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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上被雨淋透了,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一个店面下,景宁连出租车都没有,只有人力三轮车,可是从那里到张村公社还很远,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雨,那雨让我更加清醒,似乎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地说:“清醒吧,孩子,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还不明白吗?”,那个声音无比的清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好象是四周无言的大山,以及那一道道的电闪雷鸣。
记得,我与她第一次在一起,也是这样的天气,那一道道闪电透过窗户照在我们身上,眼前的每一道闪电都让我猛地回想到那个时候,那两个光着身体抱在一起的男女,可是一切都已过去。
作为一个北方人来说是有点恐惧海拔两百米的闪电的,那闪电就在身边,让我不敢乱动,不敢前行,犹如那爱对我的伤害,它看起来璀璨无比,可是要是划到了你的身上,那就可以把你瞬间摧毁。
雨小的时候,我拦了一辆去张村公社那个方向的汽车,我没有到驾驶室,而是直接跳到了后面,任由雨淋着,坐在上面,看着天空,感觉身体特别的冷,阴冷无比,都有点哆嗦,我不知道我的内心会这么脆弱,脆弱的犹如电视里的画面,那是一个被女人伤害的男人,而不是我,不是刘小天。
刘小天啊,你真如你的名字一样,你就是一个幼稚的儿童。
到了张村公社,我跳下车来,然后钻进了自己的车里,进去后感觉好冷,我点了根烟,靠在里面,抽着烟,手都有点哆嗦,真没用,好没用,我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质问她,我为什么这么大方地走了,难道没有了任何爱了,我还要跟她如此客气吗?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我甚至都有回去找她,质问她的冲动,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没有一点情意,简直冷漠到了极点。
可是我没有去,没有,我开着车子路过了她的酒店,在那里,我坐在车里看了看那个楼层,我不知道哪个窗户是她的,她在干嘛,是否睡了,还是跟那个男人在温存,在跟那个男人解释,我真的不过是个服务生,无意拣到了她的手机。
我为什么还要对她好,还要说自己是个服务生,该死,我猛地加到油门,车子离开了她的酒店,然后往丽水市区开去。
我的心就是在那天晚上死掉的,她的背叛让我感到无比冷漠,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任何的信任,心情糟到了极点,我想这个时候谁让我学坏,谁让我干嘛,我一定会干,我会挥霍自己的身体,我会去发泄,我会。
那可以说是个坎,我用一年付出的所有的心酸,结果换来的终究是这个,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一点都没,彻底失望了。
回到丽水的那个夜里,我在住的地方喝了好多酒,喝到神志不清醒,喝到什么都忘记,酒是好东西,能让人忘却,让人麻木,让人心情舒服,忘记那些不开心的。
我没有因为这个事情不去干景宁的活,我仍旧去,只是什么都不再想,我准备把这个活干完就离开景宁,离开丽水,我想回老家去,至少回家看看,也许父亲感觉我回去不光彩,但是我知道我母亲很希望我回去。
我认识那个女孩子是在大均乡的路上,是在我快把景宁的活干完的时候,那天,我开着车,已经是傍晚了,我看到一个丫头站在路边不停地挥舞着手,我知道她是要车的,那个丫头一副登山的打扮,太阳帽,背着一个大大的包,穿着登山的服装,我开始都没发现是个丫头。
我停下车来,她爬了半天都没爬上来,几乎是我把她抱上车来的。
她上了车来,我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她的脸,那是一种很不中国的美丽,有点像曰本,韩国,台湾,或者是香港,澳门的女孩子?不过没有那种嗲气,不像台湾的,而且她一开口的那声谢谢,很不标准。
“曰本人?韩国人?”
她喘息着说:“NO,中国人!”
这次大顺畅了不少,可还是不大标准。
“华侨?”
