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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恰尔德刹那间变得面如死灰,他咬紧牙根,集中全部意念发出闪耀的杖芒,凝成了一片纵横的光网!
只有人们眨眼时间的十分之一,足以裂人耳膜的切割声乱成一片,而当这声息尚在空气中缭绕之际,又是一片“叮当”不绝之声传来,几度裂帛似的刺耳声音亦紧连着贵公子恰尔德的闷喙声响起!
——光弧消失,波芒倏敛,微弱的星光下,只见恰尔德的左臂、胸前、脸上,已被划开了数道血淋淋的伤口!
而他的双目中,却透出愤怒不屈的火焰。
黑女巫法琳娜尖叫一声以手蒙面,似乎不敢再看下去。
孟轲则平静地抖动了一下手中的“迷谷双杖”冷冷一笑道:“很不服是么?不过恰尔德,我要说,这是一场公平的决斗。”
贵公子没有回答,他双眸中狠毒之光四溢,孟轲恍如未觉,又道:“假如,你旁边的人想帮助你,那么,我也拍手欢迎,因为你们最终都会得到相同的命运。”
黑女巫法琳娜浑身颤抖地喊道:“姓孟的,你……你太狠了……”
孟轲哼了一声,冷厉地大叫道:“这叫做以血还血,你懂么!”
说话间,孟轲蓦然挥动手中的魔杖,像阴霾的天空中闪起的一道电火,仅只略一伸缩,已快捷无匹地射到贵公子恰尔德胸前!
贵公子恰尔德双目怒突,满布血丝,他手中细窄的长魔杖猝然扬起,同时涨长了八倍猛迎而上,于是,两股寒森森的光芒在黑暗中微微交击穿舞,孟轲嘴角不屑地一撇,“迷谷魔杖”的刃尖倏然急颤起来,千万光点中“叮当”之声不绝,精灵古怪的杖身却似灵蛇般滑溜,左右一摆,已奇妙的穿过光幕的阻挡,“叭”地一声,将贵公子肩头削下一片肉来!
于是,这位素以狠毒见称的落魄贵公子,痛得全身一抖,脸上神色全变,但是,他却强忍着不出一丝声息。
黑女巫法琳娜睁着那双充满了惊恐绝望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在平时,原也该很迷人的,可是,此刻其中所包含的惧意,却完全迥异了。
这“呱”的一声刺响,震得她心痛如绞,看着贵公子恰尔德那痛苦的表情,黑女巫法琳娜凄惨哭号道:“请你别这样折磨他……,求求你给我们俩一个痛快吧……”
不错,这女人已经察觉出来,她恐惧极了,因为,孟轲这时用以对待贵公子的手段,近乎最为残酷的“凌迟”啊!
孟轲生冷地道:“哼,如果你还能记得,你与恰尔德对付你养父的手法,这与我报还给你们的原本没有什么差别,也许有,也只是时间与地点的不同罢了。”
猛然间“唰”地一抹闪电骤起,黑女巫法琳娜惊骇的呼叫一声,一绺长发已飘散而落,这时,贵公子恰尔德的救援杖势才到,却慌乱地迎了个空。
孟轲凄清地眨眨眼,低沉地道:“无可置疑的,恰尔德,你慢了一步,这世界里,很多事慢了一步便永远落后了,就好像你刚才挥杖念出咒语的速度一样。”
恰尔德终于忍不住胸腔中的悲愤与仇恨了,这些羞辱,这些恐惧,已蹩迫得太久,已压得他几乎疯狂,他声嘶力竭地大叫:“孟轲,你这个魔鬼的传人,凶残的化身,你根本毫无人性,你毁了我祖祖辈辈的基业,杀害了我所有的亲人,你以鲜血染污你的双手,以杀戮来发泄你的私愤,你处处忘不了武力,时时忘不了血腥,你要以影子逼使我们恐惧,以魂魄跟随我们游荡,你要我们整日心惊胆颤,你要使我们永久不得安宁,你这恶魔,刽子手,丧心病狂之徒……”
孟轲没有表情地露齿一笑,平静而生涩地道:“恰尔德,你全说对了,不错,你很明白我的心境,至于你为何明白我的心意,这原因并不繁复,只因为你适才所说的,全是你以前曾经用来对付别人的,不过我还远较你高尚得多,我只是为了泄‘私愤’,而你却是为了夺取他人财务!”
黑女巫法琳娜畏缩地看着孟轲,畏惧地瞧着周遭令人寒栗的阴森景色,不久前的勇气又消失殆尽,她抖着嗓子道:“孟轲……求求你发发慈悲,饶了我们,让我们走吧……”
贵公子恰尔德面色倏而涨得发紫,他暴恼地叫道:“琳娜,你……你怎么可以向他求饶?你忘了眼前的人是个恶魔么?你怎能如此说?是生是死,我都陪你在一起……我们凭着自己的魔法本领冲出去,用不着求他!”
孟轲随手挥出一团荧荧鬼火,这团鬼火摇晃了一下,难以捉摸地飘荡向黑暗中,幽幽凄凄,使人觉得那像是一个鬼影,正在发出一声对生命失去希望的哀号。
黑女巫法琳娜寒栗地看着眼前之人,她全身发冷,双臂环抱着,不胜恐惧地颤声道:“冲出去……冲出去……”
孟轲豁然笑了,讽嘲的道:“那么,冲啊,又为何不行动呢?”
他冷笑一声,又道:“大家彼此都很明白,眼前这个局面越拖延下去,你们的生命或许能跟着延长,可是无论如何,其结果必然就是死亡,自然,这死亡会落在谁头上,我们彼此也是心中有数。”
黑女巫法琳娜悲切地哭道:“你应该知道,现在这种滋味比死更难受……”
孟轲怪异地笑了,道:“女巫,你说对了,我正是要你们尝试这种滋味,老实说,要你们干脆死了,怎能抵赎你们的罪恶于万一?我要让你们在折磨中死去……”
黑女巫法琳娜哀哀地抽搐,低微自语着:“太狠了……太毒了……”
贵公子恰尔德怜爱地伸手抚摸她的秀发,语声低柔地道:“不要难过,琳娜,有我在你身边,哪怕是天塌地陷,千艰万险,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将会永远照顾你……”
黑女巫法琳娜目光一亮,急以皓腕紧紧握住恰尔德的手掌,拉到自己面前,以脸颊在手掌上往来摩娑,好一片情意。
孟轲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