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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晋江的防盗随机章节, 看不到内容的妹纸请等等再看哈~么么哒 荷花巷与梨花巷不过隔了条街,坐轿子到那儿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
闵老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了,又遣了丫鬟婆子到各个院子去喊人,让大家都早点儿准备着过去。
君兰在选衣裳的时候犯了难。
柜子里原本的衣裳都颜色浓艳,甚少素淡。偶有几件也都旧了,只一件可身的还是两天前发生溺水事件后她刚穿过的。原本想要搭配耳上羊脂玉坠, 现在看来好似不太容易。
高氏看她在柜子前踌躇不止,探身过来瞧,“何必这样为难?挑一件好看的就是。小姑娘家, 穿什么都漂亮。再说了,今天是好日子,鲜艳点好。”
君兰笑笑,选了件缂丝百花长裙, 外穿银红色缠枝纹对襟褙子。
高氏上下打量着,觉得女儿愈发明艳漂亮,满意极了,带着她往老夫人那儿去。
两人来到恒春院的时候, 三房人已经到了, 就连住在外院的闵书钰也已经在屋里等着。
君兰特意看了闵萱和闵菱姐妹俩的腕间。果然都带着昨儿老夫人给的翡翠镯子。
见到母女俩过来,闵老夫人唇角的弧度绷紧了些。
她这两天让人查过。芙蓉院的李妈妈曾漏了些口风出来,说表姑娘出事的那天早晨,八姑娘其实早早地就起来了,而且也去过小花园……
想到今日贵客会到,闵老夫人终是不愿这个时候生出事端。
更何况, 兰姐儿是闵家的孩子里容貌最出众的一个。即便是在整个京城,兰姐儿的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好。
闵老夫人语气平静地道:“好了,人齐了,赶紧去罢。”
三房人当先跟着老夫人出了屋子。
闵书钰眉眼弯弯地对着君兰笑,“原先不觉得,今儿一瞧,你倒是还有几分好看。”
“省着点儿话罢。”高氏心疼地给儿子抚了抚衣裳上的褶皱,“要不是你九叔,昨儿你怕是要被打死了。”
前一天晚上闵广正归家,知晓闵书钰逃回来了,拿着棍子就要揍死他。
闵书钰哪里是肯乖乖就范的脾气?自然要逃。
父子俩你追我赶的时候,闵九爷刚好经过,驻足片刻后只丢下了一句话。
“这两日府里的事情已然够多了。”
闵广正想到表姑娘刚刚故去,他这边还嚷嚷着“打死你个不孝子”,思量了下着实有些不妥,这才作罢。
这趟过去,基本上就是老夫人和两位夫人带着姑娘们,再加上闵书铂和闵书钰。
老爷们已经去了衙门,三房的六少爷闵书铖尚在书院读书,午宴时候到不了,只能晚宴时候赶回来参加。
闵书铂年纪小,每日里去荷花巷跟着年纪相仿的堂兄弟一起读书。今日荷花巷有寿宴,先生给他们了假期。
至于闵书钰,闵广正再气他,却也怕他被书院除名。因此帮他给书院告了假,说是病了,晚两日再去。走前闵广正还特意吩咐他,在荷花巷时不准乱跑。免得“病人参宴”的事儿被人说到书院先生们的跟前。
*
荷花巷今日热闹得很。这边人口兴旺,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玩作一团,看到长辈过来,笑嘻嘻地讨要糖果吃。
大老太爷的夫人已经去世。因着年纪大了,大老太爷并未再续弦,府里大小事情都交给了二夫人管着。
之所以管家权不在大夫人手中,是因早些年大老爷战场身亡。大夫人自此心愈发沉静,甚少去管杂事。
听闻梨花巷的人到了,二夫人陈氏赶忙亲自迎过来,“可是好些天没见到老夫人了,快请进快请进。”
因着荷花巷的大老夫人已故,京城闵家只还一位老夫人在,久而久之就也都直接这样叫着。
陈氏是个爽利的性子,边说边扶着闵老夫人往里走,不过三两句话,就把老夫人逗笑了。她吩咐了身边的妈妈好生照顾老夫人,这才脚步匆匆去招待其他宾客。
闵老夫人问那位妈妈:“听闻远宁侯夫人今儿会来,是吗?”
