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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谢:决不气馁、moshaocong两位兄弟的赏。谢:wetkofg、tkoman、卡卡阿残等兄弟的票。)
时间回溯到王源抵达成都的昨日午后。寿王李瑁当街同颜真卿一番争吵之后,趁着韦见素领着颜真卿去馆驿沐浴换衣的间隙,李瑁急匆匆的赶往了散花楼中。
玄宗正在午后的阳光里凭栏喂鱼。观月池中养了不少的锦鲤,最近玄宗喜欢来这里观鱼喂鱼,看着池水中自由穿梭的锦鲤,玄宗有时会把自己想象成水中的鱼儿。自从到成都以后,玄宗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一条鱼儿自在。大唐江山支离破碎,一年前那一切还是花团锦簇,一年后的今天,自己竟然沦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午夜梦回之际,他常常回到兴庆宫的百花园中。在花丛中徜徉,在丝竹中流连。在梦里,当然少不了那个天香国色梦魂牵绕的倩影。可是,那倩影总是模模糊糊的花海之中晃动,自己叫之不应,追之不及。
玄宗常常想起马嵬坡上的那一天。虽然那是一场噩梦,但玄宗却无法回避那让人惊魂的一日。若说他对那天自己的选择一点后悔都没有的话,显然是不对的。虽然他一直都是个将错就错,从不愿承认错误的人。但在回想起那一日的情形,玄宗还是会为自己的懦弱而羞愧。如果那一天自己不屈服于陈玄礼等人的威逼,不下那个赐死贵妃的旨意的话,或许今天自己的心境会好许多。可是,自己还是下达了旨意,还是赐予贵妃丈二白绫。
玄宗承认自己此举是绝情的,但他岂能为了一个女子便抛弃了江山,又怎能为了一个女子激怒陈玄礼等人,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自己是皇帝,皇帝有皇帝的选择。然而时至今日,一想到伊人已逝,在梦里都无法见到她一面,玄宗又觉得生无可恋,觉得痛苦不已。
玄宗就在这样的矛盾的心理之中度着日子。特别是来成都之后,情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虽然群臣依旧尊崇有加,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区别。但玄宗心里清楚的很,大唐到了如今的地步,自己的威望已经大不如前。在臣子们心中,自己已经不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英明神武的圣主。自己宠信安禄山酿成惊天大祸,自己在马嵬坡为了求生而下旨杀了贵妃,这些行为已经让自己以前积攒的所有威严和口碑都消耗殆尽。现在的自己不过是王源庇护之下的一个偏安之主罢了。
但玄宗内心里是不甘心的,他不能忍受如今的局面,不能让自己沦落今日的地步。曾经自己一手缔造了当世第一强盛之国的辉煌,曾经的自己是所有人心中的丰碑,怎能容忍自己落入今日的窘境?若自己不曾是万人敬仰,不曾是英明神武倒也罢了。但经历过数十年的辉煌,忽然从云端跌落尘埃,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人痛彻心扉。
玄宗咬着牙告诉自己,必须要重振威望,重新回到那个俾睨天下亿万人仰望的时候。想当年武帝当朝,李唐子孙朝不保夕的时候自己都挺过来了,硬生生夺回了大唐皇位。那么现在自己为何不能重新回到往日的荣光岁月。越是在危难之时,便越是能强烈的激起人的潜能。虽然数十年的安逸时光将激情和雄心已经磨灭殆尽,但到了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激情之火却重新的在玄宗心中燃起,让玄宗已经变得迟钝和混沌的脑子转动的更加的灵活。
