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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的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我又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我从暗处走了出来,上前看着孙振海,“说,你是谁?你当年对我小姨做过什么?”
孙振海看到我的刹那,脸都白了,祈匡业却似乎更得意了,“对啊孙振海,你当年都对欧静娟做了什么,赶紧的说出来吧!”
他话音一落,孙振海抬手就揪住了祈匡业的衣领,只不过祈匡业也揪住了他的手,“孙振海,你现在就是杀了我,欧洛她也知道了你当年做的龌龊事了。”
说着,祈匡业看向我,“欧洛,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我的亲生父亲?
虽然刚才我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猜到了,可现在祈匡业说出来,我还是觉得不能接受,我冲着他吼过去,“你给我闭嘴!”
“怎么欧洛,你觉得我不说,就能改变你是强.奸的产物吗?”祈匡业一句话如同一把刀活生生的剖开我不堪的身世。
“祈匡业,你说什么?你说欧洛是静娟生的孩子?是那次......”这时孙振海震惊的问出声。
我没想到,他一直不知道我是小姨亲生的,也对,除了少数的人知道实情之外,其他人都以为我是小姨姐姐生的孩子。
“呵——”祈匡业再次冷笑,“没错,欧洛就是欧静娟生的,是你强.奸她生下的。”
我的耳朵此刻像是耳鸣了一般嗡嗡乱响,我看着眼前的孙振海,只觉得平日里他温顺亲和的面容都变得狰狞。
偏偏这时,他却激动的看着我,“你,你是我的女儿?”
“不,不......”
我摇着头,转身跑开,我也不知道往哪里跑,反正我就是想离开这里。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再也跑不动,双腿一软,眼看着我就要摔倒在地的时候,一个怀抱接住了我。
熟悉的气息,还有怀抱让我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祈向潮似乎什么都知道的一个字都没有,就那样用他所有的力量抱住我,抱紧我。
我的眼泪像是决堤般的肆意横流......
其实我早知道我的身世了,现在不应该这么激动才是,可是我似乎不能接受孙振海,这个我几乎都当成了亲人的男人,竟是当年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我拍打着祈向潮质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紧紧的抱着,直到我情绪不那么激动,我才发现不对,我从祈向潮怀里抬起头来,“你早知道了?”
他点了下头,我接着就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他接近小姨的时候,”祈向潮说着抬手为我擦拭着眼角的眼泪,“一个陌生的男人,我总要知道他是谁?有什么过去?他接近你们母女有什么目的?我便让人调查了他。”
“那你和他谈过了?”我哽咽着问。
祈向潮点了下头,“他没有否认,而且他告诉我,接近你母亲,是想弥补当年自己犯下的错。”
听完我闭上眼,“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是他不让我说的,怕你知道以后,不会再让他照顾你母亲,”祈向潮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洛洛,你会怪我吗?”
怪他?
我怪他干嘛?
其实我要怪,只能怪命运,怪命运对我一次次的戏弄。
“洛洛,他对你母亲怎么样,你我都看在眼底,人一辈子都有糊涂犯错的时候,我觉得现在只要你小姨幸福,咱们就该试着原谅。”
祈向潮的话让我无力的再闭上眼,原谅,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可是真正要去做的人,为这两个字受的折磨,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要我如何原谅?
一想到我是因为他的错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心中的恨就像是发了酵似的。
“如果你不能原谅,也不要把这件事先告诉小姨,现在她再受不得刺激了,”祈向潮这话我认同,现在不论做什么,我都得保证小姨不受伤害。
想到这个,我顾不得自己伤春悲秋,便拉着祈向潮往医院走,结果在医院门口,我就看到了孙振海,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祈匡业。
“洛洛!”孙振海看到我,急步便走到我面前。
我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他的脸,“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小姨面前。”
“洛洛,”孙振海再叫我,“我知道我过去做的错事不可原谅,我也不求原谅,我现在只想用自己的余生来补偿你们母女。”
“不需要!”我冷冷拒绝。
孙振海的神色因为我的拒绝而无比难看,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那让我照顾你母亲到复明那一天行吗?”