“是。”妈妈笑道:“先前想着侯府身份尊贵,并未下帖子相邀。还是侯爷主动问过了六老爷,确认了老太爷做寿的日子。没多久侯府送信来说,今儿侯夫人会带着乡君一同过来。”
闵老夫人轻点了下头,这便说起了旁的。
闵萱想要凑到君兰身边来和她玩。君兰记得闵萱说要在荷花巷找个人捉弄的事儿,不动声色避开了她,反倒是去到了闵菱身边挨着。
闵萱有点怕自己胞姐,见君兰黏着闵菱不肯走,她也只能干瞪眼,不敢在闵菱跟前嘀咕捉弄人的事情。
高氏她们都在老夫人的身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那位荷花巷的妈妈都看得见。
君兰对荷花巷这边的情况不熟悉,现在问高氏是不可能了,看闵菱目视前方没有赶她离开的意思,就轻声问道:“七姐姐可知道这位侯夫人是怎么回事?”
闵菱没料到君兰会主动问她,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闻当年大伯父在战场战亡是为了救一位侯爷逃离敌阵。想必就是这位远宁侯了。”
君兰恍然大悟,怪道侯府这样主动来问老太爷的寿辰。
“多谢姐姐。”君兰道:“若非姐姐和我说,说不定到时候我就会做错事说错话。”
闵菱侧首看了她一眼,斟酌了下道:“其实侯府看重的是荷花巷这边。我们到时候依着礼数来就行,别的不用多管。”
君兰有些意外闵菱会这样和她说。很显然,闵菱也察觉了老夫人另有意图所以特意这样叮嘱她。
君兰再次道谢。
闵菱就朝她笑了下。
*
听闻梨花巷的孩子们都到了,闵老太爷高兴至极,不等众人去见他,他当先乐呵呵地来了花厅。
“哟,几天不见,孩子们都长高了。”闵老太爷身体微胖须发皆白,和善地笑看着大家,“来来,给祖父瞧瞧,今儿都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少年们去了外院不在花厅中,现下只女眷在。
闵萱笑对闵老太爷道:“大爷爷,您就想着问我们要好东西。不知道您给我们准备了什么?”
她嘴甜,惯能哄得老人家开心。
闵老太爷道:“我啊,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好玩的。怎么样?”
闵萱露出欣喜表情:“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闵老太爷哈哈大笑。
孩子们见状依次呈上贺礼。
闵萱给老太爷的是一个玉雕雄鹰,闵菱送的是自己绣地一副寿星图。到了君兰的时候,便把那方寿山石印鉴捧了过去。
“不错,不错。”闵老太爷赞道:“这寿山石选的好,漂亮。这雕工也不错。兰丫头有心了。”
话音刚落,外头丫鬟禀道:“老太爷,侯夫人刚刚进府。”
听闻这话,闵老夫人暗松了口气。正打算和老太爷说声后亲自迎出去,却听丫鬟继续禀道:“九爷也来了,现在已经进了院子,还、还带了好几位大人。”
九爷居然带人来了?到这女眷聚集的后宅?
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就算闵九爷会来给大老太爷贺寿,也不应该用这样的法子。
大家都暗自疑惑着,唯有闵老夫人想到了自己曾查到的那一丁半点儿讯息,脸色微变。
“兰姐儿到祖母这边来。”闵老夫人急急唤道。
可是已经晚了。
“且慢。”
高大身影跨进屋中。清冷的视线在屋内扫过,闵清则望向屋中那个刚呈上贺礼还来不及去到旁边位置的少女,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而后手指轻扬,“拿下她。”
“你敢!”闵老夫人扬声呵斥:“今日是大老太爷寿宴!”
闵清则朝正中老太爷躬身道:“实在抱歉。我晚些来给您赔罪。”说罢,他眸色忽变,煞气显现,“把人拿下!”
长灯他们肃容应声,抬手就要去扣君兰。
君兰连连退后,“你做什么。”
“该我们问你,你想做甚。”长灯怒然,“前天早晨在小花园,你对表姑娘做了何事你心里有数。”
闵老夫人气得手都发抖。
高氏拦在君兰跟前,“你们想带走她,除非我死了!”
