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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别生气了!我想爷这么做应该是有原因的!”龙晴边快步跟着冷月,边为封柒夜说尽好话。
说实在的,刚才那一幕,就算是她看见了也相当不理解,生气到是不至于,只是感觉着实别扭。
冷月闻言脚步倏顿,回头望着龙晴,嗤笑一声:“原因?他丫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让我不舒坦,他就高兴了!”
怒及的冷月,说话也不再是咬文嚼字。这乱套的一切,真是让她有些忍无可忍了!
龙晴暗自吞咽了一下,睇着冷月发飙的怒容,干笑的道:“王妃,爷不至于这么做的!”
“还不至于?!龙晴,你睁眼说瞎话自己都不相信,还来劝我?!”冷月水眸因愤怒漾着一层薄雾,双腮也染上红晕,美人含怒,别有一番美丽!
“月月!月月——”
就在龙晴无奈的和冷月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不远处的厢房门外,锦席城正蹦蹦跳跳的对着冷月招呼着,奇怪的是,厢房门外竟还有两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静立,到有些门神的意味。
龙晴闻声看去,当见到那两个男子的时候,顿时一愣,他们竟然会出现在王府?!
冷月也察觉到锦席城原地踏步却不上前的奇怪之处,本就烦躁的心也因此有所转移,“走,过去看看!”
见到冷月走过来,锦席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纤尘不染的眸子左右看了看,不屑的哼了一声!只不过底气略显不足!
“锦席城,怎么回事?”
冷月走到厢房附近的时候,才发觉锦席城正站在房门内,而那两个黑衣男子站在门外似是有意挡住他出门的脚步。不禁疑惑的问了一句。
本来她就不讨厌锦席城,再说他马上就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不管。
“月月,他们不让我出去!”
说着锦席城就指了指那两个冷面不苟言笑的男子,看得出他的确有些惧怕,不然凭他的性子,不可能会这样听话呆在房中不出来!
冷月转眸看着龙晴,“他们是谁?”
龙晴微微抿嘴,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爷的人!”
对龙晴已经很是了解的冷月,深知每当她给出这样含糊不清的答案时候,就必然是涉及封柒夜或者更多秘密的事。
不打算多问的冷月,见锦席城期翼的望着自己,又发觉那两个男子目不斜视视自己如无物的冷傲表情,立刻樱唇邪笑:“锦席城,出来!”她倒要看看,这俩人有什么厉害的。
听到这话,锦席城眼神左右瞥了一瞬,试探的迈出一条腿后,整个人立刻像是撒了欢一样,眨眼间就冲到了冷月身后,高兴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月月,还是你厉害!看把他们吓得,都不敢动了!”
冷月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边走边问:“你怎么会被他们困在屋里?”
锦席城亦步亦趋的跟着冷月的脚步,鼻翼煽动两下,不满的口吻,道:“就是那个姓龙的僵尸脸把他们带来的!他说不让我在府中乱跑,从昨天下午就一直看着我。”
姓龙的僵尸脸!
冷月侧目瞄着龙晴,见她干笑着,扬了扬眉,反问着锦席城:“你身手不是挺厉害的么!两个人都打不过?”
“什么啊!月月,你不知道那两个人有多厉害!”说道最后锦席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打不过他们俩,才只能被‘画房为牢’。
不打算拆穿锦席城的冷月,笑了笑没再说话,一行三人直接来到城中,找了一间刚刚开张的酒楼准备用早膳。
而自冷月带着锦席城离开厢房之际,那门口不苟言笑的两个男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爷的口味还真不一般!”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龙晴那丫头,等着爷收拾她吧!”
*
“小妹,这么巧啊!”
三人方落座在二层窗口位置,楼梯口就脚步声传来,同时那带着诧异的嗓音就传到冷月耳中。
当冷月看到贺兰冷春随同几个服饰高华的女子一同出现时,悲催的发现,她出门又忘了看黄历!
而那一众女子中,恰好有说话尖酸刻薄的沈怡然,“冷春,咱们坐这边吧!窗口那的空气不好,一股子狐媚味儿!”
