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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宗泽顺着四喜侧转的身子看过去,突然小跑着上前,猛地蹲下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大人……”
“是我——”
“哇……”林怡然哭着扑到了夏宗泽怀里。
蹲在地上的夏宗泽差点被林怡然扑的摔倒在地。
“你……你怎么啦!”夏宗泽从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林怡然。
伤心、不安、自责的林怡然,在这一刻,情绪终于找到了依靠,伏在夏宗泽怀里大哭。
“你怎么了?”夏宗泽轻柔的抚着她的背问道。
“我和他们走散了!”林怡然窝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里肆无忌惮的哭着。
咦,这两人上次不是不欢而散了吗,怎么一见面又跟没事人一样,是啊,为何这样呢?
不过是爱情。
每一个恋爱过的人都知道,没见面时,时时刻刻想着什么时候见面,见面没好几分钟,马上就吵闹起来,然后不欢而散,散后独处时,又拼命的开始思念对方,虽然口心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想着对方,可是再次见面时,身体比什么都忠诚,两人不知不觉又依偎到了一起,又开始下一轮甜蜜的折腾。
比如此刻的小山匪和大王爷。
王爷大人的下额轻轻的噌了一下林怡然的头顶,低声细语:“他们是谁?”
“寨子里一起出来买年货的人。”林怡然像个孩子似的说了谎,没敢说是出来玩的。
夏宗泽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起事,竟能把胆大包天的她惹哭了,暗暗好笑了一下,下额再次轻轻噌了一下林怡然的头顶,这个细微而无声的动作,瞬间抚平了怀中人的紧张、不安,仿佛有了他,一切都无所畏惧;仿佛有了他,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一刻,夏宗泽在林怡然面前无声的彰显了雄性光芒,让迷茫无助的林怡然有了依赖,那怕这依赖只是片刻。
从女性角度来看,爱情的模样是:女人对爱的男人多少都有一些崇拜;男人对爱的女人多少都有点宠溺,如果没有这两者,对女人而言,爱情也许只是感动和将就;对男人而言,爱情也许就是自私和自得。
此刻的小山匪和大王爷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多么符合爱情定律,多么和谐美妙。
依赖、被依赖让一切都变得温存,夏宗泽真想一直拥着这个小女人,可是事实却让他……他不得不收回温情脉脉,刚转过头,想让三和安排人去找人,凌齐轩带着众人出现了。
大家都看着林怡然偎在夏宗泽怀里哭得像个泪人。
这里大部分人都认识夏宗泽,可谁都没有想到林怡然竟和他这么熟,熟到居然抱到了一起。
凌齐轩和苏大易相互看了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们从哥哥的角度来看林怡然和夏宗泽的事,觉得不靠谱。
杜先生和杜昌晴这才想起林怡然是夏宗泽丫头之事,丫头,大家都懂的,有做事情的丫头,还有那种丫头,那么他们抱在一起,也未偿不可。
至于陶老头等人,他们是男人,就算八卦也是放在心里八卦,没有吭声。
可是林怡然在苗小菊心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她没有想到,小然居然在大街上和男人搂在一起,虽然这个人看起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她还是惊讶的叫出声来,“小然……”
林怡然这才发现凌齐轩等人都到了,高兴的从地上站起来,惊喜的叫道,“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没事……”苗小菊连忙说道,说完后盯着夏宗泽看了一眼,夏宗泽一个眼神杀了回来,吓得她两腿发抖,连忙低下了头。
林怡然见苗小菊被夏宗泽吓住了,回头就瞪了一眼夏宗泽,“你干嘛!”
夏宗泽垂眼,撇了一眼林怡然,那意思是,你过河就拆桥?
林怡然不自在的挠了一下头,连忙转头看向大家,问道,“有没有少人、大家有没有受伤?”
