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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利冬的表态,对这次议会的最终投票结果起到了关键作用,因为鹿人族议员中,至少半数都是佩利冬的门生。茶首、罴九这些年青后生虽然极力阻止议案的通过,最终也是白费力气。
最后,今年第一个通过三分之二投票的议案产生,白鹿政府随即得到通知,被迫开始着手城市改名的一切准备。这也是白鹿当市长以来,第一个被议会支持的系统性工作。
陈江流对于这次议会的结果,不由深表感慨。他很清楚,随着改名工程,天机的痕迹将会完全被消除,曾经是两族共同的信仰将完全被抛弃。
当陈江流正想联系悟空等人,返回“白龙”号研究新动态时,佩利冬忽然向他走来。出于礼貌,虽然心中对这位云鹿党元老颇多不满,陈江流还是强作笑容,与对方交流。
说了没几句,佩利冬突然邀请陈江流现在就去拜见一位女强人,那就是比丘……不,小儿城最大财团“清华财团”狐人董事长——丽姬,顺便考察狐人族的企业文化。
陈江流更意外得知,在城市中,唯一可以自由出入两个种族区域的,只有佩利冬与他的专车。为什么佩利冬可以得到狐人的支持,可以不受种族矛盾的影响?陈江流心中充满好奇,正是这好奇让他接受了佩利冬的建议。
然而,陈江流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观察所谓“议会文化”时,悟空等人又惹出了麻烦。
话说悟空三人,打听出民间小吃以狐人区域的“溜麟街”最为著名。临出发前,阿烈送来了电子地图和长长的小吃外卖单,虽然这位龙人驾驶员不必饮食也能生活,但品尝美味也未为不可。他几乎将自己从当地网络搜来的推荐食品全部列上,让悟空看得眼花缭乱。
幸运的是,鹿人区银行可以用宇宙币换取当地的“比丘元”(议案通过后恐怕要改名“小儿元”了),而且能换到的钱实在不少。估计把那美食单上的东西买完,还能富余许多。
步行到溜麟街的两族交界处,面向这一侧的牌子上写着“鹿人禁止越线”,悟空确定猴子、沙子、猪都不在禁止之列,这才迈步过去。不经意回头间,他们发现另一侧的牌子则写着“狐人禁止越线”,看起来这分界线实在严格。
狐人族确实是小吃界的高手,无论什么样的材料,他们都能制作出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食品。悟空等人看得口水直流,而狐人们看见来了传说中的外星客人,也是非常热情。
八戒冲入一家店中,迫不及待正要掏钱买店中主打食品“仙豆糕”,忽然跟随进来的悟空一把抓住,皱着眉头冲那墙上的电子价目表打了个眼神。八戒与悟净这才注意到,原来网上所说五元钱的“仙豆糕”,如今标价居然是十五元。
虽然店主一再宣传这“仙豆糕”如何美味,如何齿龈留香,悟空还是尴尬笑着说再看看。
一条街逛了一遍,悟空等人一件东西都没买,惹得背后店主从满面笑容,开始埋怨不断。其实,也不能怪悟空,因为所有美食比网上显示得都贵了至少三倍,更有甚者,贵了十倍。
悟空急忙联络阿烈问那价目表都是什么时候发布的?阿烈再三确认,肯定网站上的价格都是昨天更新,但他发现这个网页最底层还有一行小字:“本城崇尚自由市场经济,定价权均在各店店主手中,具体价格请以店中当场提供价位为准。”
这行字实在太小,以至于阿烈几乎“视而不见”,而悟空等人闻听则倒吸一口冷气。
以现在“溜麟街”的各店进价,即便悟空三人什么都不吃,只为阿烈各买一份,那美食单上的东西买齐四分之一,就足以花掉他们换来的所有比丘币。要想吃全,恐怕文化交流团以后很长时间都没得吃了。
悟空三人又开始往回走,边走边商量对策。这时,一个店中本来很小声的闲言碎语,开始飘入悟空听力非凡的耳中:
“还以为贞元国的人很有钱,原来都是穷光蛋!”
“没钱还搞什么宇宙旅行,真是没见识!”
“就是的,跟那些鹿人一样蠢……话说,大哥,什么是宇宙旅行?”
“宇宙旅行就是……瞎溜达,总之是很烧钱的事情了,只有傻瓜才会不带钱出来瞎溜达呐!我说弟弟,将来千万不要跟他们一样蠢!”
“知道啦,大哥,咱们在这里开店买东西,每天能赚好多钱呐,谁会跟傻瓜一样那么受苦受累又没好处的!大哥,您放心吧!我很聪明的!”
“叔叔,锦绣冰粥怎么卖二十元钱了?”
“小秀啊!偷偷告诉你哦,冰粥还是三元钱,这价格是骗外面那几个外星傻子的!”
