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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龚夫人所言,商枝打算请人缝制嫁衣。
这是待嫁女子该做的事情,但是她不会针线活,只能请人做。
龚夫人却帮她将嫁衣给绣了。
她想到的事情,龚夫人做了。她想不到的事情,龚夫人同样给包办。
她何其有幸,遇见这般疼爱她的干娘!
商枝被龚夫人推到房间里,将嫁衣展开,让商枝将袄裙脱掉换上。
商枝按照龚夫人的吩咐,脱掉袄裙,里面穿着底衣,张开双臂,龚夫人为商枝将嫁衣穿上。
商枝看着铜镜里倒映出的身影,量身定做,很合身,十分端庄喜庆。
嫁衣裳绣着双燕牡丹图,代表着希望新人能够过上平凡自在,和和睦睦,甜甜蜜蜜的小日子。龚夫人将这些真挚的祝福,一针一线的绣在衣裳上,商枝能够感受到她美好的祝福与期许。
“干娘,很合身,我的尺寸您都记在心里,哪里会穿不下?”商枝看着嫁衣裳缜密的针脚,绣工很精细,双燕活灵活现,她侧身的时候,衣裳上的牡丹仿佛一瓣瓣绽放。
龚夫人拉着袖子,衣摆,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一番,严丝合缝,很合身。看着商枝明媚妍丽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穿着肯定好看。”
商枝脸颊微微泛红,嫁衣穿在身上,她心中才有一种真正即将要嫁人的感觉。心里很紧张,羞涩,又暗含着期待。
“干娘,这一身嫁衣,您花了不少时间,让您费心了。”商枝抱着龚夫人,下颔抵在她的肩膀上。
龚夫人在商枝定亲之后,就着手准备的嫁衣,预计着商枝是在这个时间大婚,选的是轻薄的料子。
“不费事,我做惯针线,用不了多少时间。”龚夫人替商枝将嫁衣脱下来,“我和你爹商量一下,五月二十六日,你就去咱们家住,从龚府出嫁。”
“少。”商枝点了点头。
龚夫人将嫁衣展开,挂在衣柜里。转过身来,看着商枝静静地望着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知道商枝进京遇见自己的亲人,并且与他们认亲,还愿意与她亲近,龚夫人打从心底高兴,就担心商枝与她疏离了。
“他们对你好吗?”龚夫人听说了她在京城里的惊心动魄,为她提心吊胆。
商枝准备回乡成亲,龚夫人很意外,因为商枝遇见自己的亲人。
“对我很好。”商枝说不出和秦氏相处的感觉。
“好就好。天底下,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会主动舍弃自己的儿女。”龚夫人很欣慰,她不去问缘由。
商枝点了点头,“我知道。”
龚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便不多提那边的事,说这么一句话,开解商枝的心结。
拿着红纸装订的册子,拉着商枝坐下来,商量宴请哪些宾客。
商枝认识的人并不多,除了村子里的人,就是与薛慎之的一些亲朋,算下来,也就是十几桌。
“办十五桌席面足够了。”商枝打算厨娘从同福酒楼请。
龚夫人想得要深远一点,她沉吟道:“枝枝,你和慎之今时不同以往,十五桌我担心不够。这样,多增加十桌,这些菜备够了,都清理好,暂时不下锅,待宾客来了再计算做几桌菜。多出来的菜,请他们多吃一顿,这是一生之中,最大的一次喜事。我们宁愿多出来,也不要准备的不充足。”
薛慎之如今是状元,不少富绅会来巴结。
商枝如今声名鹊起,不少医馆与她合作,药铺掌柜会不请自来。
商枝一怔,并不纠结,“干娘,您看着安排。”
龚夫人备注下来,又与商枝商量一些细节,全部敲定下来,已经晌午。
常乐将中饭做好,饭桌上,薛慎之道:“明日我与枝枝去龚府纳征。”本来该下聘之后,再定下婚期。他们担心时间上不充裕,调转了顺序。
“好。”龚夫人将名册给薛慎之,问他还有没有要请的人。
薛慎之沉吟半晌,增添文曲星,王春芳,李明礼几个人,还有他的老师邱令元。
接下来,就是制请柬,分发下去。
薛慎之明天要下聘,他赶考回来,打算上山去见薛定云。
路上遇见陈耀宗,他告诉薛慎之,“你爹在你赶考之后,就下山住在许氏的屋子里。”
“多谢。”薛慎之道谢之后,折身去老宅里。
许氏在屋子里,手里拿着几百两银票,震惊自己听见的消息。
薛慎之是郡王的外孙?县主的儿子?
他这个状元能考上,难道因为他的外祖是郡王?
“你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到时候还给你这里面两倍的银票。你对薛慎之并不好,他如今考上状元,之后要做官,你膝下没有子女,无人给你养老,你能逼着他赡养你?难道你要装疯卖傻一辈子?让他养着你?你自己手里有银子,今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没有?而且郡王知道你虐待薛慎之,他们会放过你?”黑衣人身上裹着一件大斗篷,盖住头,遮掩住面容。
许氏握着银票的手一抖,她是走投无路,薛宁安死了,薛定云残废一个,她不装傻博取薛慎之的同情,担心晚年没有人赡养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薛慎之的来头这般大,若是早知道,她一定好好善待薛慎之,不算计,不折磨他,这样宁安不会惨死,说不定郡王感念她抚养薛慎之的恩情,提拔他们一家子。
薛慎之是一个重恩情的人,他也一定会好好孝敬她!
许氏心里悔啊!
