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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那?”小白一边摆弄着罗盘,一边问我。
我抬起眼睛,看到头顶上飘浮着的赵钦也敛下眼眸看着我。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生命这东西,有时候往深里一细想,还挺奇怪的。”
“切,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生命看透了很简单,四个字,因果轮回。”小白专注看着罗盘。
我翻了记白眼:“对了小白,你能算出我上辈子上上辈子,都出生在什么地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小白懒洋洋的抑了下眼睛,看了眼头顶上的赵钦:“你呀,应该就只这一次轮回而已。”
“为什么?”
“为来遇他呗。”
“哦!”
听到小白这么说,头顶上的赵钦脸色好看了许多,薄唇微勾,迎风飞去了。
我便扭头问小白:“那你呢,你上辈子是什么?”
小白这才把目光转向我:“我也只是这一次转回而已。”
“是吗?为什么?”
“为了来遇某人呗。”小白说完加一句我懒得跟你多说,就转身快步走开了。
我脑海里浮过一丝八卦的兴头,他为了来遇谁?
呃,不会是为了来遇我吧?
我呸,怎么可能。
我为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给吓到,急忙用力摇了摇头跟上去。
小白手里的罗盘,就在这时候有了反应,盘内的铜针疯狂地跳动起来。
“有情况。”小白警惕的转动着罗盘,四个方向迂回寻找,可是那铜针根本定不下来,而是不停的跳动。
我吓得和他背靠背站着:“在哪儿?”
“不知道,但这东西的确很猛。”
小白的话音刚落,赵钦稳稳地从空中落下来了,他展开长臂护在我面前:“阿月,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明白吗?”
他很少这么紧张的,弄得我也一下子浑身发软,只能点点头,随之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袍。
我们三个人,一起站在黑暗的马路中间,已经能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城东河面波光粼粼了,四周的居民楼一片寂静,某种阴冷的感觉从四周无声地压下来。
就在这时候,赵钦蓦地抬眼,看着前面的一幢楼房利喝一声:“谁?”
随着他这一声,我看到就在那楼房的屋沿边上,爬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长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没错,那眼睛又红又亮,很大,闪动着噬血的光茫。
而那黑乎乎的东西蠕动了一下之后,竟真是像个人形似的,有手有脚,四肢伸展地在缓缓爬动。
“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赵钦修眉微皱,人已腾空飞起,同时手已利落地抽取了我肩上道包里的桃木剑,凌空而起,狠狠一剑向那怪物劈去。
同时小白也拿过道包里面的符咒,我一边着急给他拿东西,一边扭头看着赵钦,他那一剑,只差分毫就要打到怪物身上了,谁知,却咣当一下子打到了屋沿上,那怪物,就好像隐形了似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赵钦又岂会轻易放手,依然飞了上去,剑剑劈下,我虽然已经看不到那怪物,但是知道赵钦的剑绝不会出得没有任何章法,就在他最后一剑的时候,看似没有任何东西的屋沿上,蓦地响起了一声怪异的长啸,紧接着,我们不远处的河水响起扑通一声,原本平静的水平突然水花四溅,好像有样什么重物跳下去似的。
赵钦轻盈落在河边,倒提长剑,神情萧肃地看着那团还在荡漾的水纹。
我和小白急步跑过去:“怎么回事?”
“是河童,他躲回河里,我便拿他没有办法了。”赵钦说。
我从来没有听过河童:“那是什么东西?”
小白说:“是一种怨气聚结而成的妖,一般在死人很多的河里,都会偶有这种怨气凝结修炼成妖,这东西很不好对付,如果他真的出来的话,这市里的无辜市民不知要糟多少罪了。”
赵钦:“妖孽刚刚吃了我一剑,大概近段时间不敢再出现了,我们在这里蹲守也无宜,暂且回去。”
我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刚刚那个长着一双红色眼睛的怪物,竟然是由怨气凝结而已,真是万万很难想到。
小白化了几道符咒在河边烧了,说是至少能让河童闻到危险的气味,暂时压他一压。
就在这时候,那幢居民楼的窗子突然打开了,一位大婶伸出头来破口大骂:“你们几个小混混,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还在外面吵什么吵,再不走小心我报警了。”
我们三人都有点哭笑不得,只能转身匆匆离开此地。
半夜和一个大婶吵架,实在不是明志之举,而且眼观全员,我加小白恐怕不是她的对手,至于赵钦嘛,他哪会吵架?
灰溜溜地离开了城东河边后,我们直接回了道观。
回到小院后,两个小姑娘已经睡下了,大师兄一个人坐在正厅里打盹,这小院原本是高僧居住的地方,厅里面一切摆设都很简单,除了一张小木方桌,四把小椅子这外,只有正墙上挂的佛祖画像还算华丽而不失神秘感。
见我们终于回到,大师兄得于解脱,当下就准备上山回道观里休息,我想起几个小时前下山时候看到的情景,就跟他说了,说让他一路上小心点。
这下可好,大师兄听说我下山的时候,看到路边柏树里有只鬼站在那里看我,他一时吓得不敢回去了,怎么说也要拉上小白一起。
小白烦得不行,只好跟着他一道出门上山去了。
终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赵钦挥指间,屋里的烛火多了两支:“你去睡吧,我就在外面。”
我嗯了一声,这一夜下来,很累,心里也堵得慌,屋里的小姑娘明天也许会跟我要答案,可是,我们却什么也没有查到,难道她们的爸爸,真是被那只河童给祸害了吗?
赵钦看着我无奈一笑:“别想那么多,你心绪不宁之时,这眉头都快打结了,事情总得一样样来,心急不得。”
“好吧,那我去睡了。”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转身进了屋,走了两步回头,赵钦就站在原地着着我,汤圆在他旁边,乖巧的蹲在地上。
汤圆还是很怕他的,除了乖乖蹲在他肩上以外,就是蹲在他有脚边不远处,比如来我脚背上磨蹭撒娇这样的动作,我从来没有见他敢对赵钦做过。
这两个呀,活宝咧。
进屋后,就着烛光,我看到大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痕,这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在妹妹睡着后偷偷哭过,哭累了,这才睡着。
我轻手轻脚地躺在她们身边,扭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五味阵杂,难受不已。
如果人世间,永远没有生离死别,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