凌齐轩说道,“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林怡然高兴的叫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三和冷哼一声,“我看你回不去了。”
林怡然这才想起,佑福县城被平国人包围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抱紧我们将军大腿,说不定能保你一命。”三和眯唬着眼得意的说道。
林怡然不自在的抿了抿嘴。
哼,臭丫头,终于被我逮到机会了吧,看你这次还怎么逃出王爷的手掌心。
凌齐轩静静的看着林怡然。
林怡然深吸一口气,问道,“将军大人,你们有多少人,能打退平国的包围吗?”嘴巴问夏宗泽,眼睛看向三和。
三和听到这话,瘪了,头不自在的朝边上看过去。
林怡然瞬间明白了,“主力不在佑福镇?”
被林怡然说中,三和马上反驳:“臭丫头,要你管——”心想,这丫头成精了,这种事也懂,要不是王爷急得回去祭祖,能让他们钻了这样的空子。
林怡然轻屑的回一句,“你不是让我抱大腿的嘛,我总得问清楚大腿好不好抱吧?”
三和直接叫道:“势利眼、小人——”
林怡然回道:“是啊,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我现在才知道啊……”
“你……”三和气得哇哇叫。
夏宗泽朝三和低喝一声:“放肆——”
“王爷,放肆的是她。”三和委屈极了。
夏宗泽眸光轻扫:“住嘴!”
三和气得退了两步。
范先生叹气,上前说道,“林姑娘,你何必呢?”
林怡然不在随意,严肃的回道:“范先生,不要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赶紧进行你们的军国大事。”心想,我还等着你们打退宁国人回太平寨呢!
范先生摇头失笑,“正在商讨!”
“哦,那你们商讨,我带他们去避一避!”
看着如此现实的林怡然,范先生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轻声问道:“王爷……”
夏宗泽目无表情,命令道:“去看看左祯那边情况。”
“是,王爷!”
夏宗泽和林怡然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林怡然不自在的站了一会,等他们走完才说道,“凌大哥,在哪里找到他们?”
凌齐轩回道:“祁大也正在找我们。”
“哦,原来如此!”林怡然想了一下,“大家跟我来——”
凌齐轩说道:“还躲在这户人家,这么多人怕是不肯。”
“给他银子!”
“也对!”
见大家没事,林怡然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了,可是被困在佑福县城,总不是个事,也不知道平、宁两个战斗什么时候结束。
中年男人原本不想让他们进地窖的,可是见到有银子,把人通通放进去。
凌齐轩却说,“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探情况,实在不行,再进去。”
“也行!”
祁大也说道,“我也不进去了,打听事,我最在行!”
林怡然想想也对。
唐浩明就是跟凌齐轩出来长见识的,他也跟着凌齐轩,没有进去。
苏大易是个大男人,当然也不肯进去。
林怡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们都跟着凌大哥,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回太平寨。”
林怡然虽然是女人,可是凌齐轩知道,她顶过这里所有男人,同意她跟着自己。
进地窖的进地窖,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
可能是一拔战斗结束了,不大的福佑县城暂时平静了下来。
林怡然想了想对祁大说道,“祁大,你去打听打听宁国人到底有多少军队在城内,城外又有多少平国军队,刚才被杀的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好,我马上去。”
看了看杂乱的大街,林怡然找了个避角的胡同坐了下来。
苏大易和凌齐轩两人站在胡同口,微微挡住了林怡然,然后看向街面,注意着街面的动静。
林怡然倚在墙角,看着狼狈不堪的街面,叹了口气,发现太阳慢慢要落山了,愁得挠了挠头,幸好跟林氏打过招呼,要是玩得开心,可能在县城住一个晚上。
要不然,寨子里的人肯定要找出来,遇到平国大军岂不是羊入虎口,希望战斗在明天天黑前结束,否则,太平寨的人还是会找出来,那就糟了。
太平寨某个小山岭上,在群山之中,一座小小的道观特别显眼,它是这方圆百里地之内,唯一的小院子。晚风吹来,吹来阵阵雪屑,洒落在小道观上,美轮美奂。
清风从小山丘上下来,转身下去时,发现师傅没动,叫道,“师傅——”
山真道人笑道,“我终于搞明白了。”
清风惊喜的呼道:“师傅你算到天机了?”
山真道人轻轻一笑:“天机哪能这么容易算到。”
“那你的意思是……?”
