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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萧撤兵,穆连城兄妹准备三天后离京,可在离京的前一天,他们兄妹二人却突然造访墨王府。
不知他们此番前来寓意何为,宫洺出面相迎,却不料这二人早已兀自走来了内院。
看着宫洺走出,穆连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在前面坐的时间有点久,一时无聊就随便逛逛,墨王爷应该不介意吧!”
宫洺深眸一缩,冷冷的扯了下唇,“不知二位莅临有何指教?”
穆娇罗一边欣赏着周边的风景,一边随意的走进院子,看了看紧阖的房门,长眉微微一挑,“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几日都没有见到王爷进宫,不知是不是府上出了什么事,所以在临走之前过来看看,以便安心,在辽国时好歹我也在你的府上住了多日,怎么说也都有些情分在,就算作为熟识之人,关心一下应该也不为过吧!”
“那还真是有劳娇罗公主了,本王在东晋与在辽国时有所不同,我没有接触东晋任何国事,所以进不进宫,上不上朝,这都是随我的意愿而定。”
闻言,穆娇罗兴致勃勃的转身看向宫洺,“哦?那这么说来,墨王爷在这的日子可是比辽国自在多了,不过我好像听说你的那位荣和郡主因某些原因而被辽皇动了私刑,消香玉殒了,墨王爷如今这般自在,不知有没有另觅佳人,藏娇入榻呢?”
看着她转身向屋内而去,宫洺半扣的拳倏然收紧,正欲开口,却见房门开了,一身熟悉的红装,红纱掩面,纤眉墨眼,清清冷冷的视线如一株高傲的冰莲,让人望而却步。
“原来墨王爷有客人,难怪这般吵嚷。”
唐欢欢缓缓而出的话不禁让宫洺眉心一蹙,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出来做什么,倘若让这对兄妹发现她是谁,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可谁知……
“毒医?”
闻声,宫洺和穆娇罗一同看向穆连城,唐欢欢淡淡移眸,半晌,轻声一笑道:“原来是连城公子,许久不见,竟能在这遇到,真是有缘。”
穆连城本还怕是自己认错了人,一听她这么说,他便肯定这个人是妙毒仙没错。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毒医,可是,你不是应该在辽国吗,怎么会在这,还在这王府之中?”
唐欢欢眉梢一扬,看了宫洺一眼说:“连城公子居然也认识墨王爷,这还真是巧了,王爷曾与我有几面之缘,我这次是为了寻药而来,没想到在这巧遇王爷,承蒙王爷照顾,这几日我才会在这王府落脚,只不过,连城公子怎么也会在这,倘若我没记错的话,连城公子不是西楚之人吗?”
唐欢欢的话算是给了穆连城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点了点头,“原来毒医是来寻药的,难怪会在这见到你,在下与墨王爷算是旧识,此次前来也不过是想叙叙旧,谁知居然这么巧的在这遇上毒医,真是让在下有些不敢相信,不知毒医的药有没有寻到,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在下可以帮得到忙的?”
唐欢欢淡淡一笑,客气道:“不必劳烦连城公子了,我的药已经寻到,正打算这两日离开。”
见穆连城这般殷勤的对着面前这位红衣女子,穆娇罗狐疑的眯了眯眼,打断他们的话说:“这位姑娘说自己只是客人,但客居主室,似乎有些有违常理,哥,你可别被她骗了,我瞧着这人根本不像是什么毒医。”
闻言,唐欢欢淡淡垂眸,没有做声,穆连城眉一蹙,瞪了她一眼,“别胡说八道,你难道忘了我曾在辽国见过妙毒仙了吗,你还怕我会认错人?”
“可是她……”
见她不肯罢休,穆连城索性伸手拉了她一下,“没什么可是的,她就是毒医,一定没错。”
一声轻笑,唐欢欢抬眸看向那低声商议的兄妹二人,“连城公子的妹妹倒是个谨慎人,只不过小女是不是妙毒仙,这又与姑娘何干?难道小女住在旧识家中也犯了姑娘的忌讳?”
