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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皓,过去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你应该珍惜眼前,努力去改变去争取,你能够改变和争取到的东西。”
见我抬起脸瞪大眼睛看着她,林淑仪继续安慰:“天皓,你与其消极的对待,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努力。”
听到这话,我才想起林淑仪本身就是培训机构的讲师,她能当上校长,在教学上肯定很有一套。
也即是说,如果让她来当我的日语老师的话,应该会学的很轻松很愉快,关键还能经常和她相处在一起。
因此我立刻就答应了下来,说我愿意跟着她一起学日语,也希望她教授我更多的关于金融方面的东西。
在说这些话时,我承认我有些心血来潮。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确被林淑仪迷住了,也被她那励志的经历震撼了。
并且即使将来接触到更高深莫测的东西,我也可以问关咏琳、陈妍书和杨婉茹,她们肯定愿意解答。
“那我从什么地方开始学呢?”我激动地说,又询问她报名需要什么手续,学费是多少。
没想到林淑仪可爱的摆着脑袋说:“天皓,不用交学费啦!你是我的同学,并且还是个很不一样的同学,我这个校长就亲自教你,给你开小灶吧!”
说着她就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然后用笔书写了半天,最后撕下来递给我。拿去吧!林淑仪的语气始终那么清脆:这是我给你开的书单,也是你接下来需要购买的教材。
我喜出望外地拿在手中查看,林淑仪的字迹非常漂亮,于是便轻快地说:“淑仪,你对我真好!”我还沉浸在刚才她提到的‘不一样的同学’里,觉得她对我有好感。
然而仅仅才两三秒钟,现实就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天皓,没关系啦!我们是朋友嘛!”林淑仪微笑着说。
听到‘朋友’两个字,我的心仿佛被扎了下,这才明白韩佳梅的苦衷,这才明白在爱与被爱中,‘朋友’这个词语有多么的薄情与无奈,想不到如今自己也亲身体会到了。
但我不甘心,朝眼前的女孩发问:“就真的只能做朋友吗?”
“天皓,我们真的只能做朋友哦!”林淑仪平静地说。
由于在她在说朋友两个字时,明显有强调的痕迹,所以我立刻就知道了她的用意,便没有在男女问题上继续纠缠。只是在缄口的瞬间,心却已经被割伤了。
因此在那沉默不语的几秒钟里,我和林淑仪之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传的安静,伴着清风在彼此的眼神中撩动,谁也不愿意抢先说话。
我从来没想过林淑仪会拒绝,也从没想过她会不记得我,甚至在如梦般天真的臆想里,我觉得林淑仪在听到我这番情深意浓的表白后,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像韩剧里的女主人公一样。
可现实是,我只是把自己感动,把自己带入天花乱坠的臆想中去了。这话没错,我特么用了八年时间,谈了场一个人的恋爱,感觉跟宇智波带土都有一拼啦!
或许是要照顾我的敏感,也或许是要照顾我孩子般的情绪。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林淑仪说了许多关于小时候的话,说她很高兴能够再次与我相遇。
并且,出于自我保护与安慰同时,林淑仪也有意无意的强调了许多次‘朋友’,以朋友的身份陪我散步,陪我逛街,陪我聊天。
虽然我知道林淑仪的想法,打算让我慢慢从这场荒谬的暗恋中走出来,免得我继续胡思乱想。
可无论怎样,我这颗玻璃心都确实碎了,以至于让我觉得:如果没遇到林淑仪,那我或许还可以永远沉浸在这个梦里,继续享受我对童年的怀念。
落日沉沦,夜幕在古香古色的川大游荡起来。因为还有事,所以林淑仪拒绝了我一起吃晚饭的邀请,说改天再碰面,反正机会多得是。
我知道她是在想方设法表达:我没有在甩你,我们是老友见面,我们的新一轮友情才刚刚开始。总归就是害怕我伤心难过。
但在我心里,这就是被拒绝了。所以看着林淑仪在夜幕萧瑟的林荫中远去,我挺难过的,到最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哭了。就像中学生表白被发好人卡,要喝酒撒撒气那样。
刚入夜那会儿比较凉爽,校园里人也挺多的。我边抹眼泪边往回走。然而刚走到阿斯顿马丁跟前,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就像每次偶遇时那样,陈妍书照旧一脸幽怨冰冷的守在夜色里,等候着我的归来。并且我不知道为什么,陈妍书每次像这样突然出现时,都是在我需要安抚和帮助的时候,仿佛她就是我的幸运女神一样。
“妍书。”我哭丧着脸都过去,步子跟没吃饭差不多。
陈妍书面无表情的抹了下飘散却不凌乱的头发,眼神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难道她知道我的心境?虽然这女人确实挺了解的,但再了解也不至于未卜先知吧?
