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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蒙铃会好奇究竟李霞会和李彤彤说些什么呢?是说她自己的苦闷么?还是说些叮嘱李彤彤的话?或者只是碎碎的念,碎碎的念,无关什么话题。而李彤彤,究竟又能听懂多少呢?
李霞现在是不喜欢和大家说话,屋里的人也就都知趣,如果碰到李霞说着说着不爱说了,就会安静的走开,但是话少的李霞还是很乐呵,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
和李霞比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英子,她也不说话了,但不是因为英子不爱说话,而是大家都不敢和她说话。英子刚进来时,蒙铃也以为她是傻子,但是发生很多事以后,我发现,她没傻透,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奸。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这个屋里没有人再敢惹到她。英子是柳林市周边的一个农村的妇女,她在外面时,是一个迷信的人,她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好,她需要改变,于是就找了个大仙算了一卦。
算过之后每天下地干完活回家她都神神叨叨的,时间久了,她丈夫总是说她,不让她听信这些迷信的东西。她很是苦恼,为什么丈夫不能理解她?她去找大仙出主意。
大仙说:“你要想让你丈夫理解你还不简单吗?你先告诉我,你坚定么?”
英子使劲的点了点头。
大仙说:“那你去把你和你丈夫的思想换一下,他就会懂你了。”蒙铃不太懂大仙的意思,显然英子当时也没懂,她却以为她懂了,心满意得地回家了。
那天中午,丈夫刚吃完饭坐在田间休息,英子拿着镐头在丈夫脑后狠狠地凿了一下,丈夫闷声倒地,英子看了看,又取来了镰刀。她知道丈夫还没死,所以她得趁他活着的时候赶紧换一下他的思想,英子举起了镰刀,从丈夫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割,那把镰刀有些钝了,可这不耽误,英子有把子力气。
英子提着丈夫的头时已经气喘吁吁,她推了推丈夫的身子,又回手扒拉扒拉丈夫的眼睛,这回死了,英子傻了。到底还要不要换了?丈夫死了,如果自己把头割下来会不会也死了?
直到公安机关到英子身前要将她逮捕时,她还坐在那左手头颅右手镰刀,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的纠结着。可能到现在她也没能弄明白,丈夫怎么就死了呢?
由于英子的作案手段极其残忍,进来之后精神也总是显得不正常,总会疯闹,所以她也上了镣子,但是和李彤彤不同,李彤彤被钉板了,她没有,只是上了一副脚镣子。矛盾就是从这副脚镣子开始的。
一天中午,轮到英子和另一个人值班,其他的人都在睡觉。按理说,这里值班时应该是两人相对站立在屋里的两头,大铁门一个,风场门一个,而值班的人的任务就是,看看屋里的人有没有蒙头睡觉的,有没有在被窝里搞什么小动作的,以免发生事故和意外。
英子站不住,别看她脚上有镣子,她可不嫌沉,在屋里来回踱步,面无表情好像在想什么事。
蒙铃当时没有睡意,还在想着萧博翰,想着恒道集团呢,就听见英子那“咣啷、咣啷、咣啷”,咣啷的蒙铃心烦,但蒙铃懒得说,屋里却有爱说的人。
第一个喊英子的是囡囡,她开始其实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喊了一声,“英子,别溜达了,你那大脚镣子声大,我脑神经弱,睡不着。”
英子听见了,停下了,小声嘟囔了一句:“草..你~妈”
囡囡离得远,没听见英子说什么,也没注意她的口型,以为英子只是应了她一声,就躺下继续准备入睡。
可囡囡刚一躺下,就又听见“咣啷、咣啷、咣啷”,这回囡囡坐起来了,问英子:“你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别溜达了么?”
英子又一次停下,看着囡囡又是小声嘟囔了一句,“艹你吗”
囡囡这回好像听见点了,瞪着眼睛问:“你说什么?”
英子一边“咣啷”一边又来了一句:“艹你吗”。
刚好她“咣啷”到了囡囡的炕板前,囡囡嘴里骂着:“臭傻B,让你嘴硬!”