“你休想!”我呵住他,“我告诉你,从今天,不,应该是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让你靠近我妈一步。”
“洛......”
“马上走,否则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把你当年的行径全部说出来,你就等着去坐牢吧!”
孙振海的脸色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他摇着头,一双老眼里已经波光颤动,“行,我走,但走之前我想告诉你,当年我会那样做的理由。”
我真的不想听,可是没等我拒绝,祈向潮便按住我的肩膀,示意让我听下去。
这时,孙振海开了口:“当年我是祈家的一个仓库员,我会做那件事,是因为我也走投无路了,当时我的母亲病重急需钱治病,我找老太太想预支一年的薪水,她就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我当时拒绝的,可是当我母亲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往外吐时,我实在不忍的同意了。”
“做了伤害你母亲的事后,我就无法原谅自己,我想找你母亲认错,可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后来我母亲只活了三个月便走了,老太太以国外开新公司为由,把我给支走,可等我到了国外才发现,哪有什么分公司?分明就是她用的斩草之计。”
“我在国外不会语言,没有护照,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外国老太太,我有可能早就死在国外了,不过我虽然活了下来,但我却日夜不宁,我没有一天不想着找到你母亲,向她忏悔我的罪行。”
“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久,我接近你母亲,真的没有别的非份之想,我原本想着她如果幸福,我就躲远,可是当我看到你母亲一个人孤独的在医院拿药看病,当知道这些年她都一个人的时候,我便想赎罪。”
“欧洛,我发誓,我这次回来,真的没想再伤害你的母亲!”
“你敢再伤害她试试?”我抬手指着他。
孙振海看着我,眼神里有伤痛,更多的还是激动,“我真的没想到还会有你,如果我早知道,我就是爬也早爬到你们身边来。”
“够了!”我已经听不下去,“你以为我们会稀罕?还有你以为小姨如果知道你就是当年的人,还会让你再在她身边?”
说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她会杀了你,她说过这辈子只要见到你,她会用刀一刀一刀的割你的肉。”
我的话让孙振海痛楚的闭上眼,“我知道我死不足惜。”
“那你就去死!”我吼。
“欧洛!”我话音落下的时候,祈向潮呵了我一声,然后他看向孙振海:“现在你想再呆在她们母女身边是不太可能了,你先回去,让洛洛的情绪平复平复,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孙振海看着我,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转身走了,已经有些佝偻的身子,此刻走起路来更显得蹒跚不稳。
说实话,看着他这样,我不难受是假的,虽然我恨极了他,可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只是,就是因为他,我和我母亲一生的命运都改写了!
“洛洛,你刚才的话太重了,有些事你没有决定权,有决定权的是你母亲,”祈向潮开始说我。
我的情绪还在翻滚,并没有说话,祈向潮扶着我坐到一边,把我揽在怀里,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发没发现,自从他来了以后,你小姨整个人不论是从精神,还是从脾气上都好了很多,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眼睛问题,你应该可以从她的脸上看到幸福的模样。”
“洛洛,当年他是不对,可是人的缘份是千百万种样子,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缘,对也好错也罢,都早已过去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是幸福的。”
“洛洛,我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恨,别再干涉这件事,你可以不喜欢他,可以拒绝认他,但是你不能决定不让他照顾你母亲。”
“你是女儿,你能给你母亲最好的照顾,可你却无法给她想要的情感,”祈向潮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想到了他不在的日子。
我有小糖果有大麦,有小池,可是不论我白天笑的多开心,但当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寂只有我自己知道。
小姨以前是恨这个人,可这段时间,小姨已经对他产生了感情,如果我就此隔开他们,小姨该会是什么心情?
可是如果我隐瞒着小姨,就这样让这个人跟小姨在一起,我的心也无法安宁。
我没有给祈向潮回复,因为我出来的太久,小姨一个人在病房里,我不放心的回了病房,而我没想到小姨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出了什么事吗?孙振海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