闻言,穆连城顿时赔笑道:“毒医误会了,家妹不是这个意思,她脾气比较燥,还望毒医莫要与她一般计较。”
“无妨,反正我再过两日就要离开了,姑娘若是不喜欢,也只能请你再忍两日了。”
唐欢欢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不禁让穆娇罗拧眉,不管穆连城怎么与她证明这个女人就是妙毒仙,可她还是不愿相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更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只是妙毒仙这么简单。
宫洺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曾开口,虽然穆娇罗对其刁难,但好在穆连城愿意相信她是妙毒仙,承认她是妙毒仙总比暴露了她的身份要好得多,只是他担心她的身子,她就这样走出来,也不知她的身子能撑上多久,可是看着眼下的情形,也不知这穆连城要套多久的近乎。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既然你们认识,就不要站在这聊了,去大厅坐坐吧,神医,你意下如何?”
闻言,唐欢欢看向他,眼眸轻眨,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好啊,难得在这陌生的地界遇上这么多熟人,去坐坐吧,三位先行一步,我去拿点东西。”
看着三人走出,唐欢欢脚下一软,伸手扶了一下门沿,宫洺走在最后,听到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绿绣从屋内急忙走出将唐欢欢扶起,唐欢欢看了一眼走到一半却停下脚步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安好,而后被绿绣搀扶着走了进去。
大厅
等了许久,终于见唐欢欢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那缓慢而平稳的步伐,宫洺淡淡的松了口气。
“毒医去拿了什么,怎么去了这么久?”穆连城起身看着那走来的人,讨好的神色异常明显。
唐欢欢清浅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刚取回的药草,我怕放久了惹来猫儿将它叼走,所以整理了一下。”
闻言,穆连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毒医快坐。”
唐欢欢坐下后,没有主动开口,她看了一眼穆娇罗,而后淡淡敛回视线,凝向手中的茶碗。
这时,穆连城突然开口道:“毒医刚刚说你过两天就要离开,是打算回辽国吗?”
唐欢欢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我的草阁还在辽国,我走的这段时间也不知耽误了多少生意。”
“这生意永远都是做不完的,该来的迟早还会再来,毒医不必太过在意,正巧我们过两天也要离开,毒医要不要随在下去西楚看看,我们那里的奇珍草药可是出了名的,就算是辽国和东晋加起来都未必有我们那的多。”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这么说来,有时间我可真的要去瞧瞧了。”
唐欢欢的话虽不是拒绝,但也没有应他之邀的意思,穆连城并非那蠢笨之人,这样的婉拒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既然毒医暂时不方便与在下去西楚,在下也不能勉强,只不过,还请毒医能听在下一句,暂时先不要回辽国,这些事在下本是不该说的,可是在下敬重毒医,更加视毒医为友,所以不忍见毒医被搅入那乱战之中。”
闻言,唐欢欢不由的蹙了下眉,“连城公子的话恕小女有些听不太明白,公子愿将小女视为友,这是小女的福分,只是,这乱战之说……”
见唐欢欢刨根问底,穆娇罗在桌子下面轻轻拽了一下穆连城的衣袖,可是穆连城却没有为她这样的举动而停止自己的话。
他看了宫洺一眼,本该忌讳于他,但是一想到他是被辽国抛弃的皇子,他倒也不觉得他知道之后会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
“实不相瞒,辽国皇帝病重已久,如今已是奄奄一息,辽国短夕间接连失去两位皇子,如今的辽国早已不再稳固,先不说东晋与西楚会不会对辽国出手,就是这皇位之争,都够他们自己在窝里反一阵子了,毒医若是现在回去,兵荒马乱的实则麻烦,所以在下才会想请毒医到我们西楚做客,等到时局平息了你在回去也不迟。”
这番话听在唐欢欢的耳里,也进入了她的心里,可她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一丝的惊讶和诧异。
“原来如此,连城公子若是不说,我当真就要这样直奔辽国,可是小女有一事好奇,辽皇病重之事,小女在辽国时的确有所耳闻,可是小女却不知他竟病的这般严重,公子的这番话是在哪听说的,会不会是听了小道的消息,不准的。”
“毒医最好还是信我,在下不会拿这话来欺骗毒医,辽国的确即将陷入乱战,毒医若是不想与在下去西楚,便在东晋多留些日子吧。”
唐欢欢点了点头,“好,连城公子有心了。”
话不言多,再加上穆娇罗一个劲的捣鼓这穆连城,无奈,他们只好先行离去。
看着穆连城兄妹离开,宫洺赶忙走到唐欢欢身边让她靠着自己,“还好吗?”
