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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个时候,李云中在秋紫云说话之前讲话了,他绝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最后成为苏良世和华子建他们对决的起因,至于地铁工程准备来,李云中觉得还可以从长计议,但不能在这个地方进行了。
“好了,好了,刚才大家都谈到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我觉得都有一定的道理,今天也是先请良世同志汇报一下最近一个阶段的准备情况,至于其他更多的细节,可以慢慢的了解,但我还是希望,工程可以尽快的展开,我们的时间是很紧张的,年内把一切准备好,争取来年破土动工。”
不管是华子建,还是苏良世,都有点无法把握李云中话中的意思,他似乎在支持华子建此次会议不作为最终会议的建议,又像是认可苏良世希望简化程序,尽快开工的想法,但同时,却又仿佛在批驳他们双方各自的立场,这让今天的常委会变得有点扑朔迷离起来。
华子建不由的邹起了眉头,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在这个问题上,华子建本来是有很多顾虑的,假如没有李云中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就要三思而后行了,看来今天的会议也只能先到此为止,不管怎么说吧,自己也算给苏良世敲响了一次警钟,让他明白,自己正在远远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多少应该会有所收敛。
后面的会议就没有更多的议题值得讨论了,李云中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让苏良世和华子建这对阵的双方都暂时停止了相互的攻击,会议开的就更为沉闷,更为窒息。。。。。。
会议结束之后,华子建最后一个起来,他收拾好会议桌上零零散散的东西,刚准备离开省委回家去,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华子建接上一听,那里面传来了华悦莲的声音,华子建一愣,赶忙接通电话,话筒中就听到了华悦莲略带些沙哑嗓音:“子建,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华悦莲的声音有着极强的感伤,华子建想起了上次自己见到华悦莲的情景,华子建知道华悦莲这些年过的并不快乐,每次想到华悦莲,华子建都止不住感到了忧伤很深深的内疚,华子建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的请求:“我有时间,我现在就可以过去。”
“谢谢你,子建,我等你。。。。。。”
他们把见面地点约在了华悦莲家附近的一个酒吧,这些也是华子建要求的,他希望让华悦莲更方便一点,自己是无所谓的,但她不行,记得上次华悦莲就因为见自己而回家后引起的麻烦。
华子建的小车还在院子里等着他,华子建上车之后给小周说了地点,小周就启动了汽车,对这个城市,小周太过熟悉了,熟悉的根本都不需要去思考就能找到最佳的路线。
车穿越在省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里,华子建半闭上眼,回忆着和华悦莲的每次相逢,回忆着自己和华悦莲那个初次相识的春天,时光荏苒,物转星移,这些年过去了,但华子建心中的那份眷恋却一直都没有消失,想到华悦莲,华子建都会有一种切肤之痛。
睁开了眼,华子建摇摇头,想要摒弃那些凄伤的感觉,他抬头看车车窗外,这个时候,华子建发现城市的夜晚也格外的美丽,眼前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不知何时,路灯们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把道路照得亮堂,橙明的灯光下,马路也露出了温柔的一面,变成了暖暖的颜色,带点褐、带点黄、又有点儿金属光泽,夜暮完全笼罩了城市,眼里只有那雾气一般的淡淡的黑与橙黄的灯火在闪耀。渐渐地,灯火越来越亮。
华子建一眯眼,眼前是一幅可以汇拟《星夜》的画卷,纯黑的背景,无数八边形的星星一闪一闪,相印争辉,一股风流过,星星的光芒被吹得四处流溢飘到远方,城市的夜晚,是灯火通明,艳丽繁华的,但同时也是冰冷孤独的。
见到华悦莲的时候,华子建一脸的惊讶,他们从上次酒吧分手之后,现在的华悦莲瘦了很多,眼神中渗满着忧伤,笑容也不像往日那么自然,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她穿着一件颜色素淡的套装,没有化妆,甚至连头发都没有好好梳一下。不过,即使如此她看起来还是美的。她的五官十分精致,身材也很好,她是个标准的中国美人。
对于华悦莲来说,她多么渴望可以见到华子建,但显然的,华悦莲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要让自己表现的淡漠一点,然而,这样的告诫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见到华子建的这一刹那,华悦莲的眼神就迷离了起来,面对华子建,她的心很难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平静很笃定,因为这个名字和这个人在分手后的这许许多多的日日夜夜里,出现的频率是那样的多,每次都让自己难以割舍。
华子建也是一样的,虽然自己和华悦莲分手了,但在很多时候,他还是会想起华悦莲来,在那些伤感和落寞的夜晚,他的怀念中经常的会有华悦莲那婀娜的身姿。华子建看到华悦莲那蒙蒙似雾的眼神中,他的心一点一点的荡漾开来,他专注而又温情的看着华悦莲,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多年未见的情人一样,他们一起坐了下来,他们也没有通常的寒暄和客套,他们就是那样静静地彼此看着对方。
好一会华子建才说:“最近你过的好吗?”
