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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多,白云机场候机厅外面,何力紧紧拥抱住景芳蓉,几分钟方才松开。何力旁边龚鹏静静站立着,龚鹏的身边还有四名刚刚从古城到达同事,他们都要暂时留在花城,协助景芳蓉侦破古城到花城的文物和毒品走私线路。
何力走过去和龚鹏紧紧握了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然后,何力转身走进了候机大厅。
九点刚过,何力走出古城机场,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上车拿出手机关闭了飞行模式,手机就来了电话,一接通,副局长赵婷焦急地声音就传了过来:“何力,你现在哪里?闻厅长带着人来分局了,说是有紧急事情找你,还要开个会,我已经通知蒋政委了,你快回来。”
“好!我马上到!”
闻声来过来有什么事?何力心中有些不安,对这位任长田的前任,现在大权在握的副厅长,何力可没有多少好感。上次他来19号大院,可没有给人留下好影像,如果没有猜错,闻声来可是方明清的人。
二十几分钟后,何力回到了分局。疾步走到三楼,想先回自己的办公室,却被楼梯口两名身着警服的陌生干警拦下了:“何局长,闻厅长在西头小会议室,大家就等你了。”
何力心里一个咯噔,这两个可不是普通的警察,领花和袖章上那特殊的标志,都在提醒何力,这是警察中的警察,专门管理警察的警务督察。
是厅里还是分局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何力点点头,转身走向西头的小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一眼就看到里面会议桌顶头的主位上,端坐着表情严肃的闻声来,他的身旁还坐着厅里的副总督察长杨宇,两人身后笔直地站立着四名不拘言笑的督察。会议桌两侧除了文秀和赵婷,贾许民他们四个大队长和局里几个中层领导都在座。
呵,阵势不小!
“闻厅长、杨督察长,我回来了。”何力打了声招呼,不动神色地走到会议桌一侧,找了个空位坐下。
闻声来看主角来了,威严地咳嗽了一声:“现在我们开会,我先通报一件事。4月13日晚上八点至九点左右,在我市‘左岸新城’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入室抢劫伤人案,伤者下体被严重伤害,还被强迫服用了过量的毒品,现在被害人正在古城医院抢救,虽然小区的监控被人破坏,省厅的监控也被人做了手脚。但是,事情我们还是知道了。”
省厅的监控被人做了手脚!除了何力和贾许民,会议室里的人都是心理一凛。
闻声来顿了顿,眼神不善地盯看何力一眼,突然说道:“做案人很狡猾,但是天网恢恢,我们还是找到了出手之人。有证据表明,文物分局副局长何力和此案有关,分局一大队大队长贾许民和大队四名干警也参与了此事。”
怎么可能?会议室的人眼光刷地齐齐扫向何力。这是内部出了问题,何力迅速做出了判断,他的眼神犀利地扫向贾许民。贾许民茫然地回看着何力,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
蒋文秀坐不住了,不顾会场凝重的气氛,出声问道:“闻厅长,这怎么可能?有什么证据吗?”
“啪!”闻声来猛地抬手拍了一把桌子,惊得会议室里的人都瞪大看眼睛。
“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有没有点纪律性?我让你发言了吗?杨督察长,宣读厅里决定吧。”
坐在首位旁边的杨宇打开文件夹,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看了眼何力,还是说了几句题外话:“受害人是方明清的儿子方平,案发时虽然厅里的天网监控工程正好面临检修,小区里的监控也被人为删除,但是,分局有人实名举报,我们请示了厅里领导后进行了调查。”
“咳咳咳……”闻声来不悦地刻意咳嗽了几声,打断了杨宇的解释。
杨宇无奈的笑了笑,看向了文件:“经厅领导批准,决定暂停何力和贾许民的一切职务,接收督察处和厅纪委的审查,分局工作由政委蒋文秀支持。”
杨宇简单地宣读完文件,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四名督察就走过来,围住何力:“何局长,请交出证件和配枪,然后更我们走吧。”
令厅怎么没有给自己提前通个气?何力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摸出警察证交给一名督察:“配枪我放在了19号大院,如果需要的话,请你们带我去取一趟。”
闻声来有点急,站起来摆摆手:“不必了,查清案子为第一要务。何力,贾许民,跟我走一趟。”
何力平静地站起来,眼神示意了几下,阻止了要来阻拦的文秀,双手并拢前伸,对着杨宇说道:“杨督察长,我配合厅里的一切调查,需要戴上手铐吗?”
杨宇自嘲地笑了笑:“都是自己人,去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说,走吧。”
四个督促过来,分别站在何力和贾许民身后,然后簇拥着两人走向会议室门口。
“等一等!”
蒋文秀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什么也不顾了,站起来喊了一声,会议室里的人都怔住了。赵婷咬咬牙,也起身站到蒋文秀身边,又给文秀增添了几分胆量。
“杨督察长,分局正在侦办大案,贸然带走何局长似乎不妥,令厅长知道这件事吗?”
杨宇看了看前面闻副厅长,在闻声来转回身前,快速摇了摇头,然后,才沉下脸说道:“蒋政委,既然有大案,那就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厅里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解释嘛?”
闻声来听到杨宇这样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杨宇落在最后一个出门,突然记起手机还在会议桌上放着,回来拿起手机,走过蒋文秀身边时,低头似乎在小声喃喃自语:“令厅去部里开会了,小纪也跟着去了,要一周时间呐。”
何力和贾许民被监督着走下楼道,到了分局院子,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干警,焦急地看着何力两人。蒋文秀和赵婷带着老庞田小萍也走出办公楼,眼睛湿润着看着何力被押送着走向院子里停着的警车。
何力在坐进警车前,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蒋文秀,举起手挥了挥:“大家回去工作吧,蒋政委,要注意好身体,一定要回大院看看。”
看着一溜烟驶出分局大院的几辆警车,文秀心中一疼,仿佛要永远失去自己的爱人,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