山真道人仰头:“我终于明白玄机出现在哪里了。”
“师傅——”
山真道人继续说道:“那天我看到骨相时,就觉得奇怪,怎么可能有人没有骨相呢,小丫头问我时,我脱口一说,‘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天我自己说了这话也未曾在意,这些天我仔仔细细琢磨了很久,哈哈……原来竟是这样……”
“师傅那样?”
山真道人朝小徒弟眨了一下眼,“是祥瑞降临。”
清风不解:“祥瑞?”
“对。”山真道人点头:“怪不得小小的太平寨子,看着不大,却能人异士不少。”
“跟你所说的祥瑞有关吗?”
山真道人回道:“对!”
清风问道:“那陵国明和公主呢?”
山真道人回道:“她不是祥瑞,她是贵命天女。”
“那现在呢?”
山真道人回道:“仍然是贵命,但未必是天女。”
清风不解:“为何?”
山真道人不耐烦的回道:“为何不是对你说了嘛,有祥瑞出现了。”
清风自言自语:“红痣比黑痣更好?”
“对!”山真道人捻着胡须笑道,“我终于弄明白了,原来不是我错了,而是天降祥瑞改了道。”
清风继续问道:“祥瑞是痣还是人,师傅?”
山真道人瞪了一眼小徒弟:“臭小子,没有人那来的痣,没有痣那来的人。”
“……”清风成功的被师傅转晕了。
佑福县城
半个时辰之后,祁大抄着手回来了,林怡然连忙从墙角坐起,问道,“多少人?”
“三千人。”
“那城外呢?”
“三万人。”
“一比十。”
“嗯。”
“这……悬殊怎么这么大?”
“听人说,宁王爷赶着回家祭祖,并没有带多少人马,大队人马驻在四百里地之外的应城。”
林怡然抿着嘴好久没有吭声,形势很严峻!
祁大等人都默默的等着林怡然醒神。
这时,街面上军卒齐跑的脚步声惊醒了林怡然,她脱口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
“听说到城墙边上布防。”
听到布防,林怡然头皮发麻。
林怡然为何这样,当然是原由的,早上进城时,她大概知道了整个县城的格局,整个佑福县城并不大,城墙不仅不高而且不牢,如果平国军队强攻,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就算现在布防,好像……奶奶的,这是要被平国踏平的节奏,这大过年的,自己死了就算了,可是这些人好不容易在战争中生存下来,不要因为自己贪玩就……
不行,我得振作起来,为太寨的人,也顺便为佑福县这些无辜的民众寻求出路。
可到底怎么样才能突破重围回到太平寨呢?
林怡然迅速转动脑筋,像侠客一样,单打独斗冲出去,根本不现实;斗智斗勇,仅凭自己显然不现实,真要安全的回到太平寨,似乎……
林怡然突然问道,“刚才街道上那些死卒是那国的?”
“大部分是陵国人,小部分是宁国人。”
陵国人……陵国人……佑福县是陵国的,那么他们来挡宁国人这是正常的反应,也就是说平国人现在还没有进入城内,难怪杀戮仅仅在大街上,没有祸害到平民。
林怡然抬头看了看将黑的天幕,说道,“入夜后,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其他人不懂这些,只有凌齐轩点了点头,“是,肯定的。”
林怡然问道:“你觉得夏宗泽会出城迎战,还是留在城内应战?”
凌齐轩看深深的看了林怡然。
林怡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回道,“别看我,我并不了解他。”
凌齐轩想了想回道,“如果他的援兵能够及时到,我想他会出城迎站,如果……”
林怡然抿嘴。
“我们怎么办?”苏大易看了看凌、林二人问道。
虽然他们可以跟其他民众一样,等在城里,躲在某个角落,暗暗祈求自己能逃过一劫,可是不知为何,苏大易总相信林怡然能出奇制胜,不会跟那些民众一样眼睁睁的等着上天垂怜。
林怡然咬了一下唇,说道,“我赌他会出城迎战。”
“如果这样,我们要做什么?”凌齐轩从林怡然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她的决断。
林怡然说道,“我们分两路。”
“那两路?”
“祁大,要辛苦你了?”
祁大问道:“什么事?”
林怡然回道:“把两军消息及时送到佑福县衙。”
祁大不解:“县衙?为何?”