沈怡然破空传来的讽刺声,让龙晴俏面一寒,正要开口,却被冷月细声制止:“不用急!”听到冷月含笑的话,龙晴收起不悦,看向冷月的时候,眼底还带着不解。
冷月笑而不语,招呼小二点了几个可口的青菜之后,顺着窗口看下去,见街面上小商贩都纷纷摆摊营生,这才说道:“龙晴,去把那个摊位上的东西都买回来!”
说着冷月顺手一指,龙晴和锦席城双双看去,当见到那摊位边飘荡着白底黑字‘臭豆腐’三个字的时候,才一展笑颜,“遵命!”
沈怡然和贺兰冷春及其他两个女子落座后,沈怡然傲慢的大声说道:“冷春,现在你可是靖南世子的心上人,说不定以后就是世子妃了!你出身好,嫁的也这么好,但有些人就不一样了,凭着一身狐媚本事,以为攀上枝头就能成为凤凰,其实她永远都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山鸡!”
“怡然,别这么说!我只是有幸能够得到世子的垂怜,至于以后谁说的准呢!”贺兰冷春娇羞一笑,谦虚的态度让一旁的女子也不禁劝慰:“冷春,你就别谦虚了!宫宴那天,世子对你如何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呢!”
“就是!说起来冷春你身为嫡女,就是比这旁出的懂规矩!有些人占着王妃之位,还企图和其他男子牵连不休,真是不要脸!”
沈怡然的话句句难听,赞扬贺兰冷春的时候,还不忘故意对着窗口谩骂着。
就连单纯的锦席城都蹙眉听不下去,忍不住低声凑近冷月问道:“月月,她们说谁呢?这么难听?!”
冷月抬眸,细细品味着美味的小笼包,眨了双眸,故作神秘的说道:“锦席城,如果你送我一件礼物,但是我没收,那这礼物最后是谁的?”
听着冷月没由来的问话,锦席城认真思索了片刻,“我给你的礼物,你若是不要,那我会一直送到你接受为止!”
咝——
冷月不禁懊恼的叹气,沟通有障碍!
“这么说吧,只要这个礼物我没接受,那它就一直是属于你的!对么?”冷月牵引着锦席城的思路,顺着的话往下想。
果不其然,锦席城呆呆的点点头,“好像是!”
锦席城懵懂的样子,取悦了冷月,顺着他的话再次开口:“所以不管她说谁,如果对方不接受……”
瞬间,锦席城好似恍然大悟般,“哦!人家不接受,那她就是在说自己呗!”
“嗯,真聪明!孺子可教!”
冷月笑米米的点头,而锦席城的话不大不小,也正好传进了沈怡然等人的耳里!
“贺兰冷月,你什么意思!”
沈怡然拍案而起,而她的举动也恰好证明,方才冷月和锦席城的话,被她们听了个清楚。
冷月绝美的脸颊挂着惊诧,反问一句:“沈小姐何事如此动怒?”
“贺兰冷月,你少装蒜!我早就看不惯你了。身为邪王妃,光天化日又和其他男人亲亲我我,你真没有羞耻心!”
沈怡然指着冷月和锦席城,那布满鄙夷的眸子怎么看她都不顺眼。而冷月也多少有些无奈,身为沈落依的妹妹,这兄妹俩的性子还真是南辕北辙。
不过沈怡然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要么她是为贺兰冷春抱不平,不过仔细一想,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她了解贺兰冷春,她傲慢骄傲自诩才女,定然不会把自己的痛处说给别人听。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就是沈怡然喜欢封柒夜!
哎,造孽啊!
“你这女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自己骂自己我们不管,但你说月月就不行!”锦席城维护冷月的举动,让沈怡然再次得到发挥谩骂的余地。
沈怡然连连冷笑,“哟!月月,都叫的这么亲昵了,还狡辩什么!”
“怡然,别说了!”
贺兰冷春见事态有些失控,不禁起身上前拉住沈怡然,随后又看着冷月,说道:“小妹,你也少说两句!”
她说话了么?她总共就说了一句话,这贺兰冷春当自己是圣母呢!
冷月含笑不语,但锦席城不干了!
