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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洛亦辰一直在看着手机。他明白,颜子沫在收到这些消息之后,不可能不联想到他的身上。既然那天她亲口说中止交易,那么他就给她看看,真正激怒他是什么结果。
他想,他真的是气得疯了,才会选择这样一个两败俱伤的方法。尤其是看到她一夜未归,最终是季铭川送她回家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恨上她了。他很想知道,他把她逼到这份上,她会不会乖乖地回来向他认错?
甚至他在想,她乖乖回来之后,他应该怎么做?对于一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应该怎么做?每每想到这里,都有两个不同的想法在打架。于是,他选择什么都不想,只是静待着她低声下气地回到自己身边。
只是,他等了一天,从周日早上等到晚上,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于是,他有些坐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洛亦辰唇角挂过一抹笑,然后滑了接听,却又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声音变得平静而淡漠:“喂。”
电话那头的女生顿了顿,然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洛亦辰在听到对方开口的瞬间,然后猛地将手机拿到眼前,当看到来电显示不是他期待的三个字时,他的眉毛狠狠地蹙了蹙,正要挂断,却在话筒里听到了他期望听到的那个名字。
只是,在听完对方整句话的时候,他蓦地站起身,接着,将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一片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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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子沫听见电话,于是又退回房间:“洛瀚哥?”
洛瀚的声音有些着急:“子沫,颜氏到底怎么回事?”
颜子沫苦笑:“洛瀚哥,这次估计真的要完蛋了。真对不起啊,我看我们的合作项目估计也进行不下去了,看来你得重新找合作商了。”
“子沫,我知道这次的严重性,不过你别着急,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资源,你等我的消息。”
“没事的洛瀚哥,瀚海百货没有像别的合作商一样提出马上中止合同,我就已经很感动了。这次颜氏的事情太大,很难有解决办法了,所以不要再费力了。”其实,颜子沫明白,这次是洛亦辰做的,洛瀚的公司根本不是盛世洛城的对手,而且她也不希望因为她,弄得他们兄弟不和。
只是,洛瀚依旧固执地道:“子沫,等我消息。”
刚挂完电话,季铭川又打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颜子沫突然感觉到鼻子一酸。原来,她也不算是孤立无援么,在她困难的时候,好歹有几个关心她的朋友,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可是,心里总会感觉到一些温暖,不是么?
只是,季铭川的几句话却突然让颜子沫燃起了希望:“子沫,你听我说,季氏集团新能源部准备在W市对8400MW的风力发电机进行公开招标,这件事情还本来打算下周末再宣布,但是,我提前告诉你。颜氏现在不是正好有适合的机型么,所以,这个项目一旦拿下来,即使所有的合作商都同时中止合约,颜氏也能靠这个项目支撑3年以上!”
颜子沫惊了足足半分钟:“铭川,你意思是季氏集团会和颜氏合作?”
说到这里,季铭川顿了顿道:“所以,子沫,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颜子沫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似乎预感到季铭川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只听季铭川认真地问道:“子沫,就像你昨天告诉我的,你和洛亦辰,真的无法回头了?”
颜子沫想了想,不由地承认:“今天这件事,估计就是他做出来的。他如果真的喜欢我,四年前就不会一语不发离开;回来的时候,就不会喜怒无常地对我;现在,也不会将我爷爷、父亲一生心血的颜氏毁灭。所以,铭川,我对他真的死心了。”
“好,我明白了。”季铭川深吸一口气:“子沫,那我们联姻吧!”
