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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妍连着做了两天的噩梦,第三天终于没忍住请假回家了。她的座位空了下来,秦萱眉掌握第一手消息,也不管管笑笑是不是想听,她就说郑妍是请假回去参加罗均的葬礼了。
听说这两天罗均的家里人一直到郑家去闹,说一定要郑妍给他们个说法,好好的儿子,跟郑家闺女出去了一趟人就没了,这事儿郑妍要是不说清楚,那就是没完!
“那么想查清楚,怎么不去报警,肯定是罗均也有对不起人家郑妍的地方。”秦萱眉言之凿凿,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管笑笑恍若未闻,目光直视黑板,注意力却全在女鬼身上了。吸了两天郑妍身上的黑气,女鬼的精神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少,虽然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但很显然晚上唱戏的声音更洪亮了,缠绵悱恻的《西厢记》,愣是被她给吼出了水泊梁山的气势来。
郑妍一请假,女鬼就跟不出去了,作为女鬼唯一的“熟人”,她闹着要管笑笑去看看郑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好能把那个溺死鬼给带回来,好让她吸个饱。
管笑笑这么有节操的人,当然不会女鬼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女鬼见闹不动她,干脆就飘到了老师的头顶上,腐肉臭血“哗啦啦”地往下掉。管笑笑眼里看到的,就是穿着小皮裙十分时尚的英文老师,顶着满头的血肉,仍然笑眯眯地讲课的模样。
——幸亏英语老师自己是不知道的。
管笑笑没有半点要屈服的意思,女鬼闹了一会,大概也是累了,又飘到管笑笑的身边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手腕上的黑线和郑妍身上的黑气有什么联系?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我连你家里有几个人都知道。你要是帮我把人给带回来,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了!”
“再也不乱掉肉,不在半夜里唱戏?”管笑笑在纸上问她。
她最近需要休息,日夜颠倒,吃枣药丸!
女鬼很干脆地点头,“再也不。”
哦,那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下课后同学们飞奔去吃午饭,管笑笑继续窝在教室啃馒头,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去向班主任请假。
她和郑妍不熟,也不知道郑妍家在哪里,要去看郑妍,要么是从班主任那里打听消息,要么就是要去问秦萱眉了。不过她不想和秦萱眉说话,所以唯一的选择,还是班主任。
他们高一六班的班主任还是不错的。下午上课,管笑笑拿着假条过去,说她好几天没能睡好觉,打算去医院看看。班主任很体贴地建议她去市人民医院,管笑笑应下后,又问郑妍是不是也睡不着所以请假了,她好几个晚上都听到郑妍做噩梦被吓醒的声音,就想去找郑妍一起去,两个人去底气足。
“什么底气足,又不是去打架!”班主任是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听了管笑笑的话,满个办公室都是他洪亮的笑声,“行了行了,你们小姑娘就是麻烦。郑妍家的地址给你,她家最近出了点事情,你和她去散散心也好。”
班主任随手在纸上记下郑妍的地址,将整张纸都撕给了管笑笑,“你让她别想那么多,要真嫌烦报警就行了,警察叔叔会给她证明清白的。”
管笑笑连连点头,保证一定会将班主任的话带到。
得知管笑笑请假出去,秦萱眉嚷着要让她给带肯德基,管笑笑就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她,“带什么鸡,我是去看病的,病鸡要不要?”
“你怎么那么小气,不就带个肯德基,又不会很麻烦!”秦萱眉啧了一声,不高兴了。
管笑笑慢条斯理地回答:“是不麻烦,不过我就不乐意给你带。别说肯德基,一根辣条都不会有!”
过河拆桥也没她这样的。
管笑笑深深叹服于自己的厚颜无耻。秦萱眉气得不行,偏偏管笑笑压根就没打算搭理她,收拾好东西后,人就向后门走去。从容航一身边经过,学霸巨巨难得地开口问了句,“请假?”
“要带什么?”本着一日为师终生为……呸,好同学的朴素思想,管笑笑少有热情。
容航一看了她一眼,“一起。”
管笑笑:“……哦。”
学霸巨巨从书桌里掏出一个外宿证明,干脆利索地塞到背包里,随手抽了一本书,跟着管笑笑出了教室后门。
管笑笑惊呆:还有这种操作?
然而容航一一个冷眼扫过来,她就十分自然地将震惊收起来,心里却是想起了一些关于容航一的传言来:听说容航一本身不是榕城人,榕城高中的校长见了他,都要笑脸相迎的。
能随手掏出个外宿证明来,学霸巨巨果然不是普通人。
*
根据班主任给的地址,郑妍家在城东方向。榕城是个小地方,这时候还不像以后交通那么便利,要到郑妍家里去,最快的方法就是坐三轮车。然而管笑笑掏了掏口袋,里面除了一张饭卡,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
别说三轮车,就算是公交车都坐不起了。
管笑笑垂头丧气,她重生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至今还不知道原主的家人到底在哪里。原主的记忆,她基本上是没继承到,也幸亏她当年和管笑笑同班了一段时间,不然估计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
“你要去市医院?”容航一和管笑笑出了校门。
榕城高中的门口停了一大排的三轮车,看到有人出来,有人从车上跳下来,招呼管笑笑和容航一赶紧上车。管笑笑拧着眉,想了一会儿,“不去,我想去看看郑妍。”
“哦。”容航一跟着中年人走过去,长腿一跨,上车了。
管笑笑掏出地址对了对,其实郑妍家也不是很远,走过去的话,大概也就半小时。但是她上辈子是个典型废宅,走路半小时这种事情,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干过了。
“还不走?”容航一在窄小的三轮车厢里等半天,见管笑笑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