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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星初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诧异,因为他很讨厌皇朝纷争的,可是现在竟然会心甘情愿为了一个人而卷入其中……
如珍珠玛瑙般乌黑的眼慢慢滋生出一丝不解和疑惑,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绝滟风华的少年,想不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很喜欢跟在季月身边,似乎只有在季月身边,他才会觉得发自内心的快乐和高兴,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季月这个人就充斥满了他的世界,成为了他每天都必须呼吸的空气,只要有片刻看不到季月,他就会不舒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晋星初眉头紧锁,有什么随着他不断的思考而慢慢破茧,可就在即将飞出的时候,季君月性感的嗓音彻底打断了他的思绪,让那即将破碎的茧子戛然而止了。
“晋国不是你的,是你哥哥的,你不能代表他。”
季君月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后,还不等晋星初再说什么,就继续道:“九国会盟我也会去,你先回去问问晋星夜,命和江山他选择什么,若是前者,九国会盟的时候我会医好他的病。”
晋星初本就是个头脑灵活聪明的,之前是因为太过单纯美好,所以不会去想太多,现在慢慢的成长了,只要细细的一想就明白了季君月的意思。
不管他和哥哥感情再好,晋国现在的皇帝是晋星夜,而非他晋星初,所以他不能代表哥哥,而季月给出的选择,是要命还是要江山,无疑是某种抉择,结合季月刚才所说的想要这天下的话,让他已经不难猜出,这命与江山的抉择是什么意思了。
若是选择了前者,那就是选择了他季月,选择臣服,选择将江山拱手相让,若是选择了后者,季月不会出手医治,那么将来,真到了兵刃相见的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争夺……
“哥哥他其实并不太喜欢那皇位。”
晋星初眼底划过一丝生于皇家的无奈,虽不知季月怎么肯定能去九国会盟,不过季月说出来的话他都相信,所以并未过多的去探究。
只是依依不舍的看了季君月半响,若非季君月提醒,这傢伙估计能磨蹭到天亮,最后是季君月赶人了,这才终于离开,随着影卫一同潜出了军营。
季君月虽然没有给晋星初进出的手令,却让凤夜去调走了一些岗位上的人,让晋星初等人能够趁机离开,否则其余人倒是不一定能够发现,但参加过秘密训练的那一万人绝对能够发现他们。
至于手令,九国会盟就会再见,到时尾随一起去燕国的西北军自然能够认出星初,若是星初是用她的手令离开的,可就撇不清干系了。
十天后,让西北统帅季月随行帝驾前往燕国的圣旨抵达了西北边关,对于这圣旨,西北一群老将都有些看不懂了。
皇上只让西北军护送,就不怕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吗?
按理说应该三党的兵马都一同参与护送才对……
对于早就知道这安排的季君月来说,不过随便听听就丢下一众老将在那里疑惑,自己则去了沙场点兵去了。
“皇上这是打算拉拢季将军了?……”张子六看着季月离开,满脸疑惑的道出一句。
周围几个将领听言,神色各异起来,韦袁轻叹:“若是秦国的朝堂能够恢复正常,那也是好的。”
贺元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就算现在皇上亲政,掌握了大半个朝堂,可手里却没有军队,如何和三党抗衡?
