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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高兴得都忘记去云香楼看热闹了。
她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她要带着这些糖人给家人去品尝,因为这个才是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而安清染望着小姑娘一蹦一跳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染儿,你怎么了?”
夙言璟见安清染望着小姑娘的方向失了神,便开口问了问。
“没什么。”安清染晃了晃手中的野花,笑着将野花塞给了顾甜甜。
“甜甜,这花啊应该送给你,你闻闻看,还挺香呢。比起那些名贵的花夲,这野花也是别有风姿的。”
顾甜甜听着安清染的话,闻了闻手中的野花。
然后露出一对小虎牙,灿烂地笑道:“确实,这花香还挺好闻的,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你要知道名字做什么,你只要知道这野花好看又好闻,不就行了吗?”
其实安清染自然知晓这捧野花是什么,那是山头里常见的映山红。
每当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布谷声声,杜鹃南飞。
此时映山红适逢花期。
山坡中,平地上,岩畔间及到路边灌木丛中。
映山红缀满枝头,姹紫嫣红,艳丽无比,使人心旷神怡,留连忘返。
这映山红不但可以当成是欣赏花,它的花、果、叶、根还均有药用价值。
《本草纲目》记载:“味酸,无毒。”
药性平和,能和血、调经、祛风湿。
当然,这话安清染是不会说的。
就算顾甜甜想着还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她也是赶紧转移话题。
“甜甜,赶紧到云香楼看热闹去吧。晚了,我担心这热闹我们就赶不上了。”
顾甜甜因为安清染这么一打岔,自然就想到了云香楼薛弘的事情。
她赶紧一拍脑子门道:“你看我这脑子,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了,就知道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染姐姐,咱快走吧,晚了要是看不到热闹,那可就太可惜了。”
一想到没热闹可瞧了,顾甜甜那走路的速度,可快了。
好在这里离云香楼的距离很近,没走多久就到了云香楼。
他们到的时候,云香楼的热闹还没结束,正是热闹升温的时候。
以安清染的角度,正好看到薛弘拿着拐杖,狠狠地朝着时无画砸去。
“时无画,你说什么,你给老子将刚才的话吞回去,什么老子没救了,什么老子彻底废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你个庸医,你最好拿出本事来医好老子,若不然,老子同样废了你,你信不信。”
薛弘那砸得力道可不轻啊,直接砸在了时无画的后背上。
安清染估计若是普通人的话,指不定这一砸就砸出内伤来了。
好在时无画是有武功底子的。
因而薛弘的那一砸,还没令他受到内伤。
不过,皮外伤那是不可避免了,怎么着,时无画此时后背一定是红肿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看到薛弘这般野蛮强横的态度。
一个个都同情着时无画,有好心的大娘,还大着胆子上前搀扶了时无画一把。
结果她这一搀扶,却得来薛弘狠厉的一记威胁眼神。
“你个死老太婆,要你多事,我教训我们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你来凑什么热闹。来啊,给我将那个死老太婆丢出去。”
看来这个薛弘受得教训还不够,都这样了,还这般嚣张跋扈。
云绯后悔了,后悔只废了他,没有直接弄死他。
安清染显然猜到了云绯的想法,她捏了捏云绯的手心,示意她镇定。
不要被人察觉出什么来。
当然,薛弘这话一出口,他底下的两个打手立即就冲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将那个好心的大娘给扔出去了。
“够了,薛少爷,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来好了,何必牵累无辜呢。无画知道少爷这会儿心情不好,可少爷就算再怎么恼怒也于事无补,何必闹得民怨沸腾呢。”
时无画轻轻挥掌便将两个打手逼退了下去。
这一逼退,时无画赶紧让那位大娘退出去,千万别呆在这里,免得薛弘迁怒于她。
那位大娘见此,仍然心有余悸,不过她倒是不敢再呆在这里。
因而她临走时,小声地跟时无画说了一句。
“那公子啊,你小心点啊。”
退出去的时候,大娘那眼里满是怜悯,连连叹气着。
而薛弘呢,见时无画竟然敢反抗,他顿时忍着疼痛,怒起了。
“还不赶紧扶好老子,你们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吗?你,过去,将老子的拐杖捡回来,今儿个这条狗敢当着老子的面反驳老子。老子不教训教训他,他往后就不知道该如何当主人身边一条合格的狗了。”
“少爷,你还是别动了,你的伤。”
身边的小厮提醒着薛弘,少爷身上这伤可不轻啊。
听时无画那口气,那可是要断子绝孙了啊。
这薛弘没听人提起那伤还好,这一提,他就越发怒了。
忍着钻心的疼痛,薛弘还是抬脚将边上的小厮给踹了出去。
那一脚窝心脚带着十足的愤怒,小厮当场被薛弘踢得吐血了。
就这样,他还不够消怒的,命令打手给他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够了,你这个小畜生,都这样了,你还不能消停点吗?”
