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玫瑰袖底香

赵海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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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后退一步,给圣洁的玫瑰让出一条路。

    不是什么花都能代表爱情,但玫瑰做到了。

    有一个小伙子站在柳树下,手里拿着一朵红玫瑰,焦急地东张西望。

    “他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发呆?”

    “他在等女友,撞见爱情的人都会发傻,而且还会盲目,爱情是一种病,病重者叫患了相思病。”母亲告诉我。

    “那手中为何要拿着红玫瑰呢?”

    “只有玫瑰才能治好爱情这种病,只要女孩能接受男孩的红玫瑰,他们就不会患相思病了。”母亲说。

    年少的我不懂得爱情为何物,却知道了,玫瑰是爱情的天使。

    长大后,我手中有了玫瑰,但不知献给谁。

    我问朋友说:“你手中有玫瑰吗?”

    “没有。”朋友说。

    “没有?你是怎么结婚的?”

    “爱情不一定非得有玫瑰,”朋友是经历了爱情的人,“只有浪漫的爱情才需要玫瑰,我们的爱情不浪漫,所以不需要玫瑰当陪衬。”

    我需要浪漫的爱情,所以我手中有玫瑰。

    可当我观察我手中那朵滴血的玫瑰,我知道,玫瑰并不喜欢爱情,并不喜欢相爱的人,因为玫瑰深知,爱情这事它是做不了主的,所以它也不愿意做ài情的傀儡。

    玫瑰是落叶灌木,茎干直立,刺很多,叶为互生,奇数羽状复叶,小叶椭圆形,花多为紫红色,也有白色的,有香气,果实扁圆形,是栽培较广的观赏植物,花瓣可用来煮茶、做香料、制蜜饯等。

    我没有发现一句关于玫瑰的成语,据说玫瑰能代表爱情也是舶来物。因此,我想在中国玫瑰的确与爱情无关。

    在中国与爱情有关的,我也知道几个,如月亮,人称它为月下老;如柳树,人称它为大媒人;如连理枝、双飞燕、比翼鸟、双彩蝶、并蒂莲、牵牛花等等。

    原本在山野田间自然开放的玫瑰,做梦也没有想到,爱情会喜欢上它,使它成为见证爱情的名牌产品,情人节这天,它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想到玫瑰。

    玫瑰从此就没有了隐私,它只能赤裸裸地代表着爱情,因为爱人和情人的手中都需要一朵或一捧玫瑰。

    不怕坎坷的爱情,根本不怕玫瑰挖空心思地长刺,所有玫瑰长的刺,在爱情面前只能是根软骨头。玫瑰想通过长刺来拒绝爱情的召唤是徒劳的。可惜,玫瑰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没有办法,谁也救不了玫瑰,它只能是星夜起程,人们根本不会等着它们自然敞开心怀,它的心怀只能向爱情敞开,它的娇艳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不是不能,而是相爱的人不允许它这样做。

    无助的玫瑰,只能挥泪离开它依恋的根和众多未成熟的妹妹。为了人类的爱情,它没有了回头路。

    玫瑰不能拒绝充当爱情的殉葬品,因为人拿着剪刀来请求玫瑰的。貌似温柔、善良的爱情,根本不会为玫瑰着想,根本不会给玫瑰说不的权利,玫瑰只能默默地献上一切,爱情留给玫瑰的只有伤口和血一样的泪,或在情人的手中,或在漂亮的花瓶中哭泣着,毁掉自己的容颜,结束自己的生命。

    自然界的花卉有万千种,漫山遍野地开放,高贵的牡丹、馥郁的桂花、飘香的梅花、文雅的玉兰、洁白的茉莉、幽香的兰花、落雪的棠梨、敞开胸怀的野百合、盛开的紫丁香、娇美的水仙、圣洁的荷花、飞舞的蝴蝶兰……真是千姿百态,万紫千红。

    爱情的眼睛是如此的专一和独到,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玫瑰,只要爱情需要,玫瑰的死活并不重要了。人类的爱情越浓重,越浪漫,玫瑰更是在劫难逃。

    别人不理解玫瑰的忧伤,我能理解,玫瑰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成全了人类的爱情,它的品质在我的心中是高贵的。

