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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怆和羞耻袭上心头，林可馨突然扭头对着男人的脸咬过去。
慕景宸正在亲吻林可馨的耳朵，侧脸对着她，林可馨突然咬过来，他丝毫没有防备，这一口，林可馨便实实在在咬住了他的左下巴。
动作猛地停下，他面色阴霾地侧目看过来。
这已经不是林可馨第一次咬他了，和上次一样，她呲着细小的白牙，像一只稚嫩的小兽，张牙舞爪地反抗，却柔弱得无能无力。
心脏莫名其妙就塌陷了一角，任由着林可馨呲牙咧嘴地咬了几秒钟，慕景宸才伸出手，在林可馨的脸上近似于宠溺地轻轻拍了两下。
林可馨刚才那一咬完全是意气用事，咬下去之后，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二百万是不是要泡汤了？第二反应是，万一客户因为她的这一口，扣掉一百万怎么办？
所以，在慕景宸侧目看她的同时，她已经停止了继续咬下去，专心致志地侧耳聆听客户的反应。
当慕景宸的大手轻轻落在她脸上的时候，林可馨几乎心惊肉跳地立刻松开嘴。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咬了他，咬得那么狠，客户不但没有生气打她，没有抱怨一句，还会用这么温柔的动作安抚她？这个客户，是不是有病？
愣了几秒钟，林可馨才僵硬地咧了下唇角：“对不起！您……您太棒了，我有点太兴奋了，所以才会咬您，我……”
话还没有说完，客户的便猛地动作起来。
这一次比刚才还要狠、还要重，仿佛积攒了全身的力量要把林可馨往地狱里拖，就算撕碎了她，都要将她烧成灰烬。
林可馨痛得闷哼了一声，继而便死死咬紧牙关，再不发出半点声音。
想来两百万总是没那么好赚，是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也太过于贪心了啊！既然是交易，既然谈好了价钱，那么，承受吧！就算整个人被撕碎，就算死在这张床上，她也必须要履行义务，必须拿到那笔钱。
之前是忘了挣扎，现在是隐忍着不能反抗。林可馨用双手狠狠抓向床垫，指甲陷进去，劈裂，也不松开，让这种十指连心的疼痛去承受客户的狂热掠夺……
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风雨终于过去，慕景宸虚脱般瘫倒在林可馨身上。
身下的女人眼睛依然被纱布蒙着，纱布上还带着潮湿，她的脸上有一大片淤青，嘴唇高高肿起，精致的锁骨和光滑圆润的肩膀上全是他的齿痕，而纤细美好的颈项几乎要被他掐断，粗粗的一道青紫触目惊心，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快要被勒死的幼兽。
心疼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慕景宸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他又弄伤她了啊！
貌似，从第一次开始，他就一直在伤害她，而每一次结束时，林可馨都毫无例外地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其实，他从来都没想过要这样，他只想好好爱她，好好疼她，让她一点一点在他怀里融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粗暴又残忍地欺负她。
可是，不这样做他该如何得到她？不这样，林可馨怎么可能允许他碰她？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曾经那个赖在他怀里撒娇的少女哪里去了？曾经那个漠视她的无理取闹，却总是温柔地揽她入怀的少年又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现在不管他如何努力，他们还是回不去？
慕景宸突然有点后悔，伸出手，他心疼地想摸一下林可馨青紫、肿得吓人的脖子。可是，手指刚刚碰到，林可馨就扭头躲开了。
林可馨的声音很平静，除了有点疲惫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先生？结束了吗？如果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的话，就请兑现您的承诺。”
慕景宸被她说的一愣，眸底浮现出罕见的茫然。
像是能看见一样，林可馨又说：“先生？支票或者现金都可以，但二百万一分都不能少，我希望今天我就能拿到钱！”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让慕景宸心里刚刚升起的心疼一下子烧成了寸草不生。
握紧双拳，紧紧盯着林可馨的脸看了足有一分钟，慕景宸才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他的默不作声显然让林可馨有点慌乱，不敢解开纱布，林可馨只能试探着摸过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先生？您还没有回答我，您……”手指突然触碰到慕景宸精瘦赤果的胸膛，林可馨顿时没了声，而双手也像被火烧了般倏地收回。
