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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郁好笑地看看未来老丈人、再看看沙发上已经陷入自己情绪里的小女人,低笑道,“伯父,你刚刚和小雨说什么了?”
“说你为了她学做菜的事啊,”翁父连连摇头,“一感动就掉眼泪,你看你把她给惯的,太矫情了,你赶紧地把她带回房里去吧,看着心塞……”
傅郁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温和点头,“好,我带她回房。”
翁雨被他带着走回房里,一关上门,就立刻自动自发地粘到了他的身上,“阿郁……”
“嗯。”他抱着她,无限温柔地亲亲她的眼角。
“阿郁……”她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哪怕心里有好多话,可到了嘴边却还是只能不断地说着他的名字来表达。
他被她这么搂着撒娇蹭着,眼神已经渐渐有些不对,“小雨,喜欢我做的菜吗?”
“喜欢的,”她连忙点头,要不是翁父告诉她实情,她还真没尝出来晚饭不是出自几十年的老厨师而是出自她家男人手里。
“喜欢的话,有没有考虑要给我个奖励?”某人这时不动声色地抬手拉上一旁的窗帘,嘴里还刻意博同情,“我跟着伯父学,可是学得很辛苦啊。”
“你看,好几次都还烫到手了。”他示意她看自己手上烫后留下的小痕迹,还佯装可怜的语气。
翁雨看得又柔软又心疼,抓着他的手,脸渐渐有些红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近期无比热衷于某项活动的大魔王微微笑着,立刻将她抱到大床上,毫不犹豫地就开始吃干抹净的工程,“当然是……以身相许。”
这,这还是当年那个禁欲系的清冷男神么?
上海逐渐从春天步入夏天,随着天气的转暖,两套房子的合并也很快就要进入收尾工作,翁雨之前和傅郁一起去看过几次,但是后来他却以她工作累要多休息为由,不让她再跟着跑过去看,往往只是一个人开车去监工。
所以她现在每一天的生活基本除了上班之外,就是被某人晚上抓着暖床,可他虽然在这方面累着她,其余的却都是一手包揽,不肯让她多动一根手指头。
当然,他也没有像他自己之前所说的那样,真的成为了一个没有工作家里蹲的无业游民,翁雨后来才知道,早在他向帝国理工提出辞呈之后,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以及清华北大就都接连向他递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去执教。
意料之中的,傅郁最终的选择还是上海本地的交通大学数学系,指导研究生的工作并非十分繁忙,还是能有不少时间可以陪着她。
一切都稳步地在进行着,这天翁雨下班之后,因为提前和许久未见的陈涵心、郑韵之约好一起吃晚饭,便自己直接坐地铁去了约定的环贸中心。
为了顾及她们三个人的工作,晚饭的时间特意定在了七点,翁雨和陈涵心都到得早了,郑韵之还堵在路上,两人便决定先在商场里逛逛。
坐电梯上二楼的时候,陈涵心托着腮上上下下地将翁雨打量了一圈,淡定地开口道,“小飞侠,你现在某生活是不是很和谐?”