就算季月当真被皇帝收服,以二十多万的兵力对付三党一百八十万大军,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皇上想要彻底收回兵权掌权秦国,其中的困难程度无疑比拟统一天下。
谭庆修微微凝眉,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发展到今天这般诡异的地步,原本他留着季月只是要他应付三党的,可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亲政的小皇帝来,让秦国的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西北的局面也越来越危险诡异。
若是季月当真投靠了皇帝,那无疑是与三党作对,到时候不用他再动手,三党就能想方设法的灭了季月,可若真如此,那么西北新的统帅绝对会是三党的人,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到底该如何做?就是自诩聪明的谭庆修,现在也两眼抓瞎,没了对策……
此时正为皇帝亲政而引来的动荡犯愁的几人,还不知道,等到九国会盟结束,才是真正让他们惊心犯愁的开始……
季君月也没耽误时间,点兵五万,让梁钰和夜砚以及凤夜坐镇西北,只带着其余几个亲卫和溯源、彭洵义等人,包括那五万兵马里也都只是通过了所有考核等待特殊训练的人。
至于那一万已经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季君月将他们留给了凤夜和梁钰几人。
等兵马安排好后,季君月并没有让西北一众兵将离开,只是站在点将台上,狭长乌黑的凤眸扫过下方一众站的笔直神采奕奕的大军,这支新军如今已然是一支精锐之军。
“今日还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那悠然性感的嗓音让众人微微疑惑,因为出发一同跟随季将军护驾的人选已落定,众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不仅众军疑惑,就是站在点将台一侧的一众将领也满心疑惑,韦袁等人纷纷看向季月,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你们当中有一个人,从在西南从军开始,一路新军随行,经历了种种危险和困难,亦参与了上连关之战,因为有他的计策,当初我们一百人成功突袭了敌营,斩敌将领首级二十颗,一路遇险时也是他出谋划策方解危难。”
“他不仅足智多谋有军师之才,凭一介文武书生之躯坚持参与特训,克服了一次次的困难,甚至不惧艰险完成了最后的特殊训练,这样的人,你们说,他有没有资格成为西北的军师?”
众人原本疑惑的眼随着季君月的话语慢慢清明起来,一个个侧眸看向了队伍前方站在点将台下方一侧,明显是大将军亲卫所占的位置的其中一人。
那几个月来,哪怕是从前没有交集的人,也都多少明白新军中有一人足智多谋,擅长排兵布阵,计谋无双,从西南一路追随这季将军来到西北,后又成为了季将军的亲卫。
众人几乎在季君月询问的声音落下的刹那,就没有犹豫的一口同声道:“有!”
那铿锵有力的字眼瞬间震响天际,让人心涌澎湃,也让韦袁等一群将领心口一震,侧眸看向了那个神色平静,长相普通却胜在端正,肌肤黝黑的少年。
他的目光晴朗明睿,多了几个月前没有的锋利,还有一丝丝隐忍的动容,显然并不知道季月会有今日这样的举动。
明明不过年近十八,在他们眼中还是个孩子,可是一群西北老将却没有人开口反驳。
因为正是这个他们以为的孩子,一路替季月出谋划策,尽管季月这人本就足智多谋,并不一定需要他,可西北的军营却需要。
也是这样一个文弱的孩子,咬牙坚持住了所有残酷的训练,不惧生死,一次又一次凭着自己坚强的意志和信念坚持到了最后,成为了一个神秘的精锐之兵。
这样的人,先不说他的智谋心计,就说他的武力能力,就足以让众军心服,就是他们这群老将也无法挑出一丝错来。
季君月闻言,缓缓的勾起了唇角,转头看向右侧紧紧盯着她的夜砚,微微抬手:“有请先生。”
夜砚眼底似有什么破水而出,慢慢盈动开来,看着点将台上对着他微笑的绝滟少年,听着耳边那一句认真郑重的先生,心中的感动犹如层层波涛,汹涌澎湃。
其实他知道的,季月这样一个风华绝代运筹帷幄的绝滟之人,根本不需要他的指点,甚至可以说是季月指点他,给了他站在他身边的机会,给了他追随的机会,亦给了他完成心愿抱负的机会。
他知道季月是个护短的,定然不会亏待跟随他的人,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犹记得当初上连关第一次做出选择时,他说自己武力不行,脑子还是好使的,可以为他出谋划策,而季月就犹如此时一般,露出了一抹浅笑,真心实意又极为耀眼。
季月什么好话都没说,只说了一句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话‘你们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的。’
之后就再未说过什么,可是没想季月却一直都记得,也一直将他心底的想法和抱负看的清清楚楚,在这样一个让人意外又适合的日子,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夜砚眼底微微氤氲,不过面色却沉静平稳,唇角带着平易近人的笑意,冲着季月深深的一揖,才抬步走上了点将台。
当夜砚来到季君月身边站定后,季君月才回眸看向下方一众西北军,神情严肃而郑重的说道。
“从今日起,夜先生正式成为西北军军师,西北全军见军师如见主帅,若有不敬,按军法处置。”
随着季君月冷冽的声音落下,众人声音整齐划一,震天动地:“见过军师!”