“YEAH!”,她连忙点头。
她一直看着我,乌黑的眼睛,不是很大,但很标准,气色那是超级好的,身上有种洋气,果然又是华侨,我怎么就这么背,竟然又碰到了一个女华侨。
我回过头来不看她,我又想到了那个女人给我带来的伤害。
“哎,哎——”,她低头看着我说:“你好象明星哎,卡车司机明星吗?”
我一笑说:“来这里干嘛?”
“旅游,登山,探险——”,她边说边把帽子拿了下来,长长的头发,这样一看果然是个小美女。
我看着她,她猛地看着我,静止后一笑说:“我很漂亮吗?”
真他妈的够自信的,的确很漂亮,可是我没这么说,我说:“一点点吧!”
“一点点?”,她结巴着说:“没,没说错吧,我,我很漂亮的啊!”
我想你很自恋吧,我把窗户打开,风吹着她的头发,她不停地抓着,头发都被吹乱了,她皱着眉头说:“帮帮我,把我的头发抓住!”,她是个傻瓜嘛,我回头看着她,她的年纪要比我小一些吧,她两个手去抓头发,头发在脸上飞舞。
我看着她,她放下手来,跟梅超风一样,愣在那里,最后撒娇地说:“故意的!”
我一笑,把车窗玻璃弄上,说:“小丫头,别那么自信,我跟你说,有时候很美的事物,一场狂风吹过,它就不美了——”
“你作诗啊,真是大诗人哦!”,她边理头发边说。
我又看了看她,这么美的女孩子,跑这山里来,一个人来?
“一个人来?”
“是的,不过我可不怕的,我姐姐在这里做生意,她很疼爱我!”
“姐姐?”,我眼珠子一转,然后又仔细看了看,那眉宇之间真的好象,我说怎么她上来后,我竟然有点涟漪了。
“是的,姐姐,我没哥哥,只有一个姐姐!”,她说的话,我总是感觉逻辑有问题,恍惚一个梦游的精神病人一样。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我盯着她看,突然我猛地踩刹车,她的身体差点被撞到,她被吓坏了,我们都愣在那,车子的轮子恐怕都擦到悬崖边上了,我猛地把车退回来,然后死死地停在那里,她被吓的,浑身都开始哆嗦,过后,她突然抬头看着我,然后就拿着小拳头打我,边打边哭着说:“你想谋杀吗?”
我愣着,一动不动,心不停地跳,差点就出事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要是出事了,你这无形的所谓的爱情都能把我杀了。
她喘息着,眼泪都出来了,她很怕死,我也怕死,在这里开车,我总是提醒自己,小心,小心。
我慢慢地回过头去说:“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她听了这个,猛地说:“叫,叫你混蛋!”
“你混蛋?”,我当时真的很走神,我摇头说:“没这个名字!”,我傻傻的,突然明白,我呼了口气说:“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有些防备地说:“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怕你是坏人!”
我继续开起车,她忙抓着我的衣服说:“你放我下去吧,我不敢坐了,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好不好?这口气可真像她的。
“告诉我你姐姐叫什么名字,不然,我把车开下去!”
这招果然有效果,她说:“好好,我说,你认识她吗?中国名字叫沈蓝!”
我没有再惊慌,没有再惊讶,我听后,一直不说话,眼睛望着前方,这一切都不是玄幻,一切都不是虚幻,这就是那么的真实,那年,我就快要回老家了,我竟然在景宁遇到了她的妹妹,当时的感觉就犹如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不过后来又想想,一切也没那么离奇,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其实就那么小,遇到她的概率不是很小,因为她的姐姐在这里,她自然会来这里玩,这里是没有出租车的,尤其傍晚的时候,从大均回景宁或者丽水都要搭顺风车。
我没再说话,她也没,我慢慢地转头看她,感觉生命如此离奇,就犹如自己被上帝放进了一个棋盘里,被他任意安排,落入了这个她家人组成的迷魂阵,如果说这不是缘分,不是冥冥中注定又能是什么呢?
我突然感觉有种不安,有种神灵的旨意,我以前不相信这些,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如此地相信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