“我们狡辩什么了,你这女子说话再这么难听,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揍你!”没和别人吵过架的锦席城,说话都没底气,憋了半天后扯出这么一句,让冷月忍不住轻笑起来。
沈怡然拂开贺兰冷春的手臂,看着她大声说道:“冷春,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些人不知好歹,以为谁都好欺负呢!你敢动我,小心本小姐抄了你的家!”
这下,冷月算是知道什么叫胸大无脑了!沈怡然说白了只是太傅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被家里人惯坏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一出口,就连贺兰冷春也变了脸色,旁边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面面相觑也纷纷上前拉住沈怡然。
恰在此时,楼梯口脚步声临近,当那熟悉的裙摆出现时候,冷月募地说道:“龙晴,小心台阶!”
话音落下,手中正拎着两个竹篮的龙晴,就那么不偏不倚的被台阶绊住,手中的竹篮也顺势向前飞去,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周遭,尖叫声四起。
“啊!这是什么东西,好臭啊!”
沈怡然身上和头发上被淋的全是臭豆腐的汤汁和豆腐块,灰蒙蒙的一片散发着独有的气味。就连贺兰冷春和两个女子也不例外,但总归是比沈怡然要好很多。
贺兰冷春皱眉抖落袖口上沾染的东西,自然而然的便把这件事算在了冷月的头上。
“你这个贱婢,你怎么走路的!谁准你带这么恶心的东西进酒楼的!”沈怡然惊慌失措的喊叫着,同时还不忘骂着龙晴。
龙晴无辜的眨了眨眼:“抱歉!台阶太高了!”
冷月欣赏的看着沈怡然丑态尽出,随即对着锦席城和龙晴说道:“走吧!这里的空气不好,一股子茅房味儿!”
什么叫自讨苦吃,看看沈怡然就知道了。
冷月的话,正是原封不动的将她的话还回去,而只顾着自己狼狈模样的沈怡然,已经无暇理会冷月的嘲弄。
只不过,在冷月步出酒楼的时候,二楼传来一句厉吼:“贺兰冷月,我不会放过你的!”
*
“王妃,去哪啊?”
在酒楼耽误了些许时候,三人此时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着,龙晴终是忍不住的问着冷月,在她心里,还一心想着怎么撮合封柒夜和冷月呢。
早上爷惹出那么一档子事,若是不早点解决,只怕时间越长,误会越深。无怪乎龙晴有些偏袒封柒夜,在她心里从小跟到大的主子,绝对是值得她这样做的。
锦席城看着冷月迷惘的神色,咬了一下嘴唇,开口建议道:“不如咱们去月老庙吧!”
“现在?”龙晴诧异的看着锦席城,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冷月,王妃,千万不要答应!
谁知,冷月眼神微转,“也好,就当散心了!”
她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来清空脑海中的那些不快,散散心远离世俗,说不定能让她心境开阔一些。
月老庙,位于封城近郊。坐落半山腰的庙宇,在当空暖日的照射下,仍能看到香火袅袅!青石板路绵延至山腰,两边的古树上,随处可见红色丝绸随风飘荡。
随着山腰临近,即便烈日当空也不再像城中那样燥/热。冷月一点点欣赏着古朴的一切,身边的锦席城更是雀跃的不行,看什么都新鲜。
“王妃,你说皇后明明让你留在宫内学习规矩,但你被王爷带出来,难免她不会再次发难,不如咱们早些回府,想想对策?!”龙晴想了一路,终于月老庙近在眼前的时候,才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劝说冷月回去。
冷月侧目看着龙晴,眼神微眯,“没那么简单!让我留在宫里学习规矩只是一个借口!不然你以为昨晚我们离开皇宫后,她若诚心刁难,还能安寝到天明吗?!”
龙晴悲叹,第一回合,劝说失败!
她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看来她还得再想一个更好的办法!
“王妃,那沈怡然被弄的那么狼狈,她回府后一定会添油加醋的污蔑你!”龙晴再次找了个借口,但连她自己都发觉很蹩脚!
果然,冷月这次没有回答,反而定睛端看着龙晴,不冷不热的说道:“你若着急回府,就先回去吧!”
完了,这回没戏了!
龙晴摇了摇头,低眸不语,而冷月再次莲步轻移的时候,空中飘来一句:“小样儿,心思还挺重!”