华悦莲摇摇头说:“不好,很不好。”
华子建的心就往下面沉了,他努力的不让自己的表情出现过多的忧伤:“你有什么打算吗,我曾经劝过你,假如生活的太痛苦,那就换一种方式生活吧。”
华悦莲没有回答,她长久的看着华子建,她哭了,无声的哭泣,眼泪缓缓的流淌了出来,华子建有点无助的看着华悦莲,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管用上什么样的语言,那都是无力的,不管什么样的话,也都缓解不了华悦莲心中的忧伤,他只有看着她的眼泪像雨水一样地落在了桌子上,许久,她擦干眼泪,神情是那样的哀怨。
“对不去,悦莲,我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情。”华子建轻声的说。
“没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要知道,有时候女人流泪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我没有伤心,真的,就是感到累,感到无奈,但不伤心,从此之后我不会在伤心了。”哭过以后的华悦莲明显的感觉好了很多。
华子建说:“那就好,那就好,何必伤心。”
华悦莲点点头说:“是的,我不会在伤心了,我要告诉你,过一两天我就离开北江市到北京去了。”
华子建说:“你到北京?”
“是的,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何必让自己过的这么艰辛,我离婚了,调回父母的身边,他们也老了,也需要有人照顾。”
华子建看着华悦莲,使劲的点点头,在桌子的对面无限温柔地俯瞰她的眼睛说:“不错,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回家吧,那里会是你温暖的港湾。”
华悦莲眼中迷离的雾气又一次升起了,她注视着华子建,说:“或者这是我最后一次邀请你相会了,也许我们以后都不会在相见,这应该是我们的一次告别吧。”
华子建伸出手来,握了握华悦莲放在桌面的手说:“希望今天的告别是你今后生活幸福的一个拐点,我祝福你”
“谢谢你。”她笑了笑,笑的很温馨,她说:“在你面前哭一场,我舒服了很多,真的,当明天的朝阳升起的时候,我想,我会忘记本来早就应该忘记的往事,我会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
华子建就想,或许华悦莲在经历了太多的刻骨铭心和生活伤痛之后,她已经明白和理解生命和生命的本质,也知道所有的浮华,所有的成败得失,那些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她的那颗心经历过人世所有的沧桑与悲痛,她已经学会从容与坦然,学会让自己的精神和灵魂自由而随意。
华子建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华悦莲摆脱了痛苦,这对于华子建来说,也是一种心灵的解脱。
华悦莲也在憧憬着什么,她那柔柔的记忆在胸中漂浮,回忆有时会让人心碎,心碎地把记忆洒落一地却又落地成花,被清风吹起融会在暖暖的空气中更让人眷恋,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如原野的一道风景,她欣赏着它的美丽,对爱,她的一种体会是即使心碎也会觉得甜蜜,她无法拒绝真实的自己,爱如冬天的阳光,那种感觉让她觉得给人一种温暖自己也不会感到寒冷。
华子建就在华悦莲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毫无掩饰的向往和幸福,她已经解脱了套在她脖颈很长时间的枷锁,她要飞翔,她要去追寻自己美丽的人生,美丽的梦想。
“我突然想喝点酒。”她微笑着说。
“为什么?”他笑笑说。
“我想为今天的解脱喝一杯。”华悦莲很自信的说。
“好,我来陪你喝,但我们都不能喝醉,可以吗?”华子建怜爱的看着华悦莲说。
“当然了,我可不想在今天这个时候喝醉酒,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极具杀伤力的男子。”华悦莲调侃一句华子建。
华子建就嘿嘿的笑了起来。。。。。。
他们后来在夜风中分手告别了,遥遥的望着华悦莲今宵的容颜,在此刻,华子建不知道下一次和华悦莲相逢的时候会在何年何月,在无法预知的重逢里,华子建明白,他和华悦莲再也不能有今夜这般柔情相对,也许这种离别,只有心痛没有感觉;也许这种放纵,只有疲惫没有快乐;样子迷失的双足,在夜色中长久的停留;他留下了他挥动的手,留下了他没爱完的山水,他的记忆冻结成冰,街道上的喧哗和热闹都是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快乐亦逃之夭夭,他和华悦莲的过去已被打上了死结,也许以后开始新的旅程会是一个最美的结局。
回到自己的家里,江可蕊和小雨都已经休息,华子建在漆黑的客厅里点燃了一枝烟,就那样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着,想着,透过窗口的玻璃,他看这家属院里窗口的灯火点点,内心更添一阵黯然。