翁雨本来正在喝果汁,听到她这么说,差点一口果汁从嘴里喷出来,呛得她不停地咳嗽。
“你反应这么激动做什么?”陈女神经病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一看你这珠圆玉润、容光焕发的样子,就能知道你家数学家耕耘的显著成果。”
翁雨好不容易才顺了气,哀怨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道,“心心,你能不能别在公众场合说这种事情……”
“我这不是在为你高兴嘛?二十多岁快三十的人了才刚开启新次元多不容易啊!”陈涵心甩了甩手指头,做了一个像葫芦娃里蛇精的表情。
翁雨不是很想理她。
很快陈涵心就说要去内衣店买两件新的内衣,进了店之后还非得要拉着翁雨一起去试,翁雨拗不过她,只能也拿了一套粉紫色的跟着去了更衣室。
两人边换衣服,边说话,陈涵心换上之后看了一眼镜子,立刻就去看身边的翁雨。
翁雨还在搭搭扣,没注意到闺蜜赤裸裸的直接眼神,可穿了好一会还是没扣上,刚想说是不是拿错了号,抬眼就看到陈涵心那张俏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件好像有点小了……”她看着陈涵心,“是不是……”
“你没拿错号,”陈涵心脸上的笑容这一刻就像黑山老妖,“原来你是70C对吧?我叫店员去拿70D好了。”
“还好带你一起来买,你多买两套,家里的都可以拿去丢了,”陈涵心抱着手臂,欣慰地点头。
翁雨在原地愣了两秒,看着陈涵心出去帮她换号,过了一会,才醒悟过来陈涵心的意思,脸瞬间就红透了。
内衣事件非常自然地就成为了当晚Lady’s night的最佳话题,郑韵之和陈涵心两个女人眉飞色舞地在餐桌上公然讨论着傅郁究竟是怎样完成了升级的壮举,完全就把当事人当成了空气。
翁雨羞得不发一言,只能把脸埋在碗里不停地啃饭,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可谁知过了一会,这两个女神经病突然一左一右地架住她,异口同声地道,“小飞侠,我们有话要问你。”
她还以为她们又要问什么少儿不宜的问题,连连摇头,“我才不要听……”
“不是的,是正经事。”陈涵心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关于你和傅郁的。”
她愣了愣,“我们俩怎么了?”
“他还没和你求婚?”刚接受了相爱相杀多年的情人穆熙求婚的郑韵之这时脱口而出道。
翁雨摇摇头,“……还没有。”
“不会吧?他是怎么回事?”陈涵心簇起眉头,“房子都买了、合并装修明显就是作为新房的用途啊,怎么还不求婚带你去领证?”
“是啊,他都从英国辞职回来了,这件事情做得也明显太不符合他一贯的基调了。”郑韵之目光犀利,“不行,要不然我和陈涵心去给他施压?摆平了吃了肉不给证明什么鬼啊。”
“别……”翁雨一看她俩又要跳脚,连忙摆手,“你们千万别去逼他,我觉得阿郁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虽然她自己也考虑过这件事情,但是她一向信任他,也很喜欢跟着他的步伐走,所以即使他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放缓步调,她也觉得没关系,毕竟他给她的安全感,是不会仅仅因为推迟结婚而减少分毫的。
“而且,其实就是一纸证书和一场婚礼嘛,”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阿郁现在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和结婚之后也没什么不同啊。”
陈涵心和郑韵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心里想想觉得她说得也没错,毕竟按照傅郁那种把她捧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宠爱方式,晚点求婚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过了一会,陈涵心突然幽幽叹了口气,“我真怀念以前的小飞侠。”
“我也是,”郑韵之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接上,“又纯良又无脑的软萌妹子有了自己的思想该如何是好。”
“小飞侠,你能不能别跟着你男人学聪明?”陈涵心抓着她的手,义正言辞地道,“傻乎乎的多好,我和之之就能一直保护你。”
“就是!”
翁雨扶住额头,“我都不知道你们俩是在骂我还是在对我好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等吃过早饭出门,傅郁便照例开车送她到机场,临走之前,他帮她解开安全带,亲亲她的眉角,告诉她,“今天我没课,晚上来接你。”
她困倦地揉揉眼睛,点头答应,转身下车之时,却没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略带耀眼的光泽。
工作完一天下了班之后,她一出机场,他果然准时等在老地方接她,翁雨上了车,接过他带来的点心开心地吃了一会,才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阿郁,”她放下手里的蛋挞,看看窗外,再看看正在开车的他,“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啊。”
“嗯,”他淡定从容地继续开着车,“我有东西忘在学校了,你先陪我去学校一趟拿了东西,我们再回家。”
翁雨听他这么说,不疑有他,很乖地点点头。
下班的点路上有些堵,他们大约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到了上海交通大学。
他在这里工作之后,翁雨曾跟着他来过几次,交大不但教学质量高,校园环境也非常好,她很喜欢。
此刻夜晚的路上学生来来往往,有不少学生都认识傅郁,借着路灯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还有调皮的男学生,连连追着她喊“师母”。
这种情况就像之前在帝国理工时遇到的一样,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说不出的很开心,抬头看看身边的人脸上也是一副放松又舒适的笑容,突然就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真好,能走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很快,傅郁就牵着她一路将她带到了静悄悄的教学楼,她本以为他们会去教师办公室,没想到他却带她走到了一间空教室的门前。
“小雨,”
站在教室门口,他打开灯,回过头看着她,“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找,马上就出来。”
她说“好”,便站在门口等他,可过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出来。
“阿郁,”翁雨扶着门框,这时试探性地问,“要我帮你一起找吗?”
