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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王妃,碧云姐姐和黄嬷嬷一道出去了,尚未归来。”碧瑶笑着说道。
梁芜菁闻言,以为她们有事去忙了,便没有多说什么,正欲让碧瑶去给自己拿一套干净的衣裳来,但眼神却一下子落到了不远处的永安王陈夙的床榻上,上头的被子折叠的很整齐。
“王爷呢?”梁芜菁问道。
“王爷。”碧瑶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奴婢也未瞧见王爷,兴许王爷早就起身了吧。”
梁芜菁闻言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此刻一时也想不起来,随即挥了挥手道:“你去让人准备好水,我要梳洗了。”
“是。”碧瑶轻轻颔首立即去了。
梁芜菁自个去柜子里选了一套衣裙穿上,正做到了妆台前想自个绾发,就从镜子里瞧见碧云快步走了过来。
“主子。”碧云三步作两步到了梁芜菁身后,靠在她耳边低声道:“昨儿个王爷彻夜未归,钟平在小园子守了一夜也不见人影,他和黄嬷嬷都快急疯了,方才奴婢也去小园子瞧了,没有发现丝毫异常,并不知出宫的密道在哪儿,就连钟平和黄嬷嬷也不知晓,我们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以免让宫中的人起疑,毕竟……后园还有内务府派来的两个奴才在打理,奴婢虽然支开了他们,但也怕隔墙有耳。”
“什么,他一夜未归。”梁芜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如今的情形好不容易对自己有利了,他竟然不见了。
若他真有个好歹,自己也得玩完。
“快……将宫中所有的奴才都叫过来,你立即派人去内务府,让他们多送些菜和肉过来,让碧玉带着姜芋和宁儿多做一些饭菜,就说……我要犒劳宫中众人,让大伙先到前院来,小席子不是会变小戏法吗,让他变戏法给大伙瞧瞧,还有……小肖子会唱戏,让他给大伙唱戏,一块乐呵乐呵,让钟平在小园子好好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密道,黄嬷嬷也守在那儿,对外就说……王爷累了,还在睡着,昨儿个是碧瑶和碧落值夜的,告诉她们别多嘴。”梁芜菁连忙吩咐道。
“是,主子。”碧云颔首,立即去吩咐了。
梁芜菁怕节外生枝,又特意将碧瑶和碧落叫了进来耳提面命了一番,才在她们的伺候下梳洗好,往前院去了。
碧瑶和碧落是从前英武侯张兴亮府上的人,是梁芜菁母亲娘家之人,在梁芜菁身边也有好几年了,虽然比不上碧云和碧玉贴心,但也忠心耿耿,梁芜菁之所以提醒她们,是怕她们无意中说漏了嘴。
梁芜菁如今要做的便是让不知情的人都聚在一块,只让黄嬷嬷和钟平守在小园子,免得节外生枝。
而碧云除了跟在她身边,还得不时去一下小园子,瞧瞧进展如何了。
但让梁芜菁深感无力的是,钟平都把小园子能找的地方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那个所谓的密道,陈夙也依旧没有踪影。
“主子,黄嬷嬷急的不成,一直落泪,未免节外生枝,依奴婢看,还是让她回屋歇息吧。”碧云在梁芜菁耳边低声说道。
梁芜菁轻轻颔首,似乎还在专心的听着小肖子唱戏,和众人一样,被他逗了了,但心中却一片凝重。
碧云见自家主子不动声色的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知主子的意思了,当即便去了后园,请黄嬷嬷回去歇着了。
前院热闹的紧,众人看小席子变戏法,听小肖子唱戏,吃着主子们才能吃的瓜果点心,别提有多开心了,入宫多年了,自从跟了王妃,才终于活得像个人了,而不是时时刻刻都被人踩在脚底的奴才。
不知不觉,众人看梁芜菁的表情都有些变了,各自心中都有了新的想法,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暗自在心中发誓,日后要好好伺候王爷和王妃,以报答王妃的恩情。
人活在世上,特别是宫中这些最底层的奴才,有太多的委屈和无奈了,一旦有人发自内心对他们好,并不把他们当做卑贱的奴才看待,他们心中的震惊可想而吃。
人心都是肉长的,梁芜菁这样对待他们,他们自然是感激的。
其实,即便永安王陈夙未失踪,梁芜菁也打算过年这几天,众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的,如今不过是提前罢了。
“主子,午膳好了。”碧玉到了梁芜菁面前,恭声说道。
