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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破楼感觉应该建造了一千年之久,从外面看去墙面呈一种颓废的灰白色,周围没有一点生机,已经四月了,仲春时节,这里连一颗小草都见不到,只有一颗树,这棵树是颗死树,光秃秃的树枝上一片树叶都没有,灰褐色的躯干张牙舞爪的,像个恶鬼要冲破禁锢一般,映衬着破败不堪的老楼,悲凉萧索。
我站在楼下,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间,就如同我面前的不是一幢摇摇欲坠的老楼,而是一个形容枯槁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又或许这老楼里真的有那么一个老人。
我走进黑乎乎的楼道里面,墙上的白色石灰已经脱落了,偶尔有几处挂着蜘蛛网,上面缠裹着干瘪的蚊虫尸体,几只硕大的老鼠从墙角钻出,一眨眼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走道里比较阴暗也很潮湿,像是很久没有被阳光照射过了,里面一股难闻的味道冲了出来,刺入我的鼻子中,应该是什么东西霉掉了很久,也像是一些陈旧杂志报纸泡在阴暗角落的水里面发出的味道。
抬头看去,老式的白炽灯还在艰难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发出“嘶嘶”的声音,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爆炸,老旧的线路有一种随时会烧掉的感觉。
这里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么,走了几步,我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才确定这老楼确实有人居住着。如果不是房间里有人发出声音的话,我不可能想到这个筒子楼是人可以居住的。
我感觉这筒子楼里住的都是些孤魂野鬼,因为我从未看过画风如此怪异的楼道,寻找林希儿还真是费劲,刚从魔界历险回来,不会再遇到什么猛鬼吧。
走廊的墙根下面满是灰尘和一些生活垃圾,已经发霉长出绿帽毛了,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林希儿到底是怎么忍受这里的环境的。换做是我,宁可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住在这个鬼地方。
我慢慢往楼道走廊里面走去,总感觉身后有人的喘气的声音,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见到什么鬼了,小时候听奶奶讲有人喊你名字的时候千万不能回头,你感觉有人跟踪你的时候,也不能回头,如果真的是鬼的话,回头就会被鬼上身。
可是现在我并没有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只是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仿佛有一个人在我耳边喘息着,贴的很近,我怕一转头就能撞到那个喘息的人的脸上。
我站在原地不动了一会,那个声音慢慢消失了,我赶紧拐上了楼梯,往上面跑去。
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我没注意这筒子楼是有几层,看高度大概七八层的样子,电话里只听说林希儿在最上面一层,此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概跑了有七八分钟这个样子,还没到顶层,我又往上走了两层,可是还没有到顶层!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不是感觉,而是真的不对劲,这楼不可能超过十层,而我已经爬了超过十层的高度了。
一般楼梯是>这种形状,这个楼里的楼梯也不例外,我已经在“>”形的楼梯上爬了足足有十几层了,可是依然没到顶层,我回忆起往上爬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楼层号,是第五层。我又试着往上走了一层,没有看到五层的楼号,接着又上了一层,我清晰地看到那个五层的楼号。
原来我爬了这么久竟然一直在五层和另外两层之间的循环!另外两层可能是第三四层,也可能是第七八层。
我被困在这楼层里了!我检查了这三层的情况,没有一个人居住在这三层的任何房间里面,周围静悄悄的,连只老鼠都看不到。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快,我顿时感到嗓子被什么噎住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陷入了恐慌之中。
此时,我又听到那个在我耳边喘息的声音,还是贴在耳边,如此的真实。我赶紧把眼睛闭上,往走廊里走了几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大叫了一声“啊。”随即那个喘息声消失了,我接着把头抬起来大喊道:林希儿,你在上面吗。
声音在整个楼道里回荡开来,我甚至听到了好几个回声在楼道里回荡着,洪亮而清晰,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声音了,仿佛这个楼里面,只有我一个人,这是个筒子楼,两边都是房间,看不到楼外面的情况,此时这个筒子楼变成了我全部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里,也是只有我一个人。
我想,林希儿如果真的在上面,她不可能听不到我的声音的。
我又回想起那个怪异的电话,那个声音细小而模糊,而且只是说了一句就挂掉电话,那个电话真的是林希儿打来的吗?