梁钰几人笑了,心中全都为夜砚赶到开心,他的理想抱负实现了,但几人更多的是看向了那个长身玉立的绝滟少年。
季月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给予了夜砚想要的一切,虽说这一切都是夜砚自己努力得来的,可也有季月这个伯乐的赏识,若换了其它统帅,就算夜砚有本事,那也不可能在他这般年纪就将他拜成一军军师。
可是季月做到了,他的话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理所当然的让人想要信服和听从,而且因为夜砚的理想抱负,季月也一直在给予夜砚表现的机会。
无论是对敌时的计策,还是训练时的突出表现,这半年来,季月一直在给夜砚表现的机会,让大军慢慢认同了夜砚的实力,所以今日众人才心服口服,不是因为季月这个大将军的命令,而是发自内心的服气夜砚这个军师。
虽说夜砚在季君月眼中还是太嫩了,可是却是个可塑之才,所以她很乐意实现他的理想抱负,只要再经过一两年的精心雕琢,夜砚可不仅仅是一个军事之才,甚至可以成为朝堂可用的大臣。
因为圣旨到的时候帝驾已经出发三四天了,所以西北军根本没有时间耽误,季君月只给了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直接去隶属窦家军管辖范围内的郢安城外迎接帝驾。
当天晚上,季君月将所有将领包括新军中的军侯级别全都叫到了中军大营,进行了临别前的交待
“此去燕国再回来只怕也是两个多月后了,这段时间西北军营就交给韦将军、夜军师和李亲卫队长全权负责,训练不能落下,之前怎么训练,之后仍旧怎么训练,若遇突发状况,但凡敌袭之人,无论是谁,一律杀无赦,若有圣旨之外的旨意,所有人,在本将军回来之前,守好西北,不必理会,亦不要轻举妄动。”
这话听在有心人耳里那可就别有深意了,什么叫但凡敌袭无论是谁一律杀无赦?
西北的敌军只会有燕国和胡人,燕国不可能在九国会盟的时候动手,那么只剩下胡人了,季将军完全可以说胡人,为何要说无论是谁?
这四个字怎么听都有一种暗藏深意的感觉……
另外,圣旨之外的旨意?季将军是知道什么?这旨意只会是指三党,三党动手不是没可能,可是季将军却说不用理会,不要轻举妄动,这分明就是不参与三党,莫非他真的打算投效皇上?!
韦袁等人神色各异起来,一双双眼睛猜疑的看着季君月,就连夜砚和梁钰几人也都严肃了神色,他们分明感觉到季月是在交代什么,似乎在他走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大将军放心,我等一定会守住西北,等带将军归来。”梁钰和夜砚几人齐齐开口保证道。
于他们来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西北都是季月的,他们也都是季月的兵,谁都不能命令他们,他们效忠追随的始终都只是一个人。
贺元看着眼前这些齐声保证的新军,虽说他们当中还没有一个人封将,可是无疑是这西北军的主心杆,那群西北新军听梁钰几人的也不会听他们这些老将。
若在季月不在的情况下真发生了什么事,只怕没人能够拿下这二十多万新军……
贺元想到的谭庆修也想到了,深深的看了季月一眼,他总觉得季月这么安排定然会发生什么,而且太过奇怪,听起来似乎是让西北军保持中立,可是细细想来却是支持了帝王……
季君月没给众人想太多的时间就让众人离开了,只留下了夜砚、韦袁、凤夜和梁钰四人。
“若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中传出了什么消息,你们都不要自乱阵脚,替我守好西北,哪怕是三党,只要他们敢擅动西北的兵权,就将他们丢出去,除了帝王令和我的命令,西北军可以不遵守任何人的命令。”
这话一出,凤夜神色平静,夜砚和梁钰微微讶异了一瞬后就坚定的点了点头,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在追随季月的那天开始他们就清楚,他们只是属于季月一个人的兵,也知道,季月的心不仅仅在西北,他们只要坚持心中的认定便可。
不管他要做什么,他们都跟随!
