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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赵晨光没有丝毫犹豫,扣动了手里的扳机。
‘砰!’一声闷响,在那一瞬间,我分明听见了子弹击碎软骨,打碎脑浆,带着脑组织从另一侧穿出来的声音。还没等我喊出来那个‘不’字,赵晨光的另一侧太阳穴上,红的白的一起飞溅了出来。
目眦欲裂的感觉。
我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纵横东北十几二十载的赵晨光,一生叱咤风云的赵晨光,一直在暗中守护我的赵晨光,就这么用自己的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他吗要杀了你!”
老三身后,他师兄弟中一个我不知道人名的人,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了一声,朝着疯子冲了过去。可还没等他迈出去两步,我突然听见了一阵枪响,无数发子弹把他打成了筛子。
“都别动!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把仇恨记在心里,老板的仇,终究有一天要报的!”
这句话是老三喊出来的,我看见他的牙根咬的很紧,牙齿恨不得都要崩碎掉。甚至老三的眼睛都是通红一片,但他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冲动,理智终究还是把仇恨压制住了。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杀了你?”
疯子狠狠的瞪了老三一眼,老三也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跟他说想杀我你随意。我保证,在我死之前,一定会拉着你当垫背的!
可能看出来老三说的话不像开玩笑,也可能是被老三的煞气给吓到了,那疯子竟然没敢再看老三的眼睛。而是把目光转到我这边,跟我说赵天宇啊,你可以把炸药拆下来了,我说过我不杀你,你,还有你的这些朋友可以走了。
“走?往哪走?”
赵晨光的死,就像我心中的一座丰碑轰然倒塌了一样,伴随着赵晨光生命一起消逝的,是我对未来的希望。我本以为找到亲人之后一切都会好的,就算现在难点,只要有赵晨光在,一切都会熬过去的,可赵晨光就这么死了?
我突然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以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赵晨光给的,赵晨光死了,我还剩下什么?看着倒在地下的赵晨光,看见他手里的那把手枪,我突然很想照着自己太阳穴也来一枪,跟着他去了。
“赵天宇你别他吗没出息!别让我看不起你!”
突然听见了张放一声大喊,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放已经被人放了。他走到我身边,二话没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想想当时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你是怎么过来的?啊?想想你当时被人揍的叫爹叫妈的时候,不也是过来了?现在怎么着,变成赵家大少爷,反倒成怂包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你还有兄弟,别让我觉得你是个废物!”
说话的时候,张放猛的把我腰间缠着的炸药包拽了下来。
“走,别在这丢人现眼,输了一次不丢人,输了骨气才是真丢人!还有那个小子,你给我记住,有能耐你现在就杀了我们这帮人。否则的话,就算你是天皇老子的儿子,老子也一样弄死你个比养的!”
张放是一边拉着我往外走,一边说出这番话的,可听见这番话,那疯子只是笑,却丝毫没有拦着的意思。赵晨光和另一个死去的兄弟,老三他们已经去收拾了,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那群人就像是蜡像似的,一动不动,冷眼旁观者。
在一辆可能是老三他们开来的车前面,我看见了小山。
“我都看见了,对不起赵天宇,他们人太多,我没把握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你们救下来。”
我摇摇头说算了,一切都无所谓了,我想回家。可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后面有人给了我一脚,给我踹到了车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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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你麻痹!你再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子送你回老家!”
张放指着我就是一顿臭骂,我听见他骂我反倒笑了,跟张放说你快骂我吧,骂醒我。张放你告诉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梦啊?我是不是还没醒啊?
“这不是梦,老板死了,以后的一切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时候,老三抱着赵晨光的尸体也走到了车前,小心翼翼的把赵晨光放在了后座。
“老板,我们师兄弟五个,现在都听你的。只要你点点头,我们立马就杀回去,就算是死,也保证能把那小子带走。”
老三走到了我的面前,捧住了我的脸。
“老板你说句话,说句话成不成?你是我们五个的老板,你不说话,我们应该怎么办?我告诉你赵天宇,我所认识的赵家人,做决定都很果断,无论这决定是对是错。像你这么娘们儿的,还是第一个!到底是让我们生或者死,你他吗倒是说句话啊!”
说话的时候,老三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就算他女朋友中枪,生命垂危的时候,我都没有看见老三流过眼泪。我突然觉得很愧疚,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当老三他们的老板?他们师兄弟随便拽出来一个人,都比我要强得多。
心就像针扎一样的难受,我突然很想大喊一声,发泄一下心中压抑的情绪。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我是赵家剩下的最后一个男人,我倒下了,赵家这个神话就彻底破灭了。
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力气,我跟老三说下葬吧,先回去把我二叔,还有你那个师弟的后事料理好。至于那个疯子,我会对付的,哪怕死,二叔和那个兄弟的仇一定会报!
说完这句话,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整个人瘫软在了座椅上。不知道是因为受了刺激,亦或是承受的打击太大,突然感觉一阵困意袭来,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家里,旁边,雅姐的身影在忙碌着。她在房间里踱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冲着什么东西,等她回过身,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晚奶粉。
看着雅姐的时候,雅姐也看见了我,脸上一抹笑容浮现,问我说你醒了啊?我昏迷了快一天,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醒了,快喝了吧,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时候刚刚睡醒,我脑子还有点迷糊,雅姐跟我说完话,我下意识的就把那碗奶粉接了过来。可放在嘴边刚要喝的时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关于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我问雅姐说老三呢?张放呢?他们都去哪儿了?
我看见雅姐的眼睛里,有一滴晶莹的东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