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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第46章：午夜出击
混江龙知道李汉章的秉性，眼珠子一转说：“李老板，其实我只要捕一只大雁，另外也是不得已而为啊。”
李汉章不解，就问：“你要一只大雁究竟干什么？”
混江龙这小子鬼心眼子特多，来的路上谎话就编好了，他红着眼圈说：“李老板，我老娘今天快八十岁了，她得了一种怪病，中医说要用大雁的口水做药引子，要是捕不到一只大雁，我老娘一个月内就不行了。老娘中年守寡，拉扯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不容易啊……呜呜呜！”
看到混江龙说着还哭起来，李汉章心肠一软，看到当儿子的对老娘如此孝敬，李汉章作为大孝子他自然感动，而且混江龙又巧舌如簧，说只要大雁的口水，不会伤害其性命。于是李汉章就掏着心窝子说实话，把捕雁的诀窍说了出来：“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捕杀大雁的人，身上是不能有人味儿的。”
混江龙惊讶地问：“有人味儿咋了？”
李汉章摸了摸胡子，讲到：“你是不知道的，大雁的视力虽然不行，但是历经千百万年的物种进化，以及世世代代野外生存环境的严酷磨练，大雁有着十分发达的嗅觉：夜里栖息时，尽管它们已经酣然入睡了，但嗅觉仍然“醒”着，六七步开外足以闻得到人的气味，从而惊醒鸣叫！”
混江龙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倒霉蛋之所以失手，恐怕就是在靠近时被大雁闻到了人味！
混江龙当即就求李汉章传授去除人味的方法，说为了治疗老娘的病，报答老娘的养育之恩，自己宁愿不是人：李老板救救我老娘吧，我娘那副救命的中药，就等着药引子了！”
李汉章叹了口气，见混江龙眼泪汪汪的，一脸的虔诚之色，心里也跟着发酸，于是就说出了捕雁之前必不可少的一步：用新鲜野艾熬成水，捕雁前喝上一大碗，随后，再用这野艾水彻底洗个澡，连衣服也要洒些野艾水；如此，人味便会被暂时掩盖住，连呼出的气也是野草味儿，大雁就难以闻出来了。说完之后，李汉章还嘱咐混江龙，千万不可贪心，捕捉到大雁之后，弄好药引子，必须放生。
混江龙连连点头，却是偷偷发笑：李汉章为人实在，把去人味儿的诀窍传给混江龙不算，还怕他捕雁时意外受伤，又教了他一招：走近熟睡的雁群，看准一只大雁后，要用事先准备的大雁羽毛拨弄它的腿，大雁睡得迷糊，只当是蚂蚁之类野虫顺着腿爬上来了，便会将脑袋从翅膀里伸出来挠痒痒，到了这个时候就迅速攥住大雁脖子，使它不能出声，抱起来迅速撤离……
混江龙听完之后，对李汉章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忙告辞。
混江龙刚走，江南和张昂就来了，看到李汉章刚才和一个中年男子说话，江南就问：“李老板，你家亲戚？”
李汉章说：“不是，只不过是一个相识，他是个孝子啊。”
张昂哼了一声说道：“就他，这不是小王庄的混江龙吗？这小子的老娘三年前过世的时候，他居然在外面跟朋友打了一宿的麻将，他也配称孝子？”
李汉章心头一颤，悔恨地说：“看来我上当了。”
江南问：“究竟怎么回事？”
李汉章就把过江龙谎称要给老娘治病，想捉一只大雁的事情说了一遍，张昂急道：“李老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他老娘早就死了，他那里是给老娘治病，分明是要捕杀大雁，谋取暴利啊。”
李汉章气的顿足捶胸，张昂说：“我现在就去把他抓起来。”
江南说：“小昂，不要着急，这样做只能打草惊蛇，我们现在抓住他，他一定百般抵赖，我们又没有他捕杀大雁的证据，依我看，等他晚上行动时候，我们去抓现行。”
张昂说：“好，绝对不能放过他。”
得到捕雁的秘诀，混江龙美滋滋回到家，熬好了野艾水，先从头到脚洗个彻底，又苦着脸喝了一大碗……剩下的浇在衣服上。然后，找了一只鸭子羽毛，准备到这份上，混江龙觉得当晚捕雁是万事俱备，就等晚上大开杀戒了。
躺在床上，毒瘾又犯了，折腾的他也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好容易熬到了半夜十二点，混江龙悄悄溜出村子，独自驾着渔船，轻轻地划桨靠近落雁洲，再次蹑手蹑脚地下船摸到了那棵柳树下。这次，他特地往前后左右侦查了一番：既无人也无船！混江龙料定昨天夜里的倒霉蛋，眼下不是躺在家里养伤，就是躺在医院里治疗。
其实，他哪里知道，鬼手张也不是傻子，昨天逃走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船不见了，就知道被人盯梢了，所以，今天天刚黑他就埋伏在这里，打算看看是谁准备对自己黑吃黑？