玄宗认真的分析了眼下了局势,其实要恢复往日的荣光,要做的事情不外乎两点。第一便是平息叛乱,迅速的稳定大唐局面,之后再进行制度上的调整。他已经意识到了节度使权力过大带来的巨大灾难,若是能重新稳定局面,节度使的权力一定要大幅削减。当然前提是要平息这场叛乱。第二件事便是要摆脱王源的控制。建立绝对忠于自己的力量,让自己重新拥有无上的权威。
自从来到成都之后,玄宗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压力的来源方方面面,但最大的来源便是这个王源。玄宗承认,王源是有大功于己的,若不是他,自己还不知处境如何。若不是他,自己现在要么已经被李亨篡位架空,要么已经流落不知何所。但王源既是大唐臣子,他做的一切也都是他该做的,而自己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他身为人臣应该表现的谦卑而感恩些。然而王源似乎永远跟自己若即若离,给玄宗的感觉是这个王源永远都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成为自己忠心的臣子。
特别是来到成都之后,玄宗清楚的感受到了,在这里百姓们对王源的爱戴远胜于己,官员们对王源的尊敬也远胜于己。这显然是玄宗绝不可接受的。一个臣子的威望会盖过皇帝,这便是一种大逆不道。功高震主倒也罢了,功高盖主,甚至在名望和声誉上超过主人,那这便不是一个好的臣子。这便是权臣,一个让人感觉到了巨大威胁的权臣。
更何况王源手握着现在大唐所有的兵马,那是他一手经营了数年的神策军。虽然名义上是大唐的兵马,但玄宗知道,这支兵马只有王源才能调动,甚至包括自己都没有调动他们的可能。这是极为可怕的。有安禄山的前车之鉴之后,玄宗早已如惊弓之鸟。如果王源和安禄山一样怀有异心的话,那将比安禄山更为可怕,因为自己甚至连逃的可能都没有。自己立足的是王源的地盘,身边是王源的兵马,自己插翅难逃。
若王源表现出如忠犬一般的忠诚倒也罢了,偏偏这个王源不断的挑战着自己的底线,不断的逼迫着自己做出不愿做的事情,这让玄宗心中越发的觉得不快和愤怒。
当然,玄宗也明白不可同王源撕破脸皮。王源手握重兵的威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玄宗也意识到自己要想平叛回归长安,则必须依靠王源。不得不说,王源是目前大唐的中流砥柱,若不是他,十几万叛军早已攻入蜀地,自己早已不知又要逃向何处。通州一战,六万兵马大败十八万叛军,那是何等的气魄。那一战之后,形势当即逆转,玄宗也真正看到了平叛成功的曙光。所以玄宗尽量让自己隐忍,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对王源宠信有加,这既是形势的需要,也是一种策略。
玄宗不惜杀了房琯以平息王源之怒,虽然在这件事上,玄宗感觉到了巨大的屈辱。玄宗不惜以相国之位相加,从而表现出自己对王源的恩宠和嘉奖,事实上玄宗根本就不想让王源成为大唐相国。玄宗以一种极为低调和隐忍的方式来迷惑王源,但暗地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能够突破这种被王源的阴影笼罩之下的方法。
房琯欲重建禁军的想法便是玄宗急于要做的事情,玄宗知道要想摆脱这种阴影,自己必须要有忠诚于自己的兵马。但房琯这个蠢货把事情办砸了,他怎么敢挪用大军的军饷,这让玄宗不得不杀了他。当然杀他的理由也仅是私自挪用军饷,破坏平叛大计。这一条已经足够杀了他。然而从那时起,玄宗便埋下了伏笔,杀房琯的罪名并没有说因为他倡议重建禁军而获罪,也就是说组建禁军是没有过错的,错在挪用军饷。