听到这里,悟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这帮店主一听说有外星人来,早就准备好了另外一套价格表。只要悟空他们一出现在附近,价目表立即变化价格。
强忍怒气的悟空将听到的一切告诉两个兄弟,并秘密通知阿烈。交流团的其他三位,无不气愤填膺。很快,阿烈向悟空的通讯器传来一个小程序,并发来简单信息。
看清信息,悟空、悟净、八戒怒意立即转为略带邪恶的冷笑。他们轻松自如地踱入附近一家店,将店里几个著名小吃各点四份。店主满面堆笑地立刻结账,可是打出来的总价,却没有比平时增加分毫。店主大惊,慌忙望向电子价目表,只见那里的价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如初。
狐人店主心中暗暗叫苦,但也不能当着客人的面,再公开将价格表修改过来。只得放弃大好赚钱机会,按原价收款。
原来,阿烈传过来的是个远程遥控黑客程序,而悟空的通讯器有连接店内WiFi功能。只要阿烈成功黑入店内网络,就能随心所欲修改电子价目表显示出的价格。
要说阿烈实在是仁义,他只是按照昨天“溜麟街”官方网站公开价照搬抄写,如果他再使个坏,就可以让这些小店“一折大放送”。
就这样,悟空三人“横扫”了溜麟街。店主们本来心中有鬼,加上眼前的客人们长得奇形怪状,不像好惹的家伙,他们也只能暂且吃下哑巴亏,不甘心者也不敢当场发作。
就这样,悟空等人吃饱喝足,还带着阿烈列出的众多小吃美食,满载而归。
就在他们正要通过分界线出入口,回到鹿人区时,却意外发现这里竟然站着不少服饰怪异的狐人。悟空的心眼立时察觉到,其中存在着异能人。
为首者说是狐人,长得却有点像貂人,而且浑身青毛,凶神恶煞般怒吼:“你们就是鹿人派来捣乱的外星人吗?”
悟空:(不悦)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第一,我们不是鹿人派来的,只是从鹿人区走过来而已。第二,我们是来品尝你们美食的,不是来捣乱的。对了,你又是谁啊?凭什么盘问我们啊?
青狐人:哼,我是谁?告诉你,我是“南林帮”坐馆——风生!所有狐人区域白天归警察管,晚上都归我管!
八戒:(抬头)现在好像还是白天诶,你来早了吧?
悟净:对啊!现在才几点啊?要不然……你回去睡一觉再来?
风生(青狐人):(尴尬)别……别废话,我想什么时候管,就什么时候管!总之,溜麟街的保护费每个月都按时交,他们有麻烦我就不能不管。你们出老千骗他们的钱,就是你们不对,只要……
悟空:等等,(狐疑)你确定你说的是溜麟街,卖小吃那个?出老千?那是说赌场吧?我告诉你,我们文化交流团可是有纪律的,黄赌毒都不沾,我们绝对没去过赌场!所以你们找错人了,再见,请别给我们添麻烦!
风生:(怒)给我站住,少给我来这套!不去赌场就不能出老千了吗?溜麟街的价目表为什么全被改了?
八戒:那要问那些店主啊!那价目表的修改权不是在他们手里吗?
悟净:对啊!店里有摄像头,你们把录像调出来看看,我们有动过那些价目表或者电脑吗?
风生:胡说!他们自己怎么会动?他们刚把价格提上去,为什么又要降下来,神经病啊!
悟空:这个我能理解!你看啊,我们三个初来乍到,哪个店不想给我们留个好印象,赚个回头客。虽然他们把价格调上去了,一看,哟,有外星朋友,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坐地起价,这关系到比丘城的对外形象啊!为大局、舍小利,多交朋友少赚钱,于是他们就把价格又调下来了。这才是做大买卖的心理素质,等我们回到贞元国一定要好好为你们宣传一下!
风生:(更怒)放屁,少来这套!什么回头客?你们这帮宇宙流浪汉,走了还会回来吗?还宣传?看你们那穷酸相,你们贞元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告诉你们,留下五十万宇宙币,不然有你们好看!
八戒:五……五十万,如果我们有五十万,我们还用得着……
悟空:(猛地一脚踹向八戒)胡说什么,什么用得着用不着的!
风生:(冷笑)哼哼,不打自招了,是吧?你们肯定捣鬼了!
八戒:(赶紧自圆其说)什么捣鬼!你们才有鬼呐!我们要是有五十万,不等他们降价就买了,他们一定是看出我们手头也不富裕,才降价的!
悟净:对啊!难道人家降价,我们还要坚持原价买吗?换你会那样吗?
风生:(怒)我也是有病,跟你们废什么话啊,弟兄们,给我上!
随着风生招呼,狐人打手们一拥而上,手中武器不仅有铁棍、匕首、铁链,还有少数激光剑与激光枪。
悟空本来就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主儿,手中东西都不放下,抱着一大堆食物,在射来激光的缝隙中穿过,又猛地飞腿连连,将近身攻来的打手们全部踹倒。不知为什么,被他踹中的狐人都闻到极其刺鼻的臭味儿。
攻向八戒的打手们还没动手,就听对方大喊:“等等!”
开始打手们以为这戴眼镜的小胖子要投降,只见八戒小心翼翼放下手中装满食物的塑料袋,猛地双手出现九齿钉钯。
随着一句“开打吧”,八戒钉钯全力挥舞,让这帮狐人在挫败中终于明白一个真理:这个胖子不简单!