傅郁正半蹲在课桌的最后一排,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来朝她笑了笑,“好的。”
“你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她几步走进教室,环顾了一圈。
“是一个小盒子。”他掩饰着眼底的笑,镇定地朝她走过来,“在给学生答疑的时候顺手就放在教室里了,也忘了是哪张课桌。”
她想了想,“那……盒子里的东西重要吗?”
他佯装蹙眉,“挺重要的。”
听他这么说,她有些着急了,连忙蹲下来,开始一个一个地翻找课桌,“没关系,我觉得应该不会被人拿走的。”
他没说话,眼底亮亮的。
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她终于走到了他之前半蹲着的最后一排课桌,探着身子往里看了看,眼睛突然就捕捉到了最里面的那张课桌肚里,似乎有个小小的盒子。
“我找到了!”
她额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汗,此时伸手将那个小盒子拿出来,高兴地抬头问他,“阿郁,是这个吗?”
傅郁站在讲台上望着她,轻轻一笑,“是的。”
她起身,拿着手里的盒子走到讲台前,伸手递给他,“诺。”
他却不接过,一动不动地看了她一会,突然低声开口,“小雨,打开这个盒子。”
翁雨心里有些奇怪,想着他可能是想让她确认一下盒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他的,就轻轻打开了那个盒子。
而那一瞬间,她的呼吸都滞了滞。
躺在她手里的盒子内部,竟然是一座完全用手工精心制作而成的温莎城堡的迷你模型,模型中所有的细节都处理得栩栩如生,与她当时亲眼所见的如出一辙,完全还原了城堡的全部风韵。
而最重要的是,这座与他共同前往时让她确认了对他的怦然心动、对她而言意义如此重要的城堡顶楼的最中央,正静静镶嵌着一颗闪耀的钻戒。
“翁雨,”他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请你嫁给我,好吗?”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手里的这个盒子,和面前的人所说的话,都像是不真实的存在。
“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想要做这件事,”
安静的教室里,只回荡着他一个人清晰而好听的声音,“早在带你去温莎城堡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要怎样向你求婚。”
“这个盒子,从和你相识后第一次回英国时,我就已经开始制作,你可能会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自信,认为你一定会和我走到最后,因为我这个人不信命,只信事在人为。”
“我计划中的求婚其实比现在更早,但盒子是一直到昨天才刚刚完成的,我做得很慢,因为怕做得不逼真,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城堡,虽然我没有办法让你住进那个城堡,但是我可以做一个独一无二的给你。”
“翁雨,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不是司空景那样光芒万丈的明星,也不是柯印戚那样实力雄厚的商业奇才,更不是身份高贵的英国王室,或者任何其他迷人或出众的男人。”
“但是作为这样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也想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接下去的人生好好地爱你,爱我们的家庭。”
翁雨看着他,听着他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可眼角却已经有眼泪慢慢在滑落。
太多的惊讶和意想不到,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只余下本能。
“除了家人,我从未和其他任何人一起生活过,但是现在以及未来,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想无时无刻,都能看到你、照顾你、保护你,以合法的名义。”
他说到这里,轻轻牵过她的手,递到嘴边亲了亲,眼底包容着所有的爱与真诚,“翁雨,做我的太太,我会尽我所能,让我这一生唯一所爱的女人余生无忧无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