一听这话,龙晴笑了!闹半天王妃什么都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怕是早被她看透了!
*
“柒夜,你把我们找来,你倒是说话啊!”
冉钰坐没坐相的瘫在椅子上,说着看了一眼身侧的沈落依和欧阳南天,三人表情都带着一点疑惑和好奇。
书房中,封柒夜双臂撑着扶手,凌厉的双眸烦躁的瞥了一眼冉钰,“急什么!”
“呵!到底是我们着急还是你着急啊!你看你那一脸深宫怨妇的模样,哪还有邪王本色!”冉钰开口奚落的话,让封柒夜瞬间扬眉,单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脸颊,他像个怨妇?!
“哈哈哈!落依,欧阳,刚才我没看错吧!咱们鼎鼎大名的邪王,竟然会有那种表情?真是天降红雨了!”冉钰笑得前仰后合,右手忙不迭的拍着大腿,这让封柒夜一瞬紧张过后,脸颊顿时墨黑如炭!
“冉钰!”
警告似的低吼了一句,冉钰微微收敛,试探的看着封柒夜,问道:“该不会是因为冷月你才变成这样的吧?”冉钰信口随意的猜测着,没想到封柒夜却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样,厉呵:“胡扯!”
封柒夜死撑硬抗,却不想此时书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随之而来的话,让冉钰几人好整以暇的彻底看了一次热闹!
“爷,王妃去了月老庙!”
龙修的声音不骄不躁的传来,封柒夜面色如旧,冷酷的应道:“嗯!”
“和锦席城一起去的!”还在装腔作势的封柒夜,再次听到龙修的话之后,房门也被他一掌挥开,人也闪到门口,低沉阴冷的说道:“那两个狗东西呢,本王不是让他们看着锦席城嘛!”
“爷,是王妃把锦席城带走的!他们说不敢动手,所以让属下来询问,如有需要,他们现在就冲上月老庙抓人!”
难得龙修一次能说这么多话,担忧和恼怒并存的封柒夜,并没有多加考察,反而怒骂了一句“混账”后,就消失在书房内。
冉钰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封柒夜如风般不见踪迹,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欧阳南天才说道:“柒夜说的两个狗东西?难道是……”
龙修点头:“是七煞!”
闻此,冉钰表情倏变,“他疯了吗?现在府中细作这么多,他竟然让七煞出现,到底怎么想的!”
龙修继续点头:“为了让锦席城远离王妃,爷就这么做了!”
听不出龙修到底是何语气,沈落依却蹙眉问道:“锦席城是谁?”
“锦澜山庄的少庄主!”
*
“月月,求个签吧!”
月老庙中,锦席城新奇的拿着庙宇烛台上的签筒,回眸看着冷月笑嘻嘻的建议着。说完还好奇的扒拉着签筒内的竹签,喃喃自语:“这东西准吗?我先试试!”
锦席城说着就闭上眼睛,双手虔诚的摇晃着签筒,冷月和龙晴站在一边,玩味的看着他严肃抽签的模样。
‘叮’——
一只竹签随着锦席城的摇晃从签筒中掉落在地,锦席城立刻笑着捡起来,翻过竹签见到上面的文字,脸色却不高兴了。
“什么啊,竟然是下下签!”
龙晴闻言走上前,凑近一看,又瞬了一眼锦席城,才说道:“镜花水月,良辰一梦!”
“这什么意思啊?”锦席城拿着竹签来回甩动,回眸看着冷月等着她给自己解答。
冷月瞥了一眼红色签文,直接将他手中的竹签抽出,丢回签筒后,才说道:“都是骗人的,你也信!”
三人正说着,忽然月老庙内的行人匆匆,眨眼间就所剩无几。当冷月回身望着庙宇大门的时候,也正好看到门外多名黑衣蒙面人手提长刀快速的飞奔而来。
暗道一声不妙,冷月顾盼四周,发觉整个月老庙中此时只剩下她们三人,显然门外的黑衣人是冲着她们而来!
