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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花园里面只有我们,花园外面还有几个丫环,当时在那里丢包玩,婷婷公主还和她们打了招呼,让她们再玩一会去一趟孔大人的府上,把前几天问冯夫人借的书还了。”
“四哥?”陈飞连忙看向孔天赐。
“我想起来了!有这事!”孔天赐点点头,“不过那时候已经快晚上了,这宫中的那个丫环突然来府上找拙荆,还了两本书,一本是我以前的拙作,名叫《增城志略考注》,是对二哥以前的大作《增城志略》进行一些补充和注释,一本是古时候的围棋棋谱。”
“那时候我正好和拙荆一起吃晚饭,得到府上下人的禀报,就直接把那个丫环叫了进来,我看到有一本是拙作,就让那丫环带回去了,叫她代我献给婷婷公主,还提了几行字,请公主斧正拙作。”
“一起吃晚饭?也就是说,大概在五点多到六点的样子,对吗?”陈飞眯着眼睛问道。
增城人也知道二十四小时制,说到底增城也处于二十一世纪,只不过有些方面停止了发展而已。
“对。”孔天赐点点头,“约莫六点三十分左右,我刚从尚书衙署回来没多久。”
陈飞点点头,差不多,真君庭的官也有下班时间,中午十一点下班,晚上六点下班,有老婆的人下班回去当然是吃饭睡觉了。
“二哥,那个送书的丫环,你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陈飞又问道。
孔天赐想了想,然后问道:“我记得听到拙荆叫她风宁。”
“陛下,风宁是公主的书斋丫鬟,往日都在书斋伺候公主,替公主研墨铺纸。”雀儿在一旁补充道。
“叫她过来。”陈飞说着,就在这花园里面走动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已经慢慢形成了一条逻辑链,现在就先用假设,假设这些事情都是南寻雁干的,那么南寻雁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策划了。
首先,她在花园偶遇李婷婷,并注意到了李婷婷的贴身丫鬟雀儿,然后南寻雁便开始观察雀儿平时的言行举止,模仿雀儿,到昨天为止,南寻雁认为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提前给雀儿下毒,让雀儿觉得困。
这个不难,对于南寻雁来说几乎就是小菜一碟,甚至根本不用她亲手配制毒药,到市面上买两颗安眠药就行了,增城里面也有,药贩子从俗世弄来的,而且监管不严,随随便便都能买到。
至于怎么给雀儿下毒,这也容易,给李婷婷下毒难,给雀儿一个丫鬟下毒有什么难的?南寻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雀儿,并让她服下安眠药,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雀儿吃了安眠药之后,陪李婷婷来这采月亭看书,这时候药效上来了,雀儿开始觉得犯困,打瞌睡,李婷婷向来是个随和温柔的人,看到雀儿打瞌睡,自然不会让雀儿硬撑着陪自己,于是让雀儿去休息一下。
这时候,南寻雁易容成雀儿,来采月亭接近李婷婷,她经过长时间对雀儿的观察,几乎已经可以模仿的一模一样了,而且南寻雁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雀儿刚一走就进去,只会在雀儿离开之后一两个小时进去。
这样的话,李婷婷只当是雀儿睡了一会,已经不困了,回来服侍自己,所以不会觉得有什么惊讶,更不会对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什么戒备,于是南寻雁轻而易举就给李婷婷下了毒。
这里再做一个假设,假设南寻雁毒晕了李婷婷。李婷婷晕过去之后,南寻雁必须要把李婷婷藏起来,这样才可以进行计划的第二步:易容成李婷婷,邀请众人过来一起吃饭。
那么南寻雁会把李婷婷藏在哪里?
