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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王礼寿这话,陆不弃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心中骇然。连王礼寿都看得出自己心有大志,那王应福或者王勃恐怕也有所感觉,估计那王勃这么想杀他,也有这么点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陆不弃细细一琢磨,他在西北户做出的一些事确实足够锋芒毕露了,这样可不好!
或许有人觉得陆不弃太过谨慎,这跟他前世的职业有莫大关系,除了动物生态学硕士之外,他还有一个更主要的职业,就是一个屠者。
所谓屠者,就是杀人者,不过却不完全是杀手。作为一个专业的屠者,不仅要会杀人,还要懂得救人,但是跟杀手一样的是,标准的屠者永远都活在黑暗之中,他们是黑暗世界的一员,谨慎是她们最基本的一种特质。
不过陆不弃终归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十三年了,他身上屠者的一些极端性格还是多少有些改变,再加上他确实迫切想要改变现状,因此如果再回头,陆不弃依然还是会做出那些惊人之举。
哪怕是引起注意,可最终还是获得了机会,更后者相比,前者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只不过以后得注意一些,别忘了他目前还只是个小小的泽奴。
“王师傅,你就会寻我开心,我能有什么大志?”陆不弃轻捏了下鼻尖,目光直视着王礼寿:“只要能像王师傅你们一样,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姓名,拥有基本的自由人权,让自己的父母亲人过得好一些就好了。”
王礼寿咧嘴一笑:“这志向也就不小了……呵呵,不弃,不管你想做什么,反正我能帮上你的,自然会尽力……”
陆不弃默然,他能听出,王礼寿说的话时肺腑之言,而且哪怕他看破了一些什么东西,也不会说破。陆不弃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许多人,其实真的很不错。
陆不弃很认真地背下了熊王鼓髓诀的要领,虽然现在还运用不上,可是陆不弃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用上的。
然后陆不弃很诧异的发现,不同于地球上对于人体骨骼分析得那么透彻,在武者的世界,人体的骨骼被分为九大块:头骨、脊梁骨、肩背骨、胸骨、盆骨、左手骨、右手骨、左腿骨、右腿骨。
而骨鸣境武者修为层次的划分标准,也就是看武者能够同时激发九大骨骼的哪几处骨骼的髓劲。
像王礼寿,他现在只能做到胸骨、盆骨、左右手骨和左右腿骨总计六大骨骼的髓劲同时迸发,当然,这并不表示说,他只将髓劲炼到这六处。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骨鸣境武者,在第一重的时候,就将其髓劲都炼到了全身,能够以九大骨骼板块的每一块发出髓劲,同时提高骨骼的强度和恢复能力,毕竟一旦找到了力诀感应髓劲的感觉,这些基本都是水到渠成的。
只不过,要想达到九大骨骼板块,也就是全身骨骼一齐迸发髓劲的状态,就很不容易了,许多骨鸣境的武者,都是停留在六重、七重的样子。
前后算来,二人休息了三天,陆不弃的肌体状态也恢复了九成,而外伤也结痂了,王礼寿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但是他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了,左臂能够轻微幅度的移动。两人将精兽大猿的心核和皮毛弄了下来后,留下一堆猿尸,又上路了。
这个时候,两人就剩下三柄叉枪,一把卷了刃的斩首刀,一张重新粗制的木弓,两百余箭矢,还有一根毒性不知道还余留了几分的银针。
这样的配备,要想安全地走出果槛密林,现在看来,着实有些困难。
还好,陆不弃和王礼寿在接下来的十余天的时间里,都没有碰到精兽,直到这一天。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将陆不弃从睡梦中惊醒。
时间约是子时末,王礼寿凛然道:“不弃,是人的惨叫声!”
王礼寿的伤势在这十多天的时间里已经完全好了,而且从他的气势上看得出来,经过跟大猿精兽的生死一战,他收获良多。
陆不弃目光微眯:“这个时间段,正是各村户春猎的时候,恐怕是夜宿的泽奴遭受到了猛兽攻击。”
又一声惨叫声响起,而且短促惨烈,显然是跟上一声一样,濒死的惨叫。陆不弃脸色微变:“这么快连死两人,八成可能是碰到精兽了,老王,过还是不过去?”
是王礼寿让陆不弃叫他老王的,这样显得亲近,王礼寿咧嘴道:“我怎么从你的问话里,听出了骂我胆小的味道?”
“那就走吧!”陆不弃说话间,迅速收拾起行头。
熄灭了火焰,两人摸着黑,熟练地奔行在树藤棕榈之间,耳边听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迅速靠近远处的营地。
随着二人的靠近,除了凄厉的惨叫声,人潮的呐喊声,狼群的嚎叫声也是不绝于耳,很显然,这是果槛密林并不少见的狼群袭营事件。
当陆不弃和王礼寿二人来到近前时,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说各处的血肉和尸块,就单单惨烈混乱的场面,也足够让任何一个自诩见多识广的人也骇然变色。
这个狼群恐怕拥有不下两百头狼,虽然那泽奴营地的泽奴数量比狼还要多,可很显然,在这夜晚仓促应战,泽奴们无论是斗志还是战力都大打折扣,明显处于下风,不过这些会参与狩猎的泽奴毕竟都是老猎手了,单独面对一头野狼倒也问题不大。
只不过在整个人狼大战团的腹地,正上演着一幕最惨绝人寰的屠杀,一头体型足有野牛一般巨大的银狼,在泽奴群中撕咬扑抓,每一次飞扑,总有一个泽奴被咬死,惨叫声也正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绳套!绳套!套住他,别让它乱动!大东,大优,你们的箭给老子瞄准点……”一个身穿黑衣的魁梧男子半躺在一刻树下,扑腾的篝火照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扭曲的光纹。
这个男人很显然应该也是一个村户的大户头,他的右大腿上血流不止,可他兀自不觉,死命咆哮众人,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娘的,给老子围住它,围住它!”
就在这时,有一个泽奴的绳套套住了那银狼的脑袋,可是就凭他那两三百斤的力气,被银狼一个冲步,就带得飞了起来,然后就间那银狼飞窜了起来,那巨大的狼首一摆,准确地咬在了那哇哇乱叫的泽奴的喉咙上。
尸体掉落的瞬间,那银狼也稳稳地落地,血牙森森,让人望而生畏。面对这种完全不可能用人力抵挡的怪物,每一个泽奴心中都是深深的恐惧,他们之所以没逃跑,是明白逃跑的话死得更快的道理。
可就在那银狼继续扑起,朝一个年轻的泽奴咬去之际,一声怒吼声响彻夜空:“畜生,给我回来!”
然后让众泽奴骇然失色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个所有人都陌生的大个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竟然一把拽住了那根粗壮的藤绳。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大个子会像之前那个泽奴一样被带飞了起来时,藤绳骤然崩得笔直,那大个子竟然脚下纹丝不动。
而刚扑起的银狼,绳套骤然一紧,被拉得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接连几个趔趄才堪堪站住脚,可是就在它站住脚的那一刹那,嗖地一声,一杆叉枪从那大个子身后飞出,狠狠地刺入了银狼那横立间微微颤抖的小腹,直接没入尺许。
“嗷呜……”银狼吃痛,骤然借着绳套之力,朝那大个子扑去,在它看来,就算这大个子力气很大,他的喉咙也肯定跟其他人一样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