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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拾欢跟着太监进了宣政殿,发现诺大的宣政殿只有皇帝云焕一人。上次她隐身潜入宣政殿,皇帝奄奄的没有活力,整个人都像挂在了龙椅上。而今天再见他,他笔直的坐在龙椅上,虽然因为之前的缘故脸上还是非常瘦削,眼窝还是深深陷了下去,可是只看他双目中的光芒,花拾欢便知道他已经脱胎换骨。
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有的眼神。
待花拾欢行礼之后他便赐座让花拾欢坐在一旁,“听说花御医为了救朕大伤元气昏睡了三天三夜,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花拾欢客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女已经无碍。”
云焕突然直直地盯着花拾欢的脸,一直看得花拾欢脸皮发麻才道:“你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会得到鼬精的内丹?”
就知道这件事必定会被问起,花拾欢轻咳一声正色道:“这内丹其实是太子殿下交给臣女的。太子殿下心系陛下龙体安康,以一个凡人之躯对抗有几百年道行的鼬精,差点遇到生命危险。他得到内丹之后也怕内丹会落入旁人之手,所以才委托臣女保管,等到有合适时机再给陛下服下。所以真正救陛下的,其实是太子殿下啊。”
“哦?”云焕淡淡的回应,花拾欢说了这么多,他的脸上却似乎仍是毫无波澜。花拾欢有些生气,都说天家无情,果真没错。
又默了半响,花拾欢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尴尬了,那云焕终于又开口道:“听太子说,你们在荷州城隍庙下遇到了一只被关押的火麒麟神兽,可否属实?”
花拾欢稍稍一愣,却又马上反应过来。这老皇帝云焕果然跟火麒麟有关,只是云尧来问他的时候他推托不理,如今却又来问她这个陌生人,当真是有意思的很。
花拾欢道:“臣女与太子殿下的确在荷州城隍庙的密道里发现了一只被关押的火麒麟神兽。那火麒麟身体巨大,却被十几根锁链锁在了岩浆潭中。而且它还一直守着一个女子的画像,臣女据太子殿下口中得知,这画像上的女子,竟然是太子殿下的母亲—也就是这赤云朝已逝的宸妃娘娘!”
之前云尧第一次跟云焕提起火麒麟时,他的表情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如今他虽然表情平淡,但眼底闪过的波澜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只是这一闪而过的波澜是发亮的,就像是一道希望之光。
云焕又问道:“你与太子相识多久了?”
“臣女与殿下在宫外相识,至今也不过数月而已。”
云焕点点头,突然又把他身边的大太监宣了进来,朗声道:“花御医救驾有功,从今日起提升花御医为宫廷二品御医!”
皇帝突下旨意,花拾欢颇感意外,她讲这么多,其实是想缓和一下他和云尧之间的父子关系,谁知居然就这么升官了。
她谢过恩后也觉得这皇帝应该没话跟她说了,便自觉告退,等她快走到宫门口之时,云焕突然开口缓缓道:“传朕旨意,即日起授太子监国大权,朝中一切事务暂由太子打理!”
花拾欢一震,忍不住回头去看云焕,想去看看这还是那个对自己亲儿子不闻不问的昏庸皇帝吗?他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尽管隔得远视线仍与花拾欢交汇,花拾欢也读懂了他微张的嘴唇表达的句子。
“好好扶持太子。”
太子监国的消息传开,赤云朝举朝上下一片震惊。云尧虽然是云焕唯一的子嗣,但一向不受云焕待见。后来云尧沉迷修道,宠信国师镜禾,人人都以为这赤云皇朝要改姓了。却没想到皇帝在自己身体明明好转之后,突下圣旨让不受宠的太子监国。这说明,赤云朝的天,已经变了。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消息自然也让许多人坐不住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本已牢牢掌控朝政多年的皇后。
一听到消息,她就冲到镜禾的宫中去寻他,却被宫人告知他正在紫月阁清修。等她走到紫月阁时,发现他竟一个人正悠闲的在喝茶。
皇后顾不上她一惯维持的端庄形象,直接冲上去把桌上的茶具全部扫落在地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镜禾目光从已经碎落一地的茶具中轻轻扫过,淡淡道:“这套茶具是本座亲自烧制完成,花了三年时间打磨,皇后就这么毁了?”
这么轻轻一句,却如一桶极寒冰水,瞬间浇灭了皇后的气焰和愤怒。她的声音也温和了几分,“是本宫鲁莽了,本宫一会再派人给国师送一套更好的茶具赔罪。只是眼下发生如此大事,本宫如何不急?国师跟本宫说皇帝很快就会驾崩,赤云朝也很快归入你我之手,可是眼下皇帝身体突然好了,而且还让太子监国。那本宫与国师筹划多年的大业岂非马上付之东流?”
镜禾抬头瞧着她,“如今只是太子监国,不是太子登基,你不必慌张。而且眼下时机还未成熟,你并无子嗣,就算皇帝在这个时候驾崩,你又有何明义去继承大统?”
说到自己无子嗣这件事,皇后的脸上明显拂过深深的愤恨和不甘,又道:“本宫没有子嗣又怎样?我们多年的筹划,加上国师你如今在赤云朝的威望,让赤云朝改姓又有何难?到时候。”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娇羞起来,走过去握住镜禾的手,“到时候,本宫与国师,就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镜禾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只可惜,太子已经拥有了监国大权,以他的个性,必定会搞出一番大动作,咱们不妨从长计议。”
皇后感受到他的推拒,顿时又变得羞恼起来,她轻哼一声,“为何要从长计议,本宫看明明是要先发制人!你说的对,本宫是没有子嗣,可皇帝不也只有云尧这一个儿子?如果这唯一的儿子也没了,本宫看谁还可以名正言顺?”
皇后怒气冲冲来,又怒气冲冲的离开,一直躲在暗处的弄影出来拾起地上碎裂的茶具,心疼道:“这女人居然毁了国师大人的宝贝,看她的样子实在是太疯狂了。”
镜禾取出帕子在皇后刚刚碰到的手背在擦了擦,“一个得不到丈夫丝毫垂爱的女人,为了权力变得疯狂又有何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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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Ing,感觉存稿已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