“嗯,把给王爷准备好的吃食送来,碧瑶和碧落送进寝殿去,王爷今儿个也太贪睡了。”梁芜菁对身边的几个丫头笑道。
“是。”碧瑶和碧落二人很镇定的点了点头。
碧玉并不知永安王已经失踪了,还一个劲的指挥者姜芋等人上菜。
今日的饭菜,她很用心的做了,主子一桌,奴才们两桌,按照主子的吩咐,都是一样的菜色,红油兔丁、剁椒鱼头、辣子鸡、凉拌金针……都是十分开胃又爽口的饭菜,从前大伙顾着自个的身子,怕伤了肠胃,一般是不吃这些太辣的吃食,但今儿个过年,自然要敞开了吃,解解馋。
小厨房里面那两个小宫女也很得力,是她前些日子亲自去内务府挑的,刚入宫不久,应该不是其余各宫的人,老实本分,手脚又勤快,再过一些日子,就能独当一面了,她身为主子身边的大宫女,日日呆在小厨房里可不像话,她要帮主子做大事呢。
不过,在没有确定两个小宫女的忠心前,她是不放心将小厨房交给她们的。
入口的东西最为重要了,为了主子着想,她也得格外谨慎小心。
“用膳吧。”梁芜菁率先上了桌,轻轻挥了挥手,对众人说道。
“是。”一众奴才连忙应了一声,谢了恩,这才落座了。
过了年便进入春日了,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早春,天气依旧寒冷,幸好今儿个艳阳高照,众人又穿得厚,在院子里用膳才不觉得太冷,而且气氛是最重要的,主子陪着他们在院子里用膳,对众人来说,都是无比开心的。
“今儿个是大年初二,其实这新年团圆饭早就该吃了,只是除夕夜里咱们都守了岁,昨日有些疲乏,便改在了今日,从前,不管你们是哪宫的奴才,是谁的心腹,如今都是我昌德宫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早已告诉大伙了,丑话说在前头,叛主求荣的事儿,还是不做为好,到时候即便我会网开一面,你们从前的主子为了保守秘密,也得斩草除根,我希望咱们宫中的人,与王爷和我是一条心,王爷是傻了,可本王妃不傻,今日我只说一句,只要有我和王爷一日,便会保你们平安无虞,安乐一生,至于好处,你们都知晓,对于自己人,我梁芜菁从不会吝啬的,去年你们只伺候了我不到两个月,可得到的赏赐,比别宫的奴才几年加起来都多,新年新气象,日后好好当差,少不了你们的。”梁芜菁说到此,很满意的看着众人又是敬畏,又是感激的看着自己,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笑道:“都喝了这一杯,用膳吧。”
“是,多谢王妃。”众人忙不迭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好的葡萄美酒,听说是梁家的商队从西域最远的国度运回来的,历经千辛万苦,价值也就上去了,除了贡给宫中一些,剩下的对外卖的那是天价,一小瓶就值不少金子呢,也只有跟着王妃,才能喝到他们这一辈子只能看着,没有机会尝到一口的美酒了,这样的待遇,就他们昌德宫中的人有。
今儿个吃的是团圆饭,该到的人都要到,梁芜菁看着从寝殿出来的碧瑶和碧落,对二人使了个眼色,待二人过来后,才靠在她们耳边低声吩咐道:“去……小园子叫钟平过来用膳,再去后院让黄嬷嬷过来,她应该在屋里歇着。”
“是。”碧瑶和碧落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主子,怎么了?”碧玉伺候在梁芜菁身边,正替她布菜,却见碧瑶和碧落往外走去,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十分不解道:“碧云去哪儿了,钟平和黄嬷嬷呢?”
众人听她这么说,也反应过来了,今日大伙齐聚一块,就忙着吃东西看变戏法了,也没有太注意身边的一切,此时听碧玉一说,才发现还有人未到,而且都是王妃身边的红人,昌德宫的管事们。
梁芜菁也不知该说碧玉什么好了,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就是嘴太快,有时候也看不清形势,这样的话能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吗?
这就是梁芜菁不愿意告诉她太多的原因,不过……若她事先告诉了碧玉,叮嘱她不要多言,碧玉自然是不敢乱说了,说到底还是自个的失误。
“黄嬷嬷身子有些不适,我让碧云和钟平去瞧瞧了,这会正让碧瑶她们去唤他们过来用膳呢,好了,时辰也不早了,都用膳吧,不必等了,菜都要凉了。”梁芜菁笑着说道。
“是。”众人连忙应道,个个都开始动筷子了。
碧玉也不疑有它,笑着给梁芜菁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