一声重叹,唐欢欢点了点头,“我没事,撑得住,只不过辽国的事是真是假,你要不要派人去探探?”
宫洺拧了拧眉,“算了,辽国的事已经与我无关,我不想再多加过问。”
“话虽如此,但是我总觉得西楚此次来访离不开辽国之事,他来了这么久,只提和亲,根本一句辽国都没有提到过,今日若不是因为我,怕他到走都不会说出这件事,看来他的野心不小,是想要独吞辽国。”
“好了,不管他想做什么,现在我只想你将自己养好,其余的他们爱怎样就怎样,不关我们的事。”
闻言,唐欢欢抬眸看了他一眼,清明的墨眸淡淡含笑,“好,听你的,我不管。”
入夜,一道身影悄悄潜进,然而却没有惊动任何人,房内昏暗一片,推开门,那人一点点的朝着床边走去。
他缓缓的伸出一只手去掀床边的帘帐,另一只手中的短翘匕首一转,迎着月光划出一道银光。
然而,当她掀开床帐的那一刻,一只银针倏然飞出,正中她胸前穴脉,继而白衣一闪,床/上的人便来到了她的身后。
唐欢欢点起房内的烛火,将红纱一掩,而后来到他的面前,扯去他脸上的黑巾,唐欢欢淡淡一笑,“原来是连城公子的妹妹,不知半夜来访有何贵干,而且还穿成这个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穆娇罗咬牙恨道。
闻言,唐欢欢轻声一笑,“原来这位姑娘大半夜拿着刀造访,就是来问我是什么人,可是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些多余吗,我是什么人,白天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这般多跑一趟?”
“哼,你别以为我像我哥一样好糊弄,他信你,我可不信,你若真的是妙毒仙,又岂会有这般好的身手?”
唐欢欢转身坐到她身后凳子上,懒懒的倒了杯茶,“姑娘这话说的可就奇怪了,是谁说妙毒仙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我在江湖上行走,若是一点防身的技能都没有,一旦遇上像你这样半夜想来要我命的,我岂不是死了一百多回了?”
“说那么多又有何用?倘若你真的心里没鬼,又何必一定要掩着这红纱,你若是将这红纱摘下给我瞧瞧,也许我会信你也说不定。”
“哈哈哈……”唐欢欢一阵狂笑过后,起身来到穆娇罗的身后。
穆娇罗被她银针固穴无法动弹,也不知她在她身后想要做些什么,她拧着眉,心里顿泛不安。
“这位姑娘说的话当真是有趣,这世上想看我容貌的一般都是男人,你还是第一个对我有兴趣的女人,给你看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妙毒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人都知道,那就是纱不能掀,面不入眼,你若想看,我给你看,但是之后你的命必须留下,如此,你还想瞧瞧我的模样吗?”
闻言,穆娇罗眉间一蹙,她的确听说过妙毒仙规矩颇多,至于都是些什么,她也懒得去记,她费力的侧眸,努力的想要看清晃荡在身侧的人,可是唐欢欢却始终没有给她看清的机会。
她恨恨的咬牙,道:“我就是看了,你敢杀我吗?”