但后来华子建还是让自己暂时忘记华悦莲,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思考,他不能沉湎在这儿女情长之中,因为他不是一个诗人,他生活在现实里,他肩上有太多的责任,他到了书房,打开了自己的公文包,坐下来再一次的翻开了那个颜教授的笔记本,接合今天苏良世在会上的态度,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但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华子建还是拿不定主意在接下来自己应该如何的处理这个事情。。。。。。
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华子建刚刚踏进办公室的们,红色的保密电话就响了起来,华子建快步走到办公桌的旁边,接通了电话:“喂,你好,我是华子建,请问哪位?”
“你好啊,子建同志,我国安部的老范。”
“奥,范部长,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此刻的华子建心中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所以他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
“请子建同志记好了,外交部已经联系到了美国巴尔的摩的华人商团,他们会在今明两日给你们发出一个邀请函,接涵后,请立即动身前往巴尔的摩,执行我们预定的计划。”范部长的声音很平静,但华子建再也无法平静了,事情正在走向最关键的时刻。
华子建连忙答应着说:“好的,我会尽快执行,另外啊,在人员配置上不知道你们部里有什么考虑。”
“嗯,可能计划会有一点调整,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在这里细说了,今天下午,会有人和你联系的,整个计划和我们的构想他都会详细的告诉你。”
华子建点头:“这样啊,那么谁会来和我联系呢?”
范部长一笑:“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请华书记注意,不要勉强自己,更不要感情用事,正如我们提前预约的那样,你这不过是一个辅助行动,万一困难太大,要懂得适时收手。”
华子建也很凝重的说:“谢谢部长的提醒,我明白,请部长放心。”
对面的电话中范部长稍微的停顿了一下,又说:“总理让我给你转达一句话,他希望你能保重自己。”
华子建一霎那心中就涌动起了一股暖流,他明白这个句话的含义,更能体会到总理对自己的关爱,就为了这样一句话,自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谢谢,谢谢,也请部长你转告总理,我一定努力完成这计划。”
“嗯,那好吧,就这样。”
范部长挂断了电话,华子建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他也知道,这次的行动就像大海捞针,他更知道,这次的行动充满了危机和陷阱,也许,当然了,这只是也许,也许自己要经受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的考验。
放下了电话,华子建慢慢的坐了下来,连秘书小刘走进房间的时候,华子建都没有觉察到,直到小刘给他开始倒水,开始收拾桌面的时候,华子建才恍然惊醒过来,说:“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小刘。”
小刘停住了自己正在清理桌面的动作,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看了看,说:“下午有团省委的一个会议,还有市工会主席要来汇报工作,安排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另外要到开发区检查工作,晚上是市招商局宴请澳洲的一个商人,据说这个商人投资额度很大,招商局局长和岳副市长都希望你能出面作陪,但还没有征求书记你的意思。”
华子建静静的听着,等小刘说完之后,华子建才说:“今天下午的所有活动全部取消。”
“全部取消?”小刘有点诧异,因为其他几个活动都是昨天华子建同意的。
“是的,全部取消,如果还有其他的什么临时事务,你一概的推掉。”华子建干脆的说。
现在任何的事情和自己将要去救援萧博瀚的计划都无法相比了,华子建要好好的盘算后面的事情,而且,范部长也说了,会有人和自己在下午联系,这事情要详细周密的商讨,一点都不能分心。
小刘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赶忙收拾好办公室,下搂找文秘书长,重新调整华子建全天的工作了。
华子建就一个人在办公室坐着,刚想了想萧博瀚的事情,有突然的想到了昨天常委会的地铁工程,华子建担心起来,昨天李云中的态度很是暧昧,那么下一步地铁工程会怎么进行?自己那个时候可能在巴尔的摩了,已经不能在这个事情上给与苏良世限制,这又该怎么办呢?