闵清则抬眸望向闵老太爷身边那未来得及收起的贺礼,见上面是刻了“寿”“闵”二字的寿山石,唇角微勾,“你既是对她做出此种事情,怎还能心安理得地拿她之物。”
他把印鉴紧紧握在手中,淡淡道:“送此人去京兆府。”
“你敢!”
闵老夫人和高氏同时高喊。
闵老太爷起身说道:“有话慢慢说。”
“有些事慢不了。”闵清则与老太爷坚持道:“过后再向您赔罪。”
女眷们被他身上的煞气惊到,赶紧躲到屋角屏风后。
高氏哭着去护君兰。
君兰连连摇头,“不是我。真的,这事儿不怪我。”
高氏双手张开不住去拍打长灯他们。长灯和长明扣住高氏,长宁脚步挪移闪过高氏身侧,探手去她身后抓人。
君兰往旁边跑去,没两步被长生拦住。她急得额上冒汗,拉过旁边椅子朝长生推去。谁知用力过度,手指被椅子边儿猛力划蹭了下,疼得她连连倒抽凉气。
君兰抬手去看,谁知腕上骤然一痛,已经被人擒住。
抬眼对上那双冷然双眸,她心里发慌,眼圈儿都红了,“这事儿真不怪我。”
闵清则凤眼微眯正要呵斥,却在垂眸的瞬间看到了她被擒住的手。
少女的手很漂亮,手指纤细皮肤莹白。因为被椅子划到所以微微发红。
透过那红色,依稀可见上面有些细小的伤口。伤口很新,约莫是昨天才有。
……可它们分明是篆刻时留下的。
闵清则呼吸近乎停窒。
昨天看她拿荷包,他就留意到她指间有细微伤痕。只不过当时全部注意力都在荷包上,根本没有多看她。
现在仔细再看,他心神俱震。
不同的篆刻之人,因着雕刻时候的诸多相异,手上所造成的伤处也就不一样,无论是伤处的方向、深浅、还有伤口的形状,都会有差别。
可是眼前的伤痕,却与阿茗手上的……
即便她用了阿茗的用具,除非她们两人还用了同样的姿势和力度,不然,不可能这样巧合。
但,世上怎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闵清则慢慢调转视线,认真地凝视着眼前少女,一字字缓缓开了口。
“你,究竟是谁。”
她们约莫知道姑娘在忙,但具体是甚,她不多说,她们也不多问。二人唯一知晓的是姑娘得了许多不知道什么石头,藏在床底下的箱子里。姑娘隔些日子就拿出来一块塞荷包里,连同那小刀子一起。好像是在刻东西,又好像是在消遣着玩。那些石头也只见拿出去,没有见到拿回来。
君兰想要送给大老太爷的印鉴,是个寿山石刻印鉴,上面有个大大的“寿”字,旁边又有个稍小的“闵”字。
这章上,无论旁边的纹饰还是两个字大小形态的搭配,都是君兰自己想出来的,所以她才会讲说独一无二,断然寻不到一样的。
原本她私下里刻了这印鉴是想送给闵老夫人做贺寿的礼物。
谁知那时候礼物准备妥当后,老夫人寿辰将到的时候身子不太好,就没办寿宴。她这个礼就也没有送成。
这一次她还未等到东西送出,人却已经不在了。
君兰庆幸那天因为换了一身衣裳,所以忘了带装刻刀和石料的荷包,那些东西都还在箱子里,让玉帘和顾妈妈拿来就可以。如果二人有疑问,她说是托了表姑娘帮忙准备的贺礼就好。
如果她们不信,她大可以列举了荷包里东西让她们两人去看。
她也不求多,仅需要把荷包里那些拿过来。顺便借了这个机会,赞扬一下顾妈妈和玉帘,把两个人调到她身边来伺候。
……只是不知道九爷会不会介意那印鉴的事?
毕竟东西是他给的,而且他当时在青草院还不准人进去。现在她拿了“茗姑娘”的东西他会生气么?
