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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时骏的态度没有给钟依秀什么压力,她摆摆手:“不,我可以告诉你,希望你帮我保守秘密。”言罢,她见时骏郑重地点头,便又说道,“我们结婚的时候感情并不成熟,他家人也很反对,我们就像处于叛逆期的少年少女,在没有被祝福的情况下结合了。”
听着她娓娓道来的话音,时骏几乎可以想象出那段失败婚姻的发展史。当他们在不成熟的时候结婚之后,钟依秀常年在外拍片,几乎没怎么回过家的她,只把大量的金钱留下陪伴丈夫。而严亦作为男人和丈夫来说,自尊心让他反感妻子外出拍戏。另一方面,流言不断的娱乐圈里总是会传出一些钟依秀与某男演员假戏真做的话题。
对于钟依秀来说最大的转机就是怀上了严亦的孩子。但造化弄人,她误食活血的东西导致大出血流产,被告知今后无法再孕。
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双方父母相互指责,这段婚姻终于走到尽头。
时骏不会安慰女人,而面前的女人似乎也不需要安慰。她笑得轻松,告诉时骏:“虽然我现在过得并不好,但至少我没后悔跟他离婚。我们不合适,那是一场错误的婚姻。”
按照约定,时骏是需要把结果告诉霍刚的,作为交换霍刚也给了他一些线索:一,鲁晨的家远在外地,与妻子结婚三年没有孩子,妻子小他九岁,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二,从电信局调查到在近一个月内,鲁晨与严亦通话频繁,不知道的会以为他们是极好的朋友。这一点时骏并不觉得意外。
那么,究竟因为什么时骏已经料到鲁严二人有频繁来往?其实理由很简单,因为那次打架的理由有些牵强,好像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但是,要找出里面真正的原因,还需要一些强有力的线索和证据。
比如说,严亦和鲁晨交往甚深,那么他们之间必定有某个连接点,而这个连接点很可能就是钟依秀。基于这样的推论,时骏从那次流产开始调查。
有霍刚的人帮忙,他很快就找到了为钟依秀做手术的妇产科大夫,从大夫嘴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那份病例让他很有兴趣。
病历上写着钟依秀误吃了山楂和鳖甲,导致流产,而大夫告诉他,钟依秀自己说她连续几天都吃了一道叫“金甲天果”的菜肴。因为怀孕的钟依秀喜欢吃酸,严亦经常会给她做些比较酸的菜,这道菜钟依秀就非常喜欢吃,一连吃了三天。事后才知道所谓的金甲是鳖甲,所谓的天果是山楂。
当晚,时骏拿着那幕话剧剧本回家仔细阅读。看到第四幕结尾处的时候,他特别注意了最后几行的提示。
【风远南(严亦)在桌前定位。音乐起,降第五幕幕景,场灯灭,过渡第五幕开场音乐】
放下剧本,开始琢磨起来。严亦作为配角演员,只在一、四幕中出场,他被砸死的时候正是第四幕和第五幕要切换的时间。严亦结束第四幕的演出,准备切换场景时下场。而就在这时,天棚上的大型道具缓缓下降,绑在上面的配重铁因为铁丝松动而掉落下来。同时,被反锁在卫生间里的钟依秀误触木板导致爆电,舞台上一片漆黑的时候配重铁掉落砸死了严亦。
想到这里,他又拿起剧本看。看了再想,不知不觉间天色微明。
第二天一早,时骏急匆匆地赶到剧团,抓住了急需的人才——舞台监督。
其实,时骏的问题很简单:
1.场景切换时间是多久?
2.都有哪些人负责更换道具?
3.在切换场景时,舞台上的人会不会看见身边的人?
4.天棚是否有没人的时候?
接下来,他回到案发现场,仔细观察休息室独有的电闸控制盒,又把卫生间门上那个长方形的烧痕仔细量好尺寸,奔波于各大商场之间。在下午五点左右,他约霍刚见面。
一个小时后,他看到了兴奋的霍刚手里也拿着剧本:“我知道荧光纸和配重铁之间的玄妙了。”
他抬眼看了看跑得气喘吁吁的霍刚,笑道:“剩下的就让我来吧。”
霍刚有些不愿意。但很快时骏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还有比真相更重要的吗?”
微冷的风吹过,吹跑了霍刚在一瞬间的感动。旧时的认知又被掀了出来,此时此刻看着这个阔别多年的老同学仍是当初那般坚定。
霍刚心情愉快,搭上他的肩膀,昔日的同学再度联手出击!