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拖鞋就朝英子脸上拍去,英子没躲,看着囡囡,又是一句。
睡在英子周围的人也都起身了,大家一起上手把英子压在身下打,边打还在边骂,蒙铃和男人婆也赶忙起来了,不过她俩是来拉架的,让在门口的人马上报告管教。
英子被大家压着,嘴里还一直嘟囔着那句标准的国骂,管教接到报告不到一分钟就来了,喝令大家全都停手。
没有人敢动了,全都停下了,英子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以后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又是掷地有声的一句:“草你吗”。
这一回,她不是骂囡囡一个人了,因为她先是看了一圈,然后低头骂的,她是在骂打她的所有人,有管教在,没人再敢上手,大家都上前和管教七言八语的告状。
这就让管教没办法忍受了,英子马上被叫了出去,管教也懒得再问详细情况了,这是明显的事情,所以就管她了几个小时的禁闭。
管教处理完了这件事,蒙铃她们也都没再提,没人去和英子理论,这就好像有个人去和精神病打架,看热闹的可能分不出这两个人到底谁是精神病一样,大家也都知道这个道理,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囡囡一声破天荒的吼叫把大家都吼醒了:“我被怎么湿了!”,边吼着囡囡还上去闻了闻:“哪个不要死脸的往我被上撒尿!”
大家谁也没说话,英子已经起来穿好衣服坐在门口了,脸上是一种很奇特的表情,大家心里都明白,除了英子没人能干出这种事来,但没有证据,谁都不好说什么,只有心里嘀咕。
那天之后,只要谁白天说了英子或者打了英子的人,第二天她的被上就肯定会被浇出一片地图,而有谁被浇了问到英子的时候,她也不再骂了,只是用一种眼神看着对方,这种眼神的潜台词就是:“服了么?还有不服的么?”
没人再敢惹这个英子,大家都离她远远的。
只是蒙铃一直都纳闷,英子每次都是什么时候尿在人家被上的?当时两个值班的人在干嘛?每天值班的人不同,每天的时间也不同,应该有很多人都目睹过英子使坏的这个过程,她们是想看热闹还是不敢管怕受到同样的待遇呢?
对于像英子这样的疯子,没人再爱和她去计较,因为你和她打了,什么用也没有,她还是她,但你说不上也要跟着她一起受罚,何苦呢。
可是号里的这些看上去正常的人,就不一样了。有些事情她们可以一笑而过,有些事情是她们打破脑袋要去争的。
囡囡快过生日了,刘男人婆平时一直很照顾她,让她和自己一起吃,现在囡囡要过生日,她这个做老大的当然要有所表示。在这个地方,要如何表示呢?从伙房订一个蛋糕,送给囡囡。
囡囡生日的前一天,男人婆就订好了蛋糕,这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号里订东西的时候,大家是都能听见的,囡囡也很高兴,她在外面没什么亲人了,到了这里觉得男人婆对她好,她也就对男人婆好。
囡囡的生日那天是周末,晚上蛋糕才能打进来,下午的时候,大家都一帮一伙的在炕板上摆着扑克,囡囡和一个叫老姐的不知道在厕所里说着什么。
这一下午囡囡和老姐也没出来,就只有有人上厕所时,她俩出来站一会,蒙铃和男人婆都看见了,互相看了一眼,男人婆说,“我倒要看看她要干什么!”。
晚上蛋糕打进来了,蒙铃和男人婆刚过去帮 囡囡打开盒子,囡囡就冲了过来,捧起蛋糕就进了厕所,把蛋糕摔进了便池,男人婆愕然地看着 囡囡,冲到厕所门口骂了一句:“你TM疯了啊!”
囡囡狠狠地瞪了男人婆一眼,说:“我欠你的早晚还你!但是你再想拿我当傻B多余了!”,说着,脚一按,蛋糕哗啦哗啦的往下冲。
男人婆气的半天没说话,蒙铃看看她,蒙铃想她不是被气得说不出话,而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她在想要如何收场,男人婆站那发了一会呆,她没冲着囡囡去,而是扭过头看着一旁窃喜却又不敢露声色的老姐,男人婆上去一个大嘴巴子打在老姐脸上,打完骂了一句:“臭骚B,你那点花花肠子用在我身上,你太嫩了你!”
老姐还没反应过来,囡囡又冲上来了,推了一下男人婆:“你别打她,和她没关系!”
男人婆没搭理囡囡,上去又抓住了老姐的头发,一把搂住脖子,老姐挣扎着,回身挣脱了男人婆,但头发还被男人婆在手里抓着,她扭曲着身子喊着:“放开!”