又是一声浅淡的轻笑,唐欢欢实在是佩服她的单纯,“姑娘似乎又忘了我是谁,你所谓的敢不敢,我当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不过,看在你兄长的份上,我可以将你的命多留两日,趁着这两日/你也可以多多懊悔一下自己的不识时务。”
话落,穆娇罗只闻到一阵清香,反应到不对劲,正想闭息,却不料唐欢欢在她身后猛地打了一掌,深入她穴道之中的银针倏地从帐帘穿过,甚至没有让她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穆娇罗身子一软,单手扶住胸口,她愕然回头,而唐欢欢那时早已落坐桌前,不急不忙的嗅着手中的香茶,“姑娘还不走吗,我已经说了,你只有两日的时间,这药效是我所有的药中最轻的,三个时辰毒发一次,毒发时最好不要想着用内力去控制它,否则两日就会变成一日,好了,善言到此为止,姑娘可以回去留遗言了。”
“你……”穆娇罗刚想恼,突然觉得凶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她死死的捂着胸口,张着嘴极力喘息平缓。
见此,红纱下的唇轻轻一扯,唐欢欢仍是没有看她,“现在应该信了吧,这样的疼痛与毒发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姑娘还是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才好,夜深了,我就不送了。”
穆娇罗不甘的离开,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撞到了阎王,刚刚的疼痛感的确是真的,而她也知道妙毒仙一向是杀人不眨眼,她若真给她下毒这并不是不可能。
穆娇罗前脚离开,随后宫洺和苏子辰便走了进来,看着红纱摘下后那张苍白的脸,宫洺上前将她扶到了床/上。
“你真的给她下毒了?”苏子辰问。
唐欢欢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只是说说?她要杀我,你不是没看见,她既然怀疑我,那我也不介意让她知道,死在妙毒仙的手里是什么滋味。”
宫洺奇怪的看着她问:“你是怎么知道她今天晚上会来的?”
“很简单的,看她白天离开时那不甘的眼神就知道了,她怀疑我,更准确的说,她应该是在怀疑我是唐欢欢,之前当她说到我死在辽国时我就有些奇怪,那件事是在他们离开之后的大半个月发生的,而且就算是我死了,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国之大事,况且辽皇还想方设法的将这件事瞒下,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说的宫洺和苏子辰二人皆是蹙眉,两人奇怪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今日见到穆连城,我突然联想到一些事,虽然不知我想的对不对,但我觉得十之*就是这样。”
说着,唐欢欢再次看向苏子辰,“你可还记得当初穆连城来药阁找我都寻了些什么药?”
闻言,苏子辰想了想说:“你让我说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听你当时所说,他寻的都是一些毒药。”
“没错,就是毒药,其中一种正是令皇后身亡的‘滂沱’。”
宫洺眉心一拧,愕然的看着唐欢欢,“你的意思是,母后是他们所害?”
唐欢欢摇了摇头,“不,皇后出事时他们已经离开辽国,所以这事并非他们亲手所为,但是这药,我敢肯定倏他们留下的,至于他们将药交给了谁,那么这个人就是将我的死讯告诉穆娇罗的人。”
唐欢欢的话宫洺听懂了,虽然她没有直接说出这个人是谁,但是他已然可以猜到做这件事的就是曹琦儿。
见宫洺神色有变,唐欢欢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我说出这件事可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的,我只是突然想到,所以随口说出。”
宫洺一声轻叹,摇了摇头,“我没有难过。”
瞧着他们二人这般,苏子辰本是该默默离开,可是一想到穆娇罗,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穆娇罗你打算怎么办,怎么说她都是西楚公主,若是就这样毒发在东晋,真的好吗?”
