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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离婚这么久了，郭世鸿对前妻还这么大的怨气，要么是伤得他太深，要么是气量实在狭隘。当然，如果换了我自己，老婆干出这种事，而且还闹得沸沸扬扬，的确是颜面尽失，杀人的心都有了。
唐柔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却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对不住了方夫人，我有些失态了，实在是不好意思。”郭世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又给唐柔道歉，还真是能屈能伸。
唐柔笑笑说道：“没事，郭总的心情我能理解，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不会心平气和的。”
“呵呵，理解就好，这里的饭菜还合你口味吗？”郭总笑笑问道，极力缓和刚才尴尬的气氛。
唐柔道：“还好啦，我这个人不怎么挑剔的，能吃饱肚子就行，呵呵。”
郭总看了看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也没懂他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让唐柔提前离开，他才方便跟我谈判的。可是唐柔摆明了是要自己谈判的，不可能提前离席。
见我没反应，郭世鸿也没招了，只能找借口道：“方夫人，吃完饭我和方言要去趟公司，还有点工作需要谈。你看大周末的打搅你们夫妻的二人世界，实在是对不住了。可是没办法，人要生存就要工作，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
“恐怕不是谈工作吧郭总？”唐柔干脆挑明了，说道：“你让我们家方言帮你做的事他给我说了，我不同意。但是你是他的上司，又是前辈，不好直接拒绝你，所以我们夫妻二人这次一起来，是给郭总赔礼道歉的，希望郭总能谅解我们的难处。”
郭世鸿的脸变得猪肝一般难看，有点恼羞成怒，更有点暴走的迹象。他估计压根没想到，我回去真的跟唐柔商量了，在他看来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还不珍惜，真的是不识抬举了。
可他自己也不想想，他自己都不方便出面，让我出面，我就不要脸，不怕死吗？也许他不是不方便，而是担心惹祸上身，惹上了龙哥这种黑道人物，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拍黑砖，谁不怕死啊。
郭总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钟，睁开眼看着我，眼神是非常的不友善，大概他还在想如何能够说服我们。此时的他是一个被妒忌和仇恨冲昏头脑的男人，失去了平和的心态，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其实一个人不怕被利用，有人利用你说明你还有使用价值，如果连利用价值都没有，那在别人眼里还不如一坨屎。
“如果你们执意不肯，我也没有办法说服你们。你们的担忧我的能理解，大家都是正经人，不愿意跟黑道上的人有牵连，这都正常。可如果是我给的价钱不够，那就另当别论了，价钱都可以谈，谈谈你们的条件吧。”郭总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强忍着怒气说道。
唐柔道：“郭总，有命赚钱也得有命花啊。说实话，你给方言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他也特别心动，只是我们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郭总急忙问道：“担心我不兑现，是吧？那你们也太小看我郭某人了，我说话从来都算数，否则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子上来。方言的条件不错，再干一段时间企划副经理，积累点管理经验，就完全可以调到销售部担任大区经理。
我们公司的业务员，说是销售，其实跟客服差不多。市场已经培育好了，不需要大规模扩展，一个区域维护好几个重点经销商，做好售后服务就可以了，没什么难的。销售最大的牺牲就是要多替客户着想，把客户当上帝，他们认可你就会配合你。”
还要过一段时间？是一年还是两年？时间可以由他来定，想拖延就可以一直拖延。那这简直就是画了个饼，更加没谱了。
当然，郭总这么考虑也无可厚非，我刚提企划部副经理，直接调去销售区担任大区经理，还是市场维护良好的区域，那公司里其他人肯定有意见。就算他是营销老总，也不可能一手遮天，还有老板和其它股东呢，他也要考虑下面人的反应。可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了，而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唐柔微微一笑，说道：“郭总许诺的前程很美好，说实话，连我都动心。只是凡事都要讲究风险和收益，风险大过收益的买卖可没人愿意干。龙哥是什么人，我们都很清楚，万一谈判破裂，龙哥一怒之下找人做了方言，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的。
郭总你自己也很清楚这里面的风险，所以你才要找个代言人去。你顾及自己的颜面，我们可以理解，但我也是要脸面的人，这事儿我看还是不用谈了。如果你实在想报复吴山水，可以随便找个人，随便你找个借口，何必非要用这个理由呢？这样谁的脸上都没有光彩。”
经唐柔这么一说，我也恍然，的确，要搞一个人有很多方法，很多理由，干吗非要揪着这点不放呢？难道郭总是想亲自下手吗？他不敢面对龙哥，担心龙哥报复，可是对吴山水这只没了牙齿的老虎却没那么忌惮了。这种深仇大恨，如果只是假借他人之手，虽然可以达到目的，但是毕竟没有复仇的快感。
“方言，那你的意思呢？今天你到底是你来跟我谈，还是你老婆跟我谈？你们以谁的意见为主？”郭总黑着脸看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郭总，我还没想好，还是等我考虑清楚了再说吧。”
“既然这样，那就没法谈了。”郭总黑着脸站起来，故意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我还有点事，就不多陪你们了。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把账结了就先走一步了。”
“好吧，郭总慢走。”唐柔点点头说道。
郭世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迈步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动作大了一点，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可见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愤怒。
我长叹了气，一脸沮丧地说道：“这回彻底把郭总得罪了，以后在公司处境会非常尴尬，怎么混呢。”
唐柔冷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你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这件事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我看他的样子，是想要了吴山水的命，这可是人命官司。”
听到这句话，我的后背一冷，浑身冒出一身白毛汗。这不是没有可能，当一个人恨另外有一个人到了极点，失去了理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背后搞点小动作，只要不被人发现就没事，可是谁愿意摊上人命官司呢。背着一条人命过日子，心里肯定不会踏实。吴山水再可恨，也罪不至死。就算是被人搞死，也不能跟我有丝毫的瓜葛，我还想多活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