    仅仅一个爱情就可以伤一朵或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心。甚至上万朵,不是玫瑰不值钱,只是有情人把爱情玩得太浪漫了。

    玫瑰也想开了,如果它真的能成全爱情,至死它也认为值得,玫瑰的经历告诉了自己,不是所有的玫瑰都能见证走到白头的爱情。玫瑰随着它的主人,经常是还没有等到爱情的火车到达终点站,就半路下车,又追赶着另一辆装满爱情的火车前行。车厢里有盛开的玫瑰,也有哭泣流泪的玫瑰,更有被人践踏了的玫瑰。

    在情人手中的玫瑰,一会儿充当爱情的使者,一会儿伪装成爱情的骗子,一会儿又变成为爱情而忏悔的工具,一会儿又成了情人的装饰品。玫瑰就像艺人手中的猴子,被相爱的人和相互欺骗的人不停地耍着、戏弄着,玫瑰只能欲哭无泪。

    或在月光下,或在阳光里,或在风中、雨中、雪中,或在海边、小路旁、山坡上、草地里、树林间,玫瑰寸步不离地守护着爱情。

    我听说过:性情温柔的羊也有过玫瑰一样的遭遇,它不是为了爱情,它是为了死亡。

    活着的人,总想死后能上天堂,不甘心自己下地狱,他们根本不考虑天堂是否能容下那么多想当神仙的人。

    活着的人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得与上天保持密切的关系,谁能让上天听懂人的语言呢?谁又能作为人的使者,代表人与上天沟通呢?人们寻找了千百年,终于找到了它——羊。

    有人说羊的食欲太大,也太贪吃,它从地上的草一直吃到树尖上的叶,为什么?问题出在它的眼睛上——一双贪婪的眼睛。

    人们在不经意间发现了羊的眼睛非常可怕,就像魔鬼的眼睛,尽管谁也没有见过魔鬼,更没见过魔鬼的眼睛。但,人们还是坚定地选择了羊作为祭祀的牺牲品。

    为什么?

    人将道理说得非常简单,因为羊长有一双鬼一样的眼睛,它就一定能与鬼相通。人想着自己都有一个好的转世,就请羊通过鬼,让鬼再禀告上天的各路神仙,这样人的想法和欲望上天才能了解得一清二楚,羊就像翻译官一样,将人类的语言翻译成鬼的语言,再由鬼将人的鬼话告诉天上各路的神仙。

    这是真的吗?但是人却信以为真,这是我们的祖宗、我们的朋友、我们自己都坚信不疑的。

    羊就是这样,因为自己长了一双本不该长得像鬼一样的眼睛,召来了灭顶之灾,可怜的羊至死也不知道,自己的羊头怎么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人的祭祀台,高高在上,充当了第一牺牲品。

    如果羊能反思,它一定会说:“人就是比畜生强,比畜生伟大,比畜生有头脑,只要是人需要,只要是人想做,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原本是黑色,可以瞪着眼睛说成是白色;原本是毫无牵连的,可以证明出是千丝万缕联系着的;将坏的东西说成是好的,就更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面对如此聪明、易变的人,玫瑰永远也分不清人与人之间的真与假、善与恶、正与反……

    这时的玫瑰终于明白了,爱情选择它的重要理由。

    人只是想让玫瑰见证一下爱情,让它成为爱情的宣言。

    强者总是在独处,弱者总是爱结盟或结拜,特别是弱者在结拜的时候总是要举行一个仪式,用自己的血,或牲畜的血,比如大公鸡的血,用手指蘸其血,涂于唇旁,表示信守誓约,必须彼此相救,患难相扶,这个仪式就是摆案设香、歃血为盟。

    相爱的人拥有了爱情还不够,他们还要通过做ài这种方式,使爱情开花结果。在爱情誓约的仪式上,如果用歃血为盟的方式的确有血腥味,但在这个庄严的仪式上还不能不见红色,于是紫色的、红色的玫瑰就显示出它的无可替代的作用来了,为爱情的结盟充当了见证物。用玫瑰表示爱情,比如永远不分离、相亲相爱、相依相守、相扶到老。这么一说,我看玫瑰也不委屈。

