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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轲装做没有看见,端起茶杯来轻押一口,左掌却自桌底紧紧握住蛮蛮那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二人的手心都透发着热力,而且是那么灼热。
星陨大巫师戈里旁观者清,朗朗一笑,对着孟轲颔首示意,在他展开的笑容里,可以看出这位一代大魔导师的胸臆中洋溢着多少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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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埃的紫色天空最亮时,正是中午。
离开红崖谷何府已有百十多里路了,紫天散发着热力,炙得皮肤有些刺痛,孟斩回头招呼一声,一行七骑轻巧地将双头狮子兽驰人路边一片疏林之内,纷纷抛镣落地,忙着拭汗饮水,略作休憩。
钢铁之玉玄玉魁梧的身躯稍微活动了一下,精神抖擞地来到孟轲身前沉声道:“盟主,依盟主推断,“贵公子”恰尔德和黑女巫法琳娜目前会逃往何处?吾等此次行动,未知盟主是否已然订好计划?”
孟轲拿起兽皮水囊喝了两口水,抹去唇角的水渍,微微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地道:“这亦是吾等一个面临的大问题,他们若深匿不出,吾等在搜寻上便增加了莫大的困惑……”
钢铁之玉玄玉低头想了一会儿,微怒道:“这些牲畜不如的东西,便这般孬种么?往昔赶尽杀绝,不可一世,但今日却龟缩不出,甚至连一点魔法士的血性也没有了!”
笑脸黑尊爵浩宇那张破锣似的嗓子接上道:“老兄骂得对,贵公子……呸,公他妈的子,他们是什么东西?这些人若有丝毫血性,也不会乘人之危,杀了养父,夺人之物,灭绝人性!奶奶的,真气煞俺了,假若不将这些杂碎八兽分尸,十刀剁断,俺誓不姓浩。”
孟轲在浩宇激动的言谈中,面孔肌肉又不自禁的微微痉挛起来,双眸幻闪着隐约的光焰,那光焰冷极了,厉极了,也狠极了,仿佛是一尊魔像在无声地愤怒,一座佛殿中的金刚巨神在冥静中咆哮,有着极端的,一种令人在无形中颤栗的煞慑气息。
笑脸黑尊爵浩宇转首与孟轲那目光一触,毫不自觉地激灵灵一战,全身宛如猛然进入万年寒冰中一样,这种令他感到震惊的情形,是浩宇有生以来极少有过的事,在他的记忆中,甚至没有什么感受,能比这一刹那更深刻!
钢铁之玉玄玉带着点忧虑,关切地低呼:“盟主……盟主……”
孟轲长长吸入一口气,好似自一个噩梦中醒来一般,是的,每当提起杀戮,他都会在不觉中将神智陷入那丑恶而凄怖的境界里,虽然他尽量克制自己,但是,那血淋淋的一幕,终究令人难以忘怀,也的确是永生不能忘怀。
他沉重地啊了一声,苦笑道:“现在正是大好天光,一切都显得如此和平与安详,但是,我适才仿佛又听见惨厉的杀伐声,渗合在海浪里的狂啸,好似又看见黯黑的天空中闪耀着令人惊悸的雷光电火……是那么凄怖。”
玄玉谨慎地道:“盟主切莫为了此事费神过甚,这些仇杀,我们都将一一讨还,丝毫不爽,而且,连本带利。”
于是,在天光透自树林间隙射下的片片白影里,孟轲寻找那一双清澈如水,却又温柔得宛如蕴藏着万缕情丝的明眸,于是,他找到了,那双眼儿正莹莹地凝视着她,静静地,安宁的,但在这宁静的注视中,孟轲可以觉出其中包含有多少炙热如火的感情,这感情,热得足以融化一个人的身心。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玄玉又低沉地道:“盟主,适才盟主之言,似乎尚未说完……”
孟轲朝浅浅馨蛮蛮笑笑,坐了下来,顺手折了一段树枝,口中平静地道:“不错,现在该在下继续说,我们追杀的猎物目前虽然消声匿迹,不敢露面,但据在下的观察推测,他们并不会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地永远蛰伏下去,他们必不会甘耐寂寞,长久蛰伏不动,现在我们要除去他们,他们也许更想啃吾等之骨呢!是而,在下想,“贵公子”一行,可能早已在积极准备,欲要消灭咱们这心腹之患了。”
钢铁之玉玄玉煞厉地沉哼一声,道:“假如‘贵公子’恰尔德的确如此去做,那么,本营主可要额手称庆了,吾等可以省却不少麻烦,与他们一较短长。”
笑脸黑尊爵浩宇摸了摸额际的汗水,在旁道:“孟伙计,那恰尔德何时才敢出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到底在做何种企图?这些俺们都须查明,以便来个一网成歼,统统杀宰。”
这位黑尊爵的口吻,此刻活像个卖肉的屠夫一般,钢铁之玉玄玉自来不善言笑,闻言之下,也不禁略作芜尔。
护卫莱夫特在各人谈话时,肃然来到,向孟轲恭声道:“禀盟主,未知盟主之意,是在何处进膳?兽骑队携有精美的干粮,但若要进热食却尚须再往前行几十里……”
孟轲看看天空,圣埃魔域特有的紫色天光仍极强烈,而且气温也很高,他转目向疏林四周打量了一番,发觉在疏林的里面,一片较为浓密的灌木丛下,有一方还算平整的大青石,青石旁边的草地,也较其他地方嫩绿柔厚,于是,孟轲指着那方青石道:“天气炎热,我们多保存点体力,就在这里吃点干粮吧,吃完了休息一下便上路,一直赶到晚上,再寻一个舒适的所在……”
片刻后——
大青石上铺起一张洁白而绣缕金丝边的绢布,上面摆着四把透明的琉璃酒壶内荡漾珍珠的美酒,七枚水晶杯,七套象牙餐具,衬着摆在三个精致大食盘内的卤制肉类食物,两只微微焦黄的油酥双头大鸟,一大包嫩蹄筋儿,另一盘中盛着翠绿的青菜及白软的椒盐儿花卷儿,这一顿野炊干粮,虽在郊外风餐,却也够得上丰盛二字了。
莱夫特双手执壶,为各人一一斟满了酒,又恭立一旁不动,孟轲举杯笑道:“何家兄弟待人热诚,考虑又是这般周到,萍水之交,确属不易!莱夫特,你也坐下一同用餐,出征在外,毋庸如此多礼……”
莱夫特应声坐下后,各人干了一杯,笑脸黑尊爵浩宇乃是酒鬼一个,一杯下肚,连连舐舌抿唇,大呼好酒不止,孟轲亲手为他再度斟满,笑道:“酒是从摩梭里自酿携来,名日‘逍遥老窖’,菜是何家兄弟准备,肴香酒醇,老哥,暂容吾等微醺。”
狩魔猎人伊库在旁道:“只可惜酒菜稍微冷了点,是为美中不足。”
(周末互动答题:孟轲此次率众出行,除了寻找贵公子恰尔德等人以外,还有哪个藏在心中从未说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