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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在这里等人后,徐入金便赶紧邀林昼眠坐下。
又唤来佣人给他们三人泡了茶段端了些茶点出来。早上吴推三根本没吃饱,于是这会儿也没和徐入金客气,一边和他聊天一边吃东西。
白罗罗没敢动,他总觉得林昼眠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他——虽然林昼眠从头到尾就没睁开过眼睛。
吴推三问了一些徐入金的家庭情况,比如家里有几个人,从哪里知道的林昼眠。徐入金回答的倒是十分诚恳,他们正聊着天,徐入金请来的装修队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徐入金见他们来了,赶紧火急火燎的让他们把顶梁柱拆开。
那装修队老板应该和林如今是熟人了,见到他这模样道:“怎么了?怎么又要拆?”
“哎哟,你可别问了。”徐入金递给老板一根烟,满面苦涩,他道:“我是不想拆啊,但这个真是说不清楚,麻烦你赶紧给拆了吧。”
装修队老板看了下屋内坐着的几个人,心里也有了底,点点头:“成,拆。”然后让身后的工人们操起了工具,乒乒乓乓的开始动工。
白罗罗看得出,徐入金很紧张,工人们动作的时候,他在旁边一边擦汗一边抽烟。
古代的顶梁柱一般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整木,但是老宅年久,徐入金修缮的时候便将柱子换成了其他石材的。
工人们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敲掉了外面的外皮,露出里面的钢筋水泥和石材。
徐入金在旁边问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
“能有什么东西。”那包工头叼着根烟,也没把徐入金的话放在心上,然而他又往下敲了几寸,却看到一颗形状奇怪的铁片,他仔细看了看,道,“哎?这儿有颗钉子。”
“啊?”徐入金道,“钉子?”
包工头点点头,用手里的扳手敲了敲,道:“挺奇怪的。”
徐入金仔细看去,发现那钉子的模样果然比较奇怪,和普通的钉子比起来钉帽更加的粗壮,而且外面挂了个小小的圆环。
接着工人们又发现了几颗这样的钉子,细细数来,总共有七颗,形成一个长方形的形状钉在柱子上面。
“大师,这是什么东西啊。”徐入金就算再迟钝,也该发现这东西不对劲了,他赶紧看向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表情的林昼眠,道:“林大师,您可要帮帮我啊——”
林昼眠也没动,只是淡淡道:“先把东西取下来吧。”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徐入金赶紧叫包工头把他家顶梁柱上的东西取了下来。费了好一番功夫,敲敲打打之下包工头将七颗钉子全都拔了下来。
这钉子足足三尺多长,拔下来的时候徐入金脸色惨白,跟死了似得。他哆嗦着将那钉子递到了林昼眠面前,额头上的冷汗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林昼眠伸手稍微摸了摸,便道:“棺材钉子。”
徐入金差点没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林昼眠道:“钉子全钉进去了?”
徐入金哑着嗓子说对。
林昼眠道:“看来他是真的想让你死啊。”一个本来应该非常严重的死字在林昼眠的嘴里却变得轻飘飘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住在这里的徐入金就没林昼眠那股子轻松劲了,他哭嚷着求林昼眠救命。
“棺材钉,三寸七。”林昼眠说,“但凡入棺,绝不能全部钉进去,因为这样会将死者的生魂锁在棺木之中。你家中七口人,顶梁柱里七枚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徐入金颤声道:“求林大师解惑……”
林昼眠道:“意味着,你家不能再添一口人,只要多一个,就会走一个。”
徐入金听到林昼眠的解释差点没厥过去,他想起了自己在医院的老婆——林昼眠说的的确没错,自从他老婆再次怀孕之后,身体就莫民奇妙的变差了,医生也找不到原因,就是说体虚。可是什么药都用了,就是好不起来。
白罗罗趁着林昼眠和徐入金说话,在旁边吃茶点吃的津津有味。徐入金家里有钱,零食也好吃,就连吴推三都一边目不转睛的听林昼眠说话,一边往嘴里塞吃的。
徐入金颤声道:“那、那大师,这可怎么办啊——”
林昼眠道:“你家有米么?”
