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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月看穿了阴生的心思,道:“哈哈,难道你还是童男子···”他瞟了一眼阴生。
阴生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完全沉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拔,脑海又浮现那个黄色身影,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去想,那记忆里的那几分黄色总是模糊的。
“啊?你说什么?”阴生猛抬头看着夕月。
夕月无趣地挥了挥手,“行了,没事,你愿不愿意都随你,反正期限一到我就取走我要的东西。”
阴生面朝正在慢慢融化瞬间又翻滚起来的寒暑水,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还是要找回记忆,要看看自己到底是谁。
“好吧,成亲就成亲吧。”阴生用一股无所谓的口吻道。
“既然你想通了,那就可以开始了。”
阴生慢慢走到寒暑水畔,伸出左手,只见一滴猩红的血坠入翻滚的寒暑水中,那寒暑水登时安静下来,原本滔滔的水声立刻潺潺起来,原本腾腾的热气也立即变得清冽。这时,夕月立即用水葫芦从中装了些水,只见进入水葫芦的寒暑水立刻凝固为冰。
“好了!”夕月盖上水葫芦就要拉着阴生离开,但是已经晚了,他手中的水葫芦早已落入他人之手,夕月回头一看,是一个娇俏的黄衣女子。
“喂,你干嘛抢我的葫芦?”夕月嚷道,俊美的容颜皱成一团。
这时,阴生从水边起身,转眼看到那黄衣女子,心中不禁暗叹:怎么这姑娘这般眼熟?
“姑娘,我们认识吗?”阴生上前道。
夕月道:“别过去!”
“怎么?这可是规矩,你用你的血把我召唤出来,自然要和我成亲的,现在可不能走。”黄衣女子看着阴生道。
夕月这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回事。他原本以为以血取水的故事不过是人杜撰,没想到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点不快。
“我们认识吗?”阴生又问。
黄衣女子走上来,眼神温柔俏皮,“阿生哥哥,你不记得雪瑶了吗?”
“雪瑶?”这个名字窜入阴生的脑际,这般熟悉又这般陌生,他的心忽然一阵刺痛,猛地从胸口喷出一口血。
“你怎么了?”黄衣女子神色紧张抓住了他的手。
“我看是憋得太久了。”夕月看了他一眼。
阴生一阵傻笑,“我看你不损我就不舒服!”
“好了,怎么拜堂啊?”夕月道。
黄衣女子眨了眨眼,他们立刻来到了一处张灯结彩的地方,只是无旁人,只有阴生和她两个。
“阿生哥哥!”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满眼含情拉着他的手。
“你是雪瑶。”阴生道,“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生哥哥,雪瑶永远都陪着你。”
他们拜了天地,周遭的一切立刻化为乌有,阴生的身旁只站着夕月,本来握着雪瑶的手中拿着的是一只水葫芦。
“哎,你们去哪了?”夕月道。
“我也不知道,跟你说的一样,我们拜了堂我就回来了。”阴生道。
“哟,有没有那个?”夕月戳了戳阴生。
阴生的一张白脸立刻晕开一片红霞,这时红日已经染红了半边天。他和雪瑶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握着彼此的手。握着雪瑶的手,阴生的心很安静,那种安静无以言表,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温暖的感觉。
他和夕月离开了寒暑水,但是留下的却是浑身鲜血淋漓的雪瑶。她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奄奄一息,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
“阿生哥哥,就让你记得我最美的样子吧,雪瑶会永远陪着你。”她心里兀自想着。
其实哪有什么拜堂成亲只说,只有以灵魂来换水之说。乾坤霹雳剑里最后一缕魂魄终于要消失了,雪瑶躺在西大荒的森林里仰望着云端,想象着那曾经的美好。
这是一个交易。当夕月和阴生来到西大荒的时候,交易就开始了。雪瑶的魂魄遇到了寒暑之神——蓝叠,她知道要取寒暑水就必须以魂魄来交换,尽管她只剩最后一缕魂魄,她依然恳求蓝叠让她以自己的残魂换取寒暑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本来还可以复活的,如果连最后一缕魂魄都没了,那你就永远···”蓝叠道。
“为了他,我愿意。”雪瑶的眼睛里藏着蓝叠早已看破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何必呢?何必呢?罢了,罢了,随你吧。”
蓝叠成全了她最后的心愿,为她造了一个身体,只是一旦魂魄入寒暑水,她就永远消失了。
“阿生哥哥,再见···”雪瑶的魂魄遁入寒暑水,那副身体化为一缕青烟冲入云端,掠过阴生耳畔,如一句低语,他身子猛地一僵。
“怎么了?”夕月见他面色死灰问道。
过了好久,阴生才缓缓回过神来,“我好像失去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他回头看了一眼西大荒的云气,只觉得越来越远。
“哎呦,不会这么大会儿功夫就爱上那姑娘了吧?”夕月揶揄。
阴生苦笑,他脑海里忽然想不起那女子的模样、名字、牵手的感觉···便立即转头问夕月:“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什么?你这么快就把人家名字给忘了?”夕月毫不掩饰地嘲笑,随后要说什么,欲言又止,“叫什么···我也记不得了···”
“叫什么啊?”阴生急道。
“哎呀,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跟人家都拜堂成亲了都不记得,我怎么能记得?”夕月嗔道,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隐隐的快乐。
阴生不再追问夕月,只呆愣愣地望着远去的西大荒,渐渐地,变暗,变小,直到消失。他脑海里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他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他和任何人成过亲,牵过手,只是心头隐隐还残留着些些温柔。
夕月更是早就把那些事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他们取到了寒暑之水,仅此而已,至于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一概都不知。
他们在云端飞了很久,这一日,忽然刮起风来,强风中夹杂着雪花,拍打着人脸,格外疼。
阴生和夕月眯着眼望了望前方,是了,北大荒到了,最后的封渊之水,只要取到了,阴生就能恢复记忆,夕月就能顺理成章地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二人都各怀心事,格外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