唯独韦袁一个人暗自心惊了,瞳孔微缩,看着季月道:“季将军是打算支持皇上收复皇权?”
季君月慢慢的转眸看向惊疑不定的韦袁,似笑非笑的斜起唇角:“韦将军不觉得三党执政太不利于秦国的统治了吗?既然皇帝并非傀儡,还是个有能之人,收复皇权可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韦袁凝重的蹙眉:“三党兵权甚多,皇上胜算太少,一个不小心,大将军以及追随你的人都会万劫不复。”
“所以韦将军是打算同本将军一起冒一冒险,还是夹缝生存最后沦为政治下的牺牲品?”
季君月含笑的睨着韦袁,那双狭长乌黑的眼眸邪冷幽妄,让韦袁看得心中莫名的发凉。
看着沉默不语的韦袁,季君月缓缓的说道:“当初褚将军会选择中立,想来也是不想参与三党,乱了秦国的朝纲吧,这么多年来秦国都处于三党执政,就算是胡人在我朝杀了人,也都要考虑彼此利益的平衡而让胡人猖狂,让自己的国人忍辱负重,这样的日子,韦将军作为一代大将,当真觉得好吗?”
韦袁眼底腾起一片动容,看着季月那张绝滟冷冽的脸,突然想到了当初贵霜国太子残杀季府满门的事情,三党就是因为各自的利益才放过了那些胡人,任由他们为虎作伥。
如今帝王亲政,短短几天就掌控了皇城,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城府心智,似乎也不是没可能发生奇迹的……
他戎边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保家卫国让外族人不敢侵犯秦国国土,哪怕只有一点一点的可能性,他也不该放弃。
韦袁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点自嘲和叹息:“没想到我韦袁征战多年,还没有季将军看得明白,为了秦国能够恢复统治,让外族人再不敢见缝插针,欺辱我国百姓,韦袁就与季将军一起搏一搏,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句话可是刘素礼常挂在嘴边的,没想今日也被他借用了……
对于韦袁的抉择是在季君月的意料当中的,韦袁这个人很正义,又没有太多的野心,想要劝说这样的人支持皇权,实在太容易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交待是以防万一,季君月总觉得此去燕国会发生点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所以她还是提前做好安排比较好。
第二天一早,季君月就带着五万兵马出发了,一路朝着郢安城而去,与此同时,各国的皇帝也都出发朝着燕国而去。
五天后,季君月带着大军赶到了郢安城,便让大军在城外五里地扎营,自己则带着亲卫和一支百人的军队进了郢安城,在驿馆住下了。
第二天傍晚,帝驾抵达了郢安城,知府等一众官员纷纷与驿馆门口相迎,季君月站在所有官员最前方,显然是众人之首,身后的官员纷纷借此机会上前来攀谈。
不是他们不懂得场合,实在是这季大将军根本不给他们献媚讨好的机会,昨日为他摆的宴席他竟然只让手下的亲卫士兵前来,自己人影都不见一个。
众人只能趁此机会与季月打交道混脸熟了,毕竟这季月年轻有为,若是能将自家女儿嫁给他攀上关系,只怕今后全家都能跟着水涨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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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燕国鸟,吼吼!二更十点半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