君兰仔细想了想,最终摇头笑了。
那些石头在九爷看来根本是不值钱的废弃物罢了,都不一定记得送给她过。
至于九爷不让人进青草院,许是他刚好想要在个清净地方歇歇脚。毕竟这个闵府里头,除去他的院子外,就数她的青草院最冷清。
心里这般思量着,君兰已经拿定了主意。还未行至西厢房,她远远地瞧见了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在往这边走。他浓眉大眼虎头虎脑,走个路也不安稳,晃来晃去的没个正形。
正是五房庶子十少爷闵书铂。
五老爷闵广正有两子,一嫡一庶。嫡子行四已然十七,正在清远书院读书,十日才归家一次。庶子闵书铂年仅八岁,现下还跟着住在芙蓉院。
东厢房曾是四少爷的住处。即便他长大后就搬到了后院,他的屋子高氏也还留着,宁愿空下来也没给庶子住。故而十少爷闵书铂现住在跨院里。
君兰和这两位少爷都不熟悉。
与四少爷不熟悉,是因为那位脾气太怪了,吊儿郎当的镇日里没个正形,还总爱欺负她。两人说不了几句话他就能把她惹毛。后来她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再后来他去了清远书院读书,俩人就基本上见不到面了。
至于十少爷闵书铂,则是因为这小子喜欢粘着原先的闵君兰。闵君兰和她谈不来,闵书铂就也不搭理她。每次见到她,都是小下巴扬得高高的,鼻孔朝天的样子。
不过这孩子不似闵君兰那般咄咄逼人,顶多摆出趾高气昂的样子罢了,并未和她起过冲突。有时候看闵君兰吵得凶,他反而会拽着闵君兰赶紧离开。
君兰还有事要做无暇去管旁的人,于是打算躲开些,脚步一转去了旁边的小树丛边。
谁知闵书铂一来就嚷嚷开了:“八姐在哪?八姐在哪?我要寻她!”
君兰来得及制止了身边紧跟着伺候的人,却来不及制止院中其他来回走动着的丫鬟和婆子。听了闵书铂的话后,几人往她这边一指,还笑着与她道:“姑娘,十少爷来了。”
君兰只能从树丛后转了出来。
看到她,闵书铂开心不已,跳过来说道:“八姐,我今天捉了十几只蚂蚱!一会儿你来我屋子里玩啊!”
君兰道:“天色已晚,我得回去歇息。改日再玩罢。”
闵书铂怏怏不快,低着头看地面,“哦。”
君兰就打算回西厢房去。
哪知道刚走没几步,蹬蹬蹬的跑步声传来。驻足回头望过去,便见闵书铂已经追到了她身边。
“八姐!”闵书铂仰着脑袋看她,“那你到底哪天能来找我玩?明天好不好?明天!”
他眼睛眨啊眨的,满是期盼。
君兰有些犹豫。
其实闵书铂就是跳脱了些,这孩子心地不错。
嫡母高氏素来不喜庶子。原先的闵书铂还有嫡姐照看着,生活得无忧无虑。若他八姐姐也不理他了,这孩子在芙蓉院的日子怕是还要更难过一些。
望着他亮晶晶的双眼,君兰怎么着也没法说出拒绝的话来,最后憋了半天吐出一个“好”字。
闵书铂顿时欢天喜地起来,嗷地一声叫着,欢快地朝高氏屋子方向跑去。
没多久,屋里传来高氏的扬声呵斥:“懂不懂规矩!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没个正形!”
闵书铂期期艾艾地辩解着。
君兰摇头失笑,脚步一转回了屋。
红梅守在姑娘屋外。她一遍遍地想着刚才姑娘对待十少爷时候那样温柔仔细的态度,咬着嘴唇低着头,在姑娘门口不住地来回徘徊着。
君兰在屋里坐下后,不由自主就记起了青草院的那一幕。
九爷和闵家的恩怨,她并不是特别清楚。她只知道,九爷是外室子,九岁那年才被闵家二老太爷带回家,与闵家其他人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待到二老太爷故去,双方之间愈发剑拔弩张。
偏他聪慧异常,年方十七就高中进士,得皇上赏识点为状元,直接入翰林院。而后年年擢升,如今不过二十多岁已手握重权。
当年被瞧不起的孩子现下位高权重,这是闵家所有人都没料想到的。可他进闵府的时候年纪不算小了,被欺负的事情定然都还记得,谁敢与他谈亲情攀关系?
……不被翻旧账已经不错了。众人不敢奢望其他。
只是所有人都不解的是,为何到了这一步,九爷还会选择留在闵家,而不是搬出去。皇上赏了他两套宅子都还空着。那两处地方可比他在闵家的住处宽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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