黑衣人的身手很快,长刀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音。即便是单纯不解世事的锦席城,也浑身戒备的看着来人。
黑衣人将这个庙宇包围,为首之人率先跃过庙门,双手握着长刀对着冷月的方向就当空砍下。
龙晴脚下生风快速的变幻着步伐,转瞬就拉着冷月躲到一侧,“王妃,小心点!”
将冷月带到相对安全的庙宇一侧,龙晴回身就腾跃而起,脚尖猛地用力,就将那人手中的长刀踢落。
庙宇外的黑衣人蜂拥涌入,锦席城月袍翻飞,穿梭在黑衣人之中。而冷月站在一边,没想过龙晴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黑衣人似是对龙晴和锦席城的身手有些意外,很快一声尖锐的哨响后,整个庙宇外更多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黑衣人骤然增多。
锦席城和龙晴此时被黑衣人团团围住,敌众我寡的形势让他们俩无暇分身。至此,冷月孤身一人,就成了敌人的目标。
此时一名黑衣人得空便抽离战圈,空中翻腾后,就只对着冷月落下。
“王妃,小心——”
“月月——”
龙晴呲目欲裂的想要飞身扑救冷月,而就这空隙间,肩头就被黑衣人的长刀划伤,鲜血立刻飞出。锦席城焦急的瞪着眼珠,每每想要冲出去的时候,却总是被人多挡。
他们距离冷月较远,又被黑衣人缠住,龙晴即便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已经越来越接近冷月的黑衣人。就连锦席城也无法脱身。
瞬息间,那黑衣人自空中落定,距离冷月不过几步之遥,手中长刀闪着厉光,手腕翻飞就扬刀而下。
本以为必然会一击即中的黑衣人,手起刀落的姿势犹在,但却扑了空!眼神低垂,就见冷月以极其刁钻的下腰姿势闪躲开他的攻击。
举刀再次想要落下的时候,时间却定格了!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冷月,特别是自己脖颈处喷洒而出的鲜血溅到她白希的脸颊上时候,整个人也气绝身亡的向后倒去!
冷月心肝直颤,双拳紧握的看着被她杀了的黑衣人,一时间无法回神。让黑衣人毙命的,是一根纤细坚固的金丝,而这也正是当初冷月让龙晴从皇后的懿旨中抽出来的。
原本当初她要这金丝的目的,是想要在入宫的时候能够贿赂一下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谁知在宫内没用到,反而在重要关头成了她救命的砝码。
当看到黑衣人冲向自己的时候,她将藏在袖口内的金丝解开,躲过他的攻势后,便用力绕在了他的脖颈上,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金丝竟如此坚硬,生生勒段了那人的喉结。
这是冷月第一次杀人,感觉很糟糕!
脸上沾染了鲜血,血腥气味让她有些作呕晕眩。
黑衣人一击不中,更是加快了攻势,龙晴和锦席城双双对抗着,无奈人越来越多,血腥气息四散在整个月老庙中。
“轰——”的一声巨响,自月老庙的房顶破空传来。残垣断瓦散落满地,一抹绛紫色的衣袂从房顶空洞上极速飘下。
墨发随风飞扬舞动,衣袂卷裹着暴虐的气息,在空中铁掌翻转瞬间就打飞了四名黑衣人。
凌天,霸气,冷冽,阴鸷,如地狱而来的修罗,眨眼间就将一切毁于一旦。
封柒夜眸子赤红,丹田运气转身自空中飘落在冷月的身边。铁臂将她狂揽入怀,单手抚着她的秀发,将她扣紧在自己胸口。
随即抱着冷月径直飞入战圈,双指如鹰爪对所有欺身而上的黑衣人,毫不留情的捏碎了喉结。
他的加入,让整个战局形势急转。所剩无几的黑衣人见情况不妙,纷纷想要撤退,但惹到邪王,想逃跑哪有那么容易!
“杀无赦!”
一声令下,带着决然的愤怒,决定了那些黑衣人的命运。
同样从庙宇房顶落下的几名劲装男子,手法狠绝的将所有黑衣人彻底铲除!当满地尸骨遍布的时候,封柒夜回眸看着喘息的龙晴,冷声而落:“自己去领罚!”
这一刻,龙晴单膝跪地,面色沉着透着晦涩:“属下领命!”