徐入金道;“有有有。”
林昼眠道:“去厨房弄点米,碾碎之后塞入钉子打出来的孔洞里,再封好,就没事了。”
徐入金道:“那这钉子呢?”
林昼眠道:“扔了呗。”
徐入金大概是被吓傻了,抖着嗓子问道:“扔哪儿啊……”
林昼眠有点无奈,道:“当然是扔在垃圾桶里。”
“好好好。”徐入金闻言,拿着钉子就狂奔了出去,掀起一阵尘土。
屋子里霎时间安静了几分。
林昼眠沉默片刻,忽的轻轻的问了句:“好吃么?”
正在胡吃海塞的白罗罗和吴推三:“……”
“嗯?”林昼眠道,“推三?”
吴推三把手里的茶点放下,表情有点不自然,他说,“啊,还、还行……”
林昼眠说:“周致知?”
白罗罗嘴上是一圈酥饼的残渣,因为刚才被林昼眠那一声好吃么给吓到了,开始小小的打嗝儿,他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吴推三,慢吞吞的道:“好、嗝儿……好吃……”
林昼眠道:“有多好吃?”
白罗罗:“……”他想哭怎么办。
本来白罗罗以为林昼眠会继续为难他,哪知道林昼眠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听着白罗罗苦逼兮兮的打着嗝儿,居然来了句:“那我也尝尝。”
吴推三露出见鬼一般的表情——他可是知道他这个师父是最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的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每次出来办事回去都要瘦一圈。
于是白罗罗眼睁睁的看着林昼眠捏起了一块小酥饼,慢慢放进口中咀嚼。
白罗罗和吴推三都看着,直到林昼眠吐出一句不错,两人才松了口气。
出去扔东西的徐入金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过在这大热天狂奔一趟,他的衣服全部湿透跟从水里捞出来似得,回来之后对着林昼眠讨好道:“林大师,今天我必须要谢谢您,您真是绑了我大忙了。”一想到自家顶梁柱里钉着七根棺材钉,他现在还是后背冒冷汗。
“人呢?”林昼眠道。
徐入金稍微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林昼眠说的是卖他玉的人,他点点头,道:“大师,我这就问问他。”
他拨了个电话号码,说了几句后,扭头对着林昼眠说那人马上就要到了,让大师再稍等一会儿。
林昼眠点点头,又吃了一块茶点。
吴推三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那卖玉的人的确是很快就来了,一进门徐入金就迎了上去,道:“老吴啊,你总算是来了。”
老吴道:“怎么了老徐?脸上这么多汗?”
徐入金苦笑着摇头,简单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被叫做老吴的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说:“我没骗你吧,这林大师真的是厉害,要不是他为了买玉,恐怕你还请不到他呢。”
徐入金赶紧道谢。
“不过话说回来。”老吴道,“你之前请的那个风水师是怎么回事?是他在你柱子里入的钉子?”
之前徐入金太紧张还没想起这茬,老吴一提他就起了一肚子的气,道,“我他妈的哪里知道啊,他在我家捣鼓那么久,捣鼓来捣鼓去,没捣鼓出个结果,我家顶梁柱里还他妈的多了七根钉子!他这是故意害人么!”
林昼眠听着二人对话,却淡淡开口道:“之前的风水师,是不是也拆了你家顶梁柱?”
“对啊。”徐入金点头。
林昼眠道:“拆开的位置呢?”
徐入金指了指靠近房梁的部分,他道:“那风水师说顶梁柱的石材不对,不能用黑纹大理石……但是又告诉我说不用换,做个法就好。”
林昼眠道:“推三,你觉得这事情如何?”
吴推三想了想,道:“先生,我觉得应该不是这风水师做的手脚,他如果要做手脚太容易了,根本不用再顶梁柱这么明显的地方大费周章……不过既然他是风水师,为什么看不出白虎哭畔边?”
林昼眠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不也没看出来么。”
吴推三:“……”
“学艺不精,害人不浅。”林昼眠这句话有所指,他道,“半桶水的风水师,还不如骗子。”
这人大概是看出了徐入金家里的顶梁柱有问题,但是又找错了问题,误以为是阴性石材造成的。所以给徐入金做了法事,却没想到顶梁柱里藏着七枚棺材钉。
这棺材钉钉在顶梁柱里面,是绝户计,施法之人有损阴。,一般风水师是绝对不会这么做,除非徐入金和人有大怨,让风水师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要这么整他。
林昼眠道:“你仔细想想,修缮屋子时,有什么和你有仇的人能劲道你家,对着房梁动手脚。”
他说了这么多,已是仁至义尽,便继续道,“吴先生可是来了?”