华子建心情有点被破坏了,他不愿意想其他的问题,他只想考虑萧博瀚的事情,但地铁的项目又不断的出现在华子建的脑海,让他无法放手。
这真的难住了华子建。
他叹口气,目前只能顾一头了,相比于萧博瀚的生命,相比于国家的安慰,地铁项目中的腐~败内幕算不得什么了。
可是在他还没有坐下的时候,他的想法又发生了变化,不对,这个事情也不能袖手旁观,就算自己不再北江市,但秋书记在,谢部长在,自己何不把笔记本交给他们两人呢?有他们在常委会盯着,苏良世也会有所顾忌的。
不过这样的话,会不会引起另一场北江市的大拼杀呢?
华子建是有些担忧的,可是也就那么一会的功夫,他还是决定这样做了,他翻出了笔记本来,给小周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准备车,自己马上要到省委去一趟。
华子建没有带小刘,他单独的到了省委,车在省委的大门口很顺利的就进去了,华子建下车之后,犹豫了一下,他在秋紫云和谢部长之间考虑了一下,最后觉得还是交给秋紫云好点,至少秋紫云来处理这件事情更恰当,这源于秋紫云的职位更方便一点。
华子建让小周在这等自己,他就上楼了,一面走,一面华子建还在反省着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恰当,因为这个个笔记本中涉及到的政府官员很多,从苏良世到下面一些厅的一二把手,很多都涉及其中,这一点是最可怕的,一但处理失控,肯定会带来难以估量的灾难。
低着头,华子建走到了秋紫云的办公室门口,他站住了,不行,这样做太危险,自己会把秋紫云置身在重重的围困之中,当秋紫云知道了这个件事情,她也就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她只能站出来阻止,自己倒好,屁股一拍就到了美国,剩下这一个烂摊子让她一个人来应付。
不行,不能这样做。
华子建站住了脚步,他没有去敲响秋紫云办公室的们,就那样站了好一会,最后转身又离开了,在这个时候,华子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烫手的山芋自己何不扔给李云中呢?扔给他才是正确的选择,李云中在接到这个烫手的山芋之后,他的选择并不多,他要么就是出面制止苏良世的计划,让地铁的项目在阳光中展开,这不仅可以让他认清苏良世的丑恶嘴脸,还能分化和瓦解李云中和苏良世多年的联盟。
当然,李云中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按住此事,但这样的话,李云中以后都会有后顾之忧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清楚这件事,既然自己清楚,那么是不是秋紫云等人也都清楚,这会让李云中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对自己产生顾忌,所以这虽然是一个选择,但相信李云中绝不会选,而且以自己对李云中书记的了解,他也不可能任随此事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这样想着,华子建觉得豁然开朗起来,这些天一直为此事忧心忡忡的情绪,突然的一下就得到了缓解,是的,所有的风险都完全释放了,自己还能讨得李云中的信任,还能让李云中向自己靠拢过来,这对以后的工作是极为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