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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们母女两个这么一哭,不知晓的得说我们欺辱了你们,你们受了多大委屈呐!”
杨氏瞧见母女两抱在一块儿,柳氏还哭得凄凉,她觉着格外刺眼。再瞧瞧周围人,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这些人都得站在那对母女那边儿了,到时候她的如意算盘可就打不响了。
听了这话,冬至抬起头,透过柳氏的肩膀,直视一脸刻薄的杨氏,反驳道:“难道不是?我们好好儿的吃饭呢,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来我家门口,要将我家剔除李家,这还不是欺辱?你一来就指着我爹娘的鼻子骂,如今我们受了委屈,连哭都哭不得了?有能耐做出这些个事儿,就别怕别人背后戳你脊梁骨!大郎哥中秀才了,飞黄腾达了,你就怕我们一家子赖着你们了,你们这是诚心找了由头来我家闹腾,好想着与我家断了关系,将我家赶出整个李氏家族!你们这么干,就不怕传出去一辈子抬不起头?”
冬至可不怕这些人,他们左右不就是那么点儿心思,还真当人不知晓呐?或者是他们觉着她家都忠厚老实,不敢当面说出来,与他们撕破脸?这都欺负到她家门口了,她要是畏首畏尾的,那她就不是李冬至!既然你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你这死丫头,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杨氏这次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她没想到冬至竟是就这么答话了,直接戳中了她内心,将她心底那点儿算计全点破了,她仓慌之下,一声尖叫,将旁边的人都吓到了。
这杨氏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得体的,今日竟是这般失态,围在周围的人都诧异地望向她。
李大柱也是被戳中了心思,刚要发怒,却被杨氏抢了先,如今反应过来,再瞧见周围人的神色,当下心里一惊,赶紧拉回杨氏,对着她连连使眼色,让她别再开口说话。
“冬至你这丫头,说的啥话,你大伯和伯娘也不会是那样的人,都是自家兄弟,咋会做这些个事儿?莫再胡说了啊,快扶你娘去屋子里歇歇,哭了这么一会儿了,身子得不舒坦了。”李夏芬这时候开口,劝慰着,过来打圆场。
她刚一开口,站在她一旁的李秋芬用她那独特的大嗓门说话了:“二姐,你这是没啥心眼儿!可不就是冬至说的这般呢吗!这大郎出息了,他们就怕小柱家赖着他们,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咱们啊,是嫁出去的闺女,咋赖都赖不上,也就往后有事儿了找他们帮帮。小柱就不同了,他是哥的兄弟,是大郎的亲叔叔,那关系……”
“秋芬,你胡说啥?再胡说,你就给我回你家去!”眼看着李秋芬越说越是见不得人的话,李春芬怒吼一声,打断了她。
李秋芬还要说什么,她家男人吼了她一句:“你这说的啥话,不劝架也就罢了,咋能说这些啥话,大哥哪儿是这样的人,你这么说,不是说大哥连畜生都不如了?”
这个男人,冬至得叫声三姑父。他可比李秋芬精明多了,这李秋芬会看事儿,还能一看一个准儿,可这性子太直,有啥说啥,也是得罪人。这三姑夫就不同了,他明里是在训斥李秋芬,暗地里却是在为她撑腰,将李大柱他给骂了。
虽说李秋芬性子直,可她家男人开口了,她就闭嘴不言了。
李秋芬这番话一下来,声援了冬至,而三姑父的这番话,却是解了冬至心头的一口恶气。她看向李大柱,果然瞧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大伯,伯娘,今日你们来我家这般闹腾了,要是没事儿了,还是回去吧,我爹和我娘得下地了,这地里庄稼还等着侍候呢。您家如今是瞧不上那么点儿庄稼了,可我们一家子还瞪大了眼瞅着呐。这要是庄稼收不上来,我们一家子就得去要饭了!”闹了这般久,冬至也不想和他们再废话了,他们要是有胆子就赶紧摊牌,断绝关系,要是没那胆子,她就逼着他们摊牌,她还得去挣钱,没那些个时间和他们耗。
李大柱和杨氏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询问对方该咋办。
今日能断绝关系是最好的,毕竟往后要再这般闹起来,可就没这般多的帮手了。他们昨晚和李春芬好好说了说,将自己的打算与她说清楚了。当然,中间是许了不少好处的。可如今这形势,还不等他们造势,逼迫李小柱,反而被冬至一个丫头硬生生地反压了回来,如今他们这边竟是被冬至的气势压得翻不了身了,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还有村里看热闹的人,如今全站在了李小柱那边,他们这边咋样都理亏,今日要是真顺着冬至的话说断绝关系了,那别人就得在背后戳他们脊梁骨了。这么一想,他们又犹豫了。
瞧见他们不说话,冬至冷哼一声,轻轻挣脱开柳氏的怀抱,背着双手,一步一步地走到李大柱和杨氏面前,对着他们开口说道:“大伯伯娘,还有大姑,我是个丫头,不懂你们那些个心思,可在场的叔叔伯伯、婶婶奶奶们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们都知晓的。这是是非非的,他们心里有本帐的。”
说完,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人,发现他们看向她家时,眼神里带了同情,这说明今日她是占理儿了,大家都知晓他们家被欺辱了。
李大柱和杨氏也顺着冬至的眼光扫过去,瞧见大家的神色后,脸上神色也控制不住变了。
“大伯和伯娘不是一直拿大郎哥说事儿吗,那咱们就说说清楚,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也好让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奶奶们评评理。这分家前的事儿咱们也不说了,那时候是一家子,分不了那般清楚,咱们就说说分家的事儿。分家时,咱家的田地是分了四份的,大伯、奶、小姑还有我爹,一人一份的。可大伯您那一份差不多有一半儿的田产地产吧?还有你家新屋子,分家时我们可是一个铜板都没要,这钱去哪儿了,不都给你们了?这些银子不是给你们起新屋子的,是给大郎哥考科举的!还有地,都是给大郎哥的,这就是我们帮衬大郎哥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