闻言,唐欢欢不由一笑道:“我说你是不是傻,就算我让她死,那穆连城肯吗,放心好了,不出明天傍晚,穆连城一定会再来。”
“简直是胡闹,我都跟你说了那女子的确是妙毒仙没错,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
得知了穆娇罗去找妙毒仙的麻烦,穆连城气的直跺脚,见此,穆娇罗冷冷的瞟了她一眼说:“我就是觉得她有古怪,搞不好她就是那荣和郡主。”
闻言,穆连城嘴角狠狠一抽,“荣和郡主?我看你是疯了,那辽国曹什么琦不是已经跟你说了,荣和郡主是被乱箭射死的,试问一个被乱箭射死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再说了,这妙毒仙我是见过的,而且她已有家室,夫君是一个俊朗男儿,一个有家有室之人又岂会在于那墨王爷互诉情长?那妙毒仙我是百般求都求不来的人,如今让你这么一搅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当真是白费了。”
听着穆连城的话,穆娇罗开始不再说话,她不否认自己这番做法有些急功近利,可是她就是觉得那妙毒仙浑身上下都透着怪异。
“倘若她心里没鬼,又何须掩面示人,她这般摆明就是有所掩饰。”
穆连城被她搞的很是无奈,他扶额连连叹息道:“妙毒仙不以真面示人,这是整个江湖上都知道的事,在她的妙草阁有个规矩,轻纱不过,红纱不掀,你这一上去就要揭人颜面纱,你还能活着回来,我都觉得神奇了。”
穆娇罗撇了撇嘴,对于他口中妙毒仙的那些规矩很是不屑,半晌,她嘟囔着说道:“你是不想我活着回来吗,那恭喜你,愿望达成了,她说她给我下了毒,三个时辰发作一次,两天之内毒发身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闻言,穆连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愕然的看着那一脸云淡风轻的穆娇罗,“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穆娇罗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在意的说:“这么大反应干嘛,谁知道她是不是唬我的,我还没听过什么毒是三个时辰才毒发一次的呢!”
“唬你?你当她妙毒仙是什么人,她会有那闲工夫唬你?江湖上凡是得罪过她的人,有几个是活着走出她的手里的,不论身份地位,凡是她看不上眼的,她想杀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如今你半夜去找她的麻烦,她让你活着出来,你还以为她会放过你?”
蓦地,穆娇罗恼怒的站起,“你少吓唬我,你对她有兴趣我可没有,倘若她真的又那胆子给我下毒,我就让她吃不完兜着走,哼!”
看着穆娇罗甩手而去,穆连城不禁皱眉一叹,本想连夜去求解药,可是一想,穆娇罗刚刚从人家那闹完,若是现在去,指不定会让她更加厌烦,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天亮以后再去。
……
清晨,一声高叫惊醒了刚刚睡下的穆连城,他猛然起身,随着声音来到穆娇罗的房里,就见她跌在地上,捂着胸口整个人开始抽出。
见此,穆连城急忙上前将她扶起,“罗儿,你怎么样?”
穆娇罗双眼赤红,张了张嘴,半晌,再次一声尖叫,而后恶狠狠的道:“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听着这话,穆连城无奈道:“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说这样的话,要不是你自己去找她的麻烦,现在事情会变成这样吗?”
蓦地,穆娇罗一把将穆连城推开,她咬着牙,但心脏碎裂般的疼痛却是让她难忍,“她给我下毒,你居然还来怪我,我穆娇罗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闻言,穆连城顿时恼道:“别闹了,你若是再敢胡来,我保证谁都救不了你。”
墨王府
得知穆连城来了,可唐欢欢却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她懒懒的看了宫洺一眼说:“你知道怎么处理,我不想见他。”
宫洺含笑点了下头,“知道,你睡吧。”
大厅,穆连城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有人出来,心中急切,但却不敢再像昨日一样随意闯进,他坐立不安的在屋内来回踱步,当他看到一道身影走来时,脚步猛的一顿,“怎么是你?毒医呢?”
宫洺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而后走进,来到主位落座,“昨夜有人擅自闯入,扰了神医清净,看看这时辰,神医怕是还没起,连城皇子这个时辰过来,不知有何贵干?”
一句话,顿时说的穆连城无地自容,昨夜她妹妹吵扰到人家,如今他又一大早的来叨扰,就算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不耐烦吧!
“墨王爷,实在是抱歉,我知道这个时辰过来的确是有些不妥,可是能否麻烦您轻毒医出来一下,我真的有重要的想要找她。”
穆连城这般客套的语气宫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眉梢一扬,嘴角若有似无的扯动了一下说:“连城皇子恐怕是误会了,神医在本王的府上是贵宾,这一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透,你就让我就将人叫醒,先不说我肯不肯帮你叫,单说那是女子的闺房,我又怎好就此闯入?连城皇子若是不急,就在这稍等片刻吧,等神医醒了,本王自会告之你在这相候。”
说完,宫洺正欲起身,穆连城连忙上前又道:“墨王爷,我真的有急事找毒医,还麻烦您随便找个丫头去叫一下。”
闻言,宫洺佯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哦?竟是这般急?不知连城皇子到底有何要事,方不方便与本王说说?”