看到混江龙上了落雁洲，鬼手张也跟过来，偷偷将混江龙的船弄走，将自己的船停在岸边，我给你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混江龙胸有成竹在距大雁二十米的地方潜伏下来，很从容地掏出竹筒、纸闷儿，能去除人味儿的野艾水洗也洗了，喝也喝了，再不用担心什么了，混江龙施展和鬼手张一般的伎俩，全神贯注地对付雁群的“哨兵”先干掉哨兵，才好进行后面的计划……
正在值班的大雁哨兵很快发现了亮光，于是便鸣叫报警，熟睡的大雁惊醒后大声叫着，开始列队，警戒……昨天的雁群已经飞走，此雁群非彼雁群，此“哨兵”非彼“哨兵”，但大雁的习性是千古不变的：“哨兵”谎报军情后被啄得头晕眼花、头破血流。混江龙也采用昨天鬼手张的法子，让大雁的哨兵被反复惩罚，以致发现异常后不敢再鸣叫报警了，雁群一片寂静。
混江龙心里乐开了花，他慢慢靠近雁群，拿起早已备好的木棒，准备猎杀了，后面的鬼手张看到混江龙渐渐向雁群接近，心里痒痒，也跟上凑上来。他心中暗想，既然发现不了这小子，那一定也发现不了我。眼看混江龙距离雁群只剩三五步远了。
鬼手张暗暗称赞，昨天夜里的自己就是在这样的距离惊动了雁群的，可现在的雁群却是无声无息，看来这小子的本事比自己厉害。于是，鬼手张也跟着往前凑合，他是想跟着混江龙好好学习一下捕雁的本领，毕竟这门手艺学会了，明年还可以再用啊。
可是，鬼手张没有用野艾洗过澡，身上一身的人味，他这一跟上来，就坏了混江龙的大事。混江龙悄悄匍匐在地，蠕动着身子摸到了一只大雁脚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鸭子羽毛，轻手轻脚地拨弄大雁的腿，作蚂蚁顺腿爬状。那只大雁真的将脑袋从翅膀里伸了出来，混江龙大喜，看到木已成舟，挥起木棒对准了大雁的脑袋就要落下……
突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只大雁没有按照混江龙的意图去挠痒痒，而是突然“嘎”的大叫起来，这只大雁一叫可不得了了，后面的大雁也跟着警觉的叫起来。最先发现混江龙的大雁，抬起嘴巴狠狠啄向混江龙那只手，忍着剧痛，混江龙还打算弄死这只大雁。
可是，其他雁群马上全部惊醒，它们一起大声叫着，“哗啦啦”地向混江龙包抄过来！晕菜，这究竟怎么回事？两眼一抹黑的大雁是怎么发现我的？除人味儿的野艾水，我是洗也洗了、喝也喝了呀！难道是李汉章的诀窍不灵？真他妈晕菜，饿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我混江龙再厉害，也架不住这好几百只大雁。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紧逃吧。又有一只大雁扑上来，对着混江龙的手背就是一嘴巴，这一嘴巴有多大力量？有人曾做过试验，大雁的一嘴巴实实在在地啄下去，能将三合板啄个洞！虽然不能致命，但是好几百只大雁呢，每只大雁给你来一口，还不把人啄成烂泥？
混江龙手背顿时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他忍着疼爬起来，丢掉木棒抱头鼠窜……过江龙跑得还算快，可是跑出没几步，就发现身后有人也在跑，在后面是成群的大雁在追。
草，原来还有别人，怪不得大雁会闻到人味，混江龙终于明白了，大雁太多了，二人逃出去没有几十米，就被大雁包围了，大雁们声嘶力竭地叫着，用嘴和强有力的翅膀为武器，向混江龙和鬼手张发起了以死相拼般的攻击……
眼看二人性命不保，这时候，一艘机动船突突突突的开过来，江南用手电一照，对张昂说道：“在那里。”
张昂看到落雁洲上，数百头大雁围追过江龙和鬼手张的情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活该，让他们受点苦头也好，免得他们还来猎杀大雁。”
随着电船的靠近，船上灯光照过来，惊吓了雁群，大雁们拍打着翅膀丢下被啄的遍体鳞伤的鬼手张和混江龙跑开了，张昂和江南下了船，来到落雁洲，走到二人面前。
张昂厉声道：“混江龙，你可认识我是谁？”
听到这个干脆有力的女声，过江龙抬头一看，吓得一哆嗦，急忙求饶说：“张警官，我糊涂啊。求你饶了我吧。”
鬼手张也吓得抖若筛糠，说不出话来。
张昂哼了一声，给他俩铐起来，然后弄上船，来到岸上，张昂说：“市政府明文规定，严禁捕杀大雁，你们俩罪证确凿，我看这一次不判上十年八年，你们是出不来了。”
混江龙和鬼手张一听，吓的扑通一声全都跪倒在地上，“姑奶奶，饶命啊，我们虽然心生歹意，可毕竟没有的手啊。你大人有大量，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来生我们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