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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莫棠钏到底算是大家闺秀,那种太过的脏话她说不出口,自尊也不容许她说,她只能看向傅容,满面悲恸,“傅容,你怎么说?”
傅容抬头飞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说道:“棠钏,这是误会,你先回去,你回头再向你解释。”
“姓傅的,”那个年轻女人眉梢一挑,“你什么意思?误会?你跟我去酒店也是误会吗?是我强拉着你去的,还是你眼睛瞎了把我当成了她?误会……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莫棠钏慢慢笑了笑,眼角却流出泪来,“傅容,这是真的吗?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头来就变成这样?我为了你,付出了什么,你心里不明白吗?”
“这话说的,”年轻女人哧笑一声,“你付出了什么,那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难不成还要别人感恩戴德吗?”
虽然我并不赞同这个女人的作派,但是她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在一段感情里,付出什么都是自己自愿的事情,如果把付出自定义为牺牲,时间久了,不但自己会觉得委屈,对方也会被无形的枷锁压得透不过气。
莫棠钏显然不懂这个道理。
傅容像是被女人的话激发了勇气,低声说道:“是,棠钏,你付出了很多,甚至还包括你和裴岩锐的婚约,但是,棠钏,这些事我都没有逼你,甚至还劝说过你,是你自己……一意孤行。现在你丢了婚约,被家里人埋怨,我就过得轻松了吗?我好不容易到手的职称没有了,工资也被拉到了最低,甚至有可能被开除,这些我又该向谁讨要?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事情都和裴岩锐有关吗?说到底,还是你的任性,害了你自己,害了我……”
这段话说的,真让人想呵呵。
对面的十一清楚的听到他们提到裴岩锐,眉头微微一皱,再没有露牙的笑意,而是一脸的阴沉。
我忽然发现,裴岩锐身边这些人,在某一点上,和他挺像的。
莫棠钏显然被这番话打击得不轻,她浑身颤抖着转过身要离开,这种羞辱让她无法再忍受。
十一的眼神太凌厉,让莫棠钏无法忽视,她停住脚步看向他,审视了几眼并不认识,再一转头,她看到了我。
“莫小姐,好久不见。”
“是你?”莫棠钏脸色一变,更白了几分,她侧着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傅容,苦笑了一声说道:“你满意了?如你所见,我的报应来了。”
“我满意什么,”我搅着咖啡,“莫小姐始终都没有明白,你的敌人从来不是我。当初我的本意也并非是把你拉下来,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裴岩锐那样的男人被人蒙蔽,还是那种……骨头都没有长出来的男人。”
十一短促的闷笑了一声,莫棠钏的怒意被这声笑点燃,她一指十一,“你笑我?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你自己就多么干净吗?你现在这儿干什么?这个年轻男人是谁,不是你背裴岩锐新搭上的吗?”
我的手一松,金属勺子“咔”一声砸在杯壁上,发出一声脆响,十一已经站了起来,两根手指搭在莫棠钏的咽喉上,莫棠钏被迫昂着头,脸色迅速的变红变紫,手用力的揪打着十一的手臂,却丝毫没有用处。
不远处的傅容早吓呆了,不但不上来求情反而往后缩了缩,我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真不知道莫棠钏这些年是不是一直瞎着,宁可为了这么个东西放弃裴岩锐。
“十一,”我看差不多了,再掐下去莫棠钏非死了不可。
十一眼中杀机明显,听到我叫他才慢慢收敛了一些,手指一松,莫棠钏的身体立即软倒在地,他伸手抽了张纸擦了擦手指,“这个女人真脏。”
我摇了摇头,对于莫棠钏,今天的一切已经是她最大的苦果报应,不用别人再多说什么。
我和十一出了咖啡厅,他的脸色仍旧不太好,坐在车里,我闷声笑了笑,“怎么?还在生气?你就是一个纯情小王子。”
十一的脸瞬间红了,“乔小姐不要开玩笑,我可是很敬重锐哥的,而且——我看得出来,锐哥很在意你。”
我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慢慢笑了笑。
回到宅子的时候,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车,是白七的那辆,走到台阶下的花树后面,就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声音。
裴岩锐漫不经心的说道:“白七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您只要两个人,货不要了。”
白七抽一口烟,咳了一声说道:“没错,我的确是这个意思。这一次,算我栽了,我只要姑爷和薇薇平安回来就行。”
“白七爷,”裴岩锐手指轻轻叩着桌子,这是他特有一个小习惯,“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那批货,我本来也没有打算给你。码头向来是裴氏的,您的船停靠,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就被视为挑衅,挑衅的代价就是如此。至于说人……毫发无伤,只怕是做不好。”
白七的脸色异常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把他们弄死弄残?”
“其实这个的决定权并不在我,而是在于您,”裴岩锐倒了一杯茶,往他面前一推,“他们是否平安,取决您在外面怎么做。白小姐今天做的事情太出格,竟然带人拦杀,还伤了我手下最得力的堂主,如果我就这样放了她,是不是太容易了些?别人还以为,裴氏已经成了白虎堂的附属了。”
“你想让我怎样?”白七磕了磕烟斗,眼睛微微眯起,“岩锐,你还年轻,我奉劝你一句,做事不要太绝,今天留一线给别人,来年才有可能还给你一条康庄大道。”
“白七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管将来是一线宽还是康庄大道,有一个前提最为重要。”裴岩锐眉梢微扬,挑出如刀般的弧度。
“什么前提?”白七问道。
“有命活着。”
白七豁然站起,他眼神阴鸷,盯住裴岩锐,手掌一翻,烟斗摔在地板上,“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嗯,”裴岩锐的目光从茶具中转身那只碎了的烟斗,淡淡说道:“就算是有再好的烟丝,这烟斗也没命装了。”
白七猛喘了几口气,语气冰冷道:“裴岩锐,当年我就觉得你会是个人物,但是没有想到,你会狠到这种程度。可你要记住,过刚则易折,凡事做得太绝,就是在绝自己的后路。白虎堂不在杭城不假,可是堂中的弟子也遍布洛南省,若是真的和我撕破脸,你真有百分之百的胜算吗?”
裴岩锐低笑了一声,慢慢喝了一口茶,“后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后退,我要后路干什么?至于胜算,我的确没有。”
白七的面色一松,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笑意还没有散去,裴岩锐继续说道:“但是我有今天留下你的把握。”
白七纵然是见惯风雨,此时听到这个威胁满满的话,也是慌了。
“你想杀了我?我可提醒你,今天我是拿了拜贴来的,没有破一点规矩,你有什么理由?要是传出去……”白七说得淡淡,但语速的急切还是暴露了她的担忧。
“规矩?在杭城,我就是规矩。”裴岩锐从沙发里站起来,“至于传不传的事,你更不需要担心。”
白色彻底变了颜色,他看着裴岩锐,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大门外有人跑了进来,几步到了屋门口,说道:“锐哥,外面有个男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