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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欢心头一跳,不禁纤眉微拢,水眸骤然掠过一抹凌厉。难道,李夫人所言竟然是实,永乐公主不选旁人,竟是非嫁淳于信不可?
一时间,心头竟如奔马一般,千万个念头在脑中电闪。
而在齐王妃对面,齐王殿下也是心神不属。
今天小狐狸是怎么了?方才殿外那一望,带着明显的怨恼,而此刻相对而坐,竟然瞧都不向他瞧一眼。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可纵然有事,小狐狸也不是迁怒之人。或者,自己有什么事做错?
也没有啊!
今日一早起身还好好儿的,小狐狸服侍他换了衣裳,温存一番才出门,这一天不见,怎么就添了怨恼?一时间,齐王殿下心中反复思索,百思不得其解。
而御阶上,苍辽太子倒颇为兴奋,频频向皇帝举杯,赞道,“大邺风情,果然与我苍辽不同,当真令本宫大开眼界!”
皇帝含笑,说道,“太子喜欢便好!”举杯与他共饮。
话刚刚说了几句,突见殿门外一名侍卫手捧一封奏折奔入,向殿上望来一眼,却绕到众臣之后,在刑部尚书孟义明耳畔低语。
齐王妃见状,眉心不觉一跳,心中暗道,“来了!”
果然,孟义明听完侍卫回禀,神色顿时惊怔,挥手命他退去,起身向阶下而来。皇帝闻太监传禀,浓眉微拢,向孟义明一望,点头道,“孟爱卿,有事且说罢!”竟不回避苍辽三人,以示我大邺无事不可对人。
孟义明一怔,眸光向苍辽三人一扫,只得躬身道,“皇上,渭南传来消息,秦义逃去无踪,却在从江侯侯府,寻到秦胜成。刑部以窝藏之罪问责,从江侯刘蛟拒捕,率兵与朝廷兵马对峙!”说着双手高举,将奏折送上。小太监忙接了过来,转身送到皇帝手中。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顿时一惊。
秦裕龙霍然站起,跨前两步,出班跪倒,大声道,“皇上,此言必然不实!”
皇帝微微挑眉,问道,“为何?”
秦裕龙说道,“皇上,微臣已暗访舍弟下落,得回消息,是过了渭水便转而向东,分明是取道渭南,怎么会突然到了从江?”
皇帝眸色一冷,点头道,“哦,原来驻国将军也私调人马出京!”
秦裕龙暗吃一惊,忙俯身拜倒,说道,“回皇上,微臣不敢私调人马,只是舍弟在平邯府失踪,刑部向建安侯府要人,微臣无法,只得令几名家人出京寻访,只盼寻回舍弟,给刑部一个交待。”
“嗯,只是几个家人!”皇帝点头,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道,“此案皆在秦义、秦胜成二人,只待这二人归案,方可真相大白,你且起来罢!”
秦裕龙本想再为秦义分辩,但一说就错,再不敢多说,只得磕头起身。
此时殿上众人早已窃议纷纷,数百道目光都向秦家这三人身上望来。
这两年来,虽说建安侯府屡有人口损折,但也算事属寻常,又有何人会去留意?有秦翊的光芒遮挡,在外人眼里,建安侯府仍是外表光鲜,风光无限。
如今秦翊一死,众人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两年中,建安侯府先是秦浩惨死,跟着秦珊获罪身亡,其后是秦天宇惨死,朝堂上,立时少了秦家两人。
去岁冬猎,秦璐在围场上失踪,她的秋水剑却成了杀死方立业的凶器,至使秦明拘押。如今秦璐未获,秦明还不曾放出,秦胜成又私离驻地,被朝廷缉拿……
一桩桩,一幕幕,在众人脑中一一闪现,所有的人,都是说不出的震骇。
秦胜成私离驻地,致使平邯府兵乱,已成死罪。
秦义身为建安侯,私离帝京,已成大罪。如今朝廷拘锁,他非但不回京请罪,为自己辩驳,却逃去无踪。
如此一来……
众人望向秦家三人的目光,由怜悯变为冷漠。秦义不能洗脱罪名,便会被夺爵定罪,“建安侯”三字,会成为大邺朝的历史。
那里秦彬闻听“秦义逃去”四字,早已脸色大变,握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却抿唇垂头,默然不语。
秦鹏却脸色变幻,眸光向上首御阶下的齐王妃扫去。一时间,他想不明白,这些事,是秦家人自己的所为,还是有她的设计。
殿内众人纷乱中,皇帝威严眸光在殿中一扫,众人只觉寒意透背,顿时噤声,殿内顿时一寂。
皇帝转向苍辽太子道,“今年早春,闻说御花园已有新绿,如今天色尚早,倒不如请殿下御花园里一游可好?”
苍辽太子闻孟义明禀告,知道是生了大事,当即点头,说道,“这一路行来,本宫见大邺朝民居建构精良,已颇为敬服。这几日出入宫廷,更见皇宫构筑精美,早已意欲一观。只是皇宫大内,我们异国之人,可还方便?”
皇帝微笑,说道,“无防!只需隔绝后宫便可!”
苍辽太子连连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皇帝点头,说道,“朕尚有些杂事,还请太子殿下先行,朕随后便到!”说着转身,向端王道,“你代朕陪伴太子!”
