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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血牙想削她的头发羞辱她?毕竟在古代,女人对头发还是很看重的。
但是比起小命来说,有没有头发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虽然这样想,但血牙真的开始慢吞吞的削她的头发时,洛雅还是惊恐了。
因为血牙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削她几段头发玩,而是要把她剃成个光头!
“血牙,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清霜也被血牙点住了穴道,丝毫也动不了,此时看到血牙削洛雅的头发,洛雅没什么反应,他却有些着急了。
女子爱美,没有头发怎么办!
洛雅闻声看向他,用眼神安抚谢清霜。
谢清霜看到洛雅的目光,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他知道,洛雅是让他不要激怒血牙。
头发可以再长,而生命不可重来。
“小姑娘,你很淡定啊。”看着洛雅面无表情的样子,血牙觉得有趣地笑道。
“不淡定能怎样?反抗除了能让你兴奋,我不觉得会对我有丝毫益处。”洛雅说。
“说得好。”血牙点点头,眼里有着对洛雅识趣态度的赞赏,“如果你不是双无叶的人,我还真不舍得杀你。”
“我真的和双无叶没关系,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洛雅立刻打蛇棍上,为自己谋取生存的机会。
“是嘛……”血牙呵呵一笑,“很抱歉,我不信。”
时间过得很快,洛雅的头发也很快被剃光,她转了转眼珠,感觉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了解到自己凉飕飕地头顶上现在应该一根头发都没有了。
原本洛雅以为血牙发泄完了,心情舒坦了,就该洗洗睡觉了。
可她发现血牙剃光了她的头发以后又取出了一根铁丝,那铁丝细细长长,还带着生锈的黄斑。
血牙拿着那根铁丝在火折子的微光中灼烧,直到银灰色的铁丝染上火光炙热的橘红。
看着血牙一连串的动作,洛雅的心头突然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血牙先前说过,要让她生不如死。
他放弃了在武林大会上凌迟她……
他剃光了她的头发……
他在灼烧锋利的铁丝……
他——
洛雅蓦然瞪大眼,张口就要质问血牙,血牙却眼疾手快的点了她的哑穴,让她再也无法出声!
“你很聪明啊,小姑娘。”血牙取出铁丝,将洛雅拉到他的身前说,“你想的没错,我啊,就是要把宝藏图刺到你的脑袋上去!”
“血牙!你不能这么做!”谢清霜听到这话顿时忍不了了。
“嘘,你也别说话了,谢小子。”血牙随手捡起一块石头,隔空也把谢清霜的哑穴给点上,“免得我刺错一笔,让那些寻找宝藏的人找错路!”
说罢,他抬起手,拿着铁丝往洛雅被剃的干净的头皮上刺下!
◎◎◎◎
洛雅活过两世,自认自己凡事看得很开,心胸足够广阔,可她第一次,会这么深的恨一个人!
当还残留着火光热度的铁丝刺上她头皮的那一刹那,她恨不得血牙去死!
什么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她通通没有体会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以为,最痛的事不过是断臂;最悲的事莫过于英年早逝,但现在她明白了,什么才是最痛,什么才是最悲!
痛,是针刺头皮的麻痒,是血牙一针一针,刺在她身上的耻辱!
悲,是无法反抗的哀凉,是无能为力的脆弱!
她就像一只可悲的蝼蚁,在这个世界上想法设法的生存,面对他人的强大选择逃避或折腰,尽力想抓住每一个自由的机会,努力想让自己过得更好,她以为——平平安安的活完这辈子就是最幸运的事了!
可如今,她被人逼迫,被人玩弄,被人羞辱,她所拥有的知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一无法施展,就像是一个新生儿,懵懂、无知、弱小,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她足够强大——
洛雅睁开眼,看向谢清霜。
谢清霜无力的倒在角落里,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洛雅,他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又非笑,整张脸扭曲的可怕。
黑色的漩涡在他的眼底呼啸,掀起燃着血色的暗流,他一动不动,嘴角却缓缓流出了血。
一滴、两滴、三滴……
血液的鲜艳,让他的眼底也染上暗红,有那么一瞬间,洛雅以为谢清霜才是那个最痛的人。
他们一样的无能和弱小,而和她不同的是,谢清霜在努力的改变,而她则在用自己的小聪明不断的遮掩着自己的弊病。
她以为她很强大,可她却一直在逃……
如果能早点想明白这些就好了——
洛雅闭上眼睛,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来。
◎◎◎◎
接下来的日子是十分难熬的,洛雅每日醒来,都要感受一遍头皮紧绷的痛楚。
那些细小的伤口在不断的流血、结疤,又在不断的被人挑开。然后再愈合、再受伤……仿佛没有止境一样。
她以为那些疼痛也会跟自己受伤的手臂一样渐渐变得麻木,可那疼却一天比一天还要清晰,让她头脑发胀,连休息一会儿都做不到。
就这么睁着眼不知道硬抗了几天,血牙终于把图给刺好了。
他还拿出了一面铜镜,让洛雅去欣赏自己的“作品”。
洛雅欣赏个屁,她只想吐他一脸唾沫,让他分分钟去死!