我又大喊了几句,有人吗,谁在里面。依旧没有人回应,或许是害怕的缘故,我只能靠着大声喊叫来消除心中的恐惧。
刚才那个喘息声没有再响起,从始至终,我没有转过头去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我的耳边或者身后。
难道是这个人在制造幻像或者是这个人在控制着这个楼层让我陷入爬楼的循环之中。这个人可能在我刚进楼道里就开始跟踪我了,也就是在我耳边喘息的那个人,或者说是鬼,而我一直没有回头,没有给他上身的机会,那个鬼才设置了楼层的循环,等我回头上我的身,可是我半天也没有给他机会,所以才放弃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楼层的循环也应该消失了,我连忙往上爬去。果不其然,爬了两层,楼梯消失了,我终于爬上了顶层。
到了顶层也就是第七层,我瞬间就呆住了,整个第七层就像个带顶子的天台,或者说是一个大仓库,没有其他房间。天花板上有几个孔,几道光线射了进来,即使这样,勉强能看见地上一米不到范围内的东西,其他的地方却看不到。几百米的地方黑乎乎的,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可能有灯,我迅速伸出手摸到旁边墙,看看有什么开关之类的,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生怕地上有什么机关,或者里面有什么奇怪的生物会出来袭击我。
“嘎吱”
原本十分安静的大房间里传来一声椅子的声响,我被这猛地一响下了一跳,那种感觉像是胸口被人用针刺了一下。
我立刻循着那个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运用戒指的力量手中生出一小团蓝色的火焰,借着微弱的火光,我才看到这个楼层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扇窗户,窗户上面的窗帘都没有拉起来了,我连忙把窗帘拉起来,让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窗户上没有玻璃,此时外面刮着风,破旧的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像一个丑陋舞女在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我几乎走了整个楼层地长度才到了那个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嘎吱。”又是一声。
一个已经断掉一条腿的椅子出现在我眼前,原来是个破椅子罢了,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我长舒一口气,虚惊一场。
我喊了几声林希儿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看样子林希儿确实没在这个地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个打电话的人又是谁,此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心头。
这是撞鬼了。
林希儿没有在这里,可能又在这里,或许她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办法回应我,不管怎么说,我得找到她。
我看了一眼窗外,黯淡的月光艰难地透过云层窥视着人间,楼下那颗枯树被风刮得吱呀作响,干裂的树枝被风吹断了几只,落在地上不知道又被风吹到哪去了。楼下没有人出没,周围也没有路灯,我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楼梯,黑压压的,充满了恐惧。
我觉得很诡异,我来的时候在一楼明明听到有人的声音,说明是有人居住的。这天刚黑不久,楼下就没有动静了,也没有灯光,只是漆黑一片,唯一的可能就是楼下那些人已经入睡了。如果不是,那么极有可能我听到的那些声音根本就不是人的,或者说楼下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存在。
这么一来,林希儿很有可能被鬼或者某种什么人绑架挟持了,前提是林希儿此时也在这栋楼里面。
而从我一上楼,除了那个在我耳边的喘息声,就没听到或者看见其他任何声音和人,此时我只感觉到这栋楼里有一个微弱的气息。
我快要抓狂了,这到底特么的是什么鬼地方,我又想到了那个电话,我感觉自己被人算计了,这是一个圈套,对方把我骗到这栋楼的顶层的目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我觉得这是一个精心谋划的骗局。
我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烦躁而恐慌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努力看清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林希儿可能留下什么作为记号提醒我找到她。
我看到一个桌子上面有几个餐具,餐具里还有些食物,没有发霉,我闻了一下,有些馊味,像是前几天的食物。还有几个凳子倒在地上,靠墙边的地方立着一个衣柜,衣柜很高很宽,里面放满了衣服,衣服微微发臭,应该很久没洗过了,也没晒过。这里可能有人居住过!衣服和食物都有,食物是前几天的,衣服也是穿过的,住在这里的人可能有不短的时间,因为桌子下的垃圾筐已经堆满了垃圾,并且有一部分已经溢到了地上。
衣柜是老式的款式,造型十分像八九十年代的设计,外面的一层黄色的油漆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我拨开衣服发现里面的木头没有涂油漆,衣柜很大,足以站进去好几个人,看衣服的数量,这地方可能不止是一个人在居住。衣服大多以男人的风衣外套等为主,翻了半天也没发现女人穿的衣服。
我关上了衣柜的门陷入了沉思中,林希儿可能不住在这里,至少从衣柜里可以看出来,那么林希儿到底在哪,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不是掳走林希儿的那个人,想了半天我的头都要大了,我随手拿起一个凳子垂头丧气地坐了上去。
我焦急地在这个大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个地方都走了一遍,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真想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
突然间,我听到衣柜里传来了像是人闷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