老吴全名吴全贵,就是林昼眠看中的那块玉的卖家,他说:“来了来了,玉在这里,您先过目。”
说着他的表情停顿了一下,似乎后悔不该对盲人说出过目两个字。也难怪,林昼眠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像个有缺陷的人。
不过林昼眠并不在意这个,他接过了吴全贵手里的盒子,开始用手细细摩挲盒子里的玉石。
林昼眠看中的玉石果然不一般,这玉大约普通玉佩大小,内里透出艳丽的红色,白罗罗看的久了,竟是好像产生了一种错觉,看到这玉好像在发光。
“好玉。”林昼眠一上手,就赞了这玉一声。
“林先生果然有眼光。”吴全贵笑道,“这玉是我一个朋友搞出来的,稀奇玩意儿,我本来想留着自己赏玩,但听说林先生您在寻血玉,所以才……”
林昼眠点点头,露出满意之色,道:“报个价吧。”
吴全贵道:“嗨,说钱就俗了,林先生,这玉就当我送与你,交个朋友如何?您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相当看中风水,以后若是我家出了什么事,只求您能指点一二。”
他这事做的太聪明了,林昼眠这个级别的风水师一般人根本挨不上边,吴全贵不缺钱,一块玉换一个大师级别风水师的人情,简直就是赚大了。
林昼眠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的确很需要这块玉,所以便点点头,说:“好。”
吴全贵闻言大乐。
林昼眠将玉拿起来,放进了自己怀中,道:“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林某就先告辞。”
“林大师,您给我个面子一起吃顿晚饭吧。”徐入金苦笑,道:“况且您帮了我这么个大忙,我还没有给您报酬呢。”
“不必了。”林昼眠道,“要谢就谢吴先生吧。”
没有吴全贵的玉,林昼眠甚至都不会出现在a城。
徐入金闻言苦笑,想说什么,又住了口。
林昼眠态度冷淡,徐入金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坚持开车把他们三人送到了酒店,并且表示明天去机场的时候他一定要来送行。
林昼眠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徐入金的好意。
三人进了酒店,林昼眠也没吃饭,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白罗罗和吴推三则在饭桌上聊天,白罗罗说:“先生要那个玉做什么啊?”
“不知道,有用处吧。”吴推三说,“先生一向喜欢美玉,遇到了心仪的都会收下,况且那是少见的阴性血玉,有价无市啊。”
白罗罗说:“阴性血玉?”
吴推三嚼着饭,有点厌烦的模样,他嘀咕了一句这饭怎么还没有你做的好吃,然后才给白罗罗解释。说那血玉一般都是墓里弄出来的,品相好的少的很,能真的形成沁血纹的更是稀奇。这玉阴气极重,但却是很好的法器。
白罗罗越听越玄乎,迷迷瞪瞪的说:“哦,怪不得那玉上那么多黑气。”
吴推三一愣,随即想起什么,他道:“我说,你真的能看见黑气和瑞气?”
白罗罗有点心虚,因为那毕竟是系统给他开的金手指,总觉得说是自己的东西有些受之有愧,他道:“啊,勉强能看见。”
吴推三骂了句脏话,他说:“你真是……”
白罗罗说:“真是什么?”
吴推三摇摇头,不吭声了。
林昼眠进屋之后,一直没出来,到了晚饭时间,吴推三催促白罗罗去叫先生出来吃饭。
白罗罗说:“你怎么不去啊?”