“今天就是武林大会的日子啦,我们也该出去见见太阳了。”血牙不甚在意的收起铜镜,拎起洛雅和谢清霜走出山洞。
山洞外面阳光明媚,与洛雅这几天地狱般的遭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一声不吭,当然了,她也没办法说话,只面无表情的被血牙扛在肩膀上,走向未知的道路。
他们这一路,有不少人在看洛雅,洛雅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个沙包。
直到耳边的喧哗声渐大——
“双无叶,我来给你送礼来了!”
血牙嘶哑难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明明不大,可她却能把他的每一个字都听清楚。
洛雅睁开眼,看着地上鲜红色的地毯,眼睛因为听到熟悉的名字而渐渐弥漫上一层水雾。
“你是谁?”
低沉、冷漠、又带着一丝丝沙哑的男声自不远处响起,如此陌生,又那样熟悉。
洛雅闻声努力从血牙的肩膀上抬起头,看向不远处——
只见铺着红色地毯的圆形擂台上,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他长发微束,青衣裹身,面容稚嫩如十八九岁的少年,可凌厉的双眼和沉稳的气度又仿佛是年逾古稀的老人。
在他的右手边,站着他此生最好的搭档。白衣的青年气质冷漠,神情疏懒,左手下意识的护在双无叶的身后,身体微微紧绷,似乎对血牙的出现很是忌惮。
双无叶、白非白……
不过数月未见,却仿佛已经隔了几十年。
薄薄的泪雾在看到双无叶的那一刹那瞬间凝结成泪珠,洛雅匆忙低下头,将自己脆弱的样子藏起来。
“双无叶,你又何必再装?我们可是二十年的老朋友啦!”血牙哈哈一笑,随手将谢清霜往地上一扔,扛着洛雅跳上擂台,“当年你的一套‘嘉莲十九式’把我锁在了青城山脚下,不知道现在看到我回来,你的心里是不是尝到了后悔的苦滋味?”
“放肆!你是谁,竟然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厥词!”突然,一道陌生却洪亮的声音插入进来。
洛雅用眼角余光瞥去,见说话的人是坐在双无叶右手下方的一名老者,他须发皆白,头戴紫金冠,面容威严沉肃,身着浅紫色道袍端正坐着。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一字一句都像是被装了扩音器似的清晰回荡在四周。
“我道是谁,原来是元清,”血牙闻言看向那老道人,不答反问,“元清,你可还记得你的师弟‘天机麒麟子’?”
被称作“元清”的老道蹙起眉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双无叶一眼。
“你不必看他,我也不是来找你们寻仇的,今日我来,是要送给你们大家一份大礼!”血牙笑道。
“会上不来无名之辈,你且报上名来。”元清道人说。
“元清,我曾经也到你们虚无山做客,难道二十年过去,你竟忘了我血牙?”血牙一字一顿,像是在宣告他的归来,字字铿锵有力。
“你是魔头血牙?!”元清道人惊呼,不敢置信地看向血牙。
“什么魔头不魔头?比起上座你们尊贵的盟主大人,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呢!”血牙嗤笑。
“无耻魔头,竟然敢耻笑盟主!”
其他门派的掌门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起身呵斥血牙。
“大家不要着急,我说了,今日我不是来扫兴的,而是来‘送礼’的!”血牙说罢,就扛着洛雅走向双无叶。
见血牙向着上座走去,双无叶身边的人急忙护到他周围,而白非白则持剑挡在了双无叶身前。
“双无叶,你可认得这女娃儿是谁?”血牙丝毫不将他们的防护放在眼里,只掰过洛雅的脸,将她正对向双无叶。
双无叶蹙紧眉峰向洛雅望去,原本十分冷酷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愕。
他看向洛雅,眼中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相信,手指一动就要从座位上站起,却被白非白牢牢地按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