至于悟净,看起来比悟空还神奇,他几乎没有动地,但所有攻向他的狐人转瞬全部倒地。那是因为打手们都没有发觉,地上灰尘瞬间纷纷凝聚成镖,准确击中每一个敢于和沙族人为敌的目标。
悟空更是越打越高兴,他踹倒敢向他开冷枪的狐人后,又故意陷入更多狐人打手包围之中。只见他耳边金光一闪,金箍棒立刻形成,自动火力全开,将所有狐人打倒后,又消失在主人耳边。从始至终,悟空的双手一直抱着食物包,片刻没有离开过。
面对部下全败的事实,风生竟然没有丝毫畏惧,而且他双拳紧握,似乎有所动作。
悟空注意到风生散发出不寻常的异能气息,他知道这个所谓坐馆一定不好对付,看起来抱着东西打,那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还不等悟空放下美食包,就听到有人呼喝说:“你们在干什么呢?”
原来,是一个浑身赤毛的狐人警察匆匆跑过来。别看他形单影只,但代表着比丘城的执法机关,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敢轻视。
风生身上的异能气息立即消失,他恭敬说:“哎哟,孟警官,我可是良好市民,这几个家伙是鹿人派过来捣乱的。”
八戒:(一早已经藏起钯子,拿起包,又忙解释)没有,没有的事,我们是来买东西的……外宾,很重要的外宾哦!你可别弄错了,那个……孟警官!
风生:买东西?你们是逼着我们狐人降价出售,赔本卖你们东西。还有,你们还殴打我们这些良好市民,简直目无法纪……
孟警官;(瞪眼)风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你还有脸谈法纪?还好市民?你们亏心不亏心,是谁成天说白天警察管,晚上你们管的?
悟净:就是他们,刚才还说来着,我作证!
风生:(尴尬,不理悟净)啊……孟警官,咱们那个属于内部矛盾。你看他们,又是外星人,又是从鹿人区来的,这可是打咱们狐人的脸啊!
孟警官:行了,你以为我闲着没事跑这边巡逻来吗?我刚才到溜麟街,知道小吃店那帮家伙,电脑中了病毒,想哄抬物价没成功,结果有人找了你。我是怕你们惹事,才赶过来的。怎么着,你们这么多人还被人家打了?你看他们大包小包的,都没离开手,怎么打你们,你们有证据吗?
风生:那个……对了,刚才那猴子踹我们的人来着,我兄弟脸上肯定有他的鞋印,一对就知道!
这位孟警官听着有道理,但一看那些被踹倒的,脸上哪里有鞋印?原来悟空做事周到,速度又快,他战斗的时候是故意脱鞋踹人,打完收工后又迅速把鞋穿上,要不然被踹中的人怎么会闻到臭味儿呢?那都是来自悟空的臭脚。
孟警官没好气地训斥说:“行了,你看,别说没鞋印,你们这么多人拿着武器来,无论是谁罩着你们,法庭上也会判你们伤人未遂,判他们正当防卫。都别惹事了,该看伤的去看伤,该回家的赶紧回家,散了,散了!”
在狐人警察的轰赶下,风生等南林帮成员才被迫离开。他们知道,这狐人孟槐素来刚直,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没好果子吃!
一场风波终告结束,本来悟空对狐人族的好感已经降到零点,但孟槐的出现,让他又再度认定,善恶在人心,不可看出身。
当悟空三人返回“白龙”号时,陈江流已来到了清华集团大厦,佩利冬不仅引他进入狐人区,并一路陪同。狐人们见到佩利冬,无论是车是人,都主动让道。
陈江流渐渐明白过来,佩利冬所受到的异族爱戴,都是因为他不断迎合狐人族、支持种族分离与绝对议会制度换来的。
在豪华的会客室里,陈江流见到那位美丽动人的女狐人丽姬。在这间小小屋子中,陈列着宇宙中各种名贵烟酒,是从哺乳动物进化而来的人类都能使用的高档品。不过,陈江流自幼厌恶烟和酒这两样东西,所以再名贵的烟酒在他眼中也毫无价值。
丽姬很快察觉到陈江流的嗜好有所不同,马上又派人送上一流的咖啡。据说这咖啡豆来自震旦古法,是让特殊的小动物吞食后再随着粪便排泄出,因此这种咖啡有着与众不同的浓郁味道,可惜那味道也不是陈江流所喜欢的。
最后丽姬才弄清楚,只要弄些便宜的果汁就能应付陈江流,根本用不着那些高级货。
在交流过程中,陈江流意外得知,这清华集团的主要业务就是针对儿童的全方位商品,玩具、衣裤、食品,应有尽有。
这让陈江流不禁想到,佩利冬主张废除天机信仰的主导性,无非是为了加强族群分离。那么要将比丘城改名为小儿城,莫非是为了支持这清华集团的全面市场开发,以及确定其在城中经济界的统治地位铺路吗?
到底,在这古城易名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