这个时候,闻听到薛弘出事的薛太师到了。
他一瞧见百姓在边上指指点点的,面上一个个是愤愤不平,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薛弘。
他就知道薛弘又惹事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还以为薛弘只是被人废了武功,没想到废了是废了他的子孙后代啊。
因而当他从时无画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薛太师似受到严重打击,当时就瘫坐在地上了。
“报应啊,这真是报应啊,报应。”薛太师失神地喃喃自语着。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往常一朝太师的威仪。
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而已,一个担心后继无人的父亲罢了。
不过,他毕竟是一朝太师,失态之后,自然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反应过来的他,自是手颤颤地握住了时无画的手。
“孩子,你告诉我,弘儿这伤,这伤是真的没办法了吗?”
“对不起,义父,无画已经尽了全力了,无画无能,没办法医好少爷的伤了。”
时无画实言相告道。
“难道真要让老夫看着薛家断子绝孙不可吗?无画,孩子啊,你可得想想法子啊,一定要救救弘儿,得让弘儿有个后才行啊。”
他薛家不能就断在他这一代啊。
“义父,无画确实没有办法了,不过义父可以让苏太医过来看看,或者义父可以找一找江湖上闻名的毒医,也许毒医有办法也说不定。”
“当然,说实话,不是无画打击义父,这个希望也很渺茫。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毒医,也未曾听见过毒医出手救人。所以,无画觉得,与其去做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倒不如义父还是护着少爷最好的一点血脉才是正理。”
时无画说话到这儿,倒是让薛太师原本感到绝望的心情又有了希望。
“无画,你的意思是——”
“没错。无画刚才查过了整座云香楼,本想查到那个害少爷的姑娘,没想到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无画发现有个叫丹凤的姑娘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她恰好就是少爷平日里的老相好。”
“少爷每次到云香楼,十次有九次就是找这位丹凤姑娘的。当然,根据这里的老妈妈说,丹凤从出价的第一个晚上开始就一直跟着薛少爷的,她是被薛少爷包了场子的。所以,无画有把握丹凤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是少爷的。”
说到这里,时无画顿了顿,转了语气道:“当然,若是义父瞧不起丹凤姑娘的出身,不想要这个孙子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刚才那位老妈妈拿了一碗堕胎药过去,正要丹凤姑娘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呢。”
“毕竟像丹凤姑娘这样的,往后若是没有少爷包场子,恐怕也得开始接客了,所以,这孩子那自然是不可能留下的。”
时无画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薛太师想要这个孙子的话,那就得立即做出决定。
否则的话,就得面临断子绝孙的局面了。
当然,提出这个建议的时无画,本以为薛太师肯定会三思而后行的。
谁知道他连考虑都不曾考虑一下,直接让时无画将那位丹凤姑娘带出来。
“去,赶紧的,将那位丹凤姑娘请出来,往后她就是薛府的少奶奶了。快去,无画,快去,千万别让人伤了丹凤姑娘肚里的孩子。”
时无画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岁的薛太师。
有那么一刻,他竟是恍惚了,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对的,还是错的。
“孩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快点去阻止,那可是薛家的孙子啊。这个时候哪能还考虑孩子母亲身份的问题。只要是薛家的血脉,老夫就不可能让这个孩子流落在外的,去吧,赶紧的。”
薛太师推着时无画快去。
时无画听着薛太师这话,倒是去进云香楼去阻止了。
可他转身那一刻,薛太师没有看到时无画唇角挂的是一抹冷冷的嘲讽。
也不知道他是在嘲讽薛太师,还是在嘲讽他自个儿,落在安清染的眼里,安清染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