数月前,当李光弼和郭子仪回到成都时,玄宗欣喜不已。在和二人深谈之后,玄宗感受到了李光弼和郭子仪对王源的不满。在自己有意无意的将自己抵达成都以来的种种事情都告知二人后,玄宗从两人的脸上看到了压抑不住的愤怒。玄宗知道,自己可以信任和重用这两人了。于是乎玄宗授意李瑁,让李瑁提出让李光弼和郭子仪去河东朔方募集兵马组成北路平叛兵马的建议,并且很快便答应了他们。授予两位官职,让他们即刻去办。
玄宗并非不知此举会让王源心中不满,但玄宗认为,这一次王源没有任何的公开理由来反对。因为这一次玄宗没有给王源任何一个理由。粮饷盔甲兵器都需要李光弼和郭子仪自己募集,玄宗不会动王源的神策军一丝一毫的物资,就是要让王源毫无反对的理由。唯一做的出格的事情,便是玄宗下令高仙芝将两万朔方军归于李光弼和郭子仪。这一点或许会让王源感到屈辱,但玄宗认为这即便引起了王源的不满也是值得的。必须要给李光弼和郭子仪一些兵马作为底牌,否则他们能否立足河东朔方一带都很难说。
当玄宗得知王源要回成都的消息后,玄宗的第一反应便是王源将要回来兴师问罪了。但玄宗仔细的做了应对,甚至连王源可能会提出的问题都做了假设。在全面斟酌之后,玄宗胸有成竹,甚至是有些期盼王源的归来。玄宗认为,如果这一次王源闹得太过分的话,反而会让他的野心暴露,反而会给自己加分。当然玄宗也做好了宽慰妥协的准备,他并不想王源因为愤怒而翻脸,因为自己还需要王源替自己卖命。
总而言之,对于王源的这次回成都,玄宗就像是个热血澎湃的少年一般充满了斗志。他甚至有些急迫的要见到王源和他过过招,急于想看到王源在自己面前哑口无言的样子,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玄宗凭栏观鱼,但他其实心思一点也不在鱼身上,他只是要表现出一种姿态。他不愿正襟危坐的散花楼大殿中等待王源的到来,那样虽然看似庄严,但其实却给人一种对王源的觐见极为重视的感觉。玄宗就是要一种闲适淡然的姿态让王源感受到,其实自己对他并没有那么的重视,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便有着特别的安排,让他知道,他在自己的心中只是一个臣子罢了。
……
内侍匆匆而来,站在廊下向玄宗禀报:“陛下,寿王殿下求见。”
玄宗愣了愣,皱眉问道:“只是李瑁么?没有其他人?”
内侍忙道:“没有,寿王殿下孤身一人。”
玄宗想了想摆手道:“叫他来。”
片刻后,寿王李瑁神色激愤的快步而来,来到廊下跪地磕头道:“儿臣参见父皇。”
玄宗头也没抬,手里抓着鱼食往水面轻抛,抛光了鱼食,从内侍手中取了布巾擦了擦手,这才回头看着李瑁道:“起来吧。怎地就你一人前来?王源他们还没抵达么?”
李瑁谢恩起身,从台阶上进了回廊之中,凑在玄宗耳边沉声道:“父皇,王源在半个时辰前便到了。儿臣和众官员也接到了他。可是这个王源简直太嚣张了,居然不第一时间来见父皇,反而跑回自己府中和妻儿团聚去了。”
玄宗皱眉道:“他回府去了?没说来见朕?”
李瑁摇头道:“没说,说他身子疲乏,需要回府休息。父皇您听听,这是什么话?他把自己当什么了?他眼里还有父皇么?父皇在这里等着他觐见,他却自己回府去了。父皇,这个人已经彻底的无视我皇家权威了。儿臣说了几句,那跟随他一起来成都的颜真卿居然跟儿臣吵起来了。父皇,这些人都已经被王源收买了,眼里只有王源而没有父皇了。”
玄宗冷目瞪视李瑁道:“你和颜真卿关于此事吵了架?”
李瑁吓得一抖,忙道:“儿臣……儿臣见不得他们如此蔑视皇威,所以便发了几句牢骚。那颜真卿便抓着儿臣喋喋不休,说的话简直难以入耳。”
玄宗冷声道:“颜真卿呢?也不来见朕么?”
李瑁道:“那倒不是,韦见素领他去馆驿更衣沐浴,一会儿便要来觐见。”
玄宗微微点头,缓缓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沉声淡淡问道:“颜真卿说了些什么?”