男人婆能听她的么?左手抓着老姐的头发,右手又上去抡了几个大嘴巴子,边打还在边骂:“我对你薄么,啊?坏我,草~你~妈的,今天我让你长记性!”
这几下给老姐煽蒙了,也给囡囡煽愣了,老姐开始还手了,囡囡也开始跟着上手了,老姐的头发还被抓着,她就弯着腰上手照男人婆的脸上挠,男人婆更生气了,抬脚就朝老姐肚子上猛踢,囡囡上去抓男人婆的手,差点给男人婆拽倒,男人婆不得不放开抓着老姐的手,回身又踢了囡囡一脚,这一脚就给囡囡踢倒了。
男人婆气坏了,冲囡囡说:“这个骚B,说几句话你就信,我哪块对不起你,啊?你这么对我,你没吃的我给你吃的,你没穿的我给你穿的!你过生日我给你订蛋糕,我给你订出罪来了?”
屋里没人敢出声,看着男人婆这样谁也没敢报告管教,男人婆这样的状态蒙铃也没上去拉她,蒙铃如果上去了,她会觉得这样收场丢了身份。
不管男人婆什么样,蒙铃都觉得囡囡过分了,男人婆几句话说得不无道理,即使人家利用你,可是也没有白用你,你说还,你用什么还?可能囡囡还是太年轻了,谁的话她都能够信,谁的理她都认为真。
男人婆的气出得差不多了,管教也听到吵闹声过来了,男人婆还气得在那呼哧呼哧喘着大气,囡囡被人扶起来站在老姐边上,老姐也梳理了一下头发用无辜地眼神看着管教。
男人婆知道什么叫先入为主,她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马上和管教说:“管教,我们错了,我想单独和你解释一下。”
管教看看她,说:“出来!”,男人婆就跟着管教去了办公室。男人婆出去以后,蒙铃把大家都轰到了炕板上,屋里静得出奇,谁都不说话。
过一会男人婆回来了,管教把囡囡和老姐都提出去了,蒙铃告诉屋里人,该干嘛干嘛,别坐着了。
又过了一会,老姐先回来了,囡囡在之后的10多分钟后回来了,管教又叫蒙铃和她去办公室。
蒙铃跟着管教到了办公室,管教说:“坐吧!”
蒙铃说了:“谢谢管教”后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管教对面。
管教半天没说话,就看着蒙铃,蒙铃知道,管教一定特别生气,自己得先说几句:“管教,你别生气了。”
“没别的话了?”,管教堵住了蒙铃的话:“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知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报告管教?”
蒙铃低下头,说:“知道”
“打成这样,就是这么知道的么?要是我没看监控,我没听见你们屋的吵闹声,你们屋就准备把这事压下了?”
蒙铃马上抬起头和管教解释:“不会,管教,我错了。”
蒙铃知道,别多解释,越解释越难解释,这个时候要的是态度。
管教接下来又说了很多,蒙铃边听着边点头,时不时的说一声:“是,是,我不对,我错了”。
和蒙铃谈完以后,管教去领导那说明了情况,然后又把男人婆、老姐、囡囡姑都提出来了,把她们三个分别关了小号,为期一周。
这样一来,蒙铃她们牢房就清静了不少,几个人都在顿号,床铺也宽展了许多,蒙铃就舒适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直的想萧博翰,现在蒙铃唯一的愿望就是赶快的给自己判了,那样的话,以后自己每月就可以见到一两次萧博翰。
但这样想的多了,蒙铃有开始犹豫起来,萧博翰是一个大集团的老总,他每天的工作很忙,他会不会每月来看两次自己呢?万一别人看到他会不会笑话他?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假如自己送到外地的监狱,萧博翰可能每月都去外地看自己吗?
