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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明天的工作流程,我大脑一片空白,拿着资料的手开始发抖,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收缩,呼吸也变得窒滞起来。
苏妙发现我的异常,急忙过来扶住我:“珂,你怎么了?”
别忘了,我可是一个换过心脏的人,有时候一些事情的冲击可能在瞬间就要了我的命。
一种对生命敬畏的本能让我紧紧抓着桌子角不敢放手,我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妙妙,让我躺一会儿。”
因为知道我的身体原因,苏妙不敢大意,连忙让周姐去把办公室门关上,她扶着我去会客区沙发上躺下。
整个过程我都是清醒的,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在意,为了我妈,我得好好活着。
我听到周姐问苏妙,要不要叫救护车?
苏妙也拿不定注意,因为叫车来单位对我影响不好,她转身来看我的情况,这时候我已缓过来些了,我摇摇头:“不用叫,休息会就行。”
大约五六分钟过后我就没事了,苏妙知道我很要强,到也没有跟周姐说我的身体情况,只是说我有可能是血糖低。
后来的一整个早上我都提不起精神来。
我拿着电话无数次打开傅廷植的电话号码,想要拨过去问问他,又或者是发条信息之类的,可是却又鼓不起勇气来。
苏妙很担心我的身体,中午休息的时候她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就要走,说得去医院里做做检查。
我不同意。
“姜珂,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的对吧?”看我这么执拗,苏妙一下子就发起火来了。
“妙妙,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真的我没事了,医院那个地方真是去一次怕一次,你放心,如果再有这种症状的话,我一定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
“你放屁,这可是心脏好吗?要是再发作起来……”
接下来的话苏妙没再说了,她是那种外强内热的女人,我很幸庆自己没什么兄弟姐妹,却能在人生里遇到这么好的朋友,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我连忙向她保证,等明天的采访结束,一定会去医院里做个祥细的检查。
“不行。”苏妙吸了下鼻子:“明天的采访你不能去,我要跟周姐说换人。”
“妙妙,你别这样,我们得公私分明,再说了……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傅廷植是如何当着我的面很坦然的订婚,我想我去经历了,才能在内心里真正的把他给割舍了,真要痛,那一刀痛,你说呢?”
苏妙知道她拗不过我,任何事情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决定了的,我不会改变。
但其实我连自己都没摸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是想去质问,去让傅廷植难堪,还是我想真的让自己痛得彻底然后忘掉这个男人。
当天晚上,我在卧室里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床上。
一套套的搭配好,又一一穿上在镜子前做比较,颜色,款式,哪一套才会让自己显得很强势而无谓一些,可是试了两个多小时我发现,不是衣服不对,是我的精神不对。
我撑不起来了,从听到傅廷植明天就要订婚开始,我的灵魂像一座无根的塔,突然间完完全全的垮掉了。
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就好像是匍匐在爱情脚下却也亲吻不到他脚趾的人,真的太可怜,我被傅廷植给再一次耍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内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暴发了出来。
转身,背靠着衣柜,我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捂着嘴巴,泪水穿过指缝……
……
一夜过去。
我的心情早已平复许多。
和苏妙约好在鸿间酒店不远处汇合,我知道自己气色很不好,黑眼圈,大眼袋,外加肤色暗沉,整个人就像被霜打的茄子。
“珂,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吧?”苏妙很担心地看着我。
“为什么不去,我要去。”
我拿出个硕大的白口罩戴上,歪歪头:“走吧,愣着做什么。”
今天的新闻周姐很重视,她直接就派了三个摄影师跟着我们,让他们一个镜头都别拍漏了,要是漏了镜头却被别人杂志社拍去,回去她要剥他们三的皮。
可见,这傅白两家联姻的新闻在周姐心里那是得有多重要。
我们进去后,发现好多家媒体都在做准备了,摄影师早已架好了摄影机,大家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站在一个固定范围内。
要说,这还真不愧是傅氏这种豪门显贵,酒店里的阵仗自然很大,只是一个订婚仪式而已,可却比一般人的结婚典礼还要奢华,所过眼之处,轻妙浪漫,花香扑鼻,顺着红毯往前有一个宽大的舞台,台上早就准备了香槟酒和叠杯,台下有美食区,大气而得体的服务生端着托盘在人群里穿梭。
眼前那些被邀请来的客人,哪一个不是达官显贵,巨商名流。
“我靠,这叫订婚呀,也太铺张浪费了吧?”苏妙在我耳边低咒了一句,再顺手拦住一个服务员,从他托盘里取了两杯果汁,一杯递给我:“喝吧,喝完了好干活。”
我接过来默默地喝了一口,心情很复杂。
“珂,一会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苏妙突然问我。
“没有啊。”
“不会吧,你就不想整点破坏他们订婚之类的事情出来,那样岂不是便宜他了?”
我怕她说得太大声让旁边的媒体听到,便小声道:“我这一闹,不是更掉自己的价吗,显得好像全天下的男人我非他不可了似的。”
苏妙瞪大眼睛看着我,看了一会儿朝我翘了翘大拇指:“厉害呀,你本身就是一块铜墙铁壁,所以又何来的刀枪可入?”
我苦笑一下:“干活吧!”
接下来,苏妙会去采访一些有头有脸的宾客,在这种场合下他们通常都不会摆臭脸,会笑咪咪地说些祝福语,又或者是就着这个机会好好在镜头前拍几句马屁。
而我的工作,大体却是找着空子就去采访傅廷植和白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