半响，她才咬牙继续说：“先生？我叫林可馨，你也可以把钱转账到我的账户里。我的银行卡号是……”
“我知道！”
冰冷的、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林可馨浑身一抖，整个人瞬间陷入石化。
许久，她才慌乱地扯下纱布四处张望。屋子里还弥漫着欢愉后留下的气息，但哪里还有客户的影子？那个让她瞬间迷失，又带给她无边疼痛的客户，和来时一样，神秘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谁。
可是，刚才的那个声音？是不是慕景宸？是不是他？
胡乱穿好衣服，顾不上身体的酸痛，林可馨拔腿就往楼下冲。
外面天都黑了，林可馨却没有丝毫犹豫。跑到取样室的门口，她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轻轻叩响门。
“进来！”何灵的声音传出来。
林可馨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用手拢了拢头发，尽量遮住脖子上的青紫，她推开门走进去。
看见林可馨，何灵猛地愣住。
尽管她不大喜欢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但是，同样作为女人，看见林可馨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地进来，何灵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景宸哥到底在搞什么？他明明表现得比谁都要深情，王书明明确确说过，景晨哥深爱着林可馨，可是，怎么还能搞成这个样子？那么浪漫、美好又刺激的事情，怎么被那个冰雕一样的男人做出来，就跟被野獣啃过了一样？
“你……”何灵的口吻不知不觉便缓和下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给你检查一下吗？你脖子上的伤，还有脸上的，大概要处理……”
“何医生？”没等何灵把话说完，林可馨就扑了过来。抓住何灵的手，她颤声问道：“那个客户……刚才和我的客户，你……你能不能把他的资料给我看一下？”
“你要看他的资料？”何灵无比诧异。
难道一直到结束，林可馨都没有取下眼睛上的纱布，都不知道和她的男人是谁？这个女人不会老实、温顺到这种程度吧？景宸哥都把她欺负成这样了，难道她就一直这么忍到了结束？
卧槽啊！难道这俩人不是在夫妻互动，是在互相伤害吗？矮油！景宸哥是怎么对这样一个女人下得去手的？
何灵眼睛里的同情十分明显，但林可馨此时已经顾不上了。把手握得更紧一些，她急切地说：“对，我想看看他的资料。如果不方便，您把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告诉我也行。”
知道事情大概和自己想得不一样，何灵默了默，硬是把不满、同情和八卦都压下去，然后用冷静、礼貌的声音说：“对不起林可馨小姐，之前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客户的身份很高贵，而且，他也不想跟应征者产生任何瓜葛。所以，请你见谅，我不能……”
“你只要告诉我，他是不是二十七八岁，个子很高，大约一米八五的样子，长得非常英俊，他是江城景……”
“不是！他今年四十五岁，身高只有一米七，长相不是太英俊，只能算一般。而且，他不是江城人，他是香港人，大约明天早上就要返回香港去。”
林可馨一呆，不管从哪个方面，何医生嘴里的男人都不可能是慕景宸。也就是说，她的耳朵听错了是吗？要么是幻听，要么，客户的声音和慕景宸的非常相似，但，他不是慕景宸？
最后那根救命稻草沉下去，林可馨眼睛里的希望一点点幻灭。
是她太贪心了啊！既想得到两百万，还幻想着能为爱情保留她的忠贞。真可笑，从答应交易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完完全全失去慕景宸了，如今，她还在幻想什么呢？
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林可馨冲何灵僵硬地笑了笑：“那，客户答应给我的钱？”
“哦！我一直等在这里没下班，就是准备把这个给你。”拉开抽屉里，何灵取出一张现金支票递过来，“这是你的二百万，你随时都可以去银行取！”
“好的，谢谢！”机械地接过支票，林可馨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出去。
看着林可馨离开的背影，何灵狠狠在心里骂了句娘，然后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
两分钟之后，慕景宸坐在椅子上接受何灵的治疗，王书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
“咬得可真够狠！”消完毒，何灵给慕景宸上了点药，拿了块纱布便要往他下巴上贴。
慕景宸伸手挡住她，极嫌弃地看一眼何灵手里的纱布，冷声说：“这个太大，你给我换个创可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