李婷婷的寝宫离陈飞的寝宫不远,和李晓曼的寝宫一左一右,拱卫着陈飞的寝宫,也就是说,这三座寝宫都在整个真君宫的中间位置,陈飞的寝宫在前,李晓曼和李婷婷的寝宫在后,形成一个三角位置。
华夏人自古以北为尊,真君宫的朝向自然也是坐北向南,从李婷婷的寝宫出去,必须要经过陈飞的寝宫,然后继续往前走,绕开陈飞下朝之后办公用的御书房等地方,去内宫的宫门。
出了内宫的宫门之后,南寻雁还得经过上朝的议事大殿,以及宴请用的宫殿等等,这些地方都守卫森严,还有人巡逻,尤其是内宫宫门,陈飞出征后,内宫宫门是由狐媚儿亲自带兵把手的,以免有人擅闯。
以南寻雁的修为,光天化日之下扛着一个昏迷的李婷婷不一定能藏的出去。所以南寻雁有很大的概率把李婷婷藏在了这个花园里,或者是李婷婷自己的这个寝宫里,等弄走了李晓曼她们之后,南寻雁才来带走李婷婷。
陈飞现在要找到南寻雁藏李婷婷的地方来做为证据完善这个逻辑链,所以他才叫雀儿去找风宁。
“陛下,风宁带到了。”没过多久,雀儿就把风宁带了过来。
“好。”陈飞应了一声,回过头来打量了风宁一番。
这风宁不同于其他丫鬟,和雀儿站在一起,她明显看起来更加出众一些,倒不是说长得比雀儿好看,而是有气质,看着像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也难怪李婷婷会让她伺候自己读书。
“奴婢风宁,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风宁显得有些害怕,但还是勉强让自己保持镇定,跪在地上向陈飞行了一礼。
“平身。”陈飞点点头,“我问你几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陛下请问,奴婢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风宁连忙道。
陈飞便直接问道:“昨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
“回陛下,昨天下午奴婢和几个不当班的丫环就在这花园外丢包玩。”风宁如实回答,详细说了自己昨天下午做过的事情,“玩的时候,奴婢还遇到了婷婷公主,她带雀儿来这花园里看书,并吩咐奴婢玩一会去把前些天从冯夫人哪里借的书还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去还的书?”陈飞又问。
“大概傍晚时分,奴婢和姐妹们玩累了才散。”风宁如实说道。
“这么说,你昨天整个下午都呆在这里?”陈飞眯着眼睛问。
“是。”
“没离开过?”
“没有。”
“那好。”陈飞点点头,走到风宁的面前,“这期间,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这个花园,或者从这个花园里出来?”
风宁想了想,依旧摇头:“没有,只有雀儿出来过一次,说是要去休息一下,拜托我们听着点,如果婷婷公主有什么需要就进去帮个忙,除此之外,就没人从里面出来过了。”
“那婷婷公主有没有离开过?”陈飞依旧眯着眼睛,目光却显得十分凌厉。
“也没有。”风宁还是摇头。
“你确定?”陈飞却依旧逼问。
“我确定。”风宁点点头。
“你怎么确定?”陈飞睁开眼睛,转过身去一边继续打量着花园,一边说道,“婷婷公主可是凤鸣谷存华仙子的弟子,她要是出去,你们这些侍女怎么能发现的了?”
风宁一愣,看看雀儿,又偷偷看看其他几人,不明白陈飞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实事求是,回答陈飞的问题:“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看一次,免得婷婷公主有什么需要。所以我可以确定,婷婷公主昨天一整个下午都在这里。”
“每隔一段时间是多久?”陈飞眼睛一亮。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风宁想了想说道。
陈飞暗暗分析,半个时辰,也就是说一个小时来看一次,这个时间只够南寻雁把李婷婷藏在这个花园里,否则就会被风宁发现!
“好,你下去吧,婷婷公主找回来之前,不要随便离开宫里,我随时可能有话问你。”陈飞挥挥手,屏退了风宁。
逻辑链基本清晰了,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南寻雁藏李婷婷的地方来证明,只要一旦在某处发现了藏人的痕迹,这个逻辑链就可以成立!
只是南寻雁会把李婷婷藏在哪里?
“小子,有思路了没有?”老首长看陈飞好像若有所思,便上前问道。
“大概。”陈飞点点头,随手拿出一根烟,点着了火叼在嘴里,“老不死的,我问你,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把一个昏迷的人藏在这花园哪里?”
“这个花园里?”老首长一愣,也打量起这花园来,“这花园里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啊……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假山里了。”
“周大人,那个假山是一整块实的,藏不了人,假山后面连着墙,人塞不进去。”雀儿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老首长立刻敏感的看了雀儿一眼。
“奴婢经常跟婷婷公主来这里,婷婷公主坐在凉亭里看书,奴婢没什么事做,就在花园里东走走西走走,还爬到过假山上去。”雀儿说道。
“二哥,四哥,如果是你们,你们会藏在哪里?”陈飞继续问。
墨云轩和孔天赐四下看了一看,也觉得这花园好像没地方能藏人,不由得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可以藏到凉亭顶上去。”这时,林老在一旁接过了话茬,“如果是修真者,带着一个人跳到凉亭顶上去根本不成问题,把要藏的人放在那里,也不容易被发现,谁没事会特意抬头去看凉亭顶?”
陈飞看了一眼凉亭顶,然后摇摇头。林老忽略了一个远近关系,在花园里自然看不到凉亭顶,附近也要刻意抬头才能看到,但如果走远一点呢?走远一点只要不经意间远眺就能看到上面有人。
真君宫内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南寻雁怎么能保证没人看到?那小妞心思缜密,上次给陈飞下落雁沙之毒,把郑老都给考虑了进去,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考虑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