林怡然回道“因为我们马上就去县衙。”
“我懂了!”
“小心。”
“知道。”
等祁大走后,凌齐轩问道,“我们去县衙干什么?”
“后备!”
“后备?”凌齐轩摇头:“听不懂!”
林怡然却从地上爬起来,边爬边说:“我不知道能不能成,等一下我们边走边说。”
“好!”
林怡然说道:“这次幸好把陶叔带出来了。”
“你现在要去叫陶叔?”
“是。”林怡然说道,“顺便把杜先生叫出来,这事需要他们二们的帮忙。”
“我去叫!”顾明浩说道。
等陶老头和杜先生出来时,林大力跟在他们身后。
“大哥——”
“我力气大,能帮上忙。”林大力朴实的笑笑。
“好吧!”林怡然无奈的回道。
杜先生站在胡同口,发现街面上静悄悄的,还以为能出城了,“是不是要回太平寨?”
凌齐轩摇头,“平国三万大军在外面,根本出不了。”
“那现在……”
凌齐轩回道:“估福县只有三座城门,现在都被宁国人守着。”
杜先生担心的问道:“这样说,这仗说打就打起来?”
凌齐轩回道:“是,如果不出所料,宁国人怕是要攻城了。”
“那你叫我们是……”杜先生问道。
凌齐轩不知道如何回答,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郑重的回道:“为我们大家能回太平寨子。”
杜先生问道,“要我们怎以做?”
林怡然回道:“谁知道县衙在哪里?”
“我知道!”凌齐轩回道,他刚才找人,几乎把不大的佑福县衙走遍了。
东城门,是佑福县城的主城门,几乎所有的出行,都是在这道门完成的,此刻,夏宗泽站在东城门年久失修的城楼上看向城外,城外不远处,驻扎着平国三万大军。
“王爷,秦无雎这次来者不善哪!”
夏宗泽没有回范先生的话,微微抬头看向微黑的远方,远方除了黑夜还是黑夜。
左祯手握佩刀,神情凝滞,“王爷,我们三千人马,实际上只有二千八百多人了。”
“知道了!”夏宗泽问道,“佑福县城驻守的军卒有多少?”
左祯回道:“回王爷,不足百人。”
夏宗泽凝眉:“怎么这么少?”
范先生回道:“陵国军队一直都是这么少,但是他们吃空饷却是几国中最多的。”
“怪不得不堪一击。”
范先生失笑:“王爷,他们要是有军事力量,还能有我们平、宁两国之争吗?”
夏宗泽扭头看了一眼范先生。
突然,城楼下,有斥候来报,“回王爷,平国人进攻了。”
“这么快?”
“是,王爷!”
“在那一门?”
“回王爷,主攻南门。”
夏宗泽连忙抽出佩刀,“结合人马,全部到南门。”
“是。”
佑福大街上,突然脚步声声,马鸣厮叫。还没有到衙门的林怡然等人听到了这马卒声。
苏大易说道,“怕是平国人开始进攻了。”
林怡然脚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咱们赶紧去县衙。”
佑福县城外
秦无雎穿甲戴胄、全部武装,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棕红的马尾毛高高的翘着,跟主人的心情一样。
跟在他身边的校尉大笑道,“殿下,这次,姓夏的应当插翅难飞。”
军师刘昌海微微一笑,“佑福县城驻城兵卒不足百人,夏宗泽的人不过三千,如果这点兵力还能让他逃出生天,那他就不叫战神了。”
“不叫战神,那叫什么?”
“叫神战。”
“啊……哈哈……哈哈……刘先生此言有理,此言有理,这样都能逃出生天,确实叫神战。”
秦无雎朝左右看了看,大家马上安静下来。
羊将军问道,“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冲上去。”
“急什么。”
“殿下,机会多难得。”
秦无雎得意的冷嗤:“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先玩玩他。”
“殿下的意思是……”
刘军师笑着回道,“殿下的意思是把姓夏的拖疲劳,分解掉他仅有的三千人,然后我们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县城。”
“殿下英明!”