当晚七点整。霍时二人站在舞台中央等到了前来赴约的钟依秀,时骏很绅士地为她弄了一把椅子,并说:“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
闻言,钟依秀有些惊愣,诧异地看看霍刚,对方的眼睛却是看着天棚。这时候,钟依秀才察觉到天棚上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弱,但是知道上面的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那上面很危险。”钟依秀随口说道。
“没关系,只是例行检查罢了。”言罢,时骏告诉霍刚,让他手下的人都小心着点。
随后他转回头,对钟依秀和善地笑了笑,走到严亦被砸死的地方,脚尖轻点,说道:“这里的荧光纸很微妙,舞台监督告诉我,不仅工作人员会根据它摆放道具,演员也会利用他辨认边幕条的方向。在严亦案发时你被反锁在卫生间里不知道情况,我简单给你说一下:你踢到木板碰了水桶,造成爆电,舞台上一片漆黑。突然陷入黑暗中的人唯一能看到的光亮就是这些荧光贴纸。当时,严亦就站在这个荧光纸的旁边,作为一个演员的第一反应,他会通过荧光纸确定道具的位置,并要靠近不至于与其他人相撞。而前五秒钟,刚好是需要切换场景的时间,天棚上的大型道具缓缓下降,配重铁就是控制速度的东西。但是,捆绑铁块和道具的铁丝松动,铁块掉落下来砸死了他。”
时骏说话的时候,钟依秀听得非常认真,随后,便提出疑问:“也许你不大了解,场灯全灭的时候会有人更换道具,那时候演员是不能靠近荧光纸的,那样会跟他们撞在一起。”
时骏随意地说:“如果荧光纸贴错了呢?”
咦?钟依秀发出类似惊讶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站在不远处的时骏后退一步,指着脚下的一块荧光纸说:“我问过负责人,他亲口告诉我,这块荧光纸贴错了。但这绝对不是他的疏忽,而是有人故意贴错了。我们来想一下,当时的严亦要避开更换道具的人,看到这块荧光纸下意识地向台里上前几步,而正是因为他走错了方向,才导致被砸死。如果他走对了,那么配重铁砸到的就是一张桌子。”
钟依秀抿着嘴唇,有些胆怯地问:“你说有人故意贴错,是谁呢?”
“鲁晨。”
“鲁晨?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要独吞你那三千万的保险金。”
“不,等等,为什么是他?独吞又是什么意思?”
这时,站在一旁的霍刚开口道:“还不明白吗?他们俩合谋要杀了你。如果不是你误触木板,你会被电死。”
过于惊愕的事实让钟依秀呆愣,她脸色苍白地看着霍刚又看看时骏。很快,惊讶的表情渐渐扭曲,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但她仍旧强忍着,哽咽地问:“你、你们有证据吗?”
时霍二人相互看了看,前者走到钟依秀面前,低声问:“在公演的前一天晚上,鲁晨提早到了这里,在你单人休息室的卫生间接了一条电线。他把电线藏在门后,又在天棚上松动了配重铁上的铁丝,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舞台上的一张荧光纸移动位置。公演当天,你结束第四幕的演出下场,他去休息室给你说戏,在你去卫生间之前便离开了。但事实上,他并没有走,你刚走进去,他戴着绝缘手套把电线拿出来缠在了门把手上。下面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那块木板救了你一命。”
作为最大的受害人钟依秀似乎并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她说:“不,我想这不可能。先说他在休息室藏电线的问题,那么粗的一根电线藏在门后我肯定会看到的。还有,舞美队的人会反复检查天棚上的道具以及灯光,如果鲁晨在天棚上动过手脚,会被发现的。”
时骏笑笑,说道:“门后放着一堆水桶。木方和到扫工具,你会注意那里面藏着一根电线吗?至于舞台上的问题,配重铁被绑在铁板下面,工作人员戴着手套摇晃力气不会多大,但是,如果大型道具做牵引就完全不同。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就算工作人员去检查,也发现不了配重铁的问题。”
茫然的眼睛里还存在着一线渴望,她这样看着时骏,似乎想要听见这些都是戏言的解释。
但时骏无法给她虚假的事实,又说道:“虽然鲁晨和严亦合谋杀你,但鲁晨从未想过返给严亦一分钱,这也就是说他为什么会设下配重铁陷阱的原因。鲁晨背叛了严亦,而严亦同样背板了他。你把项链藏在手提包里严亦并不知道,他只想在你身上捞到更多的油水,所以,趁着你在舞台上的时候他偷偷潜入你的休息室,翻包的时候发现了那个项链。这一点,对严亦来说是天大的……”
“别说了!”钟依秀弯下腰呜呜地哭起来。
天棚上传来几个喜悦的笑声,与痛苦的呜咽声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更让这难以面对的事实变得沉重。霍刚朝着时骏挤挤眼睛,那意思是让他安抚一下钟依秀,时骏有些别扭地拍拍钟依秀的背:“始作俑者都死了,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现实。但是你得振作点,起来吧,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一会。”
轻轻搀扶着钟依秀走到了卫生间,时骏指着门把手说:“这里就是绑电线的地方。”
钟依秀的手似乎想要去摸一下,但是颤抖得过于厉害让她只能别过头去哭泣着。
时骏沉闷地叹息:“一个人静静吧,我去前厅左边的出口等你。”说罢,他放轻脚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