    红色的玫瑰,滴血的玫瑰,化成了血浆的玫瑰,真的就能拴住浪漫的爱情吗?很遗憾,回答只能是否定的。

    道理很简单,因为爱情不能仅仅依靠几朵玫瑰而艰难地生存着、维系着,爱情除了浪漫,它也需食人间烟火。因此,鲁迅说:“爱情要时时更新。”我说:“玫瑰要不停地送。”

    面对如此爱你的人,今天你要送她玫瑰,明天也要送玫瑰,今年情人节送一朵,明年争取送两朵,要选择最好的红玫瑰,让它带着生命,带着露珠,鲜活地在第一时间送到你爱人的手中。

    遇有玫瑰暗香轻轻拂袖,爱的香吻也会随之来到。

    如果你更想浪漫一点的话,就手捧玫瑰,深情地面对你爱的人,先唱一首歌,歌词早就有人给你准备好了,你只要真心地唱就可以了。

    “累了不要见外,把我挖起来,吐个痛快,看不惯朋友有难,谁还冷冷地围观,我的手心,为你握起来。烦了不要见外,把我找出来,陪你负担,续杯咖啡的温暖,一直暖到你想开,你心情的坑洞让我来填满。昨天会被今天明天来取代,动心的感情不会淘汰,关心常在。就算你我在热闹喧哗中走散,友情会第一时间赶来,让跳乱的心平躺下来,重新地呼吸简单,深深的,满满的,朋友只要你被孤单压得叫不出来,我第一时间送出关怀,热热的眼神陪你看开,找回那片大自然,围着你,抱紧你,相信你,我确定……”

    等将这首歌唱完,你就能获得她的芳心,原来是朋友的她,就能变成情人,你就会永远住在她的心中,我的爱人早说过了:“爱由心生,只要有爱就有一切。”这话可以说是真理。

    如果你不想送玫瑰也可以,巧克力、面包、肯德基都可以代替。

    如果玫瑰真的不了解真正的爱情,如果它有明亮的眼睛,它完全可以看到,爱情是不穿衣服的,她总是赤裸裸地站在玫瑰面前,如果她穿着内衣,或者是花枝招展的衣裙,不用问,她是爱情的骗子。

    没有玫瑰的爱情也不一定没有韵味,但有玫瑰的爱情一定要比没有玫瑰的爱情鲜活。

    一朵玫瑰能表达爱情的千种语言,如果欢喜地接受了玫瑰的人,用心去听,无论是男还是女,无论是少女还是老翁,都能听见玫瑰在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呀,你不是你了,因为我将我的生命送给了你,你就是我的呀,你是我的上帝,我是你的唯一……”

    玫瑰就是相爱的人爱的絮语。

    多么可爱的玫瑰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分分秒秒地为爱情而歌唱着,像小夜曲在月色中深情地向相爱的人倾诉着,全身心地守候着爱情,就像月光守候在窗前。

    每年的2月14日,所有的玫瑰会集中起来,同唱一首歌——《爱的宣言》。滚滚红尘中,玫瑰花儿浓,不知何人寻觅着芳踪,有情人才能体会到,玫瑰花儿朵朵为谁开,朵朵为谁红?

    如果我变成一朵玫瑰,如果真能被相爱的人捧在手中,揽在怀里,这也许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玫瑰若有情,就会常开不败,因为相爱的人爱还在。

    玫瑰若有意,就会生出双翼,因为相爱的人需要同它一起飞。

    玫瑰若有心,就会生根于相爱人的心里,同相爱的人一起结成连理枝。

    玫瑰若有知,今生今世随爱走,无怨无悔,天长地久。

    相爱的人面对如此多情的玫瑰,应当有感恩之心,为了相爱的人,玫瑰该做的都做了,并且是竭尽全力。

    不管怎样,相爱的人都不应当让玫瑰再伤心。让玫瑰永远也没有机会向相爱的人说“忘恩负义”,就连丁点儿机会也不给留。

    就让玫瑰浸香爱情吧,就让爱情拥有玫瑰吧,让月亮能有机会休息几天。送人玫瑰,手留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