,立马递给我一张属于自己的VIP卡,代表我可以随意出入皇庭。
这就是有钱了的好处,尽管你不去可以挥霍,但它能代表着你的身份跟地位。
我拿了卡,一步不留地朝祁东野所发的包厢地位走过去,一路上不会有任何人拦我,只会恭恭敬敬垂首,这是我从前所感受不到的。
走到包厢那,我随手就推开了包厢门。
沈蔚然坐在对着包厢门的位置,所以一开门我们两就目光对视了。
一共有五六个人,围成一桌在玩牌。
让我有些扎心的是,沈蔚然的怀里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目光只在我脸上轻描淡写地略过,便再次离开,同时收紧了环在那女人腰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