吴推三说:“你还问我怎么不去?我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呢,你不好好把握,你现在可是在戴罪立功……不和先生打好关系怎么行。”
他这话说的是相当有道理,但白罗罗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在吴推三的催促下,白罗罗也没有多想就去敲了林昼眠的门。当然,白罗罗敲门的时候表现的格外小心翼翼,轻得不得了。
敲了三下,屋子里没动静,白罗罗迟疑片刻,有敲了三下。
结果他这次刚敲完,门就开了,林昼眠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对着他。
白罗罗被林昼眠吓了一跳,其实他一米八一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但林昼眠却还是比他高了半个头,虽然他没有睁眼睛,但那气势却让白罗罗连头都不敢抬,他嗫嚅片刻,道:“林、林先生,吃饭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林昼眠主动说话。
“推三没告诉你别来打扰我?”林昼眠的语气有点冷淡。
白罗罗心想吴推三你这个王八蛋……
林昼眠道:“罢了,我正好找你有些事。
白罗罗小心翼翼的说:“什么事儿啊。”
林昼眠道:“你进来。”按照一般情况,他在此时是应该要给白罗罗脸色看的,但听着眼前人可怜兮兮的语气,不知怎么的就脑补出了一副更加可怜的表情,虽然看不太清楚五官,但湿漉漉的眼神却格外的清晰。
林昼眠意外的软了态度。
白罗罗一点都不想进去,他现在真的是有点怕和林昼眠独处,他对系统绝望道:“系统,他要对我做什么啊。”
系统说:“我哪儿知道,你冷静一点,大不了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自从来个这个世界,系统就说了很多类似这样的话了,看来他也是拿林昼眠没什么法子。系统还在给白罗罗打气说:“你别怕,我书看得差不多了,随便他考!咱们厉害着呢。”
白罗罗想握着系统的手哭,然后告诉他不是咱们是系统厉害着呢。
“坐。”林昼眠把白罗罗领进屋子居然叫他坐下了。
白罗罗乖乖的做好,两手放在膝盖上。
林昼眠道:“你摸摸这块玉。”他说着,将白天得到的那块血玉递给了白罗罗。
白罗罗也不明白林昼眠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结果这玉刚入手他就冷的打了个哆嗦,差点没接住掉地上了。这哪里是快玉啊,分明就是一块冰,浸骨头的凉,白罗罗莫名的想起了林昼眠的体温……
林昼眠道:“什么感觉?”
白罗罗咽了咽口水,道:“冰,特别的冰。”
林昼眠道:“形容一下,有多冷?”
白罗罗想了想,咬牙道:“就像是冬天里握着冰块,浸骨头的那种。”
林昼眠点点头,把白罗罗手上的玉拿了回来,又问了白罗罗几个问题,什么生辰八字,老家在哪儿,家里有几个人。
白罗罗都乖乖回答了。
林昼眠听了他的答案,若有所思的说了句:“怪了。”
白罗罗听的后背发凉,说实话,林昼眠的一句怪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林昼眠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忽的问道:“为什么会当骗子?”
白罗罗讪讪的笑着,说出了周致知当骗子的原因。无非就是从山沟沟里来城市上大学的学生被灯红酒绿迷了眼,心思灵通,又正巧碰到了机遇,就走上了邪门歪道。
林昼眠颇有深意道:“做这行,恨忌讳骗这个字,一旦名声差了,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白罗罗点头称是。
林昼眠又和白罗罗聊了些别的,正说到白罗罗大学时的事情,却听到门外有人咚咚咚敲门。这敲门声非常大,一听就很急躁。
白罗罗看了林昼眠一眼,林昼眠似乎感觉到了白罗罗的目光,示意他去开门。
白罗罗刚一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只见吴推三被几个彪形大汉直接绑了起来,脸上还有伤,他怒道:“你们几个找死——”
其中一个大汉道:“请问林先生在吗?”
白罗罗站在门口呆了片刻,道:“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家老板想请你过去一趟。”那人不客气道,“现在就走。”他们说话做事,全然没有要征求林昼眠意见的样子。
林昼眠慢慢的走到了白罗罗的伸手,将手按在他肩膀上示意他别慌,他道:“你们老板是谁。”
那彪形大汉说了个名字。
林昼眠闻言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他道:“哦,那你们老板,知道请我是什么价?”
彪形大汉一听,从身后取出个皮箱,然后拉开拉链款露出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票子,晃的人眼睛花。
然而白罗罗是个不受腐蚀的公务员,而林昼眠是个瞎子,所以两个人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那彪形大汉说:“这么多够了么?”
