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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在感觉上似乎没有进去时那么漫长。
插在入口地上的那支火把已经燃尽了,只留下一截短短的棍子。白冉将它拔下来扔上去,然后轻轻松松地又带着她回了地面。
有高手在,自然不用像昨夜那般狼狈吃力地。
白冉将手中的火把塞给了殷笑。弯下腰正准备将那两块地砖还原,忽然听见旁边的人“啊”地低低惊呼了一声。
他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的同时,已经戒备地直起身子。
殷笑的脸色不大好。眉头紧蹙着,眼中是少见的慌乱。
不由得,他心中也跟着升起一丝紧张,“怎么了?”说话间不见周围有什么异常,便以为她是看见了什么不同寻常地东西,于是问道:“你是不是……”
“不是。”不等他说完,殷笑便已经会意。否定后又急急地说道:“我的铃铛不见了!”
“铃铛?”白冉疑惑,“什么铃铛?很重要?”
“很重要!那是师父给我的,跟我的命一样重要!”她已经急的带了哭腔。“我一直揣在怀里的,不见了!”
白冉心头一动,赶忙柔声安慰她,“你别急,仔细想想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看看是不是掉哪了?”
“就刚刚啊……我……”殷笑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我好像进门的时候摸了一下,那时还在的。”说着,她弯下腰,举着火把在屋子里仔细寻找着。白冉也又点燃了一支,主动帮她搜寻起来。
结果两人都一无所获。
殷笑吸了吸鼻子,快步走回地道入口处,“应该是掉在下面了,我得再下去看看。”
…………
白冉将最后那支火把也点燃,然后三支困在一起带着她重新回了下面。
地道内空旷,没有什么妨碍视线的障碍,找起东西来并不算费力。
殷笑弯着腰,边缓步前行,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地上。
还是上次碰到谢婉言的地方,她离得老远便看见杂乱的脚印间躺着一抹翠绿色。
“啊!”殷笑兴奋地叫了起来,“找到了!”说话间已经三两步蹿上前去将它捡了起来。
白冉也快步跟了上去。他看清楚殷笑掌心上的东西,发现那不过就是一根细银链子下面栓了三片不规则形的玉片。完全没有任何铃铛的样子。
似乎感觉到他心底的那份疑惑和不屑。殷笑忽然转过头来,冲着他一笑,同时拎起链子的一端轻轻一抖。
“叮铃……叮铃……”
那是种从未听过的悦耳声音,好似山涧中最清澈的小溪。涓涓流淌,直沁心脾。
白冉呆愣愣地挺在原地,小片刻后才发现自己竟走了神。
他摇摇头,那铃音却隐隐约约,依旧还在耳边回荡缠绕着。赶紧咬下舌尖,一阵痛感袭来,世界也终于清静了。
白冉不由诧异,“怎么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殷笑眉梢一扬,笑容中多了丝自得,“就是铃铛啊!”
标准的殷氏回答法。白冉知道从她嘴里很难听见有用地,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的铃铛,可以借我看看么?”
“可以啊!”殷笑这次倒是大方,痛痛快快地伸手递给了他,“喏!”
白冉已经见识过这铃铛古怪,不敢晃出声音,便摊在掌中左右瞧看。
他发现链子下面的石片远看像玉,但仔细观察却并不是。大衍境内并没有这种东西,他依稀记得在何处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正蹙眉思索着,忽然听见旁边的人“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
白冉抬眸看她,发现殷笑蹲在地上,正扒着地上松软的泥土,往外抠什么东西。
他迈前一步,挨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怎么了?”话音刚落,便看见殷笑从泥土中抠出了一支耳坠。
淡粉色的玉质,两只小环套在一起,下面坠了只玉兰花。
殷笑瞳仁一缩,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恍然,“怪不得……”怪不得她会在这里见到她,原来是她的东西在这里。可为什么,两只耳环,她感应到的是两种景象?!
“怪不得什么?”白冉低沉的声音响起,将她的疑惑打断。
殷笑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解释道:“这耳坠,应该是谢婉言的。”
可白冉闻言却只淡淡地“嗯”了声,不甚感兴趣地样子。
殷笑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唇角上挑。“白冉……”她轻轻叫了他一声,直呼其名,“你猜猜看,另外一只耳坠在哪里?”
这让他上哪里去猜?!
白冉眼角肌肉跳了跳,还是给面子地应付了一个答案,“在那个谢……婉言身上?”