苍辽太子笑道,“哪用得着端王殿下相陪,随意唤个太监引路就是!”
“太监”二字虽然是宫里内侍的统称,但通常众人只以“公公”称呼,如今听他直言“太监”二字,便显的有些粗俗,大多夫人、小姐不禁暗暗皱眉。
皇帝却不以为意,淡笑道,“哪能如此怠慢贵客?”转头向端王一望。
淳于顺起身领命,含笑道,“如今天色尚早,又是这般天气,倒不如移宴御花园,众位公子、小姐同去,才算尽兴!”
皇帝略略一思,点头道,“如此,倒索性命人将园中灯笼点上,再传话宫门,晚两个更次落匙,你等尽兴玩乐一日!”
金口御言,一旨传出,殿上便传出一阵喜悦的喳喳声。
陈贤妃闻言,微一抿唇,笑道,“众公子、小姐们自然尽兴,臣妾这等老骨头却受不了,倒不如请众夫人去臣妾宫中坐坐,听一回戏,早些回去歇息的好!”
皇帝点头,含笑道,“如此甚好!”
一句话,便将此事定下。
众公子、小姐有人轻声欢呼。
虽说世家公子、小姐均有机会进宫,但上有皇帝,下有嫔妃,还有各府夫人在侧,凡事均要中规中矩,不能尽兴。如今闻说只有几位王爷和各府公子,可以尽情游玩,自然大为喜悦。
阮云欢却是眉心一跳,水眸骤深。
陈贤妃与皇帝一搭一档,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将众小姐与苍辽太子送入御花园,却又不令众夫人跟随,分明是想在今日,让苍辽太子定下和亲人选。如此说来……阮云欢微微咬唇,不自觉向对面望去一眼。
上元节那日,因不料有耶律辰与淳于信那场争斗,阮云欢不得不以秦翊之死打断,也将设好的计策搁浅。其后几日,却苦无机会。看来,事情成败,便在今日!
齐王殿下正凝神向她注目,触上她的眸光,不觉展颜一笑。阮云欢抿唇,一个笑容刚刚泛起,才想起自己应该在生他的气,脸色又落了下来,侧过头去。
齐王殿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愕然片刻,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却落在苍辽九皇子耶律辰的身上,不由微微皱眉,薄唇紧抿,露出一抹恼意。
端王领旨,当即传令众公子、小姐移宴御花园。
众公子、小姐齐齐起身,向上行礼退出殿去。端王先向皇帝辞过一礼,向苍辽太子一伸手,说道,“太子殿下请!”
苍辽太子点头,起身也向皇帝一礼,随端王离殿。耶律辰、永乐公主二人也跟着起身,行过礼转身,却见阮云欢仍端坐不动,永乐公主不禁扬眉,问道,“齐王妃,你不同去吗?”
阮云欢抬头向她一笑,说道,“既然是公子、小姐们饮宴,睿敏不便相陪!”
永乐公主瞬间噘了小嘴儿,说道,“你又不是老骨头,怎么就不便相陪?”奔去抓着她手臂拽起,说道,“一起去吧,好不好!”
陈贤妃说自个儿是老骨头,原是谦词,众人听她搬了来说,都不禁好笑。阮云欢微微抿唇,抬头向皇帝望去。
皇帝点头,含笑道,“众小姐入园,总要有人照应,齐王妃便再辛苦一日!”
此话正中阮云欢下怀,当即领命,福身向皇帝行礼,眸光扫过淳于信,这才转身,与永乐公主向御园而去。
钦安殿内,片刻间只剩下皇帝与众臣。众臣深知要论朝政,均纷纷起身,依序排班,两旁侧立。
皇帝扬眉,问道,“众位爱卿,此事有何看法?”
众臣顿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目光皆落在秦家的三个人身上。
秦裕龙咬了咬牙,出班跪倒,回道,“回皇上,父侯私自离京虽然有罪,但他只为寻回秦胜成,断断不会逃去,恐怕其间还有什么误会!”
“误会?”皇帝扬眉,将手中奏折打开略略一瞧,便向下一丢,说道,“这奏折中写的清清楚楚,会有何误会?”
秦裕龙爬前两步,捡起奏折一瞧,脸色顿时灰白,略一沉吟,说道,“回皇上,秦胜成纵然是藏在从江侯府,但如今微臣父侯无踪,未必是逃去,或者是为人所害!”
私自出京虽是大罪,却还不到夺爵的地步,如今,只能丢卒保车,保住爵位再说。
秦家的人,果然个个心狠手辣!
齐王殿下心底暗暗冷笑,抬了抬眉,向刑部侍郎樊士浩一望。
樊士浩会意,当即往出一站,大声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何事?”皇帝沉声喝问。
樊士浩回道,“皇上,自刑部派人前往渭南,臣得人密报,说秦三公子秦彬秘密派出二人出京,一路赶往渭南。臣当即命人追拿,却只擒到一人。”
“什么?”
轰的一声,殿上顿时一片惊诧之声。
秦彬在刑部供职,刑部派人拘拿秦义,他竟然命人私通消息。如今派出二人,却只一人被擒,不用说,一定是另一个漏网之人通风报信,秦义才能安然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