林昼眠的语气冷了下来:“你觉得够了,那便够了吧。”
“那就有劳林先生了。”这些人虽然叫着林先生,但言语表情之间没有一点尊敬,反而全是轻慢之色。
林昼眠却像是不在意似得,说他要去收拾带你东西。
那彪西大汉同意了,只不过不准林昼眠关门。
林昼眠转身进了屋子,将盒子里的血玉拿起放进了自己胸口的袋子里。
吴推三一直在外面低声的骂脏话,从来就没有人敢这么对他,捆住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威胁林昼眠,简直是嫌自己活的太长。
最后上车的时候,林昼眠被单独放在了一辆车里,而白罗罗和吴推三则在另外一辆车。
“先生不会有事吧?”白罗罗有点担心。
“能有什么事儿。”吴推三咬牙切齿,“请先生过去的那个人才该小心——真他妈的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白罗罗说:“啊,先生这么厉害?”
“那可不是。”吴推三也不介意自己身边还坐着人,就这么大喇喇道,“不光厉害,脾气还大,得罪过先生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比死还惨——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先生叫你看的那只黄鼠狼么?”
“记得。”白罗罗只看到了一片马赛克。
“那黄鼠狼可是成了精的精怪。”吴推三说,“谁都拿它没法子,偏偏先生断了他的尾,剥了他的皮,让他再也做不了恶。”
白罗罗说:“黄鼠狼做什么了?”
吴推三看了白罗罗一眼,笑嘻嘻道:“做了和一样的事……骗了一群女孩儿,不过他更过分一点,把女孩全吃了。”
白罗罗:“……”
吴推三感叹的说:“当时你赶上先生最生气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被直接叉下去弄死呢。”
白罗罗在心中不由的再次感谢了博览群书,酷爱开金手指,关心系统的良心ai,系统先生。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两个小时后才到了目的地。
其间吴推三给白罗罗讲了好几个林昼眠参与过的案子,白罗罗对这些不敏感,听了也就听了,倒是旁边来绑人的人表情有点不自知,让他们下车的时候态度居然客气了不少。
吴推三找了个没人看见的机会冲白罗罗挤眉弄眼,白罗罗这才发现他是故意的。
林昼眠也下了车,走在两人前面。
就算是被人强行带来,他还是一副表情冷淡的模样,看样子真是如同吴推三说的那般一点也不着急。
这群人带着他们三人进了一个高档别墅小区,然后停在了一间别墅前面。
“老板,人带回来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在外面喊道。
嘎吱一声,门开了,屋子里灯火辉煌,白罗罗进去一看,发现这屋子客厅里坐了四男两女,那两个女人穿着纱裙,正在另外男人身上娇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场合。
“来了?”其中一个年轻人道,“胡仙师,你看,我这不是帮你把人请来了么,要怎么报仇都看你的心情。”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白罗罗隐约猜到点什么。
被年轻人叫做胡仙师的那人是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花白,留着长胡子,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模样,他说:“哎呀,谭少爷啊,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被胡仙师叫做谭少爷的年轻人嗤笑一声,道,“老子最烦的就是骗子,还敢欺负到老子的朋友头上,就是徐入金那智障不知道怎么被人忽悠了,居然信了他。”
胡仙师长叹一声,说:“我们这行,不求名利,谭少爷有了这份心便好,还是让他走吧……”
“仙师,你要让他继续行骗吗?”谭少爷道,“他可是对徐入金说你是才是骗子,不然徐入金为什么打电话来骂了你一顿。”
话说到这里,大家差不多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眼前这胡仙师应该就是给徐入金看风水的那个风水师了。
徐入金请他看了风水,却没找到真正的源头,最后还是林昼眠出手才化解了凶煞。出了重金的徐入金当然不高兴了,他一想到这事情就后怕不已,在把林昼眠他们送走之后马上给胡仙师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把他直接骂了一顿。
当时胡仙师正巧在和这谭姓年轻人说话,徐入金的声音被谭少听见,直接起了一肚子的火。
在谭少眼里,胡仙师帮了他,就算他的朋友了,有人这么诬蔑他的朋友,可是万万不成。
可惜林昼眠在风水界从来都很低调,只有资深风水师才知道他的大名,这两人并不知道林昼眠的身份背景,便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还真当是龙游浅水造虾戏,只因虾不知真龙身。
“你就是说胡仙师是骗子的那个?”谭少道,“是不是?”