“被个女人甩了就哭成这样?那我把你甩了的时候,你有哭过吗?”陈妍书有些鄙夷地望过来,语态傲娇地讲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这话我倒没反驳,就哽咽着说:“妍书,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真的!我喜欢林淑仪喜欢了这么多年,结果她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啦!”
见她咬着嘴唇毫无反应,我又焉头耸脑地问:“漂亮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被甩啦?”
陈妍书抹了口红,吧唧着她那耀眼的红唇回应:“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你的情绪总是处在大起大落之中,随时都有天塌地陷的可能。”
接着才继续吐槽:“小兔崽子,我真是不服你都不行!你也不想想,一个八年没有交集的女孩,要是开口就能接受你的表白,那才真是活见鬼咯,你是在单相思懂么?”
我知道,我花了八年时间,谈了场一个人的恋爱嘛!我没有否认。
特别是坐进副座关上车门后,由于缺乏周围视线的监管,我那羁押在胸口的疼痛就全部显露在了脸上,有种欲哭无泪感觉,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好多。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感情动荡,所以我和陈妍书又去到了那个55层楼的咖啡馆,那座浸泡在霓虹之巅的秘密花园。
夜风拂面,望着周围那波涛滚滚,却清澈明亮的万千霓虹,我猛然发现我也爱上了这个地方,开始心平气和的接受这座城市的韵律,接受它的孤独和脆弱,然后像块甘苦与共的巧克力糖那样,溶解在滚滚红尘里。
以至于有那么几秒钟或十几秒钟里,我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我突然开始理解林淑仪,也许在她布满艰辛的成长路程中,根本就没有时间,让她去思考爱情和梦想,更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缅怀过去。
也许杨婉茹说的很对:韩佳梅或许向往爱情,可这种精神消费品对比她饥寒交迫的人生,就实在太廉价了。仔细想想,林淑仪又何尝不是呢?
见我俯着栏杆沉思良久,陈妍书走过来安慰道:“天皓,气温下降了,我们回家去吧!”
然而我丝毫不觉得冰凉。闭上眼睛,觉得有种莫名的干涉和生疼,熬了半天才开口:“妍书,我是不是太天真,太傻啦?”
这问题让陈妍书思索了好几秒,过会儿才慎重地讲道:“天皓,当你改变了这些傻和天真的时候,你可能就不是天皓了,而是彻彻底底的另一个男人了……”
不知为何,陈妍书的眼圈突然红了:“小兔崽子,你在变,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你对比半年前的那个吴天皓,已经判若两人……”
就在我准备向陈妍书解释,我毫无改变且一心一意时,手机突然传出‘叮咚’的声响,划开屏幕才发现是林淑仪发消息过来:
“天皓,明天有时间吗?方便的话,帮我去川大做宣传好吗?可以锻炼你的哦!”
由于陈妍书就站在边上,所以她也看到了。“去吧!天皓,让林淑仪把你培养出来,把日语学好,我捡现成的。”疯婆子傲娇地讲道。
“妍书,我——”我这才想起,我完全没有遵照那晚的约定,跟杨婉茹和林淑仪都纠缠不清。
然而陈妍书丝毫不愿听我的解释,她有些心灰意冷地说:“天皓,其实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这话让我陷入了更深的自责里,神情愕然地站在原地。等我反应过来想要去抓住陈妍书的手时,却发现她已经走了,临到咖啡厅的出口才抛下句话:
“天皓,做你的女朋友好累,因为你心里总是住满了不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