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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我怀孕了?”我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阮臻迷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要咬牙切齿的说话,但是,他显然更关心那些血,便又问了一句:“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回答,仍旧一字一句的问:“是她告诉你的,对不对,是她告诉你我怀孕的,对不对?”
阮臻这下应该是明白过来了,但他似乎无法理解我的愤怒,而是着急的说:“你有没有不舒服,我们先去医院。”
我冷笑两声,说:“不用,死不了。”又继续问,“你们一直在一起,是不是?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你们也一直在一起,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了?免费的妓女吗?还是你要找一种心理平衡,她不止你一个男人,所以你也要找其他的女人?”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阮臻见我口无遮拦,也有点生气了。
“我胡说八道?我也希望我是胡说八道。”我冷笑连连。
“小蝶,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先去医院。”他哄着我。
“你今晚的有事要说,是不是要确认我是否真的怀孕?那我告诉你,我没有,我不过是和你的初恋情人争风吃醋、想要气气她罢了。床上的血,也不过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你不用担心了,你可以走了,你可以继续和她你侬我侬!只是我求你,不要再来找我,虽然我对男人没免疫力,可我也不想毫无尊严的和你在一起!”最后一句,我几乎是嘶吼出来。
“你真的去找过她?”阮臻忽略我的愤怒,问他想问的问题。
我找她?这女人,真能颠倒黑白啊,不过我已不屑解释,他们纠缠不休已是事实,难道我真要把自己的青春搭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
“她手上脖子上的伤,真的是你挠的?你骗她说怀孕了,知道她不敢还手,所以无所顾忌的打她?”阮臻的声音里有浓浓的不可置信。
“是,我骗她,我打她,我还疯狂的扇她耳光。”我哭喊着。那个女人演苦肉计你受不了吧,所以来找我兴师问罪,只是我这么贱,这么贱,以为你对我还有所留念,又把自己免费献给了你,我真是连妓女都不如,妓女还能收钱呢。
“小蝶,你太让我失望了。”阮臻冷声说,“她并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高兴,我愿意,行了吧。”我气得手都发抖。
“你真是无理取闹。”阮臻掀开被子,边穿衣服边站了起来,“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你和罗亦琛的事,我未曾干涉半句,我和她的事,你也大可不必去搅这趟浑水。”
“哈哈哈,”我怒极反笑,“我和罗亦琛有什么事?自从我们分手后,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哪像你们肮脏龌蹉。”
“清清白白?”阮臻哼了一声,“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那晚你深夜未归,难道不是和他在一起?”
“你浑蛋!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和谁都能上床!”我朝他扔了一个枕头,是我看错了他,他从来未曾信过我,他对我的晚归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却在心里给我扣上这样的屎盆子,哪怕我说清白,他也只是当一个笑话听。
“既然你知道我和谁都能上床,就不要太认真,尤其不要去干涉我和她之间的事。”那个笑意盈盈的花样美男,此时的表情,却像地狱里的修罗。
我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朝他砸过去。
“滚!”我声嘶力竭地喊!
门“哐”的一声关上,脚步声渐渐消失,周围,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静。我不知道坐了多久,流了多少眼泪,直到身子冰冷僵硬,直到天色大亮,我才回过神来,勉强打起精神,走到洗手间放了满满一浴缸水,把自己的身子泡到里面。那暖暖的水流,亲吻着我的肌肤,好一阵儿,我才暖和过来。可身子暖和过来后,我才发现,我的心是这样的疼,这样的疼,那种疼痛,仿佛浸入了骨髓!
洗完澡,我把自己收拾妥当,又把满地的台灯碎片清理干净,床单被套扔到洗衣机里,屋子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他的烟和手机忘记拿了,我把它们扔到垃圾桶里,想了想,又拣出来,放到衣柜里面,那里,还有他的几件衣物。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留着,哪怕是痛到麻木,我依旧还是有一丝不舍!像我这样的傻女人,像我这样对每一份感情都全身心付出的女人,注定是要被伤害的!如果孙莉莉知道这一切,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送我连个字——活该!是的,我活该!