就算他愿意,但萧博翰繁忙工作和身份能让他看多少次呢。
这样一想,蒙铃又沮丧起来了,她现在每天都生活在矛盾中,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出一个最好的判断了。
后来蒙铃就不想这个问题了,她开始想萧博翰现在在做什么,他一定是在抽烟,在办公室窗前站着,这样好的一个月夜,他最喜欢看月色了。
但蒙铃是决对没有办法想到,萧博翰此刻正在看荒野中那一对野合男女肥肥的白屁股,更不知道萧博翰已经为她制定了严密的计划,要不了多久,那个计划就会全部展开执行了。
第二天一早,萧博翰在矿上吃过早餐,又和两个矿长会谈了一个来小时,这才叮嘱一番,让他们抓紧的把坑道恢复起来,尽快的投入生产。
两个矿长也都表态,一定会争分夺秒,早日完成修复,开工。
萧博翰就要回去了,他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到第一看守所去,他要去见蒙铃,几个月了都没有再看到蒙铃了,一想到这,萧博翰就有点激动起来。
下山的路更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就不说了,关键是有的地方坡度很陡,司机也是开的小心翼翼的,坐在车上的人也是紧紧张张的。
本来天也很热的,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太阳刚一出头,地上像已着了火,天气是那样炎热,仿佛一点星火就会引起爆炸似的,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今天因为要走山路,所以也不是开的她平常做的车,空调也不好使,这一路下来,萧博翰也是满头的热汗。
总算是下山了,萧博翰就拿起了电话,对鬼手等人做了安排,让他们准备一些探监的零食,女人用品等等。
打完了电话,萧博翰又给保安公司的褚永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到总部等自己,一会有事情问他。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萧博翰才稳稳的安下心来,坐在后排眯着了。
回到了恒道集团的时候,已经是吃中午饭了,萧博翰随便吃了一点,就在办公室见了鬼手等人,鬼手早就把一些零食,女性用品,卫生巾,香皂,洗头膏等等准备妥当,萧博翰让他安排一下,自己下午要到一看去。
褚永平常是一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样子,很少有人真真的明白他其实是一个工作很认真的人,他具有高超的盗窃技术,不,在他这里应该称之为艺术,他不仅熟练的掌握传统的技艺,对现代化高科技的防盗系统他也很熟悉,他每天还会用上很多的时间,在网上去学习了解各种新式的防盗手段,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活到老,学到老”。
不过在萧博翰的办公室里,褚永还是很规矩很本分的,萧博翰在打发了鬼手几人离开后,对他说:“你来总部的次数很少,我们也很少见面啊。”
褚永憨憨的一笑说:“还是来少一点的好。”
“奥,为什么,你要知道,就我本人来说,我还是很敬佩你的,你为恒道集团立下过很多次大功,嗯,如果不是要顾忌到你的秘密,我真想给你开场隆重的庆功会。”萧博翰开着玩笑说。
褚永也轻松的说:“那到不用了,我怕以后大家都认识我了,走在街上别人骂我,呵呵呵。”
萧博翰很好笑的看看他,又问:“为什么不喜欢到总部多来坐坐。”
“嗯,其实我也想啊,但总部这里好东西太多了,我怕我一不留神,手一痒,就会犯错误的。”
“哈哈哈哈”萧博翰放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萧博翰慢慢的散去了笑意,凝重的说:“叫你来我有件事情要让你帮个忙。”
褚永忙收敛起嬉皮笑脸的神态,很恭敬的说:“萧总客气了,你是我的大哥,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成。”
萧博翰也没客气:“是这样的,下午我要到一看去见蒙铃,我想质询一下,也想让你考虑一下,用什么工具,可以轻易的自己打开手铐,当然了,是我方便带进去交给蒙铃的小工具。”
褚永就笑了,说:“萧总对手铐不大了解吧,其实大部分手铐都是通用的一种钥匙模式,这一点蒙铃自己都很清楚,她也很懂行的,过去我们训练的时候她也学过。”
萧博翰难以置信的问:“我也隐隐约约听她说过,但我还是有点怀疑她一个女孩也学的好这些?”
“嘿嘿,做我们这行道的,那是很基本的知识,所以用不上什么太特殊的工具,你给她带一个小小的回心针吧,她过去老用哪东西练习。”
萧博翰说:“就一个回心针?”
“是啊,那就可以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褚永很肯定的说。
“这样啊。”萧博翰这才恍然大悟起来,仔细的想想,好几次蒙铃到自己办公室来,都没见她带钥匙,最后怎么都进了自己的房间,原来自己以为很难的一件事情,在她们来说是如此的简单。
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隔行如隔山吧。
送走了褚永,萧博翰就在自己办公桌上很仔细的拿出了两个回心针来,自己比划了一会,接着萧博翰有开始拿出了纸和笔,他思考着写了起来,他用最简介的语言,把自己的打算和计划罗列清楚,然后把这半拉子信纸,很小心的折叠起来,搓成一个细细的纸卷,小心的用刚才自己拿出的那两个回心针把它夹住,放进了自己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