话落,封柒夜揽着冷月,脚下踏云般飞出月老庙!锦席城怔怔的望着被封柒夜带走的冷月,一时间无法回神。
而月老庙遭到破坏一片狼藉,很快就传遍大街小巷。
*
带着锦席城回府的龙晴,坐在清雅苑内,任由龙修给自己的肩头上药包扎伤口。而龙修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如此模样,不禁有些心疼,“事出突然,你尽力就好!”
“哥!我以为我的功夫不差,但今天这种情况,我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妃受困,却无济于事!若不是爷来了,只怕……”
龙晴有些空洞的眼神转向龙修,她虽然从小跟着爷,但却一直被自己的大哥龙修保护的很好。而当初她奉命装作婢女混迹在后院那群美眷之中,也恰好是这样的机会,让她成了王妃的侍女。
多日接触,她已然将王妃视为主子。但她想不到,真正遇到麻烦的时候,自己竟然这般不堪一击!甚至险些让王妃受到连累!
“那些人身手了得,即便是我在,也不敢保证周全!如你所说,那些人是有目的而去的,自然不会是三脚猫功夫!”
龙修宽慰的话,让龙晴眼神不自在的闪了一瞬。而始终坐在一旁低眸不语的锦席城,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城郊
溪水潺潺,波光粼粼。山涧中溪水徐徐流淌,微风吹拂着湖面荡漾起圈圈涟漪。
湖边凉亭之中,封柒夜带着冷月径直入内。八角飞檐挡住了刺目的阳光,封柒夜放开冷月后,轻声问道:“还好吗?”
他很清楚冷月经历了什么。在他闯入月老庙的时候,见到呆愣的她和地上躺着的死尸之际,就知道她杀了人。
其实杀人对于他封柒夜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简单。因为有些时候,你不动手就只能被杀。
但此时仍旧怔愣的冷月,却让他冷峻的脸颊染上担忧。
仿佛过了好久,冷月没有焦距的眼神才闪动了一瞬,眨动着酸涩的眸子,入目的是封柒夜专注的神情,才说道:“挺…挺好的!”
喟叹一声,封柒夜双手捏紧又松开,半饷才抬手抹去她脸颊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别逞能,你在发抖!”
低沉浑厚的嗓音,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封柒夜自己也无法想象,若是方才他去晚一步,若是她已经遭遇不测……这种情况他根本不敢想。
有些情绪,一旦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便如杂草一样疯狂滋长。直到你察觉这一切的时候,它早已根深蒂固,无法拔出!
“呼——有吗?”
不习惯示弱的冷月,强壮镇定的苦笑了一下。而她的举动在封柒夜眼里,却是带着令人心疼的坚强。
封柒夜定睛看着冷月,声音微凉,“贺兰冷月,你要知道!方才若是你不出手,那最后躺地上的,就是你自己!”
原本是想要安慰冷月的话,由封柒夜的口中说出,总是多了那么一点僵硬!冷月脑海中还盘踞着那人死不瞑目的样子,惨笑,“封柒夜,你杀过人吗?”
“很多!”
很多?!
冷月不自禁的抬眸看着他,在她的思维中,杀人犯法,杀人偿命是不变的定律。难道就因为他是王爷,就能说得如此坦白。
“本王只杀该杀的人!一如刚才,他们全部都该死!”
封柒夜凛冽的话,说的杀伐决断。冷月暗自揣测着,不禁出声呢喃:“都该死吗?但其实我也是该死的!”
冷月的呢喃有着另一层含义,她本就是已经死了却又获得重生的亡魂!如果她没有这段穿越,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忘川河边,踏上奈何桥投奔下一段人生了!
“贺兰冷月!”
冷月暗自的呢喃,被封柒夜听去,却是让他爆出一阵怒吼!受不了她这样作践自己的态度,封柒夜一狠心咬牙,拉着她的胳膊直接将她从凉亭外拽到了湖边。
随后根本不等冷月开口,封柒夜脸颊危险一闪,手臂微一用力,竟是直直的将冷月抛入了清澈见底的湖水中。
‘哗啦’一声,头脑还有些昏沉的冷月,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落入湖水中。即便是天气依旧燥/热的夏末,但清凉的湖水还是让冷月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封柒夜站在湖边,冷眼看着冷月在湖水中扑腾,不远处的树上,有人嘀咕:“啧啧,爷真是太狠了!”