林怡然等人小跑着到了县衙,县衙大门紧闭,门口连个守门的衙役都没有。她让林大力从围墙爬了进去,让凌齐轩在边上掩护他从里面把门打开。
大门内果然有人,见有人敢爬墙,正想叫人,凌齐轩一个扑楞下去,捂住了他的嘴。
咦,为何不一刀杀了这个守门的呢,别急,等一下大家就知道了。
林怡然等人横冲直撞进了衙门正堂,发现里面除了几个值班的衙役,其他什么都没有。
抓了一个衙役过来,林怡然让陶老头出手,“陶叔,让他说出衙门的大体情况,并且把县太爷拎过来。”
陶老头看了眼林怡然,点了点头。
凌齐轩等人以为林怡然随口用人,可是当陶老头对不肯配合的衙役使出酷吏手段时,他们才恍悟来衙门之前林怡然说‘这次幸好把陶叔带出来了’这句话的含义。
平时看不上眼的陶叔,在此刻表现出来的疾言厉声让人畏惧,小小衙役吓得尿都出来了,连忙回道,“我说,我说……”
林怡然不停的问着衙门里的事务,当她需要什么时,就会让苏大易陪着另一个衙役去把档案拿出来,结果等审问结束后,正堂公案上,堆了厚厚一摞文档。
林怡然让杜先生站在她边上,她一边一目十行,不认识的字、词义就地问杜先生,另一边还抽空问县太爷等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整个公堂之上,林怡然紧张而有序的做事,让人既感觉到了严肃,又感觉到安心。
安静的公堂之外,不时传来几阵厮杀声,就在大家以为厮杀越来越激烈时,它又停了,有一阵没一阵。
顾浩明靠近凌齐轩问道,“凌大哥,这厮杀为何一阵一阵的?”
“可能是疲劳战。”凌齐轩回道。
浏览文档的林怡然听到了这话,问道,“凌大哥,那么他们派出的兵卒不一定是精锐兵卒,是不是?”
凌齐轩回道:“按道理不是。”
林怡然突然吩咐说道:“陶叔……”
“林姑娘——”
林怡然说道:“你和凌大哥等人去县衙大狱。”
“为何?”
林怡然说道:“我刚才看了县衙文案,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大狱里关押着近三百男性案犯,又计算了一下服役的各式杂役,又有近二百人。”
“林姑娘,你的意思……”
“想成功的突围出去,总得做些什么。”
陶叔吃惊的问道:“你的意思,让这五百人应付平国人的疲劳战?”
林怡然回道:“不管是疲劳战,还是上战场,都行!”
陶老头疑惑的说道:“可是平国有近三万人……”
林怡然说道:“我知道,我还在想办法。”
看着不慌不乱,做事井然有条的林怡然,陶老头配合的点点头说道:“行,我拿出我的绝活,让他们上战场。”
林怡然说道:“陶叔,可加以适当利诱。”
“什么样的诱用?”
“比如升官、发财。”
陶老头问道:“升那家的官,发那家的财?”
“当然是夏家。”
“我明白了!”
凌齐轩跟着陶老头出去时,转头时忍不住问了一句,“私心还是……”
林怡然迅速回道:“谁在城内,我帮忙谁。”
凌齐轩轻轻笑了一下转头跟陶仁泉去了佑福县衙大狱。
不一会儿,苏大易押着县太爷来了,林怡然马上问道,“在哪里找到他的?”
“他家里。”
林怡然问道:“你抓到他时,他身上就穿这身衣服吗?”
“是,”
林怡然从文案后走到县太爷跟前,围着他转了两圈,挑眉问道,“你就这么淡定?”
县太拉了一下仿佛要松掉的亵裤,不屑的朝林怡然瞟了一眼,说道,“你是干什么的,居然敢坐到公堂文案上。”
林怡然摇头啧嘴:“啧……啧……穿中衣大人,你这公堂文案椅子,你来坐过嘛,你知道上面的灰尘积多厚嘛?”
“你管不着。”
林怡然笑道:“对,我是管不着,可是城外三万大军的事你听说了吧?”
“这事谁不知道。”中衣县太爷白了一眼多管闲事的林怡然。
林怡然反问道:“那你穿成这样,是打算侥幸敌人打不到你家呢,还是敌人打到你家,你干脆不如死在床上得了?”