“呵……”殷笑轻笑出声,“铃铛还我。”
“嗯?”白冉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殷笑捻起链子结果,同时缓缓说出了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另一只耳坠,在沈从山身上。”
白冉微微瞠目,明显感到一丝惊讶。
“很有趣是不是?”殷笑扭头,重新将视线落回那只耳坠上。她手腕晃了晃,看着坠子摇摆的弧度,别有深意地开口说道:“你说将我关进那间牢房,是因为有传闻说那里不干净,想试探我是否真的和别人不一样。结果我在那里见到了谢婉言。你又说沈从山感觉府里有问题,不敢惊动沈老夫人便向你求助。然后你将我扯进来,说是帮忙,却时常明示暗示地让我去挖沈家的隐私。而今天下午,我刚好捡到沈从山随身携带的荷包,在里面发现了一只女人的耳坠。”说着,她又晃了晃那只耳坠,“一只和我手里的耳坠一模一样,也带了谢婉言气息的耳坠。你说,是不是真的很有趣?”
…………
沈老夫人来到清音阁的时候,屋内外已经乱作了一团。
周围灯火通明,几名捕快举着火把正四处仔细搜寻着。
戏班的人都集中在台子左边,其中几人穿着戏服,脸色浓墨重彩。而府中的女眷们都面色惨淡,有几个丫头甚至无声啜泣着,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椅子上歪了个人,似乎已经闭目晕厥。她认得那是钱氏的贴身丫头。再放眼往旁边一扫,三分浑身颤抖,在丫头的搀扶下,正对柳青说着什么。
她眉心皱出三道深纹,却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转头看向了同样脸色惨白却还算镇定的钱氏。
钱氏这时刚好注意到婆婆的出现,十分知机地起身走了过去。然后贴在沈老夫人耳畔,低语了片刻。
沈老夫人眉间的皱纹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也逐渐铁青。
她听过钱氏的叙述后,没有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后才出声发问,“从山呢?”
“夫君去了临郡,早上就出门了。”钱氏声音略打着颤,显然依旧心有余悸。
沈老夫人不置可否地“嗯”了声,抬眼看向清音阁那两扇门,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母亲……”钱氏眼睛里蓄了泪,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要不,要不我们找个道士来做做法吧。或者请寺里的高僧……”后面的话,在沈老夫人刀一般锋利的眼神下戛然而止。
钱氏急忙低下头,快速地拭掉眼角的泪水。她极力将面色表情恢复正常,然而衣袖下的双手却用力的紧紧相握。
沈老夫人收回视线,再次抬眼看向刚才的位置,缓缓开口,“你说,刚刚你们都看到那黑影了?”
“是。”钱氏柔声应着。
“披散着头发,是个女人的影子,像是在上吊?”
“嗯。”钱氏点点头,“当时大家都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柳捕头冲了进来。”
沈老夫人突然沉默了,似乎若有所思。
而此时柳青已经询话完毕,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脸上所有的情绪一瞬间消失无踪。沈老夫人往前迎上两步,先冲着柳青点了点头,“老身见过柳捕头。”
柳青急忙还礼,“老夫人多礼了。”
沈老夫人也不和他多客气,语气不冷不热地,“这么晚了,柳捕头如此劳师动众,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我这府中又出了什么大案?”
柳青一摆手,“这到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是有什么东西映出个影子,府中女眷看花了眼,胆小被吓到了。捕头大人请回吧。若是因为这种小事耽误了诸位公干,可真是沈家的罪过了。”
柳青闻言皱眉,“沈老夫人,若真是眼花看错个影子,柳某自然不过问。可今日衙门的差役黄大力,还有三夫人前段时日,也都……”
“那又如何?”沈老夫人生硬地打断了他,“左不过都是沈府的家事。若真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作祟,我们沈府自然是去请道士。不敢劳动诸位费心。”
柳青反唇相讥,“听您这话,是承认府中有东西了?”
沈老夫人冷声哼笑,“承不承认有什么区别,难道府衙的捕快不光抓恶人,还管抓鬼么?”
“这……”柳青一时无言以对。
沈老夫看他一眼,“柳捕头带上你的人,请回吧!”说完一拂袖,转身就要离开。
“唉……”柳青有些急了,随即竟难得灵光地脱口喊道:“老夫人怎知这作祟的究竟是人是鬼?!”
沈老夫人步伐一顿。
他立刻步步紧逼,“贵府已经出了兰香一条命案,随后齐嬷嬷又突然发疯。沈老夫人以为是家事,可在柳某看来,皆是人命关天的要事!更何况事情尚未查明,老夫人这般肯定是鬼怪作祟,莫不是有意要借此来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