“你猜爷会不会下水?”
另一人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不会!爷是谁啊,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打赌!”
“赌就赌!”
暗自找乐的两人,正说着,就见屹立在湖边的封柒夜,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转瞬间,封柒夜竟然也浑身湿透的站在湖中央,铁臂拉过冷月,生硬的问道:“清醒了吗?!”
这场景,真是有人哀嚎有人笑!
冷月被呛了好几口凉水,被封柒夜拉住之后,剧烈的咳嗽着,双腮都是染上霞红,在粼粼波光之中,封柒夜的眼神逐渐深邃专注。
站在水中央的冷月,拍着胸脯咳嗽着,脸颊上贴着柔顺的秀发,双眸噙着水光,樱唇红润如朱。
美,很美!
尤其是那被水波霞光映衬的脸颊,挂着几滴水珠,打湿的睫毛更是根根卷翘分明,粉面佳人,我见犹怜!
“封柒夜,你个王八蛋!你耍我!”冷月好不容易平和了喘息,随后抬头就瞪着封柒夜。
本来以为他终于善心大发安慰着自己,谁知下一刻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她丢到湖里。就算是清凉沁脾的湖水让她恢复了冷静的头脑,但她绝不会感谢他的!
见冷月开口就怒骂,封柒夜提着的心算是稍稍落定,眼尾波光流转,邪肆一笑:“还能骂人,看来是好了!”
“骂你都是轻的!”
哗——
就在冷月恨声说完,素手突然自水中扬起,将封柒夜还算干爽的脸颊彻底打湿!随后嘀嘀咕咕的自顾往岸边走去:
“什么玩意儿!谁要你多管闲事!哈啾——”
封柒夜站在及腰的湖水中央,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向下颚,最后滴落在湖水中,然后即便有些狼狈,但心情却是无法抑制的愉悦。
不得不说,封柒夜的办法的确管用。说来冷月心里因杀人有些抵触情绪,而封柒夜并未一昧的诱哄,反而以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她从心里阴影中走出来。
见冷月能说能骂的,也算是放了心!
冷月拖着一身被微风一吹有些冰凉的衣裙走在前方,身后封柒夜上岸后,眼神一凛,凭空说道:“再多嘴,拔了你们的舌头!还不赶紧准备马车!”
树上的两人尴尬一笑,随后人影一闪,就站在了封柒夜的面前,“爷,凉不凉啊!”其中一人上前拽了拽封柒夜湿透的衣角,眼底看好戏的神采飞扬。
“龙辛!”
警告的嗓音一出,被换做龙辛的男子便敛去笑容,弯腰平伸手臂,对着冷月的方向说道:“爷,您请!马车已经备好,就在不远处!属下等就不打扰了!”
“哼!”
冷哼一声,封柒夜信步前行,然而身后传来两人窃窃私语的话,还是让他忍不住对着身后拍出一掌:
“给钱,你输了!”
“嘁,下次我一定赢!”
龙辛一笑:“下次?那你得看下次爷是不是还能搭错神经!”
封柒夜怒着随手一挥,顿时两人站立的身后,一股浪花激起,将二人淋成了落汤鸡。
*
坐着马车一路回到王府,冷月不曾说过一句话。驾车的小厮还来不及停稳,冷月就直接掀开车帘跳下,视封柒夜如无物。
相对冷月的冷脸,封柒夜却从容的多,身上的衣物已经干的差不多,即便有些斑驳,但仍旧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薄唇上扬着弧度,任谁都看得出王爷心情不错。时至午后,封柒夜刚换下衣裳,门外的管家就在书房外敲门。
“何事?”
管家瑟瑟的声音响起:“王爷,如夫人……如夫人那边出事了!”
“进来,说清楚!”闻言,封柒夜的脸颊闪过不耐。
很快,管家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站在门口说道:“王爷,如夫人中午过来找老奴,说是她的玉佩丢了!现在正在清雅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