县太爷拧着头回道:“不管那样,你都管不着。”
林怡然不管他态度继续说道:“中衣大人,我刚才看了文案,任估福县县太爷近二十年了,你这幅‘生死不惊’的模样是练出来了吧。”
大冬天的,穿着单薄的县太爷跳着跺了跺脚,不耐烦的叫道:“你这黄毛小子说这么多废话想干嘛?”
林怡然回道:“我能干嘛,想帮你保住佑福县城呗。”
“笑话,佑福县城屹立在这里几百年了,要你保?”县太爷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林怡然。
林怡然问道:“你真觉得,每一次都这么幸运?”
县太爷哼道:“不是我觉得,而是它确实还存在。”
“啧啧,你觉得三万强军对三千兵卒,熟输谁赢?”
“这还要说。”
林怡然问道:“宁、平两国战神正面交锋,你觉得佑福县城这个池鱼能幸免?”
中衣县太爷哼了声没有回答。
林怡然吸了口气说道:“行了,县太爷,只要你配合我们走走过场,我们不杀你。”
“你敢!”
林怡然冷冷的回道:“我就是杀人的山匪,你说我敢不敢?”
县太爷惊了一下,连忙问道:“你是那个山头的?”
林怡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打败苍邱山那个山头的。”
“太平寨?”
林怡然故意惊喜的叫道:“哇,原来我们名号都被你知道了。”
“哼,小小毛贼而以。”太平寨的存在感太低了,这件事县太爷就是过了一下耳朵,知道两股山匪火拼太平寨赢了。
“对,小小毛贼。”林怡然假笑两声,“苏大哥,把他带到陶叔那里,让他吃点苦头。”
“是!”
苏大易押着中衣县太爷去了县衙大狱。
佑福县城东城门城楼,三和小跑着跟在夏宗泽身后,焦急的对他说道,“王爷,你还是在东城门吧,别去南城或是北城门,这是秦夷子的诡计。”
夏宗泽铁着一张脸,问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三和苦着一张脸,回道:“回王爷,消息是送出去了,但是没有回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消息被截了。”
夏宗泽站住,正脸朝着城楼下,灯火通明中,他能看到秦无雎那张得意的脸,他挑衅的看向自己,不屑一置,见夏宗泽终于停下来看向自己,伸出大姆指,由上倒下,然后肆无忌惮的狂笑不已。
夏宗泽冷然的看向远方,问道,“这是第几拔了?”
三和回道:“回王爷,这已经是第十五拔了。”
夏宗泽眯眼说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他还要派七拔人马。”
“为何?”
夏宗泽淡定的回道:“他比我大一岁。”
三和惊讶了一下,说道:“原来竟是这样,那怎么办,我们三千人轮流应战,已经有一半人被拖得非常疲惫。”
“我亲自上!”
“王爷……”
“开城门。”
“王爷……小心中了他的诡计。”
范先生也连忙劝阻,可惜夏宗泽不听,伸手要自己的长枪,三和不想递给他,可是……夏宗泽的眼神能杀死人,他只好把长枪拿给他,并给他备战马,按排跟出去的先锋队。
城楼下,秦无雎见夏宗泽终于沉不住气了,笑着迎接出来挑战的夏宗泽。
两国将军,两个王子,马对马,面对面。
秦无雎轻屑的大笑道,“别来无恙啊,夏子韬!”
夏宗泽轻抬下巴,并不回他话。
秦无雎傲慢的说道:“别害怕呀,夏子韬,咱们这些年可是老朋友了,你没看我手下留情么,我到现在都没有冲进去。”
夏宗泽冷笑一声,“秦无雎,你是没摸到我的底吧,不敢进来吧!”