“你说什么?”颜子沫失声道。
季铭川缓了缓,声音平静了很多:“子沫,我们今晚一起发布订婚的事。同时,明天赶在早上开盘前,我让市场部提前发出公开招标的消息。而招标机型虽然不用明说,但是技术指标就指向颜氏的F13风力发电机。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明白这两条信息的关联,但是,在商业操作上,又并不违反任何市场竞争条款。”
顿了顿,他接着道:“只是,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你,因为毕竟我们不是真的要结婚,所以,我担心会对你今后的婚姻造成影响。所以我才会一直到了晚上,想不出来任何别的办法的时候,才给你打电话。”
颜子沫将季铭川的话好好地想了一遍,也明白,这真的是唯一一个解决颜氏危机的办法。而至于季铭川说的可能影响她的婚姻,这真的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反正她喜欢的人说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也不会爱她,反正她现在也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她也不觉得自己将来会爱上谁,那么,所谓的婚姻就根本不会影响到她了。
因此,颜子沫深吸一口气,然后点头道:“好,铭川,都听你的。”
季铭川低叹:“只是子沫,这次利用了你。”
颜子沫知道他在说什么,唇角挤出一抹笑容,只是眼底都是落寞:“没事,希望秦姿看到婚讯能够回来。而且,这么做挽救了颜氏,我更应该谢谢你才对。”
“子沫,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的小新娘!”最后几个字季铭川故意拖长了声音。
知道季铭川是在开玩笑,颜子沫想要配合地说一句:好,我的Fiancé(未婚夫),却发现,当那个单词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喉咙一紧,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急匆匆地挂了电话,颜子沫知道,季铭川会安排所有的消息发布。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真的难过得不能呼吸了。
原本以为,她都已经想清楚了,她和洛亦辰真的没有未来了。可是,当这件事情真真实实地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心脏就好像被浓重黑暗的阴霾狠狠地压着,任她怎样努力地仰头大口大口呼吸,却都好像是离开清水的鱼儿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受的。
甚至,她捏着手机,无数个念头疯狂地撞击着她的胸腔,千万个声音在耳边呼啸,让她不要什么尊严什么矜持,给洛亦辰打过去,求他继续交易,告诉他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只求能够不要和她划清界限……
可是,残存的一点儿理智努力地控制着她,她死死捏着手机,捏到手里都是汗水,然后,直到不小心碰到了电源键而将手机关机,她还是一直维持着僵直的动作。
最后,颜子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是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忘了洗澡,也没有换上睡衣,而她的枕头上一片冰凉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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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笑语刚刚给洛亦辰说完,颜子沫和季铭川订婚了,就听见手机话筒里传来巨大的声响,接着,电话就断了。
她怔了怔,再给洛亦辰打过去,就提示对方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所以,刚才那个巨大的声响是洛亦辰摔手机?孙笑语想到这里,脸上就绽出了明媚的笑容,然后,她将季铭川的微博又再看了一遍。
微博是季铭川转发上次同学会时候和颜子沫合影的那条。原本的那条微博上只有两个字‘我们’,而最新的这条,上面却有一长段话:“从我们的6岁到23岁,从小学一年级到大学毕业,感谢一路上有你。请祝福我和我的未婚妻,10月13日14点(邀你一生一世),我们的订婚宴,不见不散!”
虽然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季铭川和颜子沫走到了一起,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洛亦辰身边已经没人了,这就是她想要看见的!而且,颜子沫应该还不知道林默默和季铭川的事吧?等他们订婚之后,再把当初那组照片给颜子沫看看,看她什么反应,真是想想都让人激动!
想到这里,孙笑语欢快地在卧室跳了几圈旋转舞步。
洛亦辰摔完电话,这才意识到,孙笑语刚才说了什么。当时,他只是因为听到了自己不想听的,大脑都还没有反应,身体就先于它做出了决定摔了电话。现在耳边清净了,所以,再也听不到刚才拿些令他恼怒的话了。
只是,那是真的吗?
洛亦辰打开微博,正要搜索季铭川,却没想到,季铭川的那条微博已经上了推送首页。
然后,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微博上的那句话‘请祝福我和我的未婚妻,10月13日14点(邀你一生一世),我们的订婚宴,不见不散!’。
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就好像很陌生一样,洛亦辰反反复复地将微博看了很多遍,又点开了照片仔细辨认,这才意识到,孙笑语电话上说的是真的。
所以,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要嫁给别人了……
他的沫沫要嫁给别人了……
从他四岁起,就占据他生命和整个回忆的女孩,要嫁给别人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洛亦辰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