“这……”
见他为难,宫洺也没有再逼他,他当然知道这件事难以启齿,自己的妹妹来刺杀,他这当哥哥的又来求药,当真是厚脸皮。
宫洺淡淡的将视线一敛,道:“连城皇子可能有所不知,神医除了诸多的规矩之外,还有一个很是隐蔽的个人习惯,那就是睡觉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前些日子她刚来府上,本王并不知道她有这样的习惯,被派去伺候的两名侍女全都被神医在睡梦中扭断了脖子,其实不是本王不想帮你去叫,实在是没人敢去,而你我又是男子,亲自登门怕也有不妥,所以连城皇子只能在这等了。”
宫洺的话虽然说的有些玄乎,但是穆连城却愿意相信,她是毒医,诸多习惯是江湖人都知道的,这样隐秘的习惯听起来也像是她的作风。
“可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宫洺看了看门外的天色,“若是平时,神医一般巳时就会醒,可是昨夜她当真是睡的很晚,我想,怎么也要到午时吧!”
“午时?”穆连城惊讶一声,眼下应该还不到卯时,到午时可是还要三个时辰的,那毒性三个时辰一发作,如此一来,他妹妹岂不是还要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穆连城这般惊讶宫洺自然是知道为何,穆娇罗既然有胆量来找他丫头的麻烦,那么他自然是要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怎么,连城皇子等不及吗,你若是还有事,也不必一直在这等着,等神医什么时候醒了,本王再叫人去宫里告之与你便是。”
回去?那岂不是还要浪费来回在路上的时间?
穆连城连忙摇头,“不用,我没什么事,我就在这等好了。”
闻言,宫洺点了点头,“那好吧,连城皇子慢慢等,本王还有些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下人,“给连城皇子看茶,千万不得怠慢。”
房里,听着那缓缓的开门声,唐欢欢睁开了眼看向走进的人,看着他那微扬的嘴角,唐欢欢不由的笑了笑问:“这么开心,看来事情处理的不错?”
宫洺没有说话,而是将她之前给他的解药放在了桌上,见此,唐欢欢奇怪的皱了下眉问:“这药怎么还在你这?”
宫洺走到床边,拉过她的手,稍显得意的说:“是你说的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药都还在你手里,你就这么将他打发了?”
宫洺摇了摇头,“哪那么容易,你昨儿不是说今天傍晚之前他才会来吗,眼下他来这么早,想必定是穆娇罗毒发了。”
算算时辰,的确是该毒发了,可是唐欢欢还是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看着她一脸的茫然,宫洺淡淡一笑,俯首在她的嫣红的唇上轻啄,“她不自量力的想来害你,我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让他拿到解药,这些罪是她该承受的。”
闻言,唐欢欢噗嗤一笑,“没看出来,你居然也这么缺德。”
“还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并不为过。”
唐欢欢撇了撇嘴,本是不想承认他这话,可是想想,这好像也没什么好反驳的,“那好吧,赤黑先生,既然你近了我这朱墨,那我就再给你点好东西。”
说着,她从枕下拿出一本破旧的书,宫洺蹙眉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你看看。”
宫洺拿过她手中的书,翻开几页,眼眸倏然一怔,“这是……”
唐欢欢眯着眼笑了笑说:“没错,就是金陵册,本来我是想将这个给茗儿和瑞儿的,可是他们还小,我怕他们吃不消,所以就先给你好了。”
简单的翻了几页,宫洺微蹙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本书你是从哪得来的,这东西已经消失了这么久,怎么就会被你得到?”
“若是说起来,我还真的好好感谢一下那福鼎寺的住持,若不是他害我在那地洞中待了两日,我又岂会发现这样的宝贝,当初假若不是你将那地道崩塌,说不定我还会找到更多的好东西,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惜。”
宫洺怎么都想不到她是在那时候得到的这金陵册,当时她竟将这件事隐瞒的如此之好,若不是在紫行陵宫时亲眼见过她那一掌,他当真不敢相信这样的绝册会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