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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叔看了看她,低声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处女和金牛配呢……”
那支科考队进入罗布泊考察,距今已经过去了13年,没人记得他们,更不会有人深究他们总共几个人,每个人都姓什么叫什么。不像1980年彭加木带领的那支科考队,由于彭加木的失踪成了举世关注的大事件,如今,查阅有关彭加木的一些史料,再交叉比对,很容易就会得到那支科考队的完整名单。骚叔也一样,他并不关心当年那支科考队的人数,他只关心这些成员为什么在同一时间全体失踪了。
这个读者竟然知道他们多出了一个人!
夏邦邦发出召集令之后,那些找他报名的人,肯定都是科考队的后代,都是想找到自己的亲人,谁会去冒充呢?
第二天,骚叔派助理小胡去了图书馆,查找2003年的老报纸,希望找到有关那支科考队的信息。
小胡大学刚毕业,是个不谙风月的女孩,她除了说话直来直去,做事也很踏实,认真。她老老实实在图书馆连续泡了两天,一无所获。
骚叔只能亲自想办法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圏,比如同学、朋友、亲戚、邻居、同事、网友……等等,因此警察要调查一个人的社会关系,一般来说都很容易,毕竟就那么一个小圈子。
而骚叔是个作家,他认识的人很广很杂,或者反过来说,认识他的人很广很杂,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任何共同点。比如,他的读者中有博士,也有初中一学生;有高官,也有出苦力的建筑工;有明星,也有普通工薪族;有国内的,也有海外的;有好人,也有恶棍……
骚叔通过一个中科院的读者,联系上资源研究所的一个人,这个人帮骚叔找到了小题父亲当年的一个同事。此人现在还在资源研究所工作。
骚叔和这个人约好之后,派小胡去跟他见面核实。
小胡说:“叔,我大学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他在外面同时谈了三个女孩,直到甩了我我才知道真相……像我这样的人能调查出什么啊!”
骚叔说:“这是工作准则——男的你见,女的我见。”
小胡赶鸭子上架,只好去了北沙滩那个资源研究所。
很多人都以为这类科学机构很现代,拥有各种精密仪器,工作人员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其实,资源研究所只是个老旧的五进式四合院,很干净。院子中央长着一棵梧桐树,挂着保护牌,估计有几百岁了。
小胡像个大学生,背着一个双肩包,一路询问,最后,她在后罩房一个办公室里见到了那个人。他瘦得离奇,我们叫他瘦先生好了。
瘦先生大概40多岁,他给小胡沏了茶,然后两个人就聊起来。
小胡坐在瘦先生对面,摆好笔记本,拿出一支很旧的钢笔,朝上推了推近视眼镜,认真地问:“叔叔,您记得2003年那支科考队吗?”
瘦先生说:“记得啊。”然后他试探地问小胡:“你是?……”
小胡赶紧说:“我是一个作家的助理,帮老板来了解一点情况,我本人跟那个科考队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瘦先生就露出了蔑视的神情:“他们什么收获都没有,进去了就出来了,纯属浪费经费。当时所里其他领导都不同意那次科考,只有沈向文坚持。那时候,他和另一个副职都在争正职,就是想弄出点业绩来当资本……唉,人生总是争争争,有什么意义呢?现在,他们都退休了,谁也争不过时间!”
小胡年龄尚小,并不关心这些人事争斗,她只关心骚叔交给她的任务,她又朝上推了推近视镜,问:“那支科考队总共几个人呢?”
瘦先生说:“我想想啊……5、6个吧。”
小胡说:“5个还是6个?”
瘦先生眯着眼睛看着小胡,重复了一句:“有什么意义呢?”
小胡说:“叔叔,我之所以来拜访您,就是为了这个数字!”
瘦先生说:“当时沈向文让我去,我没去,那时候我刚来所里,还是个愣头青,谁都不放在眼里,为此他回来以后还整过我……后来他从长春调来了一个人……哎呀,确实记不起来了。”
小胡说:“那……您还记得那些成员的名字吗?”
瘦先生说:“好多都是从外单位借调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小胡不再写了,看着瘦先生说:“您再想想!”
瘦先生双手拄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真的想不起来了。”
小胡收起了笔和本子,说:“好吧……谢谢您。”
瘦先生说:“你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离开那个老旧的院子,小胡回到了工作室,向骚叔汇报了她的采访结果。
骚叔说:“你已经工作了,以后不要叫人家叔叔,叫先生,OK?”
小胡反驳道:“他跟我爸爸一样大,我为什么不能叫叔叔?”
骚叔看了看她,半晌才说:“好吧……大侄女,你忙去,我给夏邦邦打个电话。”
小胡说:“您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骚叔摇了摇头,说:“我要一个个调查他们团队的那些人。”
小胡说:“那……您给夏邦邦打电话干什么?”
骚叔说:“我要问问他最信任谁,最不信任谁。”
小胡想了想说:“夏邦邦就可靠吗?”
骚叔说:“小金牛,你坐下来,听听骚叔的判断——”
小胡就乖乖坐下来。
骚叔翘着二郎腿,自信满满地说起来:“夏邦邦也许不可靠,但他至少不是冒充者。冒充者藏在那些报名者当中,这个人很可能是第一个报到的。叔厉害吗?”
小胡不太会说话,她眨巴眨巴眼睛说:“他们团队自己追查更直接啊,我们在北京做这些事,不是隔山打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