林昼眠道:“我没说过他是骗子。”
谭少说:“你他妈的自己说的话还不敢承认了?”
林昼眠语气冰凉,他说:“只不过他比骗子还要祸害人。”
谭少一怒摔了酒杯,道:“你说什么?”
“想当年山西胡家也是风水大家,只是时代变迁门下弟子资质越来越差,没想到今日竟是出了你这样的弟子。”林昼眠语气依旧很冷,只是这冷凝中,多了点遗憾的感叹,“不知风水,不懂阴阳,手中捏着逆水罗盘,却根本不知如何使用,真是可惜。”
谭少听的云里雾里,胡仙人表情却有点变了,他道:“敢、敢问您是……”
林昼眠冷冷道:“你不知道我,也该知道蒙城林家吧。”
胡仙师表情扭曲了一下,他颤声道:“您难道是林家人,当今林家家主林红城是您的……”
林昼眠道:“他?他比我还要小些辈分。”
胡仙师本来右手拿着罗盘,现在手抖的罗盘都要拿不稳了,他勉强笑道:“这都是误会啊,误会一场。”
“什么误会?”谭少听的一头雾水,他不懂风水行当里面林家到底代表了什么,道,“胡仙师,您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认识他?”
“认识倒是不认识。”胡仙师道,“不过这位先生……应该不是骗子。”
谭少说:“不是骗子?那岂不是他说骗子是你那就是真话?”他说话时,满脸戾气,伸手撸起了自己的右手,露出手臂上狰狞的老虎纹身。
胡仙师道:“不、不是……”
林昼眠冷冷道:“意思就是,我们都不是骗子。”
那谭少闻言蹭了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林昼眠面前,瞪着林昼眠,最搞笑的是他比林昼眠还矮上一些。虽然眼神凶狠,但林昼眠那冷如冰雪般的表情也不遑多让,况且他瞪的再厉害有什么用呢——林昼眠可是啥都看不见。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会被谭少的表情吓到,可林昼眠纹丝不动,倒是谭少自己瞪了会儿有点虚了,他说:“都不是骗子?怎么可能,今天还必须给我分出个真假美猴王来。”他转身回到桌子前,拿起酒瓶子砸碎了一半,然后低吼道,“不然全他妈的给我交代在这儿。”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剩下几人的表情全都僵住,虽然他们都知道这肯定是谭少喝多了,但问题是谁也不敢去劝啊。
胡仙师的胡子抖啊抖啊,却见林昼眠突然动了。
白罗罗本来以为他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和系统嗑瓜子看戏就能解决问题,哪知道林昼眠突然抓住了白罗罗的手将他硬生生的往前拉。
白罗罗一个反应是:“他又要划我手掌心暗恋?”
系统说:“可能比这个还严重。”
因为林昼眠拉着白罗罗就朝着一身戾气的谭少走了过去,谭少道:“你们他妈的要干什——”
他话只说了半截,剩下的全噎在了嘴里。
只见林昼眠抓着白罗罗的手,然后用白罗罗的食指在谭少的眉心重重划了一下,尖锐的指甲在皮肤上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白罗罗全程懵逼脸,等他反应过来,想着卧槽谭少不会抓起瓶子就往他们身上砸吧。
林昼眠的动作其实不快,但谭少就是没能躲开,他的额心出现了一抹浅浅的红色,很快就消失不见。大家都屏息凝神,等着脾气从来就不好的谭少发飙,然而谭少的下个动作,却让在场的人几乎都呆住了。
只见他伸手抓了抓后脑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说:“哎呀,原来是误会啊,误会解开就好了嘛,大家喝酒,喝酒啊,满上。”
白罗罗和吴推三都在心中默默的骂出一句卧槽。
胡仙师的气息也停滞了几秒,然后做出一个让大家惊呆的动作,他居然直接跪下,冲着林昼眠涕泪横流道:“师父啊,你收下徒弟吧。”
白罗罗:“……”卧槽,这什么发展。
吴推三:“……”卧槽,居然被这个老学渣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