“笑话,我秦无雎跟你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你那点底细,我会不清楚?”秦无雎轻屑的回道。
夏宗泽要笑非笑的邪魅一笑:“但愿你都清楚。”
秦无雎冷哼一声手,扬起长枪就厮杀过来。
夏宗泽迎了上去。
两国军队弓箭手都已经待命,随时随地准备护主。
佑县县衙大狱
曾经的酷吏——陶仁泉正在为不听话的人行刑,他用了酷刑当中的俱五刑,什么叫俱五刑,砍头、刖、割手、挖眼、割耳和鼻。
因为要震慑人心,砍头在这里不会用,但是其它几个正被陶老头实施着,跟陶老头一起来的凌齐轩没有想到,这个老头平时看起来跟大家一样,可是此刻却比地狱的小鬼还要残忍,要不是爷爷曾经训练过自己关于这些方面的事,也许,自己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要被吓疯吓傻。
其实这些刑法,在每个大狱里都用,但是用到什么程度,残忍到什么程度,却不一而足,显然,陶老头是刑中高手,他不动声色的心狠手辣,让见到的每个人都觉得生不如死。
林怡然虽没有见过古代酷刑,但她知道有这么回事,所以她并没有跟过来,就是不敢面对古代这些不仁道的酷刑。
既然知道,她为何还让陶老头去用呢?当然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事。有人要说,你不能讲道理吗?
道理?二百年的战乱,乱得不仅仅是贫穷和困苦,还包括愚昧,如果讲道理,估计比对牛弹琴还不如。
识事务实,这是林怡然的过人之处。
苏大易带着失禁的县太爷回到了县衙公堂,此刻的县太爷面色发青,浑身发抖,嘴里不停的念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林怡然看着受惊吓的县太爷,示意苏大易打他两巴掌。
两巴掌后,县太爷醒过神来,连忙双膝跪下,“这位大爷,你要小的做什么,小的马上就做。”
“不等死了?”
“不等了,不等了……”
“那好,赶紧穿好官服,我有三件事要你做。”
“我做,多少都做。”
林怡然连忙示意苏大易带着他去穿官服。
等县太爷穿官服这当儿,林怡然让杜先生把自己要做的事都写了下来,等一下让县太爷过来盖大印。
佑福县城东城门城楼,和秦无雎大杀三百回合的夏宗泽退到了东城门内,他小臂受了伤,可是他仿佛未觉,一到城门内,马上说道,“帮我换支枪,撤回南、北城门口所有士兵,全力出城迎战。”
三和急忙提醒说道:“王爷,我们的援军一点消息都没有。”
夏宗泽眸光幽幽,冷冷说道,“不出去,更没有机会。”
“王爷,我们在城内,他们在城外,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夏宗泽轻嗤一声,“他们同样耗得起。”
范先生看得出,自家王爷想狐注一掷了,可是……他深深的担心着,除去弓箭手,整个队伍不足二千五百人。
二千多人对三万人,范先生的心沉得不能再沉了。
有了县太爷的配合,林怡然带领着一行人快速的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
原本不安静的佑福县城变得更加不安静了。
远远听过去,仿佛人声喧腾,吵闹不堪,可是独自站在城楼垛里的范先生无心听这些,他全神惯注的看向厮杀两军,指挥着城楼上的弓箭手随时放箭掩护王爷。
左祯和三和紧紧的护着夏宗泽,可是敌人太多,他们根本冲不出包围圈,看着人员伤亡太大,左祯大叫,安排引着兵卒往城门口撤退,一边指挥,一边护着夏宗泽劝他往城门撤退。
“想撤退,没那么容易!”
一直没有攻城的秦无雎终于攻城了,他们松了进城的包围口子,故意放人走,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三和见包围口子终于松了,赶紧勒马撤退。
这样的小把戏夏宗泽如何看不懂,他拼命的挥枪杀敌,根本不管松开的口子。
站在城楼上的范先生急得口冒生疮,王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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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她竟然被爹娘三两银子卖了,心中一句草泥马!
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她还有一个憨厚老实的相公不是?
当她打定了心思,要守闷葫芦相公过日子的时候,却发现相公一家也绝不是善茬!
一家子极品将原本不富裕家洗劫一空,她心中奔过草泥马!
凭自己发家致富,当初不要她的爹娘竟然跑过来颐指气使!
纳尼,老娘自己挣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们!
这一切对于林思羽来说都不是难事,婆婆不公,可以分家,父母不亲,可以断情!却发现自己闷葫芦相公才是最腹黑那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