忙完了这些,我看看表,八点半了,要上班了。我拿上包包,换了鞋子,走出门去。做这一些,不过是一种惯性罢了,此时的我,就好比行尸走肉。痛到麻木,就感觉不到痛了。
到了公司,照例的忙。忙里偷闲的功夫,我居然还有心情和韩志泽讲了个笑话,又和王宇斗了几句嘴。王宇自从和刘玉在一起后,脸上的痘痘居然慢慢消掉了,整个人清爽了很多,看起来也顺眼不少。和我的关系,不知不觉也改善了。哎,爱情幸福的人啊,心胸自然宽广不少。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咿咿呀呀唱起了歌,我拿出一看,是个陌生来电,接通了却是阮臻,说他晚上过来拿手机。我不想见他,告诉他我会快递过去,不用费神跑一趟。他也不再坚持,只说要我尽快,手机不在身边,恐怕耽误事情。能耽误什么事情呢,怕是耽误贱男贱女苟合之事吧,我恶毒地想。
本来装了大半天,心情表面上好了很多的,被他这电话一搅,情绪又陷入了低谷。晚上小组聚餐,也不想去凑那份热闹,便找了个借口,下班就往家赶。昨晚大伤元气,还是回去休息是正经,虽然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的呆在家里,可也不想去看一群人的狂欢。
还没到家,手机又响起,一看还是陌生来电,我以为依旧是阮臻,便没好气的说:“放心,回家第一时间就发快递。”其实我不确定这么晚快递是否还收件,但的确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这段时间以来,他带给我的痛苦,不比他带给我的快乐少。我们在一起的短短几月,分分合合好几次,每次他都不声不响离开,又不声不响的在楼下等待,而我呢,每次都像飞蛾扑火一样,傻乎乎扑向他的环抱。他是情场高手,自是游刃有余,而我,所受的伤,却一次比一次深。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你好,我是赵锐。”
赵锐?我脑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那个冷峻高大的男人,他找我什么事。
“你好,请问有事吗?”我礼貌客气。
“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本能的要拒绝,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不去吃饭?我为什么要急急的回家去发什么快递?于是我放轻声音,尽量温柔的说:“当然可以。”
“那我过来接你,我现在梅关高速,很快就能到你楼下。”
“好。”我挂了电话,不想上楼,便在路边等待。
今夜微微有点凉,我穿了一件米白羊毛连衣裙,过膝天蓝羊毛袜,浅粉的帆布鞋,很有装嫩的嫌疑。因为裙子和袜子之间还若有若无的留着点缝隙,所以,当我站路边不动时,感觉到丝丝寒意从缝隙里钻进来,手渐渐冰冷了。我正考虑要不要上楼加件外套,一辆车却滑到我的身边,车窗摇下,一张冷峻的脸映入眼帘。
“上车吧。”赵锐牵牵嘴角,算是笑了,也太酷了点吧。
我开门上车,把手放到嘴边呵气。赵锐见我这样,调大暖气,车里一会就暖和和的,舒服得紧。
“想吃什么?”他问。
“随便吧。”我答,过了一会,又补充道,“我想喝点酒。”
“借酒消愁?”赵锐调侃,“我看算了,你脸色不好得很。”
是吗?我摸摸脸,以为自己今天伪装得还可以,却原来,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你是不是病了?”
“嗯,有点,昨晚胃痛,没休息好。”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总不能告诉他我昨晚和某个男人决裂了吧。
“胃痛?”赵锐犹疑一下,还是把车停到路边,回头问我,“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已经好了很多了。”我有点受宠若惊,他的表现似乎太过关心了点,没理由啊。
“这样啊,”他打量一眼我的穿着,继续道,“身子不舒服,就要注意保暖,我看你穿太少了”
“还好,只是晚上起风了,有点凉。”我讪讪的笑着。这语气,这态度,似乎亲密了点,不像才见过两次面的样子。
“要不你先回去加件衣服?”他提议道。
我能告诉他我不想回家么?我若想回家,也不会接受他的邀请。
“没关系的,车里暖和。”我笑。
他也不再坚持,重新启动车子,边开边说:“那我们去吃东北菜吧,点个大骨汤,你趁热喝两碗,暖暖身子暖暖胃。”实在看不出,他这么冷面冷脸的人,居然会这么细心体贴。
“好。”我点点头,不再做声,靠着后背,看窗外各色灯光。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城市的都不喧哗热闹,而住在这个城市的我,内心却是如此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