李瑁忙凑上前道:“儿臣诘问他们,王源不第一时间觐见父皇,难道要父皇亲自去见王源么?这话问的没有什么差错吧?”
玄宗皱眉道:“他怎么回答?”
李瑁道:“颜真卿满口歪理,他说什么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说什么王源对我大唐劳苦功高,陛下便是亲自去拜见他也不为过。说什么陛下亲自去不是丢脸,反而是彰显陛下的恩宠什么的。总之便是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对王源的失礼却只字不提。”
玄宗伸手一拍扶手,冷声喝道:“果然都是穿着一条裤子,拿这样的大道理来说话。朕怎可去见王源?难道天下是他王源的不成,王源是大唐之主不成?岂有此理。”
“就是就是,这些人现在心里都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几十名朝臣,看着王源扬长而去却无一阻拦。看着颜真卿跟我狡辩却无一驳斥,这些人都烂了,烂成渣了。他们都不是我大唐的忠诚,只知道趋炎附势。父皇,你心里一定要明白这些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李瑁在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玄宗冷目斥道:“住口,你的意思是朝臣之中无一对朕忠心是么?这样的话你也当众说了?”
李瑁愕然道:“儿臣……儿臣确实训斥了他们。”
玄宗怒骂道:“蠢材,你当众说那样的话,岂非是将他们往外推?大臣们虽然趋炎附势,但朕要做的是拉拢他们,而非往外推他们。你要让朕成为孤家寡人么?”
“这……儿臣……儿臣……”李瑁挠头道。
“你行事太不稳重,譬如今日之事,你便不该当众说出那些话。大可放在心里看在眼里,回头禀报朕便可。你那样说话,王源岂非很快便会知晓。你考虑过他知道之后的反应么?”玄宗皱眉再道。
李瑁沉吟片刻道:“父皇,我们越是不说,王源便会越发的嚣张。儿臣之意便是要他知晓,从而敲打于他。父皇,您便是太过纵容他,此人就要骑到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了,还如何容忍他?”
玄宗怒斥道:“你懂什么?要有策略,岂能蛮干?就算心中不满,表面上也不能撕破脸皮,你这么一来岂非是撕破脸皮了么?若当真逼得他狗急跳墙,对朕有何益处?对大局有何益处?”
李瑁躬身道:“父皇教训的是,但儿臣实在是不能忍了。事到如今,儿臣需要跟父皇禀明一件事情,这件事儿臣本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但现在儿臣要跟父皇坦言此事,因为这件事可以看出王源的狼子野心。”
玄宗皱眉道:“什么事?”
李瑁低声道:“父皇,儿臣听到传言。马嵬坡上的事情有诸多的谜团,父皇亲历此事,难道没有觉得有很多疑惑之处么?”
玄宗身子一抖,低喝道:“你是何意?”
李瑁低声道:“儿臣知道不该提马嵬坡上的事情,但此事干系重大,便是父皇责怪,儿臣也要说出来。马嵬坡上,王源赶去救驾,在佛堂之中出来后,王源禀报说逆臣陈玄礼、李辅国,和……和前太子李亨畏罪潜逃,踪影全无是么?”
玄宗皱眉道:“是啊。”
李瑁冷声道:“然而这件事只是从王源口中说出,可曾有过验证?那时候人心惶惶,无人怀疑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回到成都后,儿臣怎么想也觉得不对劲。那时下了数场大雪,荒山野岭之中天寒地冻四野茫茫。李亨陈玄礼等人能逃到哪里去?就算是逃走,也有足迹可循,那王源说派人搜查良久也不见踪迹,岂非蹊跷?”
玄宗吸了口冷气低声道:“你得意思是?”
