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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陆盛组织了一拨年轻人去B市郊区游玩。十几个年轻人包了辆车,一路上欢歌笑语。原本车上陆盛和小米“不经意”挨在一起的位子,被陆盛公司的一位女孩以巧妙的借口掉包——换成了该女同事与陆盛同座。
女同事一路频繁地向陆盛示好,陆盛亦大方地受用,等着小米吃醋。而小米一路微笑,戴着耳机,望着窗外,风轻云淡!陆盛心里那个气呀!
下车帮小米拿行李时,陆盛受伤害般地难过地说:“小米,你真的这么不在意嘛?别人对我好,你真的没感觉?”
小米拍拍陆盛的脸颊,调皮地回应:“销路不错呀,这么受欢迎,我应该高兴啊!”嘴上强硬,心里却酸溜溜的——她得忍着,她得让陆盛充分的接触、充分的感受。若千帆过尽,他仍只钟情于她,那才是自己想要的!
当天晚上,在湖边的大片空地上,十几个年轻人一起和当地的苗族居民点起了篝火,大家围着火堆唱歌跳舞好不热闹!陆盛赌气,与白天的那位女同事故意进一步密切,甚至在同事们地起哄下喝起了交杯酒。而小米只是淡淡地笑着,不评论、不祝福、不凑热闹。
通红的火光、欢闹的年轻人!小米感受着,也在琢磨着:自己是真的老了不想疯闹了?还是依然年轻,只是性格使然呢?小米想着,信步来到了离篝火几米外的一片花海前。
月光下,花儿们似乎都睡了,低垂着头静静的。小米坐在地上,轻轻地抚摸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朵,双眼放空,平静如水。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阵响动,没等小米有所举动,她便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温热的双唇伴着浓烈的酒气吻上了小米柔软的唇瓣。陆盛来势汹汹边轻咬边探寻,一路过关斩将;被吻的小米,轻易地就被俘虏了,一路丢盔卸甲。好久,两人从窒息眩晕的状态中分开,陆盛低沉沙哑的声音吹进小米的耳朵:“小米,我真是败给你了!”
第二天是爬山,同事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有快有慢。渐渐地,距离也就拉开了。陆盛避开了热情的女同事,与小米同行,小米也不拒绝,一路友好,有说有笑。
自从工作以来自己便很少锻炼了——其实自己就没爱锻炼过!上中学时体育考试只是勉强及格,最差的是八百米长跑,跑一次要一次命!爬到半山腰,小米体力严重透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死活不肯再动了。陆盛兴致正浓,非得拽着小米继续爬:“就知道你体质差,没想到这么差!再坚持会儿,站得高才能望得远嘛!”
小米泄气:“算了,我不想望得那么远,你上去吧,我在这等你,然后一起下山。”
“你不上去,我上去干什么?!打篮球也好,爬山也好,都是为了追你而制造的!我是为了看你,不是为了看山!看来回家以后,我得每天喊你起床晨练了!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买瓶水!”陆盛说完,疾步走上台阶奔向半山腰的小亭子而去。
大概十来分钟后折回来的陆盛,却找不到小米了!
“小米!小米?你在哪呢?”喊了几声也没人应。陆盛急了——这是一处新开发的风景区,商业气息还不是那么浓,大部分地方还保持着待开发的状态,山上山下的人也不是很多,这小米!“小米!小米!”陆盛又提高了一个八度大喊。
“别喊了!我在这儿!”五六米远的地方,一声略带歉疚而又痛苦的声音。
陆盛应声奔过去,见小米背靠着一块大石头,仰面朝天,头上一层密密的汗珠。
“小米,你怎么了?”陆生蹲下给小米擦汗。
“没什么,想摘朵花,滑了一跤。”小米尽量地轻描淡写。
“什么花?”陆盛追问。
“就是那种紫色的,你看,多好看!”小米的手指向不远处。
“好看好看!多好看呐!笨死你!为了摘花,命都不要了。这么陡的地方也敢过去!伤哪了,我看看!”陆盛心疼地责备着。
“没事,蹭破点皮儿而已。“小米小心翼翼地回答。
“快说!伤口在哪?!”陆盛发脾气。
小米忍着痛冲着左腿努努嘴。
陆盛扳过小米的左腿,在小腿肚的外侧,一条长长的口子,渗出的血渍和粘黏上的尘土在白净的皮肤上越显突兀。
“你,你,真是笨死了!”陆盛又气又怜惜地挪过去,把伤口朝上,嘴覆了上去。
“你,你干嘛?”小米吃痛。
“把脏血弄出来,免得感染!还能干嘛!”陆盛爱理不理的。
而此刻的两个人却因为这最后一句话,心照不宣地双双脸红了!
陆盛每做一次,小米便浑身震颤一次——因为疼,更因为自小腿而上的那种过电般的麻酥。
“那个,我们还是下山吧。”小米实在是扛不住了。
“好吧,来,我背你!”陆盛弯腰躬背。
“啊,这多不好意思啊!”小米难为情。
“那,你自己走,这样好意思!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拐着吧!”陆盛抬腿欲走。
“好吧,我,我错了,你背我吧!”小米忸怩地爬上陆盛的后背。
“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人又笨,真是没办法!”陆盛责备着,双手向后拢住了小米的腿。手触到腿的一刹那,陆盛的手一滞,小米的脸一红!
回到住处,小米的轻度小伤得到了重度护理,甚至可以称为是特护!上药、包扎、顺带被擦脸,擦手、脱鞋、盖被子,喂饭,外加为了缓解疼痛而额外附赠的睡前讲故事!小米心情大好,自始至终一直以哼小曲来配合着做背景音乐,直到睡着都还微笑着。
小米和陆盛两人因为小米的腿伤而不得不先行离开。坐在长途车上,小米抱着一大捧紫色的花,又一次心情大好——不是因为回头率,而是因为没人再要求和她换座位,而是因为某人专程又爬一次山去给她踩来的那么大一捧紫色的、她最喜欢的那种花。小米把头轻轻靠在陆盛肩上,闻着花香,佯装着沉睡,感受着阳光,明了着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