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是已经将退路给断了,薛慎之不找她麻烦就该感恩戴德,哪里还敢奢求薛慎之善待她?她若是去哭,去闹,薛慎之是状元,马上要做官,会将她给抓起来。
许氏捏着手里的银票,咬了咬牙,塞进袖子里,“我答应你!”
干完这件事,她就逃跑,去别的地方生存,重新捡一个孩子养着,给她养老送终。
光是手里的几百两银子,足够了!
叩叩!
门板被敲响,许氏心里一慌,连忙将人往后门一推,“你从后门离开。”
黑衣人匆匆离开。
许氏双手插进头发里,弄乱头发,手在灶台锅子上擦一点锅底灰,胡乱抹在脸上,弄脏衣裳,这才去开门。
“宁安啊,你回来啦!”许氏惊喜地叫道,双手去摸薛慎之的脸,眼底泪水涟涟,“娘想你想得心肝都要碎了。你咋这般狠心,一走就是大半年不来见娘!娘对不住你,给你娶一个恶媳妇,害得你日子过得不安生……”
薛慎之避开许氏的手,抿紧薄唇。
许氏急急忙忙从袖中摸出一两银子,“宁安,别怕,娘有银子,给你重新娶个贤惠的媳妇儿。”
薛慎之看着递到面前的银子,又看向许氏眼底含泪的模样,避开她,直接去往屋子里,他推开房门,看见薛定云躺在床上,瘦成一把骨头,整个人陷入昏睡中。
“宁安,宁安……你还在和娘生气吗?娘错了……”许氏慌张跑进来,看见床上的薛定云,“你爹想你想得都病倒了,宁安,你别狠心舍下爹娘,爹娘只有一个儿子,你走了,爹娘咋办?”
薛慎之语气淡淡地说道:“爹什么时候病的?”
许氏仿佛听不懂薛慎之的话,自言自语道:“你爹就快要没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会给他送终!对,你要给他送终!真好,宁安不走了,真是太好了!”
许氏往厨房里跑,“宁安,你饿肚子了吧?娘给你做饭,你最喜欢吃娘做的锅贴了。”
薛慎之看着许氏快步离开屋子,站在床边,薛定云的呼吸微弱,病情很严重。
他安静地坐一会,薛定云也不曾醒过来,起身离开。
许氏站在厨房里,看着薛慎之离开的身影,连忙跑去后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气,经过薛定云的房间,看见他病入膏亡的模样,啐了一口,如果不是这死鬼将人捡回来,她生的儿子,咋会都给薛慎之克死?
所以,别怪她,她只是想要安保晚年。
——
薛慎之回去之后,将薛定云的病情,告诉商枝。
“他病得太严重,恐怕时日不多了,用完饭,去给他看一看。”
商枝点了点头,用完晚饭,就去老宅子里。
许氏似乎清醒过来,跪在院子里哀哭,往盆里烧纸钱,“宁安啊,娘没能给你过上好日子,是娘没用。你在那边,娘给你多烧一点纸钱,你手头也宽裕。”
商枝直接进屋,给薛定云号脉。
“怎么样?”
商枝摇头道:“油尽灯枯。”
薛慎之抿紧唇角,或许是薛定云知道时日不多,才会将襁褓给林辛逸,让林辛逸带去京城。他怕若是再拿不出来,就没有机会拿出来。
商枝道:“我给他开几幅药,还能撑几个月。”
薛定云各个脏器都开始衰竭,不是药物能够挽救。
薛慎之点了点头,守着薛定云到半夜,他醒过来,父子两说了几句话,薛慎之方才离开。
第二日,薛慎之将准备好的聘礼,请人抬到龚府,不多,都是按照规则来办。
惹来旁人笑话,一个状元爷,聘礼这般寒酸。
商枝却浑不在意,她在忙着张罗婚礼,督促薛慎之尽快将筒车造出来。
薛慎之已经研制出大轮,就是水槽部分,他找陈四一起耗费大半月的时间,将筒车造出来。
商枝看见造出来的筒车,激动的说道:“就是这个!”然后指着那个连接水槽的地方,告诉薛慎之如何安装水槽,水槽的模样,她勾画出来。
薛慎之盯着图纸看了半晌,对陈四说道:“明天我们去河边,先将筒车安装起来,再装水槽。”
陈四盯着图纸看半晌,笑道:“这水槽也是设计的精妙,若是错一个环节,水就引不到田里去。”
薛慎之颔首,吐出一口气,他之前担心被贺锦荣看去图纸,如今见到这水槽,心落定一半。
花费几天的功夫,筒车与水槽全都安装好,但是汲水效果并不如商枝预想的那么好,只有很细小的水流。
薛慎之对着图纸检查,脑子里想着他做试验的情形,那个时候,在木盆里,水流极大,为何在河里水流汲水功效却不尽人意?问题出在哪里,他一时没有觉察出来。
只得重新拿着画纸,拆解,重组,分析原理。
陈四是造过手摇水车,他皱紧眉心道:“按照图纸来看,并没有问题。”
薛慎之冷静道:“汲水不上来,就说明有问题。”
陈四点了点头,蹲在河岸边苦思冥想。
商枝看着薛慎之涂涂改改的画纸,挠了挠头,觉得有一个重要的环节,被她给疏忽了。
一时间,她又想不起来。
而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婚礼的时间到了。
五月二十六这一日,龚夫人接她去龚府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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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抱歉,今天二更那么晚才更新。今天下高速前半小时,前面车辆急刹,小绫子的这辆车也紧跟着急刹,后面的车没有反应过来被追尾了。┭┮﹏┭┮小绫子男人是个菜鸡,没有保持安全的距离,才发生这种急刹被怼屁股的情况,上高速一定要和前车保持一定的距离,幸好没有酿造大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