“儿臣怀疑是王源当场杀了太子陈玄礼等人,之后藏尸匿迹,谎报他们逃走。”李瑁低声道。
玄宗身上发冷,皱眉半晌道:“可是他这么做为了什么?他大可不必这么做。就算他搏斗之际杀了他们,他也该明白,朕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他。若说他为了担心朕责怪他弑杀太子的罪过,却也说不通啊。”
李瑁沉声道:“父皇明鉴,这便是可疑之处。若王源杀了太子等人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杀人灭口的话。那么他的行为便合情合理了。”
“隐藏秘密?隐藏什么秘密?”玄宗沉声道。
“父皇,儿臣斗胆问一件事,请父皇恕罪。”
“问便是,啰嗦什么?”玄宗喝道。
李瑁忙点头道:“儿臣想问一问,马嵬坡上,玉环……不……贵妃娘娘被赐死之后,父皇可曾亲眼见到她的遗容?”
玄宗愕然瞠目道:“你问这个作甚?”
李瑁忙告罪道:“父皇息怒?儿臣并无冒犯之意。儿臣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外边暗地里有一股流言在疯传,说……说马嵬坡上贵妃娘娘并没有死,说她早已活着离开了……”
“什么?”玄宗惊叫出声,脸上的表情既惊骇又震惊,脸上的皱纹都扭曲着,说不出的吓人。
“竟有这样的流言么?”玄宗喝道。
李瑁低声道:“儿臣岂敢胡说八道。市井之中当真有这样的流言,而且流传甚广。”
玄宗颓然坐下,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可能。朕亲眼看到她的尸身抬了出来,还有力士的尸体。”
李瑁小心翼翼低声道:“所以儿臣才问父皇,可曾亲眼看到贵妃娘娘的遗容。”
玄宗缓缓摇头道:“那倒没有。当时王源说,贵妃遗容不雅,恐惊吓了朕,故而要朕不要看。难道说……不可能,不可能。”
李瑁低声道:“父皇,这件事咱们理一理便知脉络。刚才我们说到若是王源杀李亨陈玄礼李辅国的动机不够,除非是为了掩饰什么的话,那么如果是为了掩饰贵妃娘娘未死的真相呢?这个理由够不够充足?”
玄宗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快速踱步,垂头沉思半晌,指着李瑁大声道:“继续说下去。”
李瑁道:“父皇,那王源和杨家的秦国夫人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马嵬坡上,那秦国夫人如果央求王源救下贵妃娘娘离开父皇的话,王源会不会答应?”
“可是爱妃又怎会答应?她怎会离开朕?”玄宗叫道。
李瑁不知该怎么说,挣扎片刻终于咬牙道:“父皇,马嵬坡上是您下旨赐死贵妃娘娘的,听说贵妃娘娘临去受刑时曾经……曾经对父皇大加数落,言辞决绝是么?”
玄宗心惊胆战的响起了那天的情形,爱妃走时连正眼也没看自己一眼,满脸的鄙夷之色,言辞确实是决绝的。
“儿臣斗胆猜想,王源等人闯入佛堂时贵妃娘娘并没有死,然后秦国夫人和贵妃娘娘央求王源伪造贵妃死亡之事,这样贵妃娘娘便可从此离开父皇身边。王源定是看在他情人的面子上无法拒接,但因为李亨陈玄礼等人都知情,他怕这三人泄露此事,于是便杀了他们,谎称他们逃走。这样一来死无对证。最后将贵妃娘娘乔装带走,弄个假尸首糊弄父皇。那秦国夫人为何要提前回成都?为何回到成都之后隐居不出?这叫做欲盖弥彰。儿臣怀疑,贵妃娘娘一定被王源和秦国夫人藏匿在某处。只是当年参与之人或有人说漏了嘴,以至于有风声流传出来,产生了风言风语。不知父皇认为儿臣的猜想有没有道理。”李瑁低声在玄宗的耳边说出了这番话来。
玄宗再一次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喃喃道:“太有道理了,太有道理了,完全的合情合理。合理的让朕无法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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